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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对于方舒雁的新助理竟然被谈致北唬住了这件事,秦丽娜感到非常焦虑。

    这怎么行呢,本来方舒雁身边就已经全是谈致北的人了,被全方位侵蚀包围,连稍微反抗解绑一点的余地都没有,长期以来只有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为维护方舒雁的利益殚精竭虑。现在竟然又来了个胳膊肘向外拐的,雁雁怎么就倒霉成这样!

    秦丽娜头疼得要命,趁着方舒雁去楼上见制作人的功夫,把曹双拉到了公司里一间空的练舞室,拉着她千叮咛万嘱咐,唯恐她哪天cp脑上头拎不清,随随便便就把方舒雁给卖了。

    “你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我理解,也不是想操控你。但你要有一个底线在,记住你是雁雁的助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以雁雁的利益为上,明白吗?”秦丽娜苦口婆心地说,话没法讲得太露骨,只能隐晦地暗示她,“不能因为那谁是雁雁的什么人就帮他,要始终帮着雁雁,明白吗?”

    曹双把头点点,多少听出了几分她的画外音。但她刚给方舒雁当助理,有着自己的想法,站在路人的角度想了一下,稍微有些迟疑:“丽娜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的想法会不会稍微有点偏激……确实是因为致北哥,舒雁姐才成为明星的啊,其实致北哥没害过舒雁姐吧。”

    能选择进入这个行业,曹双自认对娱乐圈的形形色色是深入了解过的。在她看来,秦丽娜有点像是方舒雁的唯粉,对cp粉和自家正主的对象抱有天然敌意,各种小事都往不好的方向解读放大。

    她其实是有点怕谈致北的,不过客观来说,曹双觉得如果方舒雁这边的团队,哪天透露出什么想和谈致北解绑的意愿,那就不止是被谈致北粉丝骂了,怕是全网都要说方舒雁利用谈致北向上爬。

    那样对方舒雁的舆论风评更加不利,可谓是让本就糟糕的情况雪上加霜,曹双谨慎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并不太同意秦丽娜的想法。

    秦丽娜定定地看着曹双,高高扬起眉毛。

    她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怒意,这怒意并不主要对着曹双,但依然让曹双缩了缩脖子。秦丽娜深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脸色恢复正常,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曹双:“你来当雁雁的助理,有没有仔细看过她的过往经历?”

    这个当然看过,作为助理,这完全属于她的工作范围。曹双不止入职之前做过功课,入职之后还从公司里拿到了一份更详细的资料,闻言自信地点头,表示自己对这部分资料很了解。

    秦丽娜冷冷地问:“你登陆过雁雁的账号,看过雁雁的转发评论和私信吗?往下划五条以内,必定能看到人身攻击,全网提到她都没什么好话。程阳很少安排她参加线上直播和线下的粉丝见面会,你明白是为什么吧?”

    曹双心颤了一下,慢慢呼出口气:“……明白,当红流量的女朋友嘛,粉丝反应会很过激。”

    明白就好。秦丽娜哼笑一声:“那你知道为什么雁雁从来不在公众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人吗?”

    曹双愣了一下,迟疑着问:“这个也和致北哥有关?”

    “当然有关。”秦丽娜面沉如水,冷冷地说,“方阿姨本来是没和雁雁住一起的,她喜欢小院,条件宽松后雁雁给她买了个带漂亮院子的小房子,还养了条狗。结果很快就被狗仔堵上了门,电话泄露,住址曝光,狗也丢了,还差点在马路上被撞到。那之后她只能和雁雁住在一起,雁雁出门工作,方阿姨就待在家里,连自己出门都不行,和坐牢没什么两样。”

    对于一个习惯了劳动工作的人来说,这种被迫闲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过得很开心。秦丽娜之前一直在做方舒雁的助理,见过方慧很多次,知道她每次都对女儿尽力展露着笑脸,过的却从来不是称得上开心的日子。

    对此方舒雁一直清楚,但她也没有办法改变。秦丽娜总觉得自那以后,方舒雁的眉宇间就有几分化不开的忧郁,她没和任何人说过,只自己悄悄地感到心疼。

    曹双倒吸了口凉气,秦丽娜却还没有结束。

    “雁雁出过一次车祸,这个你也在资料上看到过了吧?”她冷淡地问曹双。

    曹双脸色猛地变了:“这个……也……?”

    秦丽娜发出一声嗤笑。

    “当然有关了。”她说,面带嘲讽,“何止有关,当时开车的就是谈致北呢。”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没受伤,伤得比方舒雁还重,那一次也是真的知错,从此后再没干过那么出格的事,一意孤行惯了的人,从此也知道了自我收敛。

    但秦丽娜从这些表象中精准地看清了他的本质,认为他从根本上就不能称之为一个良人。

    “现在他们都说,雁雁是谈致北的夜莺,漂亮小巧的鸟,娇养在他掌心里唱歌。”

    秦丽娜深深呼吸,收敛情绪,面无表情地问曹双:“作为一个人,你喜欢被养在笼子里吗?哪怕这个笼子是金丝缠的。为什么两个人正常谈恋爱,雁雁看着总在伏低做小,委曲求全?谁都不是瞎子,无风不起浪。谈致北表现出的是什么信号,有没有真给到雁雁足够的尊重,你心里没答案吗?”

    曹双哑口无言。

    秦丽娜姿态咄咄逼人,让她冲击之下,心里的想法也有所动摇。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还是清晰记得今天看到的两人私底下真实相处的样子。

    并不是高高在上和委屈求全,谈致北也要被按着吃难吃麦片,两人会闹矛盾,会冷战,会起争执,也会和好。

    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总是很难去谈谁对谁错的。

    好半天后,曹双才终于稍微理出一点思绪,她定了定神,小声问:“我喜不喜欢不重要,舒雁姐她……是怎么想的?”

    秦丽娜张了张口,这次换成她无话可说。

    .

    秦丽娜还在和曹双碰头密谈的时候,方舒雁去楼上见了自己的专辑制作人。新专辑已经上线大半个月,除了谈致北写的主打歌,其他歌也受到了不少好评,大家都夸这张专辑的风格很衬她,无愧于是让她确立小天后地位的代表作。

    这次的音乐制作人来自海外,公司挑了大半年才敲定人选,制作也花了大半年,厚积薄发,精心打磨,当得起现在的成绩。方舒雁和他聊了聊后续的音乐规划,双方想法一致,初步确立了后续的合作意向,具体的合作条款留待公司去谈。

    出来时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方舒雁低着头查看手机消息,程阳还没有叫她过去开会。手指在屏幕上移动,方舒雁边发消息边往前走,没留神出来个人,险些和他撞上。

    好在对方及时按住了她的肩膀,调侃地说:“大明星这么赶时间啊,都不抬头看帅哥的?”

    方舒雁听见这个声音,唇角就扬了起来。她应声抬头,笑着打了个招呼:“凯哥今天在公司?”

    “说得我好像经常翘班一样,也没有吧,就是总在努力迟到早退而已。”谈时凯潇洒地说,对自己的摸鱼躲懒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搭着她的肩膀转了个身,带着她往回走,“正找你呢,致北有几个demo要听,还要耽误一点时间,谁要无所事事闲着等他啊,表哥带你摸鱼去。”

    他是谈致北的表哥,每次和谈致北呛声时都要拿表哥身份压他,颇有几分恶趣味。方舒雁跟着他往回走,一走就来到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看着他推门进去。

    ……摸鱼竟然能摸到老板这里。

    程阳也在里面,正拿着一沓文件坐在谈时墨对面,条理清楚地汇报工作。听见有人没敲门就进来,头都没回,胸有成竹地向身后说:“我这边马上就好,凯哥你稍等一下。”

    “你汇报你的。”谈时凯带着方舒雁来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把茶几上摆着的果盘拉到方舒雁面前,扬声答了一句,“我带弟妹过来休息一会儿,公司是不是该多建个几个休息室了,有事要在公司耽搁一会儿都没歇脚的地方。”

    程阳:“……”

    除了你谁会整天想着在公司歇脚啊,还多建几个休息室,方便你在里面摸鱼打游戏吗?

    谈时墨抬起头来,朝这边看过来一眼。

    “舒雁过来了。”他对程阳说,“把处理决定说一下。”

    好的。程阳点头,转身和舒雁打了个招呼:“舒雁,访谈节目那事是这么处理的,电视台播出时大幅删减另外两个空降嘉宾的镜头。送审的成片公司已经拿到了,半小时的节目,另外两个嘉宾加起来八分钟。还跟电视台置换了一期打歌节目和一期综艺过来,都是主咖。”

    方舒雁为难地迟疑了一下。

    “我最近要去医院,没时间跑太多行程。”她说,“时间安排得紧吗?紧的话最好是能调一下,麻烦了。”

    事情之前已经报备过了,程阳让她放心:“都在本地,周一和周五。另外周四还有个视频采访,就没了,原本有几个宣传和品牌站台在谈,我看情况给你推了,不过下周的杂志封面要过去拍。我是你的经纪人,就是负责帮你协调行程的,怎么说得上是麻烦。”

    程阳忍不住感慨:“舒雁你就是太会为别人着想了,你根本没有称得上是麻烦的事,就算为你加班我也愿意。你说你家致北怎么就学不会你的善良体贴呢?天天就会给我制造麻烦。我现在看到他就头疼,这五年少说被折磨得老了十岁吧。”

    谈时凯拿起一颗提子,慢条斯理地提醒他:“说话注意一点,这屋里两个谈家人在呢。”

    在又怎么着。程阳瞪了这个工作态度极不端正的高管一眼:“凯哥您有意见?”

    “我觉得你说得太客气了。”谈时凯评价道,“致北那脾□□都嫌,我们舒雁哪哪儿都好,就是眼神不太行。怎么就看上他了呢?他配吗?”

    说得好!程阳在心里高声喝彩,要不是理智尚存,险些出言附和。

    谈时墨对他们的捧逗行为不予理会,翻了下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票来,看了眼票面,从里面拿出十几张放在一边,剩下的递给程阳。

    “乐队演唱会的媒体票。”他对程阳说,“送票时提前打招呼,拿了票就不要出抹黑嘉华艺人形象的通稿,要么别写,要么别来。”

    演唱会在下个月,方舒雁这次依然是表演嘉宾,可谓铁打的乐队第五人。最近随着方舒雁咖位上升,舆论越发暗潮汹涌,这个表态还真是很有必要。

    知道了。程阳点头应下,谈时墨将剩下的十几张票向前推了推。

    “vip包厢票。”他对方舒雁说,“自由支配,可以请朋友过来看,金诚他们也有。”

    方舒雁略觉意外地抬了下眼,走过去拿起票。

    都是好位置。方舒雁看了一下,将票放回去:“谈总,我只是表演嘉宾,和金诚他们不一样。”

    “这些是致北的家属票。”谈时墨说,“交给你处理。”

    “拿着吧舒雁,给致北才没什么用。”谈时凯出言帮腔,“他又没有什么朋友要请。”

    一个玩乐队的人竟然能活得这么独,只有谈致北有这种本事。

    方舒雁顿了一下,稍稍敛眸。

    “那就留给公司人情往来吧,这么好的位置,给我浪费了。”

    “谈总。”她说,“对于公司给秦丽娜安排转岗的事情,我没有意见,不用想着补偿我。我也知道致北执着起来很难说理,公司能帮忙瞒着,把丽娜留下来,我很感激。”

    谈时墨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随着她话音落下,眉头微皱。

    “不用这么懂事。”他说,“秦丽娜只是暂时调岗,这五年她积累了工作经验,也和你磨合得很好,公司打算以这件事为契机,让她多熟悉一下你的全面工作,空出时间和程阳交接,最晚半年之内,让她转成你的经纪人,全面独立负责你的工作。不要觉得对上致北,你只能选择委曲求全。”

    方舒雁微怔,而后垂眸笑笑。

    她没再推辞,只低头仔细看了一下递过来的票,从里面挑出三张位置最好的推回去:“之前参加活动时和郑总碰到过一次,她说感觉乐队舞台现场还蛮热闹的,应该有兴趣过来看看。谈总要是有时间的话,不如和郑总带着辰辰一起过来。”

    谈时墨动作微顿,看了她几秒,问:“去年年底的活动?”

    方舒雁没想到他还能回忆起来,点头承认:“嗯,平常不太能碰见郑总,就一直记着。”

    谈时墨抬手将票拿回来放进抽屉里,再开口时,语气显而易见少了几分公事公办。

    “她工作忙,不一定真有时间过去,要看日程安排。”他说,眉眼舒展,对方舒雁浅浅颔首,“票我回去转交给她,她没时间看应该也会转送朋友,票我就扣下了。”

    哪有老板拿自家票还用得上说扣留的。方舒雁莞尔,谈时凯悠悠地晃过来,从桌上抽了两张票,在她面前晃了晃。

    “那我也不客气地收下了。”他潇洒地说,“我和你穆姐可不一样,我们到时一定过去捧场,买十个花篮摆场馆门口,祝我们舒雁演出顺利。”

    方舒雁失笑:“哪有祝嘉宾演出顺利的,听着像砸场子一样,凯哥你又在开玩笑了。”

    “这不是祝致北实在没什么必要吗。”谈时凯耸耸肩,用票给自己扇了扇风,搭着方舒雁的肩膀,笑着用票拍了拍她的发顶,“致北十辈子运气换这辈子追到你吧,什么时候嫁过来啊?你看你和妯娌都已经相处得这么好了,我们谈家可太缺你这样三观端正温柔可爱的正常人了。”

    这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好像她真的会嫁给谈致北一样,实际上谈了七年恋爱,她连谈家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都还不知道呢。

    方舒雁摇摇头,只是笑笑,没说话。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看,手机也响了一下的程阳低头看了一眼,而后猛地站起身来,脸色一变。

    “致北看见秦丽娜了。”他疾声说,立刻起身向外走,“坏了,秦丽娜没被开除这事他还不知道!这下完了……”

    谈时墨和谈时凯都看过来,方舒雁心里一紧,立刻紧跟着程阳,一起跑了出去。

    练舞室外的走廊里,秦丽娜拽着曹双,脸色僵硬地和谈致北对视,心里叫苦不迭。

    怎么就那么不巧呢,她和曹双说完话出来,好死不死就被谈致北看见……

    谈致北面色平静,定定看着外强中干的秦丽娜,缓缓眯起眼。

    “你还在公司。”他声音放轻,面上带着一丝堪称纯然的疑惑,状似无害,却让秦丽娜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一步。

    “谁允许你还留在这里的?”他轻声问,向前进了一步,看着秦丽娜,缓缓俯下身来。

    “是我。”

    谈致北的身形闻声定住,下一秒,转头看来。

    方舒雁匆匆赶到,站在程阳身边,在走廊的另一侧遥遥看着他,眸光平静。

    她看着谈致北,重复了一遍。

    “我允许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谈时凯:朋友们!我又来这个片场报道了!想死你们了!我在本片场专职负责说谈致北是傻逼——

    谈时墨:说笑了,其实我们在这个片场主要负责人傻钱多的部分。

    谈时凯:?

    谈时墨:我负责钱多。

    谈时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