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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真好,都没变

    顾晚在第二天早晨来到了我们的寝室,直接推开门就冲苏映柔去了,俩人在那边絮絮叨叨半天,我心里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就用翻身来发泄我的不满,我一个又一个一声又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苏映柔受不了了,冲我说了一句,“夏童话你不是长跳蚤了吧?那是病,得治。”

    我“腾”一下坐起来,冲着空气说,“要腻歪去操场上,别在这打扰别人休息!”

    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顾晚说,“映柔你记着点这事,我先走了。”

    高跟鞋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好像突然就受不了了。

    大声喊了句,“顾晚!”

    她不理我继续往前走,于是我加了一句,“你tm再往前走一步咱俩彻底完蛋!”

    她就停下了。

    我慢慢走过去,她无畏的看着我,我就更受不了。

    我说,“有什么就说清楚了,别tm藏着掖着。咱们这么多年我夏童话怎么真心对你,你心里都应该有数。陆离人不错大家有目共睹,这么多年我看你一个人我tm心疼,就算有一个苏暮死了活了对你好但你不愿意谁也不能强求。现在正好有一不错的男人,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就想撮合一下怎么着了?再退一步,就算你不喜欢说清楚不就行了?有必要在电话里骂我骂的孙子似的吗?你是觉得他配不上你吗顾大总编?是觉得我介绍的太差拉低了您的档次吗?我靠那也不至于给我骂成筛子吧?说什么施舍?我有那能力我早去施舍路边乞丐了还能落一慈善家称号,用得着跟你这装孙子吗?”

    顾晚平静地听我说完这一段话,温柔的面容里只有一双眼睛散发了锐利的光在提醒你她已经生气了,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对我使用过这种表情,不管多么生气。

    她说,“童话,没有人有义务永远包容你的幼稚。”

    一句话给我说蒙了。

    她说,“那天我本来有一堆合约要敲定,五个客户要应酬,还有一个长期的合作伙伴飞雪城公差我需要盛情款待。因为你的一个电话,说大家要聚还要盛装出席,我推掉了晚上所有的应酬和一半要签的合约,那个合作伙伴也只能推给助理。用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穿好衣服化好妆,当我到的时候发现这是一个笑话。这么说童话,我若是喜欢陆离,我会大方且诚恳的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并尊重他的选择。这应该是每一个成年人都应该具备的认知和能力。我不需要你这么大费周章去撮合,因为在我看来,这没有任何意义,完全在浪费生命。抛开那天我经济上的损失不讲,因为你这么一份看似的好意,我就要抛下我的工作我的计划为你去买单,最后还要背负一个违背朋友伤害别人的罪名。童话,你可以完全不受约束的活在你的童话世界里,因为林慕涵不遗余力忠贞不渝的保护你不受外界的污染,可是我不能。我一天不工作,我的员工包括我自己可能明天就会没有饭吃。所以童话,没有人有义务永远为你的幼稚去买单,因为是朋友,才不跟你计较。我并没有希望你多睿智多冷静,只要你能稍微成熟一点就不会再为这样的事情感到委屈了。”

    她一口气平静地说完这段话后我整个人突然就不知所措了,就好像你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出去,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我更希望跟顾晚唇枪舌战地去吵去闹甚至去打,而不是这么软绵绵的一顿说教,刚认识的时候夏菡就说过,“宁愿相信在北极穿大裤衩也不相信顾晚会跟别人吵架。”

    而我不解的是,她用这样冷静而睿智的态度告诉我,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包容我的幼稚,甚至一直在为我的幼稚……买单?

    我承认我的确没有她成熟,有些事情也想得太过简单,可是我不觉得朋友间的相互撮合是幼稚,相反,那种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的成熟,我应该永远也不会做到。

    那也恰恰是我最讨厌变成的样子。

    于是她说完后就陷入了一种沉默里,苏映柔静静地看着我们,眼睛里好像有话要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最后顾晚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就走了。

    我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刚才吼出那句“你tm再往前走一步咱俩彻底完蛋”的气势已经彻底完蛋了。

    顾晚走了之后,我陷入一种强大的悲伤和疲惫里,难过和失落像漫无边际的大海一样一点一点将我淹没,我蹲下来紧紧抱住自己,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了21个年头了,从来没有这样一刻怀疑过自己。

    苏映柔从床上下来慢慢拥抱住我,她说,“童话……对不起。”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跟我说对不起?

    你tm又没有操刀子把我砍了,对不起个毛啊!

    就在这个时刻,对,就是这时候,我被顾晚冷静的否定教育又被毒舌女王苏映柔说了一句对不起后,欧阳朵朵出现了。

    她气势汹汹的撞开我宿舍门,目光冷漠而高傲的四处寻找,最后发现我蹲在地上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夏童话,没想到你还是一只爬行动物!”

    苏映柔“腾”的一下站起来,又把我拉起来护到身后,相信我,这一系列动作绝对出自她的下意识,也就是本能。

    因为从小到大因为我懦弱又特能惹事的性格不知道遭过多少明打暗骂,每一次都是她用弱小的肩膀护着我,保护我不被打,也骂的来人痛哭流涕屁滚尿流的满地找缝。

    这一次她又英勇的站了起来。

    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了一句,“爬行动物还有四条腿呢,她只有两条,撑死属于直立行走。不过也是,林慕涵爱你口中这只爬行动物爱得要死要活的眼里什么飞禽走兽都看不见,那么问题来了,你是飞禽呢?还是走兽?”

    欧阳朵朵看着我,“夏童话,你不是爬行动物你找人堵我哥?这个行为是用哪思考出来的?我就是喜欢林慕涵你要是没能力就趁早让贤,找人揍我哥未免太幼稚了吧!”

    我冷哼一声,今天真是精彩的一天,连续两个人说我幼稚!

    我推开苏映柔,走过去一字一顿地说,“我,夏童话,从来没有说过要一辈子绑住林慕涵,他遇到更爱的比我好的,随时可以离开我奔向他的幸福。可是,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分开,原因只有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而说实话,你真的挺漂亮的,可是欧阳朵朵,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他,现在我发现,你比我还配不上他。还有你哥,呵呵……我就算找人揍也得揍对人,我揍你哥他能让你不再缠着林慕涵?况且你认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闲,连你家里几口人地里几亩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啪”一声欧阳朵朵一巴掌结结实实的就呼过来了,来的毫无征兆,给我扇蒙了,耳朵一嗡一嗡的直往地上栽。苏映柔一手拉住我另外一只手“啪”就上去了,干脆利落,她使出了全力,我看出来了。

    欧阳朵朵捂住脸,惨烈的叫声一直回荡在女生宿舍楼里,苏映柔指着她说,“我cao,谁的地盘敢tm在这撒野!你妈没教过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好么,上来敢扇夏童话,你哥还行吗?没半身不遂什么的吧?看来我几个小兄弟手上功夫还可以……哈哈,就是这个眼神,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你幽怨个毛线啊tmd就是我干的!我tm随便打个电话直接让你哥一辈子横床上起不来信不信!”

    苏映柔这声音太大了,完全就是从嗓子里嘶吼出来的,其实自从她跟顾然在一起后,温柔多了,好久没说过这么粗暴的话了,今天欧阳朵朵是真惹着她了。

    夏菡很快从隔壁就冲过来了,苏映柔的骂喊声太大了,夏菡一进来就看到了欧阳朵朵,她立马就明白大概了。

    双手抱胸站到我俩这边端详了一阵,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欧阳朵朵面前干干脆脆的给她另一边脸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完事后夏菡拍了拍手,又在我衣服上蹭了蹭,“啧啧,粉真厚……丫跟扎面缸里了似的……”

    欧阳朵朵不可置信的捂住两边脸,发出惊悚而诡异的尖叫,夏菡说,“行了别叫了,我是看你一边红润一边惨白有失平衡帮你补一下妆,出来肯定没打腮红吧?瞧这小脸白的,得亏是大白天,这要大晚上的你出来瞎晃还得吓死几票遛弯的。你瞧现在多均匀,腮红都给你省了。”

    欧阳朵朵不说话,眼睛幽怨而恶毒的看着我们,然后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过了大概几分钟,她张开嘴开始破口大骂,“夏童话,我cao你八辈祖宗,你tm凭什么让林慕涵对你这么死心塌地!还有你这些看起来情深意重的朋友,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真感人,我都快哭了……你tm知道你的好姐妹顾晚……”

    苏映柔一脚就踢出去了,欧阳朵朵直接摔到了门上,我看着都疼。

    我有点不忍,想上去扶一扶,苏映柔一眼就给我瞪回去了,走过去一字一顿地说,“你tm少在这给我挑拨离间,要是还想站着出去,现在就给我滚!”

    欧阳朵朵艰难地站起来,瞪着我们,不发一言,然后颤颤巍巍的走了。

    她走之后我就瘫到了地上,苏映柔和夏菡过来扶我,苏映柔摸着我的脸,“我靠你不会还手的吗!不知道疼吗?还想着去扶她,她就是一条蛇你去扶她只会咬死你不明白吗?我tm还真是没见过当小三当这么猖狂的,不好好治治她别说对不住你就是全天下原配都对不住!”

    我看着她俩,然后“呜”的哭出了声,“你俩真是我的好姐妹啊,还有那个天天装正经的混蛋顾晚……”

    哭了一会儿我感觉有点累,于是挪了挪步子想到床上躺会儿,结果刚挪到床边,我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已经是隔天中午,我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这一觉睡得真tm舒服!

    然后就看见身边有慕涵,苏映柔,顾然,夏菡,秦默,最后是顾晚。

    我不要脸的咧起嘴笑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慕涵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举着块冰敷在我脸上,苏映柔说,“赶快以身相许报答你家林慕涵吧,你那脸也不知咋长的连个毛巾都挂不住,那只手搁那一天一夜了估计都不会动了。”

    我看着他,他微笑,“还疼么?”

    我使劲摇头,“本来也没有很疼,只是有点肿而已。”

    夏菡和苏映柔推搡着把顾晚拉过来,她皱了皱眉然后轻声叫了一句,“童话……”

    我又哭成了汪。

    顾晚轻轻地抱住了我。

    哭着哭着我不忘扭头冲苏映柔说,“昨天就想说来着结果晕菜了没来得及。你充什么大头菜,你什么时候动过欧阳朵朵的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她娇羞的对我眨眼睛,“这不是话赶话挤到那了嘛,瞧她那神气样,不呛她几句能插个翅膀飞到天花板上,我哪有那时间堵她哥,我连他哥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吸了吸鼻子重新靠回顾晚的怀里,顾晚说,“你别把鼻涕蹭到我的衣服上啊,这是纯手工限量版,全球就十款,洗都洗不了!”

    我不理她只管一股脑蹭了半天,她抚摸着我的后背无奈的笑。

    真好,大家都没有变。

    真好,都还在。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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