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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第170章 滚

    我把那两个音频文件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来,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两件录音与薛夫人绑架有关,因为里面明确提到绑架的目的是让对方的儿子开口说话,而且绑架的目标人物就在医院,还提到拖欠工程款和母亲生病等住处都与那个叫罗洪亮的绑匪有关,这件事白牧野从头到尾都给我细细地讲过。

    我静下心来细细分析,那时那景,谁会冒得得罪上层的险去绑架薛夫人逼迫薛照开口讲话呢?或者说,如果薛照不说话,谁最着急?答案很明显,白震霆和白牧野,因为当时白牧野还押在拘留所里,案子悬而未决,最着急的肯定是白震霆,他得动用一切力量保儿子安然无事,薛照不说话就显得他病情严重,说明白牧野下手狠辣,这一情况牵着承南所有大佬的心脏,所以,这起绑架的背后策划者应该是白震霆无疑了。

    显然,这份录音是罗洪亮录的,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了唐清手中,她把这个东西藏在家里,一直没处理,也许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还存在这么一份录音。

    我盯着那个u盘,只觉得它像一条毒蛇随时可能暴起伤人,我得处理掉,留下它就是祸患无穷,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扔掉也太可惜了,怎么着也得发挥点作用才行。

    我思索了一会,心里暗暗有了打算。

    我起床后就去医院看白牧野,这一面迟早得见的。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走到他的病房门口还是惴惴不安。

    心虚,尤其是做错事后的心虚,真的无药可治。

    房门虚掩一条缝,我向里张望,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对面窗户大开着,阳光照进来反射在地板上。

    正当我站在门口做心理建设时,就听房间里传出韩熠的声音:“多少吃点儿,身体需要营养来恢复,不吃东西怎么行?”

    白牧野住的是高级病房,有陪护室,韩熠就一夜没走。

    “吃不下。”白牧野的声音听起来情绪非常低沉,沉默了一下,接着问,“唐清昨夜来过了吗?”

    “没有。”韩熠说。

    “别告诉她,我怕她承受不住。”叹了口气,白牧野说。

    出了这种事,他还惦记着唐清,真爱啊,我内心冷笑不已。

    韩熠没吱声,白牧野接着问,又像是喃喃自语:“唐清最近出现的频率好像降低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我哪里惹她生气了?”

    韩熠解释说:“夏越人格的执念太强了,而且负面执念的力量远远大正面执念的力量,比如怨恨,这种精神力量的毁灭性比较大,不然她也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这应该是唐清被打压下去的原因。”

    “你想想办法,不能再任由她这样下去了,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她竟然会……呵,也怪我,她之前约炮没成功,都没引起我足够的警惕。”

    “就算你警惕又怎样,难怪二十四小时看着她吗?你不用太自责,这件事目前为止没有更多人知道,你父亲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你跟唐清分手,然后娶唐元,但是你要明白一点,无论别人怎么做那是别人的事,你自己不能乱。”

    “呵,父亲?连基本伦理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有资格当父亲吗?”房间里响打火机的声音,应该是白牧野在点烟。

    “他承认了唐清这个儿媳妇,伦理一说才成立,否则唐清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说到这里,我觉得有些羞愧,脚微动,高跟鞋的脚尖就撞到了门,发出咚地一声轻响,韩熠冷声问:“谁?”

    我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白牧野躺在病床上,指尖夹了一根烟,烟头正在燃烧,烟雾袅袅。

    看到我,他神情一怔,眼中涌起一抹期待的神色,大概不确定我是唐清还是夏越。

    韩熠看到我有些意外,目光在我和白牧野之间转了一个来回,对我说:“怎么来得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我看向白牧野,目光胆怯:“我来看看他。”

    他们可能从我的眼神中分辩出了我的身份,白牧野目光瞟向一旁,只说了一个字:“滚。”

    没有激烈的愤怒,也没有气急败坏的责骂,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扔出一个字。

    在来之前,我还在想,如果他态度好一些,我可能会告诉他真相,我跟白震霆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现在看他这么冷漠,那种叛逆的激愤又冒出来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就要折磨他让他难受!他不告诉唐清,但是我有办法告诉唐清,只要唐清知道了,也会一样受折磨,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韩熠可能不希望再激怒我,拉着我的胳膊出了门。

    刚出门,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紧紧地皱眉,脸上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我伸头瞅了一眼,是唐元的电话。

    韩熠挂断,没接,唐元又打,韩熠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浓,又再次狠狠地挂断,紧接唐元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你昨晚为什么没回家?你去哪了?我刚刚去你的工作室找你了,你也不在。”

    韩熠没理,把手机装进口袋里。

    见我看到了他的内容,脸色微微不自然,我却没想放过他,两眼闪着八卦之光,问:“唐元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韩熠的脸色微变:“瞎说什么!”

    “我猜中了,你脸红了。”我指着他的脸贼兮兮地问。

    他下意识地去摸脸,中途才觉得这个动作暴露了心事,又赶紧放下手,我笑:“心理医生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被别人诈到。”

    人的下意识反应永远骗不了人的,我猜对了,唐元对是韩熠有着不寻常的小心思。

    韩熠有点恼:“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乱说!”

    “反正和我没关系,有什么好说的?”我翻了个白眼,看了眼白牧野的房间,有些黯然,“你进去陪着他吧,我回去了。”

    “先别走。”他看着我的眼睛压低声音问,“你做了这种事不就是希望唐清知道借以伤害她吗?我帮你告诉她。”

    我顿时满心警惕:“你这么好?”

    他上次就是坑了我,我不信他。

    “和你相比,唐清现在的力量很弱,如果你指望她出现到看到你留下的证据,可能会等上一段时间,不如我帮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感到很奇怪。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就觉得如果你们俩自由公平的竞争也不错。”韩熠说得很随意,他指向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跟我来。”

    说完率先进去了,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小会儿,无论他耍什么诈,一次催眠治疗不可能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于是也跟着进去了。

    这间病房暂时没有病人,于是韩熠就临时征用了一下,我进去后就反锁了房门。

    象以前数次一样,我很容易就被他实施了催眠,好像流放一样,到了一个沓无人迹的地方一个人呆着,他唤醒唐清的人格去和她进行了交流,具体说什么我不太清楚,只是当我醒来时,韩熠的脸色很不好看。

    “原来,你找过了罗泓!”他很意外,声音微冷。

    “我没有。”我直接否认。

    “他给唐清的人格植入过指令。”

    我之前找罗泓时还想见唐清,但怕见了唐清以后,她可能会告诉韩熠,这对我很不利,没想到还是被韩熠发现了。

    “什么指令?”

    “我劝你,不要再找罗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韩熠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我突然醒过神来:“你刚刚说让我们自由公平竞争是骗我的!”

    “如果你能竞争过唐清,也可以,但是不要再找罗泓,我不希望我的患者被别人碰!”

    我就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帮我,我有些沮丧,又愤怒,骗我!哼,那就走着瞧!

    我不知道韩熠有没有把我干的这件荒唐事告诉唐清,但我路过白牧野的病房时,就听韩熠似乎在跟白牧野说唐清的事,只是这次他们关紧了房门,听不清楚,我只好离开。

    出了医院,我在门口站了半天,然后就想到了唐元,这是白震霆给白牧野御定的未婚妻,我觉得我有必要找她联系一下感情,毕竟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嘛。

    不过我没她电话号码,于是我就驱车直奔韩家。

    到了韩家一问,唐元不在家,跟韩谦外出访客了,周妈还悄悄地告诉我,韩谦准备培养唐元,所以最近在教她一些生意上的事。

    我一听这事儿了不得啊,唐元要成为世界级富婆了,顺便跟周妈打听了一下唐家人,待遇更是吓人,唐母现在过的完全是人上人的生活,住着高档大别墅,保姆三四个,出门有司机,而这所有的费用全部是韩谦在负担。

    我要了唐元的电话号码就离开了,给她打电话说有时间出来聊聊,她起初对我很不屑,我就拿韩熠说事儿,我说我有办法帮她追到韩熠,她听了非常吃惊,问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就故作神秘地说见面了再告诉你,她就爽快地答应约会了。

    约在一间咖啡厅,我先到等她。

    现在的唐元可了不得,有保镖随行,一头贵妇的行头,八公分的高跟鞋敲打地面发出的声音简直就是出场时自带的bg,走路带风,看人时鼻孔朝天,好像全世界都理应跪在她脚下高呼女王万岁。

    “这千金大小姐做得有模有样啊,还以为你得适应一段时间呢,没想到入戏挺快。”我对她笑笑。

    她脸上写满公主的骄傲,“你突然找我有什么事,说吧,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真是今非昔比了,这谱摆得挺唬人的,我笑:“想追韩熠吗?他似乎对很不感冒啊,今天你给他打电话时,我就在旁边,他接到你电话一脸的厌恶,跟吃了苍蝇一样,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推销电话呢,没想到是你,意外!震惊!”

    她的骄傲瞬间被我打折了,恨恨地瞪着我:“他昨天夜里没回家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上次的事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呢,哎呀你也太小气了吧,怎么能这样想你姐姐我呢?”一想起她竟然后来去找韩家父子劝谏,我就忍不住想笑,不过也不怪她,一对父子莫名其妙对一个非亲非故的漂亮女人热情,除了为色所动,实在找不出更靠谱的解释了。

    她现在冷静多了,不听我插科打诨,直言问:“你今天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帮你追韩熠啊。”

    她默了一默,略有黯然地说:“我跟他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我对他只有姐姐对弟弟的感情,没有别的,你别胡说八道了。”

    “那不说这个,我跟说另一件事。”我倾身向前,低声问,“白震霆去你家找你爸提亲,这事你知道吧?”

    “我有听说。”她淡淡地说。

    “怎么样?考虑一下白牧野呗。”我引诱着。

    她愣神了,“你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现在……”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只想跟她划清界限,再说了,你跟韩熠反正也不可能,不如现在趁着机会挑一个人帅活儿好的,白牧野真不错,真的。”我有一种姐替你试过了你大可以放心使用的既视感。

    唐元很鄙夷地瞪我一眼,“你喜欢过的男人我才不稀罕!”

    “你别意气用事啊,你看韩熠长得很帅吧,禁欲系男神,一看就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那种,你找的男朋友怎么着也不可能比他差吧?他瞧不上你,你越要找一个比他强的气气他,白牧野绝对是不二人选,你就说你见过几个男人比白牧野更帅的?没有吧,他秒杀韩熠妥妥哒,错过他这个村可就没下个店了,姐可是真心为你着想,重点是,白牧野人品好,他绝不是那种贪财的男人,你家这么有钱,你爸肯定最怕的就是将来你找一个白眼狼惦记你们家钱,白牧野骨气硬,他绝对不会用你们家一分钱,他跟江家闹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拼命地游说她,希望她能动心去追求白牧野,最好能跟白牧野生米做成熟饭,这样子白牧野不娶她都不行了,不然韩谦那关过不去,这样一来唐清就无处安放了,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因为我得多管齐下。

    唐元面无表情,不知道有没有被我说动,我祭出大招,“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你爸特别喜欢白牧野,还私下跟他暗示过,要不是他先喜欢了我,你爸就收他当女婿了,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说,你找白牧野绝对是赚了的,我听说你在韩家过得并不怎么样,韩谦和他老婆对你很冷淡,现在把你带在身边学习生意,无非是怕别人说他为父不慈,真正对你有几分亲情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这些话有的是我瞎编的,韩谦根本没有跟白牧野暗示过收他为女婿的意思,不过为了说动唐元,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听完这点,唐元略有意动,“你说得好像也不无道理。”

    “上天白震霆来找你爸提亲时,你爸并没有直接拒绝,还说让白牧野直接过去找他说,你应该就知道你爸心里其实是有这个意思的,不过是因为白牧野心里有我,怕让白牧野为难,所以才没直接接受白震霆的提亲,不过没拒绝某各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同意啊,对吧?他们这些话说话办事都是绕着弯子的。”

    我这也是在曲解韩谦的意思,当时韩谦说让白牧野来找他说,其实意思是有点不高兴的,是想看白牧野怎么跟他交待处理这件事,毕竟韩谦一直很支持白牧野和唐清在一起,不过这事也就我跟白牧野和韩熠非常了解,别人看得云里雾里的并不是十分清楚,糊弄住唐元更是小意思。

    果然唐元一听很意外:“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干嘛?当初我那么喜欢白牧野,现在都放弃了,不然我今天找你说这些?没理由啊。”她不知道我人格分裂的事,自然就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听信我的解释。

    “你让我回去想想,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唐元看看表,准备走,我也没留她,让她想好了给我答复。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乐开了花,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我的计划就达到差不多了,我又想到了家里的那个u盘里的证据,或许我也可以利用一下。

    我打电话给罗泓,想问问他给唐清的人格植入了什么指令,于是就拨打了他的电话。

    “夏小姐您好。”罗泓接起电话情绪有点低沉。

    “你上天给唐清的人格植入了什么指令?”我开门见山地问。

    “是一些消极的打压。”罗泓叹口气,对我说,“以后你别打电话给我了,我也不能再为你做治疗了。”

    “是不是韩熠找你了?”我一听这事肯定跟韩熠有关,今天他还威胁我来着。

    “是的,我不知道你是他的病人,既然你已经找他了,为什么又来找我?”

    “我不喜欢他,话说他找你怎么说的?”

    “他让我最好别碰你这个案例,不然后果自负,我知道他来头很大,我惹不起。”

    我很沮丧,但一想我已经找到了打压唐清的办法,也就觉得罗泓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了。

    他又接着说:“当初林先生找我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猜出了你是人格分裂,他是希望我能保留你现有这个人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改变主意没再找我,今天接到韩熠的电话我才明白原因,韩熠在心理学方面的造诣远胜于我,他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景勋后来把罗泓换成韩熠,自从他把我带回来后一直隐瞒着我的存在,当时不让我出去工作,我还真以为他是为了我身体着想,现在看来也是不希望我抛头露面,后来我拿刀捅伤了白牧野后,他见我暴露了,所以才将我交给韩熠,我才知道唐清原来就是韩熠的病人。

    现在听到罗泓说林景勋当初就是希望保留我现在的人格,后来肯定是万不得已才找韩熠的,而韩熠肯定更倾向于唤醒唐清,这也就林景勋开始时没找是韩熠的原因,我就知道林景勋肯定会向着我,可惜他现在牢里。

    罗泓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所以他才把林景勋的选择归结于韩熠的专业水平高,我懒得去解释,就让他这样认为好了。

    我回家就处理那个u盘,斟酌再三,就想,这个u盘的内容不知道能不能撬动白震霆,白震霆的政敌是林家,我只要把它交给林家就好了,这样一来,如果林家利用他打击白震霆,只要白震霆因此受牵连了,那唐清可就脱不开关系了,然后让白牧野知道,这个证据是唐清交给林景勋的,那白牧野肯定因此怨恨唐清,我爱你如生命,你竟然包藏祸心想拉我爹下马,这样一来,哪还有什么深情不渝不离不弃?人心最禁不起挑拨的。

    简直完美!

    于是我回家就把这个u盘拿去寄了,里面夹了一张纸条,明确写着让林安泰务必告诉白震霆这是唐清跳海自杀前交给林景勋的,反正这么一个好东西是白送给你林安泰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小要求,他不至于不满足吧,纸条末尾没有署名,直接寄到政府大楼林安泰收,林安泰位高权重,肯定会有人将这个快递送到他手上的。

    生怕被人查出寄件人,我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把u盘用一个小纸盒子包好,跑了好几条街,找了一个小孩子给了他二十块钱,让他帮我送进了快递公司,这样一来,肯定查不到我头上了。

    处理完这些事,接下来就是等消息,我很好奇林安泰接到这个u盘会怎么处理。

    第171章 多事之秋

    我又去看望白牧野两次,就像第一次那样,他对我非常厌恶,不理我,也不正眼看我,如果我厚着脸皮耍无赖,他就骂我没皮没脸,每次我都鼓起勇气去满腔愤怒回,这个结,看来是难解了,不管他,我继续实施我的计划。

    我把u盘寄出去后,好几天也没什么动静,白牧野没提,我从韩熠那里侧面打听了一下最近白震霆的近况,韩熠说没什么异常,我就纳闷了,难道林安泰没收到那个u盘,或者收到了但是在布更大的局准备干掉白震霆?

    这个事,主动权不在我手上,我瞎着急也没用,只能等。

    没两天,我再次去看白牧野,结果就遇见了唐元,她拎着保温壶给白牧野送鸡汤,我一进门就看到她跟白牧野献殷勤。

    “这个汤是我亲手做的,熬了三个小时,可香啦,你尝尝。”唐元站在床头将汤倒在小碗里,用汤匙搅了两下,递到白牧野面前,这一幕让我的心里忍不住发酸。

    白牧野冷淡得好像根本没看到房间里有唐元这么一个人,叼着烟眯着眼睛刷手机,对于唐元递过来的碗看都不看一眼,唐元有些尴尬,正想厚着脸皮说几句客套话,一抬头就看到了我,身份今非昔比了,自然不希望我再看到她低声下气的一面,转过身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真是巧了,我今天也拎了鸡汤,不过我可没有加入三个小时的爱心,我是从外面饭店买的,粗制滥造的那种。

    酸归酸,但一看到唐元出现,我就知道她被我说动了,心里还是高兴的,拎着保温瓶就打算退出去,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回来。”我刚退两步,白牧野不阴不阳地叫住我。

    这几天都不爱搭理我,这会叫我干嘛?拿我当挡箭牌?想得美,我停住脚步问:“什么事?”

    “把你手里的汤留下。”他看我的眼神阴冷无比,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唐元来这里是我怂恿的。

    “不用了吧,唐元那个比我的好,我这个就是在路边摊随便买的,你喝她的,嘿嘿。”虽然把他推给别的女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就算不推,他也不会属于我,先把挑拨离间这个局做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掏出手机,假装看消息,却悄悄地打开相机,热情地怂恿唐元:“唐元你傻站着干嘛,快把鸡汤喂给他呀,凉了就不好喝了。”

    唐元见我这么帮她,再次端起了碗,坐到白牧野的床边,用汤匙盛了汤递到白牧野的嘴边,温柔地劝:“你多少喝点吧,我是受韩熠所托才来的,这个汤也是他让我熬的。”

    白牧野起初很抗拒的,可能是因为唐家一家人对唐清都不好,所以他对唐元印象也非常差,但是一听唐元提到韩熠,他就脸色缓和了,毕竟他出了车祸至今都没告诉他家人,这段时间都是韩熠为他忙前忙后的操心,这个面子他不给唐元也得给韩熠,于是他就接过了唐元手里的碗,像喝酒一样,也不用什么汤匙,一仰头灌了下去,唐元见状就有了笑容。

    我趁机按下快门,连拍了好几张。

    白牧野跟唐元同框,还是白牧野受伤住院期间,怎么都会让人遐想的吧。

    喝完了这碗鸡汤,白牧野也没正眼看唐元,淡淡地说:“回去吧。”

    唐元有些尴尬。

    我照片拍到了,转身就想走,白牧野再次叫住我,声音极其温柔:“生气生够了吧?唐元是你妹妹,她给我送个鸡汤你也吃醋?你这也太小气了吧?”

    我:“……”

    这是想反套路我,让唐元都知道他依然爱我,就不用煞费苦心了。

    果然唐元听了脸色微变,看我的眼神就不太友好了。

    我真诚地笑道:“我妹妹来照顾你,我替你感到开心,她现在身份可不一样了,可是韩家大小姐,这鸡汤别人想还想不来呢。”

    白牧野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有点心虚,就在这时,韩熠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唐元,眉头一皱又露出那种浓浓的厌恶:“你来干嘛?”

    这正好拆穿了唐元刚刚说受韩熠所托来送鸡汤的谎言,白牧野听了果然冷冷地目光射向唐元,唐元的脸色微变。

    韩熠这一句话让房间里的气氛微变,他大为不解地问:“都怎么了?”

    “我先走了。”可能不想在韩熠丢脸,唐元拎起东西先撤了。

    我也随后想撤,白牧野再次叫住了我:“不会是你叫来的吧?”

    “你想哪去了?不是你爸去人家提亲的嘛。”我赶紧否认。

    白牧野被我堵得无话可说,转头问韩熠:“你爸不会同意白震霆的提亲了吧?”

    “这得看你意思啊。”韩熠似笑非笑地说,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白牧野冷哼一声,弹掉指间的烟灰,突然转头跟我说:“你回家把身份证和户口本准备好,明天我们去领证。”

    “啊?”我被这一记重磅给砸晕了,我把所有的荒唐事都办齐全了,他竟然还要娶唐清?“你不介意我跟你父亲……”

    “让你准备你就准备,哪那么屁话?”他一听我提这个事儿瞬间炸了。

    韩熠显然也没料到白牧野突然要领证,在他病床下坐下来,“你想好了?”

    “有什么可想的?娶她一直是我最渴望的事,我不想再等了。”

    “我是说你真的不介意?”韩熠盯着他的眼睛问

    我也想知道,他真的不介意吗?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到没有底限?

    “我说不介意是假的,可是介意有用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力改变什么,让我放弃她我也做不到,比起放弃她,我想,接受这件事对我来说更容易些。”说到最后,白牧野靠在床头,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一口气,“而且这本来就不是她的错,要怪我只能怪自己,我要是早点提高警惕就好了。”

    韩熠叹口气,没说什么,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呆呆地站着,冷笑一声:“该消停了吧?”

    这意思是让我不要再白费心机了,无论如何,白牧野是不会放弃唐清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医院出来的,反正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不清楚,感觉很绝望,我忙乎了那么半天,非但没挑拨到他们的感情让白牧野放弃唐清,反倒加速了白牧野娶唐清的进度,他说他不想再等了,下一句应该是天长梦多迟则生变。

    我感觉自己搬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再一想,唐清不出现,我不愿意跟白牧野领证他拿我也没办法,先拖着,拖一天是一天,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拎着那瓶鸡汤,我回了家。

    结果我竟然在路上看到了江楚楚,她手里牵着林林,好像是刚从一家餐厅出来,身后竟然跟着江彬。

    我一看这情形就把车子停到了路边。

    江彬快行一步与江楚楚并肩,伸手一同牵着林林,有说有笑的,一家三口看起来还挺和谐。

    听说最近江彬受到了江淮南的重用,在公司委以重任不说,还把名下一部分股分送给了江彬,美其名曰该给子侄辈一些激励,希望将来能帮他分担责任,然而白牧野私下打探到的消息却没那么光鲜,据说江彬三天两头跑去江楚楚家见林林,还有意想认回林林,江淮南怎么可能允许,本来江楚楚未婚生子已经够难看的了,要是让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江楚楚跟堂兄**生下来的孩子,那江淮南再也没有脸面在商场上混了。

    所以,江淮南给江彬好处应该是为了稳住他,江彬虽然表现得舔犊情深,揭开这层亲情面纱剩下的就是卑鄙的嘴脸,无非就是想借此威胁江淮南谋取私利。

    可惜江楚楚被爱情蒙住了的眼睛,至今也不觉得江彬的做法有问题。

    江彬扶着江楚楚坐上车,又把林林安置在江楚楚身边,他才坐到驾驶座,在他替江楚楚关门的一瞬间,江楚楚的手爱怜地抚上了小腹,那个动作让我突然想到江楚楚还怀着孩子呢,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白牧野的,至今还是个谜,估计谜底只有江楚楚一个人知道,只是现在她也不纠缠白牧野了,似乎也没人关心她肚子的孩子了。

    看着他们的车子远去,我才离开。

    回到家,我也有些饿了,就把鸡汤倒在碗里准备先吃点垫垫。

    鸡汤倒出来那刹那,清香中夹着一股腥味直冲脑门,我就觉得胃里猛地翻江倒海,突然想吐,赶紧跑到洗手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我坐回桌边,心想,可能是受凉了吧,端起碗想继续喝,紧接着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干呕。

    我跪在马桶边,突然就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我不会怀孕了吧?要知道唐清前段时间经常半夜跑去找白牧野私会,要是没做安全措施的话,那中招太容易了。

    我被这个念头吓得慌了神,也顾不上喝鸡汤了,套了件外套就跑下楼,我得去买根验孕棒测一下。

    跑到药店买了两盒,来不及跑回家,路边找了一个公共厕所就钻进去了。

    当看到两根两线渐渐呈现的时候,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还真是怀了!

    会不会搞错了?于是把另一盒也给拆了,仍然是两条红线。

    我看着那红线,不停地抓头发,想想我连男人的毛都没摸过,这会儿突然身体里就多了一颗发芽的种子,这种感觉怎么想都觉得很蛋疼。

    怎么办?

    一个残忍的念头又在我心里冒了出来,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是唐清跟白牧野的,如果唐清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且白牧野又打算娶她,她坚持这么久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得偿所愿不得高兴疯了,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打掉这个孩子,她是不是会痛苦疯?

    对,就这么办,我现在要做是把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唐清,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告诉她呢?韩熠说我最近的负面执念太重,相比之下她太虚弱了,所以好久没出现,接下来我心态平和点温柔点,或许她就会尽快出现了。

    我把那两根红线验孕棒带回了家,用手机拍了张图片存在手机里,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检查,确定怀孕无疑,于是将这份权威的检查报告带回家,放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只要唐清出现一定会看到它。

    还有手机里几张足以刺激她的照片我也放在首页上,生怕她看不到,我又上传到微信的文件传输对话框里,只要开我的微信就有可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踏实多了,接下来就是等。

    不过我看着那份检查报告仍觉得很恍惚,我肚子竟然有孩子了,好像假的一样,唉,如果真是我跟白牧野的孩子就好了,我一定会留下他的,可是白牧野满心都是唐清,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我这个新手机号没几个人知道,谁会找我?

    我心想,不会是林安泰收到了那个u盘,所以查出来是我递的了吧?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是我。”电话那端传来一个让我又惊又喜的声音。

    我捂着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景勋,真的是你吗?怎么会是你?”

    “是我。”林景勋的声音一往从前,温和又温柔,带着笑。

    “我……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你还可以打电话呢?你能打电话怎么不早点打给我?”我实在太惊喜太意外了,一听他的声音这段日子受的委屈不自觉地就全涌了出来,我有点想哭。

    “我最近两天才找到机会,你上次送我的东西我已经收到了,我很开心,谢谢你还记得我。”他的声音有些深沉的情绪,听得我更是难受,情绪被他这么一挑拨,眼泪彻底忍不住了。

    “你说得是什么话?我当然记得你啊。”我吸吸鼻子,拿纸巾抹了把眼泪。

    “怎么还哭了?”他听到我的哭反倒笑了。

    “哪有哭,我怎么会哭,你听错了。”我呼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

    “好,是我听错了。”他笑,顿了一下问,“想不想见我?”

    “想!做梦都想,可是我上次去看你,他们说不是亲人没有探视权,如果要探视得去开什么证明才行,好麻烦的样子。”

    “我现在承南人民医院,你找韩谦帮忙,让他帮你进来一趟。”

    “啊?你……你怎么会在医院?你出来了吗?”我一听这个消息大为意外,也很疑惑。

    “我被人下了毒,幸好抢救及时才捡回一条命,所以暂时住在医院。”

    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吓得魂不附体,“下毒?谁干的?是不是监狱里的黑社会?”

    “别问了,你快去找韩谦,见面再说。”林景勋笑,宠溺地语气让我的内心变得很柔软,我答应着,挂断电话后我立刻打给韩谦。

    韩谦接得很快,一接通就笑:“丫头,怎么会突然想给我打电话?”

    “韩先生,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确实,我平时从来不打扰他,这会难得找一次还是找帮忙的,我有点难为情。

    “什么事?说说看。”韩谦并没有因为我的功利而有丝毫不高兴,声音仍是很和蔼。

    “林景勋在监狱被人下毒了,现在人民医院住院,我想见见他,你能帮帮我吗?”

    林景勋是犯人,如果没有非常关系,肯定不容易见,尤其是在他在被人下毒外出就医的情况下。

    “这个事你也知道了?”韩谦并没有意外,看来他早已知道了这件事。

    “我是刚知道的,林景勋打电话给我说的。”我并没有瞒韩谦,将林景勋的电话如实说了。

    “想见就去见吧,你现在直接过去,我给你打声招呼。”韩谦很爽快地答应。

    “谢谢韩先生!那我去了。”我开心极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车子开慢点。”像一位父亲一样,他谆谆叮嘱。

    我答应着,挂断电话拿了包就出了门。

    我本来以为我要一年之后才会再见林景勋,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出事了,一路上我都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想下毒害他,按理说,他被白家拉下马,有了刑事处罚污点,政治生涯算是到头了,那么跟那些政敌之间的恩恩怨怨也算是结束了,本来就是因利而争,又没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没必要非要你死我活的,再不济他父亲还在位呢,就算有人要算计他,也得掂量掂量,可是没想到还有人想要他的命,真是让我非常震惊。

    我赶到医院,就有人在楼下等我,看见我停好车就走过来,很恭敬地说:“唐清,您好,我是韩先生的秘书,我姓张。”

    “啊,您好,张秘书,您怎么亲自来了?韩先生打声招呼就行了呗,还麻烦您跑一趟多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韩谦还派了秘书亲自过来接我,我非常受宠若惊,赶紧伸手跟张秘书握手致谢。

    张秘书笑:“韩先生担心您,所以让我前来陪同,林先生就在住院部,您随我来。”

    “谢谢您。”我跟在他身后上楼。

    林景勋住的是高级病房,门口有两个警察守着,另外还有一个管事的,张秘书过去报了一个某某局长的名字,那个管事的非常客气地将我们请了进去。

    “您一个人进去吧,我在外面等您。”张秘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点点头,守门的警察打开门,待我进去又再次关上。

    近乡情怯的感觉,我一进门就觉得手脚有些发软,本以为要一年之后才能再见,没想到突然就见到了,有点激动。

    “进来啊。”我还站在门后面平复着情绪,林景勋在里面叫我。

    我扬起笑容大步走了进去,就见林景勋穿着病号服正歪在床头,脸上挂着笑,眼神温柔地看着我。

    不知道怎么,一见他这张温和的笑脸,我就心酸难受,可能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被白牧野和韩熠欺负得太委屈了。

    “哎哟,哭什么呀?”我站在他床头,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他吓得赶紧跳下床,将我拉过去坐到床边。

    我越发委屈,他抽了纸巾给我帮我擦眼泪,边哄道:“见到我多开心的事啊,倒惹你难过了呢,别哭了,哭花妆了,不漂亮了。”

    我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擦了擦眼睛,委屈地向他告状,“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多可怜,天天都被人欺负,你又不在。”

    当初他有意要保留我这个人格所以才找罗泓帮我治疗,就是因为知道韩熠和白牧野肯定与他是持完全相反的意见,所以他这会听我的哭诉就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拍拍我的肩膀轻声劝慰:“你跟唐清本就是同一个人,让韩熠帮你们融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不甘心!”我低头狠狠地撕手里的纸巾。

    “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努力争取,至于结果,就交给老天。”林景勋听完笑了,就没再劝我,我就知道他肯定会支持我的决定,我非常开心,终于有一个人是支持我的了。

    “你怎么回事儿?是谁要害你?”我心里猜想不会是白震霆吧,一想到这个名字,我的脑洞不由大开,就想起了我寄给林安泰的那个u盘,都好多天了,还没有什么任何动静,不会是林安泰已经在着手布局,白震霆发现了蛛丝马迹,所以先下手为强拿林景勋开刀给林安泰敲警钟吧?

    不是我心理阴暗,主要是跟这些花花肠子九曲十八弯的人打交道,实在没办法保持单纯。

    “别打听了,和你没关系。”林景勋不想告诉我。

    “怎么没关系?我前几天给你爸寄了一个u盘,里面有不利于白震霆的证据,你爸爸有没有收到?你被人下毒不会跟这件事有关系吧?”我压低声音问,问完就两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跟我说一说u盘这件事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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