千枝雪[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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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枝雪49(【1更】)

    许月晖傻眼了, 他心头蹭地腾起一股无名火,眼刀凛冽地斜睨祁竹,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瞧不上我们家芫芫?你还想退婚。”

    祁竹思忖片刻,知是自己言语有误, 立即改口道:“那, 由阮家方面与我解除婚约也可以。”

    许月晖嗤笑一声:“两家退婚,无论怎样都是女方更受损。”

    祁竹道:“我们两家明面上并未过定, 只是口头约定, 在旁人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接触便是。我会想办法让我父母不提出婚约。至于阮家那边……”他停顿了下, 说, “到时假如阮家有更合意的女婿人选, 我这边就默默揭过便可。”

    “并非我嫌弃雪姐儿,许兄,我家或有大难临头。我不想连累阮家。”

    说到这, 祁竹又觉得心底有几分异样的感觉。

    婚事吗?这次阮扶雪会嫁一个怎样的人?

    直到现在, 祁竹想起霍廷斐还是会嫉妒。霍廷斐多幸运, 半道截胡了他, 得了阮扶雪从一而终的爱,人都死了阮扶雪也想为他守寡, 堪称忠贞。

    但其实,他以前是打听过霍廷斐的事的, 那是个好人。若不是太短命, 对一个女子来说,也算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前些天,他发现阮扶雪来月事了, 意识到她长大了,已不再是个幼稚女童, 再过两年就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才开始考虑其这些事来。

    他觉得,他应该偷偷地为阮扶雪拿拿主意。

    到时,为她看看那些个想求娶她的男人够不够好,若是不好,他是不会让阮扶雪嫁过去的。

    许月晖倒是渐渐冷静下来,他观祁竹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嫌弃芫芫,心情复杂,一言难尽地问道:“你就这样处心积虑地要跟芫芫退亲?阮家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啊。”

    祁竹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反正,不是她配不上我,是我觉得我配不上她。”

    许月晖仔细打量他脸上的神色,见他所言不似有假,更觉得古怪,天之骄子的祁家大公子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

    他是真心觉得自己配不上芫芫吗?

    许月晖不再推拒,祁竹只当他是承应了下来:“谢谢许兄了。”

    许月晖仍是摇头,态度却没方才那样僵硬坚决了,道:“先别谢我,我们家起码要留芫芫到及笄,还要一两年,应当也不忙定亲事,到时候问起来再说吧。我先看芫芫的意见。”

    祁竹没再多说,心里想:她又不喜欢我了。

    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路过阮扶雪的院子,浅黄的光从屋子里溢散出来,他停住脚步,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上辈子也是差不多在这个年岁时的那年花灯节。

    那个阮扶雪提着那盏八宝琉璃灯缓缓远去的背影。

    蒙蒙的光笼着她,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场梦,那个阮扶雪幼失怙恃、寄人篱下,长得瘦不伶仃的,身子又娇小又纤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了。

    他在梦里总想着要抓住她,抓住她,才能让她留在凡间地上,但等他醒来,却又想,她能安稳降落,应当不是靠别人把她捆住,是她自己能扎根在地上。

    他跟那个阮扶雪的一生就像是两棵相邻的树,看上去互不相干,但他们的人生种种在地下已经盘根错节地长一起了,分不开。

    而他现在站在这里,站在这个一丝光都照不到的地方,他并不觉得遗憾。

    看不到他也没关系,不,应当说是看不到他正好。

    ……

    晚上。

    念秋去小厨房催小姐的宵夜,他们家小姐每晚上要用一小盅金丝燕窝,名贵的很,但这一份就每天得吃掉二两银子。

    她挺喜欢这个差使的,每次过来,厨下知道她是小姐身边最得脸的丫头,都会给她塞点零嘴。

    宵夜还没熬好。

    红泥小火炉上一个精致的小锅,小声“咕噜噜”地响。

    看火的厨娘笑笑说:“再有一刻不到就好了,您等会儿再来?”

    念秋道:“走来走去的也麻烦,回去了刚坐下差不多就又可以过来了,我就在这里等罢,一做好,我就给小姐送过去。”

    厨娘说:“这是给大小姐做的,我们最是用心,所以才格外注意时间跟火候的。”

    “那是自然。”念秋与有荣焉地说,“给我们小姐的,还能不用心吗?”

    这阮家的下人们隐隐约约都感觉出来,讨好谁都不如讨好大小姐。

    老爷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是摸不着他的喜好。

    其他人吧,就更别说了,连老安人都是依着大小姐来的。

    他们厨房现在的头儿就是因为做的菜被小姐说好了,便直接提拔上来,隔三差五的,夫人还要问两句小姐吃得好不好,只要得了小姐的一句夸,就又能拿到赏钱。

    厨娘又问念秋:“刚做了一些炒货,可要吃点?”

    念秋想了想,说:“不了。瓜子花生什么的,吃着容易身上腌臜,我等会儿还要去伺候小姐呢。”

    厨娘就另搬了一张板凳过来,要给念秋坐着等,可不敢让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干站着等。

    念秋还才刚坐下来,厨房又来了个人。

    她抬头一看,是祁公子身边的小厮阿松。

    念秋对这人是认得,只不大熟,满打满算一共也没说过十句话,是以只看了一眼,就重新低下头去,盯小姐的燕窝。

    厨娘问:“怎么了吗?”

    阿松说:“我家少爷说肚子饿,让做一碗阳春面垫垫饥。”

    厨娘答应下来:“好,但我这正做着给小姐的点心,您那边能稍等一下吗?”

    阿松好脾气地叠声说:“可以的,可以的。”

    他像是要回去了,走到院子门口,又站在那不挪步。

    过了没一会儿。

    给阮扶雪的燕窝做好了,盛在一个青花纹样的小瓷盅里,再装进食盒里,让念秋可以提着回去。

    念秋走出厨房院子没两步,听见身后有接近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看见阿松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旁边,还半张着嘴,一副正要开口的傻样子。

    念秋停下来,先发制人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总不是要跟她献殷勤吧?念秋平日里没少被家中年岁差不多的下人讨好,但她一个都不接茬,把架子端得很高。

    她知道惠心姐姐嫁人以后去守乡下庄子,不在小姐身边伺候了,都觉得惠心亏死了。

    她不一样,她才不要早早地嫁人。

    现在她是小姐身边的大丫头,以后等小姐出嫁了,她跟过去做管家娘子,岂不是更体面?比守着一个泥腿子男人给他生孩子、带孩子、围着锅碗瓢盆转的日子不知好到哪去。

    果不其然,阿松在她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颤了一颤,然后羞涩腼腆地掏出一包帕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对金耳环,讨好地道:“我、我有事求念秋姐姐。”

    念秋高傲地冷哼一声:“‘姐姐’什么‘姐姐’?没得把我叫老了,你比我大你叫我‘姐姐’。”

    阿松更结巴了:“那、那、那不是尊敬您吗?”

    念秋:“省了吧。”

    阿松赶紧说:“你先听我说。我是有别的事要求你,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念秋不想搭理,但感觉好像不太对劲,闭上嘴,静待下文。

    只听阿松说:“我只是想问问您,不是听说过两天小姐要去冯家做客吗?她给冯家的两位小姐都是准备的什么礼物?可否告诉我一下。”

    念秋本想拒绝,话到了喉咙口,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珠子一转,便把原先的话咽了回去,还真的伸手拿了阿松送的金耳环,说:“我们小姐还没备好礼物,正在琢磨呢,等弄好了,我再告诉你。”

    阿松高兴地说:“好,好,谢谢念秋……念秋妹妹。”

    念秋说:“那不跟你多说了,再不回去,燕窝凉了,说不定要挨责骂的。”

    阿松拱手哈腰:“是,您赶紧回去,我这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如此,念秋扬长而去。

    她一回院子,关好门,转头就把这件事跟金耳环向阮扶雪全盘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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