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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山中殿宇

    一经波折,二人未曾能在子时之前离开秋山一脉,只能暂歇在山中的空无一人的玄天宫里。

    两年前,有人冒充明宫的身份,屠戮玄天教满门,据说,无一活口。

    然而,鲜少有人知道,二十年前,江湖中以医学闻名的厌氏一族才是这玄天宫真正的主人。只是那场灭门惨案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很多人都已忘记了,就连楚然那个时候也仅仅只有6岁而已,二十年过去了,早已没人记得厌家曾经是怎样的光耀荣华。

    玄天宫主宫——红宫,它和秋山的枫叶一样红,坐落在秋山之巅,它如同天上的宫宇衔接在山巅,四周洁白的宫殿在月光下遗世而独立,它们环绕着正中的红宫,树影婆娑,掩映着它如同象牙塔一般,又如仿若盛开在黑夜的白莲花。月色与它相依,星光与它为伴。

    红宫高高在上,下面十多层楼宇相互叠砌,迂回曲折至山顶与红宫相交。以中间红宫左右相居的分别也叫作东宫和西宫,依其往下便是东白群宫与西白群宫。

    几只雄鹰从宫定盘旋二过,恍若依旧在等待昔日主人的归来。

    这里,原是一座城市,秋山的山脚下,曾经住着数以千计的人家,他们依居玄天宫生存。

    楚然遥望着琼楼,往日种种浮现,他心中竟染上丝丝凄凉之意,他二人穿过几座山,方才真正来到秋山脚下,拾阶而上,只有那座无字碑依旧静默在玄天宫的门前。

    李柏有些害怕的抱了抱楚然的袖子,怕怕道,“听说这玄天宫闹鬼……”山中枫叶茂密,在月光下泛着红红的光,一进秋山,这地上连昆虫都没有一只。头上玄天宫此刻近些看上去没有了远观时的神秘清幽,反而因为在夜色下太安静而显的幽幽的。

    而这无字碑无字无纹,却像守门人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踏夜而来的两个不速之客。

    楚然扒拉开李柏的手道:“因为厌家的三个姑娘都对野蚕过敏,而枫树最易生此虫,所以这红山附近当年被厌夫人施了隔绝昆虫的药,厌家不愧为医香世家,二十年过去了,这药效居然还在。”

    “咦?”李柏斜了头看向楚然,他这是第一次听楚然提及他妹妹以外的事:“莫不是你当年离开上官家与这厌家灭亡有关?”

    李柏不似楚然和月雪他们,总有着或多或少的家族恩怨。他记事以来,便在街头行乞。入明宫待在南风身边也只是因为初遇南风那一天,他给了自己一锭金子,问自己愿不愿跟他,他觉得有傍头,就跟了他。

    他记得楚然刚来明宫的头一个月,很谁也不说话,就将自己关在山洞里整整一个月,出来的时候浑身的血迹都在身上结成了块了,可他长得那样白净,一看就是个极其爱干净的孩子。

    楚然不搭理他,抬头看了看东宫的窗户,指给他看,淡淡道:“她以前就住在那里。”

    她?谁?李柏第一个想到的只能是他的妹妹,可是掐指一算,她妹妹那个时候应该还没出生才是:“你说的可是厌家人?莫不是你们上官家还曾与厌家相交?”

    “她叫厌不。”楚然笑的温柔:“很奇怪的名字对吧?但我就是觉得很好听。”

    李柏其实相当感兴趣的,但见楚然神色便知晓他不会再说。

    每个人心底深处,都有着连自己都不愿意触及的地方。

    他人无权过问。

    二人拾阶而上,在最底下的宫殿的偏殿里生了火,火光缭绕,方才看见这里已生满了蛛网。

    这次运送碧霞寺的宝箱去落九天,知道李柏性格,南风再三叮嘱,不可打开宝箱。

    不知这箱子里究竟是什么物件,二人都挺好奇,可南风自从云起起死后,这两年脾性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就好比,他曾经从不沾染女色,而这两年,南王府中却是女人成群,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李柏都头疼的不愿再去。

    楚然却不以为意,总说他听不大懂得话:李柏你别看他虽左拥右抱的,可你看他眼里毫无**。

    楚然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入了神,李柏则无聊不已,东西踱步看着墙壁上的壁画。

    然就当他举灯看向右侧墙上的七女飞舞之态时,突然一道人影一闪而过,他心中惊讶之间便已经侧步追了出去!

    那人影扑朔,李柏恐是调虎离山之计便回头嘱咐楚然去照看宝箱,自己则一人跟了上去。未曾想一路追逐竟然来到一片竹林,这竹林已鲜有人迹,因此竹木高大,几乎遮天蔽日,那人影到了这里因为过于黑暗,便再也寻不着踪迹,只得依靠耳力去辨别。

    林中无风,因此只要有叮点声响也逃不过李柏的耳朵,然而对方似乎并未打算隐藏自己踪迹,远远的,李柏便听见清晰的脚步一步步的踏在竹叶之上,沙沙作响。他便寻着声音一步步紧跟,又走了一截距离,便隐隐看见前方有火光闪现。

    他握紧手中长矛,一步步靠近那火光,未待他走近,他便看见自己前面竟是一个庞大的坟场,这坟场已出了竹林的范围,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在微弱的火光下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火光之处正是一名女子在烧纸钱,黄色的纸钱在火光之上漫漫飞起,又掉落在火里燃成灰烬。

    “何人在这深夜时分来拜祭?”李柏回头,看见楚然不知何时已立于他身后:“你与这厌家是什么关系?”

    女子于火光里抬头看向他们,她的眼珠在火光下显得尤为漆黑纯真,只是她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冷冷淡淡:“有什么关系呢?你看这坟头草枯荣败落多少个季节了?却无人打理修茸。我只是路过,念着他们给了我一方歇脚的地方,便来拜上一拜罢了……”

    “姑娘胆子不小,居然敢夜半前来。”李柏听完倒是感叹起她一个女人的胆量来:“你就没听说过这玄天宫闹鬼的传闻吗?”

    “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