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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王艳华出交通事故被撞伤

    张红军拒绝了刘春凤的好意,还租住在离县城有十几里路的城郊农村,他们一家人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可一家人在一起每天都是欢声笑语的,也没有觉得清苦,还是觉得日子过得很幸福。

    他们的家虽然租住在城郊农村,离城里有点远,可居住的环境却是很好,一点都不逊色于城里人休闲喜欢去的度假村。这些居住环境对常住在这里的农村人来说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没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可在城里人的眼里,这可就好像是住在世外桃源里一样:一栋栋红砖黛瓦的农村平房屋舍都是窗明几净,宽敞明亮的。屋舍的南西北三面都是绿树成荫的树木包围着,长了很多四季常青的树木,氧气充足,空气是格外的新鲜。挨着屋舍东面的是开河时堆积起来的高大的南北围堤。松软的沙土围堤上种植着像士兵列队一样排列整齐的杉木树,树木长得也是高大挺拔、青翠欲滴,茂密的树叶遮住了直射进来的**阳光,人行走在树荫下清凉极了。围堤东的下面是一条新开设没有几年的又宽又长的南北人工河,河水清澈见底,河底零星的水草中间可以清楚地看见小鱼在河里游来游去。张红军一家人在这个如度假村一样的环境中生活,除了上班下班有点远之外,对于心境比较好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享受,惬意极了。这样的生活环境对张红军和王艳华来说也没有什么,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出生在农村,在农村长大的,花花草草、树树木木、沟沟水水在他们眼里已经看习惯了,就好比他们在农村吃惯了粗粮野菜,都吃厌恶了,而城里人为了健康,现在都喜欢吃农村人吃的粗粮野菜一样,当个稀罕呢!

    虽然张菲已经回到了家里,她也比张浩和周娴静年龄大一些,生活上也已经能够自理,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她也不能像大人一样照顾张浩和周娴静。王艳华和张红军还要上班,也没有时间留在家里照顾他们几个。王艳华和张红军又不放心把周娴静和张浩放在托儿所里,而且农村又没有托儿所,要送就要把这两个孩子送到城里的托儿所,他们现在又租住在城郊农村,又不是住在城里,真的是很不方便。如果不是张凤新中风后留下了后遗症,生活不能自理,也需要别人照顾,刘月娥就可以来照顾这几个孩子了。张红军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他也就只好把陈秀英还继续留在家里照顾这三个孩子了——陈秀英当时来张红军家帮他照顾张浩和周娴静时本来就和张红军说好,等张菲从医院里一回到家她就要回家照顾她自己的儿子——今年王志连读高三要考大学,是最紧张最关键的一学年,陈秀英本来打算要做好王志连的后勤工作,让王志连好好的学习,能考一所好的大学的,她现在被张红军勉强留在家里照顾这几个孩子,她也是没有办法,只有勉为其难了。王志连的后勤也就只好托给王志连的姐姐王艳琴去帮忙解决了,巧的是倪国江和王艳琴现在的家离王志连读高中的学校不远,就相距一里多路。

    现在“汉歼倪”倪汉成老两口子也不住农村了,他现在也跟着大儿子倪国江住在城里。倪国江在一家化肥厂做工,王艳琴在城里的菜场卖菜,两口子在城里贷了点款也买了住房。

    周娴静虽然不是张红军和王艳华所生的孩子,是张红军的前妻赵建芳和周林军所生,可周娴静生得也是恬静可爱,陈秀英见了也是很喜欢。陈秀英反正要照顾张浩和张菲这两个孩子,多照顾一个周娴静也无所谓,两个孩子也是照顾,三个孩子还是一样的照顾。因为周娴静长得讨人喜欢,陈秀英也没有把周娴静当着是外人,也就把周娴静和张浩、张菲一样给照顾了。

    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的中后期,国家的很多企业面临转型或改制,工厂里的很多的工人都下岗失业了。这个小县城的朝阳纺织厂也不例外,厂里的效益连年的下滑,工资也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发得出了。王艳华也和其他的工人一样,几个月也都没有拿到厂里的工资。县城里已经有很多的企业都改了制或转了型,纺织厂如果不改制或转型也同样生存不下来,面临着倒闭,也只有改制或转型才能有新的活力。纺织厂厂里的生产设备老旧、产品老旧,现在生产出来的产品也卖不出去,仓库里积压的货物都是堆积如山的,大部分的工人已经下岗,还有一部分的工人看厂里发不出工资都自己出去找其他工作去了。

    王艳华虽然和厂里的工人一样几个月都没有拿到厂里的一分钱工资,可她是厂里的厂长,厂里还有很多的事等着她去处理,她也不能像其他工人一样出去找工作,她还是天天要到厂里上班,处理厂里的一些麻烦事。

    王艳华拿不到工资,家里就要靠张红军一个人的工资来维持家里的开支。现在有三个孩子和三个大人要吃饭、穿衣,张菲还要继续吃一段时间治疗白血病的药,这种药的药价还很贵。张红军的工资虽然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开支,可也很吃力,幸亏张红军现在的收入比以前高了不少——因为他现在已经是造纸厂的副厂长了。——刘春凤给张红军一张银行卡,张红军没有接受,刘春凤虽然生气,可她还是任命了张红军为副厂长,这样张红军每个月的收入就多了不少,刘春凤这也真的是雪中送炭了。张红军本来也推脱说不想当造纸厂的这个副厂长的,可刘春凤在厂里的职工大会上还是宣布了她的这一任命。

    王艳华看家里的所有开支都要靠张红军一个人的工资来维持,实在是吃力。她在下班后去买了一辆三轮车,又到百货批发市场上批发了一些袜子、短裤、毛巾、衣服架、雨伞等之类的百货放到三轮车上,下班后把三轮车拉到马路的交叉路口去卖。有时候生意好的一天也可以赚上一百多元,这样也减轻了张红军不少的压力。有时候,张红军下班早也会来帮王艳华的忙,帮她一起卖这些百货。刚开始做这些小生意他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一个是朝阳纺织厂的厂长,一个是私营造纸厂的副厂长。现在他们夫妻两人都落魄到成为小商小贩了,面子上自然有点过不去,可为了生活,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做这个小百货生意的时间长了,风吹日晒的,王艳华和张红军也被太阳晒黑了不少。他们相互调侃说,晒黑了好,脸皮就厚了,看到熟人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确实,两个厂里有很多的工人路过时看到他们在马路交叉口上做小百货生意,也都会停下来买他们卖的这些东西。时间长了,他们也就真的都无所谓了,脸皮也就真的慢慢“厚”了起来,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张红军在造纸厂里加班,刘春凤急匆匆地跑到销售科里对他说,说王艳华在路口被汽车撞了,现在正在县医院里抢救呢,刚刚是一个交警从医院里打电话到她办公室里的。

    现在张红军成了造纸厂的副厂长,刘春凤也把很多她以前做的事情都留给了张红军去做。现在张红军比以前更忙了,他现在还兼任销售科的科长一职。有时候,他在星期天也要加班才能把他的工作做完。

    张红军听到王艳华出了交通事故,他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人差一点就要跌倒了下来。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什么也不知道做,他也不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他坐了好一会,突然,他好像被电触到了一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外面冲去。他急速地跑向停自行车的车棚。他还没有跑到车棚,就听到刘春凤的声音在叫他,他转头一看,是刘春凤开着车停在路上在等他。

    张红军和刘春凤赶到医院,王艳华还在急救室里被抢救着。急救室的通道里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交警站在那里,有护士不断地从急救室跑进跑出。张红军拦住其中一个护士心急地问道:“你好!护士,里面出交通事故的人是我妻子,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张红军虽然心里很急,可他和护士说话还是没有忘了礼貌用语‘你好’。护士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正在抢救,不要耽误了我们的抢救时间······”护士说着就急匆匆地大步跨进了急救室。

    张红军又跑到其中一个交警面前问道:“交警同志!你们看到我老婆时,她伤得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他现在只关心王艳华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王艳华被撞伤了已经是事实的事,这是不用去置疑的,他心里现在只求王艳华能没有生命危险,就算是瘫痪了成植物人了他也认了,只要她能活着就好,他可以照顾她一辈子,他不想失去她,只要她能留在他的身边,他都是幸福的。

    交警看了看张红军焦急的样子,对张红军安慰地说道:“你不要急,病人正在抢救,医生会努力救你妻子的,我们也正在帮你追查肇事逃逸的车子。我们接到路人的报警电话到达事故现场时,你老婆正躺在地上,肇事的车子已经逃逸了。我们看到你老婆卖的百货也散了一地,三轮车也倒在地上变了型,你老婆就在三轮车的旁边倒躺着,她当时已经是晕过去了,不过还有微弱的呼吸,究竟伤得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你等医生出来问医生吧!不过,我想医生应该会抢救得了你老婆生命的,我们也希望好人一生平安!”这个交警说完示意另一个交警把一只包给了张红军,包里是王艳华用来找零的零钱和手机,手机在包里还没有被甩坏。

    张红军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在急救室的走廊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汗珠也从脑袋上不停地滚落下来。

    等了很长时间,急救室门上的黄色的灯才熄灭,医生也从急救室的门里走了出来。随后,王艳华全身都缠满了纱布,被绷带裹得好像木乃伊一样静静地躺在推车上被护士推了出来。

    张红军看到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他忙冲上去问道:“医生,我的老婆她现在到底伤得怎么样了?”

    医生脸色很严肃,他没有立即的回答张红军的问话,他看了看站在他面前满脸挂着汗水的焦急等待答案的张红军的脸,又看了看站在张红军身边的刘春凤,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说道:“病人多处骨折,严重脑损伤,现在还在昏迷当中,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如果二十四小时不能醒过来就很难再醒过来了,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你们家属要有思想准备。”

    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张红军冲到了推车旁,一把拉着正在向重症监护室前行的推车。他看到王艳华整个人都缠着纱布,就把眼睛一处留在外面没有缠,她的眼睛闭着,像是在推车上静静地睡着了一样,睡得很是安详。他看到王艳华伤得这么严重,他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涌流了出来,立即就模糊的他的视线。他的心痛得撕心裂肺,他多么希望躺在推车上的人不是她,而是换成了他自己,他愿意代替她受这样的痛苦。刘春凤拉着张红军让护士把王艳华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王艳华刚进了重症监护室,张红军掉在地上的包里王艳华的手机就响了。铃声这时候显得非常的刺耳,不过,张红军好像没有听到手机铃声一样,任凭手机的铃声一直在包里响着,他也没有捡起包,连看一眼都没有看。或许他也不知道王艳华的包掉在了地上,也没有听到手机的铃声。

    刘春凤从地上捡起王艳华的包,从包里拿出手机接通了,手机里的声音是张红军妈妈刘月娥打来的:“艳华,红军办公室的电话我打了几遍也又没有人接,不知道他又跑去哪了?你晚上告诉他一声,三婶病了,你让他有空就回来看看三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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