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令不可违

妻令不可违 > 223章 变得面目可憎

223章 变得面目可憎

    听到这里,洛笙不禁好奇,“那你爷爷呢?他之前和你爸爸经营理念不一样,后来是怎么甘愿放权给你管理公司的?”

    据她所知,叶天泰自从叶峻远正式接掌后,就退休进了董事会,只在一些重大股东和董事会上出现,其余时刻基本不管公司的事。

    叶峻远也料到她会有这个疑问,解释地说道:“因为我爸当年忽然离世,之前和爷爷对峙行程的两方势力平衡被破坏,上层不稳,公司自然也就跟着变得更加混乱中。加上之前长年积累下来的问题,整个集团内部一时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困境。

    爷爷年事已高,就是想革新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而爸爸的过世,可能也让他反省到了些什么,加上我又是爸爸唯一的儿子,迫于无奈之下,他只能请我回来撑起大局。可他又拉不下脸把之前断绝关系的话收回来,最后是我奶奶亲自出面,我才同意回来接管叶氏集团。”

    话说到这里,叶峻远就停住了,这段漫长的往事也就到此结束。

    原来是这样,洛笙总算听懂了,不知说什么才好,侧着脸看他,带着些许同情地感概,“看来,你一直都很不容易啊。”

    虽然他没说后来的种种,可但要把一个原本混乱不堪的公司,重新整顿发展壮大到现在的局面,并且还保持一种蓬勃发展的势头,这其中的艰辛,并不是只靠聪明和天分就能办到的。

    光鲜成功的背后,一定藏着许多只有他自己车子知道的艰辛。

    谈完这段话,时间不知不觉也过去不少两个小时,洛笙拿起手机看了眼,轻声道:“时间不早,我们睡觉把。”

    叶峻远看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然后松开,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洛笙也跟着去拿衣服,进浴室洗漱,准备休息。

    吹干头发从里面出来,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瓶乳液在手心挤了点,刚要抹上脸,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他在后面说,“洛笙,我要出去。”

    洛笙动作一停,惊讶地回头看向他。

    叶峻远身上穿着外出服,头发也带着一点湿意,向来也是刚洗完澡出来。

    她有些不解,“怎么了?公司有事?”偶尔这个时候,他也会接到临时应酬要出门。

    “不是。”叶峻远低头将袖口扣好,顿了下,才说,“医院给我打了电话。”

    “……”

    洛笙静下来,盯着他看了几秒,而后挤出一丝微笑,“啊,这样啊,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叶峻远点点头,最后深看了她一眼,而后关上门。

    她站在原地没听,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无声。

    擦完脸,她拿了本书躺在床上,一页一页地翻着,虽然努力集中注意力,可心神却还是不自觉地飘远。

    其实这种事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她现在应该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见惯不怪了,但每次看到时,心情还是会感到沉甸甸。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叶峻远发短信过来,说已经到医院了,让她早点休息。

    今天忙碌了一天,身体很疲劳,洛笙盯着屏幕上上的文字看了半响,回了个好,而后按了关机,闭上眼,很快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中。

    第二天醒来,身边是空的,她开了机,立即进来一条短信,是叶峻远说晚上在医院过夜的信息。

    也不知是生怕她多想还是怎么的,向来惜字如金的男人,还很认真地解释了缘由,因为程雅的妈妈梁爱芬最近得了热感,人很不舒服,这几天只好都在家里休息,而程父除了照顾妻子,还有事情要料理,这两人又不放心让家里的佣人看着,只得麻烦叶峻远照看一夜。

    洛笙认真地读完上面的每一个字,在床上发了会呆,而后起身下楼洗漱。

    她没有回叶峻远的信息。

    昨晚她故意关机,就是不想心情被那边的事过度干扰,既然事实无法改变,她只能减少接触,尽可能地杜绝知道医院那边的情况。

    下楼吃早餐,徐瑧和洛唯晞已经在下面了,看到只有她一个人下楼,徐瑧疑惑,“少爷呢?”

    洛笙应得平淡,“他昨晚被叫去医院了。没回来。”

    “又没回来?”这已经不只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徐瑧放下手里的调羹,凝着眉沉思事情。

    洛唯晞捧着牛奶杯,略有些担忧地说,“雅雅姐都住院有两个月了吧,总听你们说病情稳定,有好转的迹象,可为什么还总是动不动就让少爷去医院守夜呀?”

    闻言,徐瑧脸上的神情更凝肃了。

    其实不用洛唯晞提,他最近也隐隐开始觉得不对劲。

    程雅现在主治的医生是他介绍的,也是他多年的好朋友,是遗传学和脑部神经方面的专家,虽然他没有怎么去医院看望程雅,可他也打过几次电话问过,对方也一直说程雅检查没什么问题,体检指标和各项数据都看不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在程家父母的悉心照顾,外加叶峻远经常陪护下,她现在不管是情绪还是精神状态都很稳定,如果不是还没恢复正常的记忆,早就已经到达出院标准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怀着沉重的思绪,徐瑧吃过早餐,和洛笙一起出发去上班。

    心里想着事情,徐瑧前半路几乎没这么说话,车里异常寂静,洛笙看了他一眼,清清嗓子,迟疑地开口,“瑧哥,昨天晚上,阿远和我说了很多他以前的事情。”

    被唤回心神,徐瑧侧过头,对上她的视线,半响啊了声,问,“什么事?”

    洛笙没有瞒着,就把叶峻远昨晚跟自己说的事,笼统地大概跟他陈述了一边。

    听完之后,徐瑧略显惊讶地挑高眉,仿佛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声音多了几分玩味:“他真的跟你说了这么多?”

    洛笙老实地点头,微微叹气,“是啊,没想到,阿远他过去过得这么坎坷……”

    徐瑧却没有她的感伤,摸了摸下巴,啧啧道:“真难得啊……少爷居然肯跟你说这么多,那些事对他来说都是不可触碰的逆鳞,谁碰谁就死,连我都不敢跟他提半个字。”

    洛笙有些讶异,“他这么机会提那些事么?”

    “是啊。”徐瑧耸耸肩,一脸的无奈,“我从少爷六岁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亲眼目睹他是如何从一个六岁还尿床的小肉包,变成如今能独当一面的大男人。忽略以下一万字的赞美之言,我只能总结一句:少爷是我徐瑧4这一生中,所见过的男最优秀,也最完美的男人。”

    洛笙嘴角抽搐,努力忽略“六岁还尿床”这几个破坏叶峻远形象的字眼,忍不住问,“既然你陪阿远这么多年,也知道他这么多过去,为什么之前我都没听你提起呀?”

    徐瑧眨巴眼睛,语气很无辜,“当然是少爷的禁言令啊,他对他爷爷的厌恶,已经到了恨海难填的地步,在家里,他不许提起关于叶董的半个字,否则就捡包袱走人。”

    ……这么严重,洛笙想了想,又问,“可是他们还是会在公司见面啊,到时候怎么办?”

    徐瑧说,“很简单啊,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洛笙汗了一把,好吧,无视对叶峻远来说,确实是他常干的事。

    “少爷从小就比别的小孩早熟老成,这其中一半的功劳,就是他爷爷从小的高压政策养成的,他还小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默默躲在书房看书,别人问他的话他也几乎不理,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他有自闭症。”

    回忆起在国外的叶峻远,徐瑧禁不住笑了起来,眼里闪过几分耐人寻味的复杂,“不过也因为叶董,也成就了如今的少爷,如果不是叶董早期一直想方设法地镇压并且想控制少爷,少爷也不会在十五岁那年就想到要出国,离开他爷爷的势力范围,也不会有后来在投行界的成就。”

    洛笙捕捉到陌生词,插嘴问,“什么投行界?”

    意识到话题扯远了,徐瑧眼珠子转了转,拍了拍洛笙的肩膀,一脸欣慰地说,“总之,洛笙,少爷愿意和你分享他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证明你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了很深很深的位置。”

    洛笙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徐瑧正了神色,无比认真地说,你要知道,我从少爷六岁时就待在他身边,这些年来,我们主仆二人朝夕相处,我陪她闯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为他遮风挡雨出生入死,这才取得她如今的信任,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开他的心扉,已经很不错了。”

    停了停,他郑重其事地说,“所以啊,笙妹,你千万不要因为现在的一些不开心的事,就轻易放弃我们家少爷。”

    洛笙嘴唇微张,瞧了他一眼,没吱声。

    徐瑧朝她挪近了几分,苦口婆心劝解,“我知道你最近因为程雅的事,和少爷生了些嫌隙,可是少爷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做了件有情有义的事罢了,如果他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对程雅见死不救置之不理,你也不会看得起他吧?关于这点,你是不是应该大度点,试着以更宽容的心去理解他的立场?

    洛笙望着窗外,静了许久,才低低的说:“瑧哥,我不是故意冷淡阿远的,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变得面目可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