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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生日宴结束时, 临近黄昏。

    潇潇的秋雨来得汹汹,雨滴俯冲下来,砸在车顶、草坪、窗户……裹挟着的光线都是湿漉漉的、透着暮色的昏暗, 日色渐渐隐遁。

    湛寻左手敷着烫伤药膏,右手撑伞朝路边的迈巴赫去,黑色的伞面很宽阔,容得下他和宋酌二人。

    雨珠落在伞面滚落的声音, 像首切切的琵琶曲, 急着入耳, 又急着回到地面。

    宋酌问他:

    “手还疼吗?”

    “可疼,尤其是上了药之后。”

    正巧, 宋酌一个没踩稳,在湿滑的地面上重心不稳, 脸蛋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湛寻眼疾手快, 手臂揽住滑向地面的细腰, 左手掌扣住了她的腰背,稳住了飞向大地的她。

    她攥着他的衣角,惊魂落定。

    什么时候能治治下盘不稳这毛病就好了。

    蓦地,思绪一闪,她反应过来,站得笔挺笔挺。

    扯过他揽住自己的手掌查看,果然, 水泡破了。

    皮软塌塌地耷在伤口处,露出红丝丝的嫩肉,闪着掺着血丝的水光,看着就疼。

    宋酌嘴巴微张,对着伤口吹出凉风。

    “嘶……”湛寻想收回手。

    察觉到他微微后撤的力道。她以为自己没轻没重, 弄疼了他,立马停下,松开他的手,没再往他手上鼓嘴吹风。

    不是疼,是痒。手心里跟有只精灵在闹腾似的,闹得他想屈指盖住,它就消失了,剩他红着个脸。

    在宋酌抓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吹风时,他就脸红了,红得一塌糊涂。

    从脸到脖颈,甚至是薄薄的耳垂。

    都泛着粉红,像是在火山口的沸腾里滚烫了一遭。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烫?”

    ……

    “我天生体热。”没错,体热。

    “这样呀,我和你正相反,我天生体寒。”

    她突然想逗逗他。

    “曲医生之前是开中医馆的,他能调理体寒。”

    他真的聊下去了。虽然白皙的肤色里晕染着绯红、连眼眸都软得像秋水,但语气正正经经、严严肃肃。

    曲医生是湛家的家庭医生,之前湛寻淋雨发烧那次,她曾见过,印象已经模糊。

    他接着说:“我和他提过你的身体状况,他说能调理好,

    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像考试那次……疼得那么难受了。”

    石块荡入深潭,激起簇水花,随后是不止的涟漪。

    有这么个人,会时刻想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宋酌眨巴两下眼,明白点什么,心里丝丝异样。

    她正想言谢。

    目光却望见一个成熟的侧影,高挺的鼻梁,眉眼深邃,脸上的轮廓带着岁月雕琢后的痕迹。

    司机举伞帮他开车门,他正要上车。

    多看一眼,就多了无数的熟悉感。

    潮水碰撞心底伫立多年的礁石,激荡起千层浪花,她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速度可以这么快,她几乎是冲到那辆车旁边,可还是慢了一瞬。

    车辆启动,压过路边的积水,车速越来越快。

    她朝着车影喊了声:“宋越!”

    又急又气时,她就是这么喊她爸的,直接喊名字。

    就像是听到、听懂了她的喊声,黑色的车辆缓缓停下,她心里狂喜,拔腿要跑过去。

    可下一秒,车辆不作停留,绝尘而去,溅起的水花落回路边,又归于平静。

    伞撑在她的头顶,湛寻静立在她身旁,同样望着那个车影,敛目若有所思。

    他记下了那串车牌号,发给祝阙。

    不一会儿,祝阙的消息来了:

    【问过我家老爹,车是应家的,应家做建材生意的,去年羊家撤离凭州市的建材市场后,他们家就搬来了,这次也在生日宴受邀名单里】

    湛寻扫过这些信息,垂眸注视宋酌,有着不忍,接着打字问:

    【车里是谁?】

    【应域,应家的男主人。不过寻哥,你问这些干啥?】

    【回头说】

    湛寻把手机的聊天界面给宋酌看。

    十秒过后。

    他亲眼看到她眼底的落空,脆弱一闪而过,有些后悔这么做了。

    宋酌呼出段气,抿唇笑着点头: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错了,我想的根本不可能实现。”

    “这次我可不想哭,你别招惹我。”她叉腰凶狠。

    “好,不招惹。”外套披在她淋湿的身上,裹住纤细瘦弱的身板,开了车门,护着她上车。

    日日倥偬,她没有闲暇再痴心妄想宋越还可能活着,那张死亡通知书摩挲指腹,纸张的沙粒感还很深刻

    。

    每天都要抱怨的是,曲医生开的中药是真的苦到极致。次次喝完她恨不能灌下大瓶水、把味道从嘴巴冲进喉咙、再捂紧在肚子里。

    每个星期一,湛寻把整个星期的中药交到她手里叮嘱要喝时,她总忍不住咕咕哝哝,什么时候才能喝完啊……

    他还捏住鼻子做示范,一本正经教她:

    “你这么喝,就很快喝光。”

    “但喝光嘴巴还是苦啊。”她托腮感慨,脸皱巴巴。

    “这是草莓牛奶。”塑料瓶身呈浅粉色,印有草莓图案,是她平时爱喝的牌子。

    “喝完药喝这个,能盖过苦味儿,但你可得忍住别打嗝。”湛寻说。不然打嗝时,奶味儿混着药味儿从胃里涌进嘴巴更难受。

    再后来,湛寻每天都往她书包侧兜里塞牛奶。

    直到临近学期末,宋酌的体寒好转很多。

    生理期小腹的隐痛都在承受范围内。

    学校分文理科,发下一张表格,要每个学生预填自己对文理科的选择,其实就是先让老师看看每个同学的打算,再看你适不适合。

    湛寻选的是文,贾福找他谈话,摆事实讲道理,劝他选自己适合的理科,但他也不愿改。

    事情到了湛恪己耳中,他在书房拍桌,怒发直冲天花板,再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湛寻,那股倦懒不上心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偏头痛又犯了。

    少见的语气凌厉:

    “你自己适合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斤两吗?!”

    “没有,”湛寻抬眼懒懒道,“我只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你不就想要宋酌吗?

    湛恪己叹气,按压太阳穴,拂手让他赶紧滚出自己的视线。

    末了又喊:“记得吃早饭!”最近看着都瘦了。

    书房门口的背影微顿,而后无谓地摇了摇手腕。

    当湛恪己找上宋酌时,她正从超市出来,提着大塑料袋的生活用品和蔬菜水果。出门忘记换棉拖鞋,踩着双人字拖,冻得脚趾头哆嗦在一起。

    看到面前精致到西装不带褶的男人,微微诧异:

    “湛叔叔?”

    车里开着暖气,她通红的脚趾头终于伸展过来。

    她看向脸色颇为严肃的湛恪己,问道:

    “湛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觉得湛寻怎么样

    ?”他有些不搭调地问。

    沉思了几秒,她慢慢说:“看起来骄躁、挺疯的,实际上心思可细腻温软了,怎么会问这个?”

    “他以后会是我的接班人,湛氏集团、包括他感兴趣的科技公司,都会在他名下。”湛恪说。

    话头一转,他忽然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我啊,最近对日语挺感兴趣的。”她刚报了网课,在学习。

    “嗯……你以后可能当个上班族,也是充实的。”湛恪己手腕一起一落,下出定论,在他刚叙述完湛寻的未来之后。

    她想起今天语文课上的阅读理解,有道简答题用到的是对比的修辞手法,她答得一般。

    经过湛叔叔这前后一遭,她忽然觉得自己瞬间顿悟,应该可以拿到那题的满分了。

    就在她以为要上演什么狗血戏码时。

    譬如说湛叔叔极力反对湛寻和她可能成形的关系。

    扔个百来万?离开我儿子?

    虽然他们八字还不知道有没有一撇呢。

    下一秒,她就跟坐过山车似的。

    湛恪己却掏出手帕,擦了几滴纵横的老泪,说:

    “小酌啊,你帮叔叔劝劝他,让他选理吧。”

    “呃……”宋酌前后跳戏有点慢。

    “虽然我儿子天生聪明,读文肯定也没问题,但他在理科方面明明更有天赋,唉……叔叔老了啊,不想操心这些事儿啊,只想早点让他接班,好退休的哇。”他又哭唧唧地说,拿着绸帕抹鼻涕,毫无精致可言。

    “好好好,我劝劝他。”她丢下句承诺,慌张逃离。

    这都什么事儿啊这都。

    和湛寻说起这事儿,是上体育课之前,教室人都差不多去了体育馆,剩下零星几个同学。

    他正伸手在桌肚里摸来摸去,摸到颗西瓜味的水果糖,是之前宋酌让他想抽烟时吃的。

    牙齿咬住一角,撕开包装纸。

    正要捏糖进嘴,就听宋酌说:

    “你预填的是文科吗?”

    “是啊。”糖进嘴,甜腻、带点辣喉的清凉。

    “可你不是理科常拿满分么?”

    “那玩意儿我都会了,想来点有挑战性的。”

    语气漫不经心。其实是他趁宋酌不注意,偷看了她的预填表。如果他们都选文,按照私立高的分班制度,他还是能

    和她同班。

    不容质疑,他的天赋确实是超群的。

    只是,从湛叔叔找她之后,她心里就隐隐有个疙瘩,犹豫着问出:“老实说,你选文的原因,有没有我在里边?”

    湛叔叔找上她,态度肃然,还用上那套对比的修辞手法,一反之前的和蔼,总归是有原因的。

    或许是自己干涉到了湛寻的选择。

    “有。”他右手托脸,眼皮浅浅一眨,仿佛抖落了星星在眼底,漾着熠亮,静静注视着她,承认了原因。

    其实,他对雨天很矛盾,一方面畏惧在黑夜里撕扯的雷鸣,一方面又贪恋宋酌在雷雨天的陪伴。

    如今,贪恋席卷充斥整个脑海,他想要霸占着她,不被别人抢走。

    宋酌心绪杂乱,瞬间的惊讶、绵长的犹豫、以及当下的急切,全部交缠成团,她慢慢开口说:

    “湛寻,别因为我影响了你整个人生的轨迹。”

    顷刻的静默,只剩教室里的空调呜呜声鸣。

    他遮下眼,挡住眼底的炙色。

    哪里有影响与否,她一直都在他人生的轨迹里,真要说影响,她也是他曾经晦暗年岁里的一抹亮光。

    他重新抬眸,眼底的炙热敛藏,剩下点倔强。

    拧眉撇嘴说:“我就要选文,这样你才能和我玩。”

    这样我才能霸占你。

    宋酌笑得无奈,他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我们选择不同,我还是会和你玩的,你就乖乖选自己擅长的。”她有种在和小孩儿说话的错觉。

    “不要。”他拒绝,声音闷闷的。

    这时,铃声响起,他开始转移话题,起身边说:

    “铃响了,得赶紧去机房。”

    “这节是体育课。”

    “……噢。”

    然后谈话中断,他们去了体育馆上课。

    等放学出教室时,宋酌再提起分科这事儿。

    湛寻正要往她书包侧兜里塞草莓牛奶,听了后把瓶子收回手心里,“恶狠狠”威胁:

    “再提今天的牛奶就不给了。”

    “嗷。”宋酌的话被打断,眼都没眨,随口应了声。

    要抬步边走边说,感觉到书包上微小的力道。

    回头见他拉着自己的包,没反应过来,抬手把他的手拿掉。又要接着分析一波他选理科的好处。

    嗷?嗷?只是声“嗷

    ”!

    湛寻刚要说什么,就见自己塞牛奶瓶的手被无情甩开,而宋酌还在前边滔滔不绝,说着些要推开他的话。

    “湛寻?湛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呀?”宋酌转头问他,手挥来挥去试图引起注意。

    而他脑袋耷拉着,颈线似乎脆弱易断,薄薄的眼皮无力般半遮,眸色看不真切。

    他终于扭头搭理自己,只是……

    丹凤眼湿漉漉的,如同秋雨过后的涟漪浮漾的水面,重点是从眼角到眼睑,都是红的,同眼底的黑白二色形成鲜明对比。

    她被惊讶得怔愣了半瞬。

    他他他……要哭了?自己没欺负他啊。

    “怎、怎么了?眼睛进沙子了?”

    以前看电视剧,看到主角拿这个借口说自己没哭的桥段,总觉得假的不能再假。现在,她竟然无比希望这是真的。

    “嗯,两只眼睛都进了。”

    湛寻眼皮颤动,声线委屈沉抑,打死也不承认自己这鬼样子居然是想哭,而且她再不来哄,自己居然就要憋不住眼泪了。

    他湛·架王·校霸·话少·寻就没这么丢脸过!

    宋酌强行按着自己的头,信了。

    虽然这明显是假的,但他要哭,她慌啊。

    “进沙子了哈……进沙子要怎么办……怎么办……”她整个人都懵懵懂懂、嘀嘀咕咕,找不到状态。

    蓦地,灵光乍现,她恍然拍手说:

    “我帮你吹吹吧!”

    “用不着你帮我吹。”湛寻颈线折下,抬手,拿指腹抹了下眼角,声音像裹在封闭的箱盒里,沉闷不已。

    宋酌眨巴眨巴眼,没辙,她突然想掏出手机查查该怎么哄男孩子。

    “你不是嫌弃我么?”

    宋酌刚刚那句示好的话,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委屈那么那么大,霎时间找到了宣泄口,这句话就说了出来。

    “我哪儿有!”

    “你刚刚这样,”他左手握着右手腕,做了个甩下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决绝无情,“把我的手甩开的。”

    她努力回忆,还是没印象,大概是自己力道大?

    “我明明是轻轻放下你的手的,没有甩开。”妈的,男孩子真难哄,尤其是要哭了的男孩子。

    他接着当面控诉:

    “你刚才还嫌弃我给你的牛奶。”纯粹胡说。

    “有吗?

    没有的事。”宋酌摸不着脑袋。

    “我就靠那草莓奶味拯救味蕾呢,怎么会嫌弃,今天你不给我吗?”她又说。

    看着她因为自己慌里慌张,湛寻心里稍微平衡了点,清咳了声,企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哑。

    结果一开口,还是喑沉微哑的:

    “在你书包右边的袋子里。”

    一摸,果然有。

    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人,排头是白梁旭。

    气氛骤然紧绷,白梁旭瞥了眼湛寻的眼睛,挑眉勾笑说:“哟,湛寻,又感冒了?”

    湛家小少爷身体弱,小时候大病小病不断,一感冒还会红眼睛。他们这伙人打从湛寻回湛家后,就摸了个透彻。

    “嗯。”懒懒应了声,带着疏冷。

    长指插兜里,径直走过,连眼也没抬。

    气场很强。

    当然,如果他这声“嗯”没有浓重的鼻音的话,还能更有气势得多。

    宋酌懊恼,刚刚自己应该问他是不是感冒了的。

    显然这个理由更好哄他。

    被这么折腾一番,宋酌没再提分科的事。

    这三四天,宋酌都是和湛寻一起去食堂吃中饭。

    她想和任恰林佳音她们去,让他别跟着了,去和祝阙一起,祝阙听了狂点头,脸上写满:来呀来呀~

    结果湛寻委屈兮兮:“你就是嫌弃我。”

    哪儿的事啊,“不嫌弃不嫌弃。”为了展现诚挚热忱的友谊,她又和他一起去食堂了。

    任恰:“为色所迷啊为色所迷。”

    她事后又给买奶茶,才挽回点任恰傲娇的笑脸。

    周五下午,冷空气裹挟凭州市。学校已经分发定制好的冬季校服,统一的衬衫毛衣,领口搭配有系成蝴蝶结的缎带,外边是黑色系的毛呢大衣,很有质感。

    这身校服是私立高的标志,很好认。

    这天她排球小考不及格。,小考要求颠球100个,但她中途没控制好,球滚地上了。

    颠球时,两条手腕就和风里的软绳似的,容易打结拧巴在一起。

    老师都不忍心看她“衰弱”的运动神经,干脆打发她去整理体育器材。

    器材室很宽阔,有五排三层高的铁架子,上边摆满了各类的体育课器材,被人匆匆放上,都有些杂乱无章。

    她把织线

    袋里的排球都拾出,放进两口大铁筐里。

    黄白条纹一个筐,蓝白条纹一个筐。

    突然,器材室门“啪嗒”反锁上,进来个穿私立高制服的男生,浑身透着怪异。

    一般来说,进体育馆都会先换上运动服,而他穿的是不便运动的毛呢大衣,鸭舌帽压得很低,盖了半张脸。

    宋酌手里的球松落,掉进筐里。

    心里发毛,这张埋在帽檐下的脸,怎么那么像胡晁?

    她定了定神,开口:

    “同学,要拿什么器材吗?我帮你找。”

    “不用了,我是来算账的。”声音阴沉到令人悚然。

    是胡晁!

    她拔腿往反方向跑。

    器材室很大,她往能遮住整个人的铁架后躲。

    心脏跳得几乎要蹿出胸腔,她尽力克制不匀的呼吸。

    胡晁的鞋底磕在地面,声声哒响,悠冷的声音响起:

    “别跑嘛,之前抢我手机不是挺大胆的?”

    “你说说,我也没拍到你全.裸.着,怎么就惹到你了呢?哦……不对,是怎么就惹到湛寻了呢?不仅得被拘留、转学、连家里生意也被挑刺儿。”

    他越数,语气越癫狂。

    他看准铁架后窈窕的黑影,笑得阴测,快步过去吊着声:“别躲啊!”

    黑影不是宋酌,是挂着跳绳的架子,竖立着。

    此时的宋酌,正猫着腰,在第五列的铁架后边。

    胡晁被学校开除,又穿回私立高的校服,肯定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混进来。

    只是,他把自己堵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拍之前没得逞的照片?还是……报复性地打一顿?

    想到这里,她手臂的汗毛冷立。

    器材室在体育馆一楼靠近楼梯的地方,外边是羽毛球场地,正巧今天是周五下午最后节课,没有班级在上羽毛球课,因此外边是空无一人的。

    而1班的排球课,是在体育馆二楼。

    望了眼门的位置,跑过去五秒、开锁三秒,不行。

    她如果放开嗓子求救,能不能在救援来之前不受伤害?毕竟这里有许多棒球棍、网球拍,胡晁随便拎起个,都能把她脑袋拍开花。

    听他的语气,总觉得他精神状态不大正常,她捂了捂自己的脑袋。

    “啪”,灯灭了。

    只剩窗户透进的单向光线,铁架与

    窗户平行,所有的影子都往同个斜方向倒,胡晁的手从灯开关上落下,拾起一根棒球棍。

    一排一排审视。

    棒球棍在左手心一起一落。

    一……

    二……

    三……

    四……

    五……

    作者有话要说:上……

    山……

    打……

    老……

    虎……

    (↑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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