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和我结婚吧!虞惟笙岑星

请和我结婚吧!虞惟笙岑星 > 33 甜豆变成咖啡豆

33 甜豆变成咖啡豆

    岑星的父母每个星期至少会联络他两次。岑星说不了话,打电话不方便,所以他们总是习惯用视频。

    他的父母和姐姐都为了他学过手语,能看懂他要表达的意思。

    岑星对着视频邀请犹豫了一会儿,没有选择接听,起身把手机放在了桌上又按下了静音,接着飞快地跑去了卫生间。

    认真把脸洗了一遍,对着镜子确认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已经看不出刚掉过眼泪,他才重新拿起手机,拨了回去。

    父母当然知道他是个爱哭鬼。可离得远了,又住在别人家里,再见他哭,难免多想,会牵肠挂肚。当初他坚持要来,父母并不是完全支持的。岑星不希望他们担忧,也不愿意他们对虞惟笙产生误解。

    视频接通后,他的父母一前一后挤着出现在了画面里。他们一开口就问岑星,是不是正在做作业。

    岑星最近沉迷学习的事儿,他们是知道的,连带着对虞惟笙的欣赏都更提升了一个等级。困扰了他俩十多年的难题,居然被虞惟笙这年轻人轻易解决,两位家长欣慰且唏嘘。

    岑星把手机竖在桌上,一顿比划,告诉他们自己刚才去洗澡了。然后又问,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接着,他得到了一个令他无比惊讶的消息。

    他的父母打算等他期中考结束后过来看望他,顺道跟虞惟笙的家人们一同吃顿饭,向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对岑星的照顾表示感谢。

    这原本该是个让岑星高兴的消息。几个月不见,就算时常联络,对家人依旧会挂念。他当然也想见见自己的爸爸妈妈。

    可紧随其后,他的父亲又说,自己不久后或许会有工作调动,要去的正是岑星如今所在的城市。

    “本来呢,让我一个人去外地一年,我肯定不会答应。可是既然你在那儿,我想着不如也别再麻烦人家惟笙了。我过来,你正好出搬来和我一起住,不是挺好么?”

    他父亲乐呵呵的说道。

    岑星愣愣地看着屏幕,一时间给不出反应。

    “怎么啦,你还不愿意了?”他父亲有点不乐意,“你还在念书,你们俩也没结婚,就这样住在一起,总归不合适。就算搬出来了,只要感情好,也还是可以经常走动的嘛,又不影响。”

    若提前一天,岑星一定会坚定地摇头拒绝,誓死赖在虞惟笙家。可现在,他却陷入了犹豫。

    “我就说他肯定不答应,你还一头热。”岑太太在那头冲着丈夫抱怨。

    岑星摇了摇头,接着伸手比划。

    先不急,等你们来了再说吧。

    他的父母在告知他要过来看望前,先联络了虞惟笙的父母。这两位大忙人常年到处飞,一年有大半时间不在国内,既然要见面,肯定得提前约好。

    理所当然的,虞惟笙也会得到消息。

    到了第二天时,岑星在面对虞惟笙时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自觉有些僵硬并不自然,可竟还挺顺利。虞惟笙没有多问什么,也像往日那样对待他。

    两人在晚饭的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几句。

    虞惟笙问他,要见到父母了高不高兴。岑星点头,表示高兴。

    虞惟笙问他,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昨天的事有没有影响。岑星摇头,表示没什么特别的。

    虞惟笙问他,再过没几天就要考试了,有没有信心。岑星又点头,表示状态还不错。

    岑星心里偷偷担忧,如果虞惟笙问他,昨天到底怎么了,他该如何回答。可虞惟笙没问。岑星为此松了口气,又觉得失落。

    他想,自己可真是一个矫情的人。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岑星终于憋不住,拿起手机问了一个从昨夜起就很在意的问题。

    “您和弟弟是不是感情很好呀?”

    虞惟笙微微意外,很快笑着点了点头。

    “算是不错吧,”他对岑星说,“虞文洛刚出生那些年父母特别忙,当时家里条件很一般,请不起专人照顾。他算是我带大的。”

    原来是这样。岑星点了点头。

    “怎么突然问这个?”虞惟笙问。

    因为很羡慕。

    那个他印象里吵吵的、有一点烦人的小孩子,天生就拥有他喜欢的人的偏爱。同样是被虞惟笙当做弟弟,自己这个假的,肯定比不上那个真的。

    岑星心里酸溜溜的,问出来的话也很别扭。

    “他是不是很可爱啊?”

    “啊?”虞惟笙愣了一会儿,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岑星摇头,低头扒饭。

    虞惟笙心中愈发觉得古怪。太难懂了,越是对这孩子在乎,越是摸不着头脑。怕岑星心里偷偷不高兴,他姑且还是进行了回答。

    “与其说可不可爱……也没什么办法吧,不可爱我也没法把他丢掉啊,”虞惟笙说,“毕竟是我亲弟弟嘛。”

    他说的很嫌弃,只是全程都带着笑意,显然不是真的讨厌。

    见岑星抬起头来偷偷瞄他,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有趣的念头。

    “其实……你们有些地方还挺像的。”他说。

    虽然外表看起来天差地别,可骨子里一些天真的,单纯又热烈的,会让人觉得美好的部分,是相似的。

    岑星直起身来,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么想,他确实也有挺可爱的一面。”虞惟笙又说。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你很可爱。

    可岑星在听过以后,却没有如同他预料中那样红起脸来,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接着便继续埋头吃起了饭。

    岑星的期中考考得很没激情。他平静地上考场,每一门都认真对待,考完拉到。结束后霍行之问他要不要对答案,他也没兴致。

    他陷入了一种所有努力都失去了目标的茫然状态中。

    那个八音盒他还是想要的。等过一阵搬走的时候,他希望能把八音盒也一起带走。以后想虞惟笙了,就拿出来看一看,再拧动发条听一听。

    那天晚上,虞惟笙为了哄他硬着头皮坐上那匹小独角兽时尴尬又无奈的模样,是属于他的宝藏。他得记着。

    哪怕虞惟笙对他好只是因为觉得他和自己的亲生弟弟很相似。

    考试成绩得过几天才出来,关于他和霍行之的处理办法也暂时还没结论。施文在那之后一直到考试结束,都没来上学。他摔断的是右手,来了也没法考试。

    他的家长自然要求赔偿。不止医药费,还列出了林林总总其他各种损失,报了个天文数字。学校道义上出了点钱,他们认为不够。

    岑星心里为难。

    虞惟笙交代过他,这件事千万不许告诉父母。岑星当时答应了,事后才发现不对劲。这样一来,不又得虞惟笙为他出钱。

    可没想到虞惟笙并不打算赔偿。原本约好了几家家长面谈协商,他单方面让霍行之家里不用出席一切由他承担,之后自己也没去。施文的父母做好了准备撒泼打滚,结果到了学校,面对的只有虞惟笙的代理律师。

    律师的态度很简单,没钱,要钱就去告,打官司奉陪,不过出于道义劝他们还是不要,省得赔了夫人又折兵,花费了时间精力钱财还讨不着好。

    岑星问虞惟笙为什么要这样,毕竟好像请律师也不便宜。得到的解答是,这种纠纷走法律渠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事实是,最初虞惟笙确实打算赔点钱息事宁人。可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闹得岑星叛逆了,最近对他态度古怪,让他心里烦得很。

    施文的家长在他那儿碰了钉子,又去闹学校。学校在这类事上是最怕惹麻烦的。他们给虞惟笙打了几次电话,姿态摆得很低,希望他看在姚老师的面子上,能退一步,至少跟施文的家长见个面。

    姚老师毕竟是这几个孩子的班主任,闹得收不了场,她也免不了麻烦。

    这一点,虞惟笙心里当然有数。岑星喜欢这位班主任,虞惟笙自然不想给她添麻烦。他在电话里告诉对方,自己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抽不出空,得等处分下来以后才有时间。

    事情到了这个阶段,他很确定岑星应该不会再被处分了。至于霍行之,也有从轻发落的余地。

    他现在对那个年轻的alpha颇有几分好感。成绩优异,又机灵,还对岑星颇为照顾,有正义感。最关键的是,岑星在当初那封信里说过这孩子有喜欢的omega姑娘。综合起来,安全又可靠,完美工具人。学校里有他在,虞惟笙放心不少。

    这些天他在岑星面前始终刻意地不去提起学校里那些谣言的内容。从霍行之当天的只言片语中,他对那些流言的龌龊程度大致已经有了了解。知道岑星不会喜欢,何必故意说出来让他不高兴。

    除此之外,虞惟笙还有点担心自己若提起那些,岑星会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质疑了。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刻意回避,可岑星对他那份心意,他是知道的。当初也曾认为岑星所谓的喜欢是小孩子一时糊涂心血来潮,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读懂了属于少年人特有的那份认真。

    这份心意和岑星这个人一样,太干净了。是绝不能被怀疑的。

    和一个青春期的alpha走得太近,确实令人在意。好在霍行之也是个能让人信得过的孩子。虞惟笙不想去干涉岑星的交友。

    他能做到的,只有尽自己最大可能地保护好他。

    比起这些,虞惟笙现在还有更头痛的事。

    这个周末,岑星的父母将会千里迢迢赶过来,自家父母也为此专程空出时间飞回了国,两家人要面对面一起吃饭。

    虞惟笙阴差阳错,让岑星相信了当初的婚约全是一场误会。可对岑星的父母而言,自己无疑还是已经与岑星“同居”了一段时间的未来儿婿。

    要是餐桌上说漏了嘴,岑星发现自己被骗,肯定不高兴,指不定要坐在餐桌边当场落泪。等事后,他再次拥有了“婚约对象”这个身份,面对自己时肯定会变得更理直气壮,更让人无法招架。

    多难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