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四爷的祸水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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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半面妆

    就在此地,建宁公主抱着酒坛子踉踉跄跄的从房内走出来。

    年瑶月已经习惯了建宁公主酒醉后定要躲在屋里化妆的怪癖。

    为何化妆是怪癖?因为建宁公主化的妆容很特别。

    特别之处是以鼻子尖部为垂直界限,半张面孔化妆,妆化的是明艳动人,半张面孔不施粉黛,始终是素面朝天。

    建宁公主说这叫半面妆。

    静谧的仲夏夜,年瑶月与醉醺醺的建宁公主坐在冷宫庭院内畅所欲言。

    原来建宁公主和驸马吴应熊是一对相爱相杀的鸳侣。

    这半面妆,是建宁公主效仿徐娘,拒绝与吴应熊欢好的恶作剧。

    身为大清帝姬,她为了江山社稷,沦为一颗棋子,下嫁平西王吴三桂之子吴应熊。

    明知道朝廷迟早要对平西王下手,她还要当细作收集夫家谋逆的罪证。

    孝庄太后说扳倒吴三桂就让她回紫禁城,她永远处于绝望的等待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所以她不开心的时候只能借酒浇愁,偏偏愁更愁。

    压抑到了极致便只能通过伤害他人而发泄心中不快,于是有了半面妆。

    她不断地想要激怒吴应熊,让他做出僭越的事情,她不停地伤害他,羞辱他。

    把他推得远远的,让他失望让他对她放弃,好获得久违的自由。

    甚至日日都买醉,每回吴应熊靠近,她就故意吐的吴应熊满身都是。

    可最后总是事与愿违,建宁公主故意吐驸马吴应熊一身,他却还是忍不住照顾酒醉的她。

    按说被人这般羞辱,就算修养再好也受不了,况他是权倾一方的平西王世子。

    每回被建宁公主羞辱之后,吴应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悉心照料建宁公主。

    到底是他涵养过人,不与女子斤斤计较?

    或者是他忌惮皇族的势力?

    亦或者是对建宁公主的挑衅尽管愤怒至极,却还不由自主地带着几分爱怜呢?

    不然明知见她必将受辱,为何还忍不住一见再见?

    为何对她处处忍让,偏要勉强自己去自取其辱?

    或者他也曾想过放开,偏偏不由自主地抓得更紧。在这场无望的互相折磨中,两个人想来都不快活。

    久而久之,建宁公主心里到底是要激怒吴应熊还是吸引吴应熊,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的究竟是什么。

    若说她爱他,为何拒绝他的亲近,还以这般决绝羞辱的方式对待驸马吴应熊。

    若说她不爱他,可为何这半面妆偏偏透着股赌气的意思?

    年瑶月猜测,或许吴应熊知道建宁公主想要自由,偏偏情到深处,宁可把她困在身边看她枯萎,也不愿意放开,从此天涯陌路。

    但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撇下她的手,明知那是一双多渴望关怀的手。

    他明知她的拒绝背后藏着缱绻深情。

    建宁公主想过挽留,可是大清帝姬的尊严容不得她低头。

    她终于决定放手,或许那一刻心痛如绞,或许此生再找不到像驸马那样温润如玉的君子。

    于是她配合大清派来的细作,将从吴应熊那偷来的军事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到前线。

    直到大军压境,直到她看着吴应熊亲自打开城门,放大清将士入城,直到大清八旗铁骑用红夷大炮轰开平西王府邸大门。

    建宁公主站在万人之前,而她的驸马,则被镣铐囚禁,屈膝跪在她脚边。

    年瑶月不是感性的人,可此时却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他拖着镣铐,哗哗作响,他俯身将我绣鞋上的尘土小心翼翼拂干净,他说…”

    建宁公主的语气有些哽咽。

    “他说…他竟然和他爹一样,为红颜冲冠一怒,开城门当了降臣,可能当公主的裙下之臣,此生无悔,不怨。”

    “他说,如今好像除了合离,把自由还给我,他好像已经一无所有了。”

    之后就是吴应熊和家眷被押解回京城,开始囚徒生涯。

    孝庄太后和康熙爷对平西王吴三桂积蓄的力量颇为忌惮,对吴应熊威逼利诱。

    看着驸马和两个儿子日日都要饱受煎熬,驸马渐渐精神失常,两个儿子亦被摧残的人不人鬼不鬼。

    建宁公主在一个雷雨夜,给丈夫和儿子们亲手做了一顿晚饭。

    此后夫死子丧,家破人亡。

    痛苦纠葛了半生,最后他们的结局不过是一对怨偶,一茔孤坟。放了手的从此青冢荒坟,无处话凄凉。

    回归紫禁城的终于得偿所愿,且一个人熬到了白发苍苍。孤独,且长命百岁。

    只不知,遥想当年,她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给你,你的玉佩丢了,我还给你一个玉埙。”

    建宁公主将一个拇指大小的红玉埙坠子塞到年瑶月手里。

    “你试试看,吹一吹~”建宁公主醉眼迷离的看着年瑶月。

    “你们爱新觉罗一族的人真奇怪,送礼都喜欢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问问收礼物之人能否承受!”

    年瑶月猜想这玉埙肯定是康熙爷和孝庄太后心心念念的东西。

    “给你就拿着吧,保命的话还能派上用场,我已经老了,又不能带进棺材里。”

    建宁公主按着年瑶月,让她背下来一段奇奇怪怪的曲谱。

    还逼着她一字不漏的默写下来才善罢甘休。

    ……

    这日一早,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年瑶月想起来今日是乌雅氏的千秋诞。

    四爷还在病中,乌雅氏心情倒是不错,竟然这么隆重热闹的庆祝生日。

    而此时宁寿宫内,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大将军王允禵正慵懒地靠在书桌前。

    笔挺修长的双腿则散漫的架在书桌上。

    “你看看你,又黑又瘦的,又不是在战场上,你还穿什么铠甲?”乌雅氏满眼笑意,伸手就要替小十四卸甲。

    “额娘不必操心了,儿臣穿着铠甲才觉得心里踏实!”胤禵幽幽地说道。

    如今连皇阿玛给的名字都要避讳新帝,而改成了允禵。

    胤禵心里很憋屈,明明皇阿玛说他文治武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

    他想不明白,为何皇阿玛不将皇位传给他,而选择了喜怒无常,冷血薄情的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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