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哄撒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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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另一边的游戏室, 应柠脸蛋认真,正操纵手杆按键,疯狂刀削最后的**oss。宋酌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忽然觉得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小酌,你们两个长得可真像,就跟亲姐弟似的。”进来送水果的帮佣随口一说。

    击中了宋酌心底的想法,他们两个长得确实挺像, 尤其是眉骨至鼻梁那块。不过这些的缘由都是应域和他爸长得像,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

    “哦对了, 少爷他说在房间等你,有话要和你说。”帮佣又说。

    应柠玩游戏正起劲, 她没去打断,“那你照顾一下应柠, 要他想找爸爸了, 就带他去楼下。”

    “好的。”

    当宋酌进去时, 祝阙他们已经离去。

    整个空间又恢复寡淡的冷色调,连窗牖洪水般涌进的暖光,都柔化不了房间内冷硬的线条。

    卧房门敞开,浴室的水声传来。

    不是说等她么?怎么跑去洗澡了?

    视线落在沙发背搭着的西装上,是湛寻今天穿的,月白色。如今,上边被泼到红酒渍, 蜿蜒绵亘在白色的布料上。怪不得他去了浴室。

    她本想到外边沙发坐着等的,但卧房的窗户未阖,穿堂风吹过,卷起雾蓝色的厚重窗帘,又将桌面的纸张刮落得飞散。

    四散的纸张中, 她好像看到了上边画有自己的身影,喜怒嗔怨的神色各异。

    好奇心理作祟,她视线一瞬不瞬刻在地面的画纸上,走了过去。

    画纸每拾起一张,心跳就紊乱一分。

    因为上边所画的,通通是自己,校服、私服、散发、丸子头……赫然在目。

    当她将画纸叠好,站起身时,心跳彻底乱了阵脚。

    ──桌面散开的画本,满满一本。

    时间线是从小时候到如今,画本上除了自己,再无其他。

    而最面上的一张,标注的日期,是她与湛寻在山庄重逢的那天。

    那天,在楼梯口,小赖被那串从二楼扔下的小叶紫檀珠吓到,在她怀里并不安分,她正拂手安抚,低眉垂眸都是柔意。

    每一笔都将她的神态渲染到极致,而旁边有一行小字:【想当她最乖的宠物】

    一字一字撞击进眼底,她突然卸了力,险些没拿住这张轻

    若鹅毛,但又远远不止如此的薄纸。

    湛寻对她的心意,在那次生理期被他抱着送到医务室,迷糊中睁眼,见他在关窗时,她就隐约明白。但湛寻一直未言明,她也就未道破。

    如今,满本的画、“最乖的宠物”,无不透露出,他对自己的感情,远不止自己领会的那么点。

    力道不禁捏皱了纸张,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有股相反的力道要来扯走手里的画。

    她蓦地被吓到,拧过身,收回手。

    待她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湛寻,已经晚了。因为转得太急,力道冲撞下盘,她整个人直直往下倒。

    情急中,她揪住了块绸质布料,那是湛寻的浴袍。

    电光石火间,她砸陷在床垫里,而湛寻压在她身上,铺面而来的清香萦萦,他整个人像块温软的暖玉,懒懒地扑在了她的怀里,一瞬间攫取住她的心脏。

    时间仿佛跳过了他们俩。

    直到顷刻后,他洒出的气息略微沉重,嗓音也变得喑哑,他说:“宋酌,我喜欢你。”

    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那张画上,又慢慢移到她的眼睛上,炙热到她撇开了视线。

    “你喜欢我一下吧。”他像只宠物在撒娇,甚至还想拿柔软乌黑的发丝去蹭她的脖颈。

    “你、你先起来。”她终于夺回心跳的主导权。

    他很听话,撑着床垫翻下身,坐了起来,不过软莹莹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

    宋酌想看他,又立马挪开目光。

    他的浴袍被扯松,胸膛大片裸.露,白皙若玉的肤色,劲瘦又不乏肌理和美感,有抹茱萸色甚至若隐若现。

    她轻咳,语气不大自然:“把衣服穿好。”

    “哦。”他重新系紧浴袍带子。

    春光被遮实,她总算能正视他。

    “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她企图从这暧昧得能将人溺毙的气氛里逃出来,略显拙劣地转移话题。

    他笑了笑,看似乖顺又天真,“已经说完了。”

    怎么又绕回去了?宋酌懊恼。

    他站起身,步步贴近,“我们在一起吧,宋酌。”语气像在汲取某种解药般痴迷。

    “我很乖的,比小赖还乖,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朝他看去,那双丹凤眼仿佛无底洞,稍意志不坚定点,就能被吸进

    去。

    可宋酌明显察觉到不对味,他……怎么总爱拿自己和宠物做比较?

    尾骨抵在了桌沿,她退无可退。

    湛寻声音蛊惑不已,几乎是黏着耳廓,钻进她耳朵里的,再缓缓晕散开,“你抱抱我。”

    说着,两人所剩无几的空隙就要被贴合。

    “等会儿!”她汲汲皇皇打断他的贴近。

    像定身咒,他就真的顿在原地,静静等着她要说的话。

    “你让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她说完跑走了。

    临走还差点被门框绊倒,说实话,她活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这么仓惶而逃。

    纵使在往日的相处中,已些许动心。

    但“想当她最乖的宠物”这几字,宛若千斤重,压得她大气都不敢喘。

    这句话……太病娇了。

    再想到湛寻平时的黏人劲儿,她不免胆颤。

    身后,湛寻目色不移,看着宋酌失措的背影,就像是在观赏已入笼的宠物,他贪婪地收回目光,欣赏了一番那幅宋酌抱着小赖的画。

    以及──

    那行小字。

    画本哪那么容易散,窗户又怎么会没关,他又怎么会刚好在洗澡?

    她能在今天看到这些,是因为他不想再等。

    或许,那行小字应该把“她”字放在排头,如此念出来最贴切。

    *

    宋酌这么一考虑,就又过去两天。

    心情杂乱,这天下午她请了假,去逐州市的墓园祭拜她爹妈,算是给自己的考虑划一个最后的期限。

    半个小时的高铁,可能是心不在焉的原因,她出了站,整个人都还是飘的。

    直到人身在墓园,心才定下来。

    “爸,我跟你说啊,湛寻说他喜欢我,湛寻你知道的,就是慕寻啊,原先跟咱们住一个小区,不爱说话,我常跟他玩的那个。”

    “你觉得他怎么样?”

    是风吹花束的窸窣声,无人回应。

    要真有人回答她,才够渗人的。

    “算了,你肯定觉得不行,小时候你就把我身边的男孩子都赶得远远的。”她自问自答。

    “但是啊,湛寻他不一样的,他心思很细腻,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难受,他是第一个陪在我身边的。”

    又絮叨了些无厘头的话,她才离去。

    临走时,回头望了眼墓碑的位置,

    蓝灰色的碑纹与暮霭混为一体,将余晖绞得稀碎,整块天境裂纹繁多,一如她心底的犹豫。

    当她出了墓园,见到湛寻时,并不惊讶。

    他立身于黑色的车旁,风吹得他发丝张扬不羁,但整个人又沉敛得很。

    她走过去说:“我们在一起吧。”

    然后抱了抱他,就像在继续大前天那场对话。

    湛寻的笑,成了暮色漫卷天地时的最后一抹亮色,他收拢臂弯,几近将她嵌在怀里。

    天色已晚,湛寻说可以去他家住一晚,正巧宋酌也想看看同小区,自己家的房子现在有什么变化,就答应了。

    在车上,湛寻还是不肯松手,她一抽手,他反倒扣得更紧,还说:“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牵你了。”

    宋酌无奈扶额,随他去。

    当到了别墅区后,刚下车就遇见了从前一个邻居,对方满脸难以置信,

    “你是小酌吧?这么多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林阿姨好。”她小时候常见的,都能记起。

    “好好好,你家房子被银行收走,今年年初不知道被谁买走了,封条全都撕了,可就是不见人住进来。”

    宋家当初大人去世、公司破产,逐州市本地人,多闲这栋房子晦气,直到去年这栋房才卖出去。

    林阿姨瞧了瞧宋酌,暗骂自己嘴快,这不是勾起人宋酌的伤心事么?于是忙转移话题说:

    “这是慕寻吧?都长这么高了。”

    湛寻不认识对方,瞥过一眼,就这么干晾着人。

    宋酌拿手肘撞了他腰一下,他才开腔:“是。”

    “真好,晃眼都长这么大了……”

    他们俩是在林阿姨嗟叹往事的语气中进的院子。

    这栋别墅一直有人定期打理,与过去并无差别。圆弧窗下的花架,上边的白漆照旧鲜亮,不过上边空荡荡的。

    湛寻的房间还是老样子,那张单人床肯定塞不下他了,他得在上边屈就一晚。

    “该撒手了。”宋酌举起还被牵得紧紧的手。

    “再牵一会儿。”湛寻跟上瘾了似的。

    还牵,不要洗漱睡觉的嘛?明天还得早起回去上课。湛寻显然毫无顾虑,像她的随身挂件,她去倒杯水喝,他也要跟着。

    她急了!于是──

    “你不撒手……该不会想跟

    我睡一个房间吧?”

    回身,空出的左手轻轻推在他左肩,他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仰头一瞬不瞬注视她。

    她右膝直接跪在他身侧,左手抵住靠背,还在一寸一寸俯身靠近,杏眼亮晶晶的,颇有气势,“说,是不是?”

    他眼神钉在她身上,怔愣半瞬,才软声反驳:

    “我没有。”

    这时,她悠悠朝两人牵着的手抛去一个眼神,意思是:没有你还不撒手?

    果然,湛寻倏地松开,像是被烫着了,速度之快,力证自己的纯洁性。

    宋酌挺胸抬头,跟打了胜仗似的,精气神儿倍感魇足地去了客房。

    小湛寻,还敢跟她斗!稍微逗逗他就缴械投降了。

    她之前竟然会产生一种他是入魔的病娇这种错觉?面对他的告白竟然会茫然失措?再看看在沙发角落没回过神的湛寻,毫无攻击性,感觉这两天的犹豫都是白瞎。

    半夜,窗帘一拉,黑得连自己的四肢都不知道在哪儿,宋酌睡得正香,可能是舟车劳顿,她不爱睡床的毛病也累没了。

    门板传来一阵声音,“笃笃笃、笃笃笃”,对方似乎很有耐性,敲门声隔三秒,又不急不躁响起。

    她摸到床头的开光,灯按亮的那瞬,整个人都眯了眯眼,拖着慢吞吞的步子去开门。

    还能是谁?

    门口的湛寻抱着一床薄薄的细绒被和一个枕头,穿着天蓝色的睡衣,头发略微蓬乱,只是不见睡意,尤其那双丹凤眼,纵使被眼睫置下的小方阴影笼罩,见到她时还是亮了一瞬。

    他眨了下眼皮,说: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和你睡一个房间的,只是……”

    说着,扭头朝黢黑的身后望了眼,往她耳边低了低身,神经兮兮的:“有鬼!”

    作者有话要说:宋酌:有你妈的鬼,有撒娇鬼还差不多。

    终于在一起了!再来求个打滚儿求个《偏宠小茉莉》的预收,搞笑向,不虐女鹅,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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