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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拜他所赐

    “大概七年前,懋江发生过一起绑架未遂案,犯罪嫌疑人烧死在了案发现场,警方最近翻查这桩案子,有证据证实当年案发时,你也在那里。”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皮已经彻底支撑不住了,脑子根本不配合我去思考和分辨这句话的意思,我只是感觉听完他的话,很难过。

    难过的是,自己再次身处无能为力的困局,还是因为井铮。

    我用尽力气让眼睛还留着一丝缝隙时,就感觉眼前原本的黑暗又重了一层,我猜是屋子里原来的灯光什么的被灭掉了吧,所以才更黑下来。

    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轻柔的摸上我的腰,我顿时浑身肌肉绷紧起来,还没来得及多想,另外一只感觉完全不同的手,带着有些发烫的温度,搭上了我的一只脚腕,随后顺着小腿的曲线一路上向。

    这只手到达大腿内侧时,手指一转,重重向内摩挲而去。

    我的意志也在这一刻开始涣散,耳朵里断断续续又听到,有声音在我耳边反反复复的问着几句话。

    “你是,井铮真正爱的那个人对吧……”

    “潘茴,你前夫一定告诉过你,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跟我们说了实话,就不用再被男人糟~蹋了……”

    “潘茴,想清楚没有?你不合作的话,吃苦头的只有自己,你前夫那种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牺牲你完全无所谓的……”

    我嘴角抽了抽,止不住的眼泪开始往外涌,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因为药效开始发挥了,还是因为听了刚才那些话,心里那个最脆落的点被人击碎了,不知道。

    我迷迷糊糊的想,这些话没错,尤其最后那一句。

    可是意识里同时还存在着另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些我还没弄清楚身份的人,虽然还是拿我针对井铮,可目的和前面瘦高个那次又不一样。

    这一次,他们是想拿药物控制住我,从我嘴里得到一些有关井铮的讯息,那些问话里半明半暗的在暗示我,井铮真的是在做那种生意。

    那是我最害怕的一种局面,不管对那个人有多少感情上面的爱很纠结,我都不愿自己爱的那个人会走上不归路。

    那是贩~毒啊,是送人送己入地狱的生意,我打死都不敢想井铮会和这些扯上关系,难道自己爱上的那个人已经变了吗,不再是过去那个正直爱恨分明的男人了?

    我真的不敢想下去了,脑袋好疼,心也跟着痛。

    我明白自己正被人套话,还是在药物的辅助控制下,被诱导着说出他们希望从我嘴里听到的话。

    意识就在想到这里时,突然当掉了,我残存的那一点清醒被排山东海而来的恐惧和委屈湮灭掉,耳边那些一直持续的说话声也变得模糊不清,我觉得自己又要昏过去了,或者是自己被强灌下去的那种药物真正开始发挥药效,我要陷入自己不自知的状态,任人摆布了。

    然后思绪猛地一掉头,那种委屈到极致的压抑感呼啦一下压倒了我心里所有感受,我在心里无力地骂了井铮一句混蛋,我想问他怎么不来救我,难道不知道我是因为他再次陷入绝境吗。

    他知道我是很不情愿才会跟他的未婚妻一起出来,就算他无法预测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算他跟我说过上一次害我遭受屈辱的人不是他的女人,难道就觉得我不会出事了吗?

    那些声音说的对,他真的是随时可以牺牲我,他嘴上一遍遍对我说让我给他时间等等他,可是我为什么要那样?他什么时候又给过我等他的理由,我看到感受到的,只是一次次被他伤害。

    间接地直接的,都拜他所赐尝过滋味儿了。

    恍恍惚惚的感觉越来越浓,身体上被人触摸的感觉也变得难以分辨了,我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时,那道嘶哑的男人声音忽然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他好像就在我头顶的位置对我说,“潘大小姐,你大姐潘薇第一次沾上毒品,其实就是被人暗害的,那个幕后指使的人……就是你前夫。”

    这句话的内容让我心头一磕,原本涣散的意识又短暂的集中一下,可是还没来得及细想什么,嘶哑的男人声又接着说,“潘茴,你爱的那个男人毁掉了你父亲留下的景象食品,亲手把那里弄成了一个地下毒品二次加工分装的工厂,你知道吗?”

    这句话于我而言,更加扎心,因为我听到了自从失去景象食品经营权后一直回避触碰的点,可这个嘶哑声音的男人**裸的把这个点替我戳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的眼泪流的更多了,甚至很想嚎啕大哭发泄一下,可是嗓子被什么东西梗着,除了无力地呻~吟之外也发不出更多的动静。

    “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吧,有人对你前夫不那么放心,很想知道景象那边的工厂突然被警方端了窝,是不是跟他有关系……井铮,是卧底吧?”一道陌生却辨识度极高的嗓音,突兀的在我身侧响起来。

    我听得一愣,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井铮,是卧底吧?”

    紧跟而来的是三五个不同的声音,差不多同时向我问了几乎相同的话,话的中心内容都贯穿着是不是卧底这个疑问。

    我努力张了张嘴,可是心里却压根没有一个清晰地答案,我只是感觉自己要说点什么。

    因为他们问我的这些,也是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困扰过我的那个问题。

    “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好……他用xxxxxxxxx这个号码联系过你,对不对?”嘶哑的男人声音重新出现,又问了一个问题。

    他报出来的那个手机号码,我记得,不是用手机或者纸笔记下来的,而是记在自己的脑子里,所以他一问,我的嘴巴就不由自主的默念着重复了一遍。

    “看到了吧,这号码她是知道的……”有声音在我耳边,很得意的说起来。

    嘶哑的男人声似乎给与肯定地嗯了一声,我跟着听到他和别人说,看来药物起作用了,再加把劲应该就能让我说出他们想要的那个答案了。

    自己被药物控住住了?嘶哑男人的这句话让我内心的那份恐惧愈发强烈,因为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要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未知的恐惧感,犹如一片大浪拍面而来,将我彻底淹没掉了。最后还能自主思考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只剩一个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念头。

    眼皮彻底合上那一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害了他。

    ……

    再次睁开眼时,周围是一片昏暗,我第一眼看到的是花纹繁复艳丽的木质雕花天花板,天花板中央吊着一盏风格不那么协调的水晶吊灯,灯没打开,周围的光亮不是来源于它。

    我试着眨眨眼睛,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一片空白,自己的记忆和感觉都是空白的。

    就像只是睡了一场之后醒过来的那种平淡感觉,心里好或不好的感觉都不存在,只是过去一年里每天重复的那种醒过来的感觉。

    可我掀开被子坐起来时,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睡衣,眼神渐渐犀利起来,我赶紧试着感受一下自己身体某些部位……似乎没什么不适感。

    之前发生过什么的记忆,就在这时候被唤醒了。

    我想起来自己跟着和舒婉婉还有客栈那位齐叔一起开车去茶园,到了之后舒婉婉找人对付我,之后我又被人从舒婉婉手上带走,我被灌了药意识涣散,被不同的手触~碰过身体,被问了好多和井铮有关的问题……能想起来的只有这些。

    后背一凉,那些碰过我的手,后来是不是还对我……

    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突然传来很轻的一声咳嗽。我抬头看过去,昏暗的暖光之下,我视线正对面的一张桌子上,有人背对着我坐在那儿。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井铮。

    光线暗淡,他穿着黑衣的背影显得格外陡峭落寞,两手分别搭在身体两侧的桌面上,我的视线落在他左手上,一根烟夹在他指间即将燃尽,可他却似乎毫无觉察,整个背影一动不动。

    我刚才醒过来坐起来的动静应该不小,可他似乎也没发觉。

    “我又被畜生碰了,是吗?”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声音狠厉的开了口。

    对面桌上那道黑色身影,猝然一动。

    井铮沉默的转过头看我,尽管光线不算好,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眸子里蕴着深深地隐痛。

    等他从桌子上下来走到我面前了,才开口声音阴冷的回答我,“没有,这次我没让你再出事。”

    其实他回答我之前,我心里想的是不要再信他任何话,可是他说了我没事后,我还是下意识的就浑身一松,信了他的话。

    眼泪在瞬息之间,就从我眼里滚落下来。

    井铮修长冰凉的一根手指,伸过来替我轻柔的擦着眼泪,“对不起,是我又让你痛苦了一次,对不起。”

    我低头看着大颗的眼泪落在被子上,井铮不急不缓的俯下身来,寻找着我的嘴唇,想要吻上来。

    我心头一跳,在他吻上来时浑身无力地僵在那儿,直到他就势把我压~倒在床上时,我才一瞬间清醒过来,用力把他推开,“你放开。”

    可是井铮就像没听到,他绊住我的手和他十指交握,眼神好极暗的凝着我,像是要在下一秒就把积压许久的东西,在我这里释~放出来。

    可我看他这样,自己却更加清醒起来,我躲开他紧跟而来的亲吻,声音嘶哑的问他,“井铮,你是毒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