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风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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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失态

    等黎合和齐安居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醉的不像话了。

    黎合费了好大的力气把她给带到了车上,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还不知道怎么想。

    黎合很为难。他问她:“身份证在哪里,我带你去酒店开个房间送你去睡觉,等会儿得用到。”

    她眯着眼睛笑:“我没带。”

    “你再想想,说不定放在包里或者口袋里了。”

    “反正我不记得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叹了口气,再这么折腾下去还不知道要几点钟了,何况留她一个人住在酒店里,保不准她身体再出什么状况。

    黎合不再犹豫,把齐安居带回了自己的家里。他住在一个老的别墅区里,家里请了一个带孩子和做饭的保姆,此时初初和保姆都已经睡觉了,螃蟹趴在院子里也睡着了,听到开门的声音又睁开了眼睛,因为对齐安居还是有些陌生,他汪汪叫了两声,黎合用手势让他回窝里去。

    楼上的客房还空着,他扶着齐安居往上走的时候,她却大声地开始唱歌,唱的正是林凛的《午夜行人》。

    因为二楼正是初初的房间,他怕女儿被吵醒,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你小声一点儿,大家都休息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又问了一遍;“不会再喊了吧?”

    齐安居点点头,黎合才把手放下。他领着她去了客房,让她先坐一会儿,自己去隔壁抱一床被子过来。

    谁知道刚进来就发现齐安居周身的衣服都被她脱光了。她仅存的意识告诉自己,应该去洗个澡,可是对屋子里的其他人,她根本没有了概念。

    黎合脑壳儿生疼。他从边上捞起一条毛巾毯把她整个儿地裹了起来:“让你不要喝酒你偏要喝,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脱衣服。”

    她仰着头看着他:“你是谁?你是梁云川吗?”

    他板着脸:“别闹了,赶紧睡觉吧!”

    “你就是梁云川!”她笃定:“就是这样的表情,不耐烦的样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却总是对顾唯笑。”

    黎合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平放到床上,又把被子给她盖好:“不要想他了,睡吧,睡着了就忘记了。”

    “我要洗澡,我还没洗澡。”

    “别洗了,我怕你在浴室里出不来。”

    他见她已经躺好,稍稍地放了心,刚准备转身离开,手腕却又被齐安居给捉住,她猛地一用力把他给拉扯了过来,黎合跌坐在床边,齐安居的手臂像是一段水草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灿哥,我爱你。”她说完忽然仰起脸,亲吻他的嘴唇。

    黎合诧异地看着她,她轻轻闭着眼睛,睫毛细软密长,浓重的酒气让她的呼吸都是撩醉的,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喉结。但他还是制止了她的动作,就在他推开的那瞬间,她已经睡着了。

    她是被初初和螃蟹叫醒的。

    黎合办公室有一笔大单子,上午就先出门了,本来他招呼保姆等齐安居醒了给她做早饭,正好初初放假没去学校,听说了楼上有女客人,就偷偷地走进去想看看是谁。

    齐安居睡得很安静。初初趴在她的的床头,螃蟹也蹲了下来,他们两互相看了一眼,初初朝着门口指了指,示意他们小声地走出去,下一秒猪一样的狗队友螃蟹却跳到了床上,把齐安居的被子给揭了……

    她被吓了一大跳,巨大的哈士奇伸着舌头靠着自己,表情狰狞又滑稽。

    她冷静下来想要回忆,却什么都不想不起来了。

    “昨天是你爸爸带我回来的?”她问初初。

    “我不知道,他回来的太晚了。”初初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保姆阿姨说,昨天晚上她听到你唱歌的声音。”

    齐安居尴尬地抓了抓头发:“你爸呢?”

    “他去公司了。”初初靠在她耳边小声问:“姐姐,你是我爸爸的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你别乱说哦。”

    “哦。”她鼓起嘴巴,有些遗憾的模样。

    齐安居想要起床,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光着身体的,她不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找到了挂在衣架上的裙子和内衣。她有裸睡的习惯,脱衣服倒不足为奇,只是黎合会不会看到了,她完全不记得。

    黎合接到齐安居电话的时候正在谈生意,见是她的号码还是接了起来。“黎先生,昨天谢谢你带我回来,我喝的太多了,失态了。”

    “不客气,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

    她忐忑地开口:“我有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沉吟数秒:“你是指在楼梯上唱歌吗?”

    她咳了一声:“除了这个,我进了房间之后,没做什么吧?”

    “那我不知道。”他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想到了昨晚她的吻,和她柔软的伏在他胸口的身体,他飞快地回答:“我扶你到床上就离开了。”

    齐安居松了一口气:“总之谢谢你。”

    保姆做了早饭,她昨天宿醉,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央不过初初的邀请,还是坐下来陪她吃完。

    门外有人敲门,在外面喊:“黎初初,你在家吗?”

    初初只当做没听到,低头喝牛奶,保姆要过去开门,被她一把拉住,小声地说:“嘘阿姨,就当做我不在。”

    齐安居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不开门。”

    初初有些别扭:“如果让她知道我好好的,我就不能打电话给老师装病了。”

    “什么意思?”

    “今天是我们幼儿园的亲子活动日,老师要爸爸妈妈带着我们去学校里做手工。”

    “那你怎么不跟你爸讲?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会陪你去的。”

    “我昨天想说的,可是他回来的太晚了,我已经睡着了。今天早上他公司有事情,我也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这孩子不过几岁,却格外的懂事,想到她的妈妈是那样去世的,齐安居很是心疼。

    她替初初抹去嘴边的牛奶沫:“那你想去吗?”

    初初不讲话。

    “活动需要做些什么?”

    “每个人带一个南瓜和一把小刀,把南瓜雕刻成喜欢的样子。”

    怪不得她刚才看到沙发边上放了一个南瓜。

    齐安居有些愧疚,昨天要不是为了照顾自己,黎合也不至于耽误到那么晚才回来,初初都没来得及跟他说这事儿。她摸摸初初的头:“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类型的活动,可以陪你一起去吗?”

    初初霍然抬起头,眼睛里藏了水钻一样明亮:“真的吗?”

    “当然。”

    他们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每个班级都有各自的活动内容,大多数小朋友都是父母一起陪着,齐安居想到初初的境遇,忍不住更握紧了她的小手。

    齐安居带着初初走进班级的时候,所有人都抬头看了过来。

    虽然还穿着昨天的牛仔裙,也因为宿醉有些没精打采,但这些丝毫不能遮掩齐安居的美。她身材向来极好,一张脸更是从小到大都雪白明艳,又比在场的大多数父母都年轻不少,自然光彩夺目。

    初初领着她坐到座位的时候,同桌凑过来低声地问:“黎初初,这是谁,她像明星一样美。”初初自豪地笑了起来。

    齐安居不太擅长做手工,就学着别的父母的样子把南瓜的顶部切开,还借了勺子把里面的瓜肉给挖掉。初初在瓜壳上画了一对眼睛三角形的眼睛和一对翅膀,她用小刀按照图案一点点地切割。

    好不容易一双眼睛已经显现了出来,齐安居的手上沾满了南瓜的汁液,一时没有拿稳手里的小刀,在大拇指和食指的中间一下子割了一道血痕出来。

    她嘶地抽了一声气。初初正跟其他小朋友讲话,没有注意到这里,她从包里掏出手帕在伤口上饶了两圈,用牙齿咬着扎了个结,然后加快速度把剩下的形状弄好。

    初初开心地不得了。明明是一件十分粗糙的手工品,她一直抱在怀里说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南瓜灯,齐安居忍着手上的疼痛,看着初初笑了起来。

    等她带初初回去的时候,黎合已经到家了。他之前听保姆说齐安居陪初初去了幼儿园,很是诧异,心里有些难以形容的情绪。

    他们一进来,黎合就迎了过去:“齐小姐,麻烦你了,肯定是孩子不懂事闹腾着要你一起去,真不好意思。”

    “没有,是我主动要去的,很有意思。”她手机震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来一看是天气提醒的短信,又看到了未接来电:“你刚才打给我了,可能是那里太吵了,我没听见。”

    “我就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他说话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她拿手机的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的手怎么了?”

    齐安居不在意地说:“没事。”

    “你受伤了?手帕上都有血了。”

    “只是不小心划了道口子,我简单包扎了一下已经止住血了,不碍事。”

    黎合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了医药箱:“我帮你用碘伏消个毒。”

    “不用那么麻烦了吧。”

    “过来。”他把药瓶打开,声音温和,有些沙哑,但不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