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未了,但道消相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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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释怀在春天里

    儿子醒过来揉了揉眼睛问妻子:“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到家的?我还以为在车上呢,欧阳叔叔呢?”

    “他把你背回来就走了。”

    “那他有没有在咱家吃饭呢?明天他还来不来?”

    “儿子,都已经在车上吃饱了,还吃得下?他答应明天带你去踢球,来咱家吃你今天采的蕨菜,好吗?”

    “那太好了,我盼望着明天快点到来,那明天我可不可以邀请欧阳婷婷、妮妮来咱家玩?”

    “可以,那我先请欧阳叔叔帮你预约一下吧。”

    得知欧阳婷婷和妮妮明天早上来能我家玩,儿子高兴得跳了起来,然后抓起一个面包就啃了起来!

    春天里的滇东北到处都是风景,别的不说,单讲报社的垂丝海堂都能让你置身于粉红的海洋,每一个角落都是一个粉红色的回忆!一出门,路边的法国梧桐、香樟树、南红楠木等等一些绿叶植物穿插在在樱花间尽情地展示自已的风姿,风一吹,发出“唰唰”的响声!麻雀们“人来鸟不惊“,在离人三五步的人行道上“叽叽喳喳“地觅食,眼看着就要踩在头上,它才”扑棱棱“地飞走,让你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欢呼雀跃!”假若你到郊外走一走,田野里、山坡上、农家院子里……黄的黄、绿的绿、白的白、红的红……春天把大自然调成了五彩的世界!

    这一天,我儿子早早地起了床,穿上球服,抱着足球,翘首以待!果真,九点钟,欧阳带着两个女儿来了,姐妹俩长得不像,妹妹很像欧阳,方脸,浓眉、大眼、大鼻子、肤色有点深;姐姐应该像她妈妈吧,虽谈不上美丽动人,但清秀可人,反正长得比妹妹好看。

    姐妹俩很懂事,一进门就把带的礼物——日本寿司,送给我儿子,我儿子看着这个精美的包装,迫不及待的打开就往嘴里送,边吃边说:“不错,真好吃,在哪儿买的?”

    欧阳婷婷说:“我妈说今晚请你们去店里吃,你喜欢吗?有个伯伯还可以教你妈妈做。”

    “喜欢,但不知道我妈同不同意,我先问一下我妈。”杨倩倩听儿子说完,不由得把眼光转向欧阳,她大概也搞不懂这个女孩以及她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欧阳和前妻复婚了,借此机会告诉她?还是女孩出于自身的保护意识而警告杨倩倩不要再和她爸爸来往?欧阳看着杨倩倩疑惑的样子,把女儿叫到跟前说:“婷婷、妮妮你们俩告诉阿姨为什么请她们去吃寿司吧。”

    “阿姨,我们可能要去日本了,我们怕以后难得回来,所以,我妈妈想请你们吃顿饭,希望你能去。”

    杨倩倩一听这话,方从梦中醒来,她原以为欧阳对她有意,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她羞得说不出话来,慌忙掩饰不安的表情,说道:“原来你们一家四口去日本,欧阳,你怎么现在才说,应该我请你们一家人才对,说吧,你们想吃什么?孩子们,今晚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说完后她又有种“此地无银二百两,隔壁小二不曾偷”——不打自招的嫌疑,于是,拍拍妮妮、抱抱婷婷,极力想掩饰自已的失态,但适得其反,欧阳笑得前俯后仰!极敏感又聪明的婷婷拉着杨倩倩的手,笑着说:“阿姨,我爸爸不去,我们是和日本的伯伯去的,那个伯伯就是咱们这儿最有名的寿司店老板。”

    “啊,你爸不和你们去,你爸放心吗?”此时的杨倩倩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

    “我爸说,既然我妈坚持要去,那就先过去一段时间,如果不适应就回来。”欧阳妮妮说。

    “我告诉你,她妈现在已经练就了一身本事,有能力谋生,即始没有我,她也一样过得好,她现在找的那个日本大哥,虽然年纪比她大十多岁,但慈眉善目,忠厚老实,对她好,对两个孩子也是视同已出,我觉得挺靠谱的。”欧阳说。

    “今晚是去给婷婷、妮妮和妈妈送别的,是吗?那我得好好准备准备吧,我也想和他们见个面。”杨倩倩这会儿说的确实是实话。她这人好奇心强,她早就想亲自了解一下欧阳的前妻到底何方神圣,能斗得过欧阳妈妈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太好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妈妈。”婷婷这孩子太懂事了,说话做事哪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欧阳领着几个孩子在绿茵场上奔跑,球在他们脚下传来传去,我儿子左突右闪,两个女孩不甘示弱,奋力追击!孩子们爽朗的笑声飘荡在空中,好羡慕场上的欧阳,要是我能和儿子在绿茵场上跑上几圈,或许我能少了些许遗憾,多点念想,耐何,我心有余力不足!

    此时,杨倩倩也来了,她送来了些奶茶、饮料。“运动员“接过饮料,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够。这时杨倩倩的电话响了,原来是小姑打来电话。

    小姑又问二姐家的钱有没有要回来了,杨倩倩如实告诉了小姑,小姑一听急了,忙说:“实在不行,我亲自来一趟。”杨倩倩说看明天结果如何再说吧。

    下午6点时分,杨倩倩和儿子穿戴一新,尾随着欧阳来到滇东北饮食城,寻找一家“山口日式料理店”,店实在是太多了,眼花缭乱,幸好有欧阳带着,否则找上半天也不一定找得着!眼尖的儿子忽然指着一张“今日歇业,敬请林氏母子宴席”的牌子说:“不用说就是这家了吧。”

    欧阳推开门,店里一男一女马上迎了出来,他们相互打过招呼,随后主人奉茶入座。男主人四十六七岁,胖乎乎的,浓眉小眼,笑容可拘,西装笔挺,旁边的女主人也就是欧阳的前妻,大概三十出头,鹅蛋脸,浓眉、丹凤眼、嘴大唇厚,别有一番韵味,侧脸特像台湾一个女明星。

    入座后,男主人起身,微笑着,双手递了一张名片给杨倩倩,并说:“请多多指教”,杨倩倩忙起身接过名片,精美的名片一面印着中文,一面印着日文。上面写着姓名、电话、地址以及职业技能等等一些主人的信息。她看完名片对欧阳的前妻说:“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中文?”婷婷还没等她妈妈回答就说:“他中文可好了,伯伯不但会说还会写呢,他还教我作业呢。”婷婷妈妈说:“是啊,要是他不会讲中文,我们今天可能就不会在一起了,他以前来过中国留学,还娶了个布依族媳妇,有一个儿一女,本来多好的一个家庭,可惜妻子生病去世了,留下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他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也挺辛苦的,现在孩子都已读大学了,他想念第二故乡呗,就来到这儿开了这个店,孩子喜欢吃寿司,一来二去就熟了,后来有一回他托我找个服务员,我说,我行吗?他答应我来试一试,一试就一年多,经过了解,我们发现,我们有共同语言,性格上也互补,慢慢地就走在一起了,我觉得挺好的。以前的我实在是无能,一心只想靠两个孩子的抚养费混日子,幸好欧阳是个合格的父亲,从来不亏待我们,我们娘几个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只是真对不起他,我知道他心里没我,却千方百计想拴住他!直到认识了山口后我才真正真的把他放下,有一回山口对我说:‘一个人爱与被爱同样重要,对待强求不来的爱最好就是放手,放过别人的同时也放过自已。’我和山口在一起后,我心里踏实,我活了三十三岁,才知道什么是强扭的瓜不甜!我看婷婷的妈妈说完这段话,眼泪差点从眼眶里掉了下来,旁边的山口先生赶紧递了一张纸巾给她,然后搂着她肩膀轻轻拍着……

    多愁善感的杨倩倩眼睛红红的,欧阳低着头一言不发。几个孩子拿着平板电脑挣抢着玩游戏。

    山口先生起身把茶续上,然后望着杨倩倩说:“这位女士,请喝茶!听说你是滇西人,我去过你们那儿,你家乡的风花雪月都很美,你们那儿的牛奶我最爱喝,我的家乡也养奶牛,以后有机会到日本玩,我带你们品尝我们那儿的牛奶以及最正宗的日本美食。”

    杨倩倩马上说:“谢谢您,以后有机会一定去,也希望你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山口先生看了看欧阳和杨倩倩道:“我现在就正式邀请你们家去日本,时间你们定,怎么样?”杨倩倩一听这话,忙摆手说:“我们俩不是一家人。”欧阳正要解释,他的前妻说:“你不用说,我帮你说。”,婷婷妈把眼光转向杨倩倩道:“我知道他早就认识你,他年轻时还曾经还轰轰烈烈地追求过你,但你俩没成,现在机缘巧合又碰上了,说明你们俩有缘,他这人心眼不坏,表面上看起来不正经,其实,他骨子里传统得很,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知书达理型的贤妻良母,我觉得你最合适。你是不是担忧他还没离婚?我告诉你吧,人家年前把他离了,儿子归女方,听说人家移民国外了,他现在单身,家里的大儿子一直没有妈妈,他迫切需要一个心地善良、知寒问温的人,至于以后你们再生不生孩子那是另一回事,我现在、将来都不会打扰你们的,我有我的生活,我离开谁都可以好好生活下去。寿司,拉面、乌冬面、荞麦面、天妇罗、章鱼小丸子、鳗鱼饭……我都会做,哎呀,说着说着跑题了,说哪儿去了?我知道欧阳喜欢你,你给他一次机会吧,我觉得他这回没看错人,你就试着和他交往一段时间吧,请你答应我,我怕他又上当受骗。”欧阳的前妻,一口气说了那么一长段话,山口先生忙倒了杯水给她。

    欧阳说:“你说完了?那我也说两句吧。”

    他看见山口先生的杯子是空的,忙起身给人家续上水,接着说:“山口先生,我先敬您一杯茶,感谢你对她们娘三个的照顾,孩子们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一切都要你担当,您费心了,生活费我会按时汇过去的,这是我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您不要拒绝我的这份责任心。”

    “欧阳先生,你放心吧,我会用良心、道德做好一个合格的继父,你们中国人不是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你和婷婷妈妈做不成夫妻就做朋友吧,我也想加入你们的行列,希望以后多多指教。”山口先生话并不多,但彬彬有礼。

    ”欧阳,我知道你还是担心两个孩子,可是离开她们,我……我……我活不下去……”婷婷妈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杨倩倩也哭上了,两个男人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边抹眼泪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上了,那就暂不管她们了。两个男人也喝着茶,开始聊了起来。

    “山口先生,我有点担心两个孩子不懂日语,会不会受人歧视?”

    “这个我考虑过,我想也许会的,不过孩子的这个年龄阶段正是学习语言的最佳时期,我先送她们到国际学校读两年书,把语言障碍先功下来,这个关口一过,她们很快就可以融入当地的孩子中间了,这个你不用过多的担心。”山口道。

    “那太好了,这钱我出,不用你出,你尽管联系学校好了。”欧阳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问题,原来人家早就考虑过了。

    “这个男孩的父亲你也认识吗?”山口先先问道。

    “认识,是我的师傅,当年我就是他父亲的徒弟,他父亲生了重病,英年早逝,很可惜。”

    “看来他们夫妻缘已尽,一切都随缘吧,你们中国人讲究缘分,我们日本人也讲究这个。我在日本还经营着一家寺庙,寺庙在日本也是家族产业,出家人可以成家立业,这和中国文化有一定的差别,以后有机会到日本进一步了解我们的文化,希望中日两国之间能有更加美好的明天。”

    “您说得对,双方了解才能搭成共识。来、来、来,喝茶,喝茶。”欧阳说完又把茶续上。

    ……

    两个女人哭了一阵后起身去备饭。厨房里早已摆了一排方的、圆的盘子,盘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造形的小碟子,小碗,里面的食品精致美观,让你一见就有”秀色可餐”的诱惑!不一会儿,两个女人把盘子端上桌,一人一份,大家开开心心地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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