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酌看着女人仓皇而逃,唇边的笑渐浓。
雪愈来愈大,他伸手拂去肩上的落雪,也不急着离开。
直到天边的烟火不留一点痕迹了,他才转身。
刚转身便瞧见了一个面前跑过来一个男人,虽是一把中年了却依旧健步如飞,站定到他身边时面上满是震惊:“凌酌,刚才那个女人和曲惠……”
纪凌酌在此时看到他,眼底有了些许不快,却被他藏的很深,甚至微启唇角:“哦?”
洪深一字一句,眸间有着心痛的回忆:“一样的漂亮,长发,鹅蛋脸,甚至连眼尾都很相像。”
纪凌酌许久不说话,将视线眺望到远处,伸手接住一片落雪,那雪花好大一片,竟是晶莹剔透,连形状都看的好清楚。
半晌,他才说:“都这么多年了,舅舅还是好眼力。”
洪深脸上有了变化,面色微沉:“你认识她了是不是?”
纪凌酌唇边有笑:“还不太熟。”
洪深闻言,已有了许多不理智,正还要对纪凌酌再说些什么,他却先开了口:“舅舅难得来一次北城,我已经给您准备了住的地方,先让司机送您回去,之后的事之后再议,如何?”
洪深还想再问:“凌酌,你……”
“舅舅!”
纪凌酌脸上的笑意却收拢,取而代之的是少许冰凉。
洪深触及到纪凌酌的眼神,便知道一切不可操之过急:“是,方才是舅舅冲动了,可是凌酌,你若是有新进展,也必不可瞒我。”洪深顿了顿,那已经有了细细皱纹的脸上多了些许胁迫之态:“你有今天,别忘了舅舅我出了多少力。”
纪凌酌说:“那是自然,您是看着我长大的,还能不信任我吗。”
洪深隐去那抹急态,转移话题:“这次的经销权你准备的怎么样,有几成把握?”
纪凌酌将手中雪花碾碎,那漂亮的形状在他指间瞬间化成一滩水,眸底布满凌厉:“势在必得。”
洪深内心一凛。
纪凌酌垂下手,水滴顺着低下,淡然的往远处看了一眼,收到他眼神,司机立即走了过来,弯腰对洪深道:“洪先生,您先请着,夜也深了,我先送您回去吧。”
洪深缓过来,点了点头,可明显还是有些挂念方才无意中看到的女人,却因为顾及纪凌酌没有多问。
送走洪深后,纪凌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在这桥上独自停留了许久,直到雪小了,连人都寥寥无几了,才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他坐在后厢,林正用后视镜看了他许久,发现面上的阴沉却丝毫不缓,甚至更加可怖。
林正咳了几声,想缓和气氛:“纪总,是我的错,洪总方才是想找您,我就告诉他您的位置了,我实在没想到他会看到沈小姐。”
林正见他不说话,更加心慌:“其实您也不必如此不快,迟早……”
“林正。”
他开口唤他,林正便立马打了止。
可他心底还藏着事,只能过了几分钟,想着纪凌酌气消一点了,再撑着脸皮道:“唐小姐在您这边的山月别墅前等着您。”
纪凌酌不语,那林正又说:“她等您好久了,您这次来这边谈生意她也是从大老远跑来的,您要不要见她一面。”
“停车。”
纪凌酌此话一出,林正猛的踩了脚刹车,纪凌酌视线看向窗外,林正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女人的背影匆匆的赶向酒店,踩着雪,一手还抚着胸口微喘,看着是跑了许久的模样。
纪凌酌开口:“替我下去一趟。”
林正受了他的交代后立马下了车,赶紧了几步,堵住沈清吟。
沈清吟瞧见林正,面上先是微愣了一下,随后明显是认出了他就是那日去医院买药的纪凌酌身边的助理,撇开步子就走。
林正连忙叫住她:“沈小姐留步。”
她踌躇,还是停下脚步,拢了拢围巾:“怎么了。”
林正从兜里掏出一张房卡:“纪总给您的。”
沈清吟盯着那张房卡,嘴边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林正再次迈大步子堵住她:“不是您想的那个意思,纪总他有住的地方,这张是给沈小姐您住的。”
面前的人嗤笑:“不好意思,今晚我和我男朋友睡大床房。”
林正堵住她不让她走:“纪总让我转告您,这张房卡,您一定用得着。”
她不耐烦了,说话也不客气:“你主子是不是脑袋有毛病?”
林正说:“他知道您一定会嘴硬,他说,您就是当个废卡收着也好,万一呢?到时候沦落街头了,他可要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