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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再放养你一段日子

    纪凌酌垂眸看着沈清吟,随后,伸手不慌不忙的将她的手从他领口掰开:“不是。”

    他回头便进了房间,沈清吟跑过去拦住他:“你一开始就知道那边公司有问题,所以才放风你要抢经销权,却临时一变,让乔琛自以为收入囊中,更加珍惜这次机会,然后你就等着公司出事,对吗!”

    纪凌酌没有否认,只是将目光略到底下:“换了鞋再跟我说话。”

    沈清吟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淡所刺激到,可又想到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怎么也不愿拉下脸来:“你好狡诈。”

    纪凌酌将手中咖啡放下,直视她:“你既然都分析出来了,那也能明白商场上尔虞我诈是常事,这件事上我一没对他动手脚,二没对国公司动手脚,只不过比他多做了些功课,知道那边公司是个空中楼阁后设计了一些小伎俩而已,这个伎俩甚至不是针对的他,他就急不可耐的往里跳,我有什么办法?”

    沈清吟被他明明做了这种事,却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的样子气的不清。

    他慢条斯理的抚了抚她的脸:“这段时间乔氏有的忙了,工作别太辛苦。”

    沈清吟用力拍开他的手:“你的每一笔,我都会记着的。”

    然后返身就走。

    身后传来他的一声似笑非笑,她被这样的笑刺激到气愤至极,她甚至数不清多少次了,她好像就是他的玩具一般,轻轻松松就被他戏弄的够呛。

    这之后,乔家上下为着那边公司破产的事情忙上忙下,乔剑成在公司忙,乔琛因为负责的是国公司的问题,所以必须马上出国。

    她回家的时候,他正拖着行李往外走。

    乔琛看着回归的她,将她是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没有问她这两天去哪了,做了什么,只是在她耳边道:“我回来后,订婚宴照常举行。”

    然后拖着行李箱便上了车。

    沈清吟什么也没说,回头看着他的身影,突然心中产生了一抹奇异的思想,她心里突然有种浓烈的不安,她觉得他这一走,可能会发生的变化将会是天翻地覆。

    这种不安一起来便立即沾满她的心扉,这种不安让她下意识的叫住他:“乔琛。”

    乔琛背影一顿,回头看她,远远的问她怎么了。

    她启唇,却什么都没说,一股脑的解释和措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最后只是一句:“注意安全。”

    乔琛说:“好。”

    而后,乔夫人也为着这件事在操劳,丈夫在前边忙,乔夫人也不闲着,在厨房想着给乔剑成晚上安排着什么样的饭菜补脑补身,第二天一早她拿了吐司便去了公司。

    公司为着这件事硬生生停了手中本在准备的事,却又开始新的一轮马不停蹄,这种上头的事根本不会影响到她们下边的工作,因为乔氏即便有那么个小失误,也不影响其他工作的运作,如果说硬要对她有什么影响,那真是应了纪凌酌那句话,她更忙了。

    乔琛一走,乔夫人说的对她调教之事也暂时空了下来,她一个人住乔家住的一点都不心安理得,于是便对乔夫人说,等乔琛回来后再住进来,乔夫人瞧了她几眼,最后默许了她的动作。

    她没有再回原来和乔琛一起住的那栋小公寓,而是将行李全部搬到了田小丁家,田小丁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两大行李箱,问她这是什么架势。

    她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有空闲休息一下,长呼出了一口气:“什么架势,先斩后奏,问你肯不肯包养我的架势呗。”

    田小丁给她倒了杯可乐:“别了,我现在月薪六千,勉强在东城能有个吃住所,月余给能自己买两套衣服就不得了了,男朋友都没找,包养不起你这种富婆。”

    “我是什么富婆啊。”沈清吟转了转玻璃杯:“沾着男人的光,狐假虎威一把,没了乔琛,我什么都不是。”

    田小丁转了转眼眸,跑过去盘腿坐在她身旁:“诶,怎么回事啊,你和那个人。”

    沈清吟说:“没怎么回事,他上一个单子出了点问题,现在出国了。”

    田小丁笑了一声:“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问的不是乔琛,是他。”

    沈清吟用喝着可乐来伪装着自己的情绪,田小丁看着她喝完,又看她将玻璃杯往桌上一放:“我困了,这几天公司忙的很,我那个上司天天压榨我,每天不加班到七八点回不来,累的很。”

    田小丁撇了撇嘴,这女人每次都是如此,有了心事就藏着,要么就是转移话题,基本闷在心底。

    不过即便她不说,田小丁也能看出点什么。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埋身于工作,话少的很,和她比起来,田小丁简直轻松多了,每天五点半准时下班,晚上基本没什么事。

    只是沈清吟不爱吃外卖,田小丁又不会做菜,基本是等她回来两人才有的饭吃,这样的生活约莫过了一周她便觉得单调了,这天便拉着沈清吟便要出去玩玩。

    沈清吟以自己还要工作拒绝。

    田小丁吹了瓶啤酒,躺在沙发上看着带着文件回来工作的她:“你就像个渣男,工作狂不说,一有事还闷着,最绝的是还一人坐拥两人,唬的那些男人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田小丁话说一半便瞧着她停下手中的笔,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咳了两声:“我的锅,我的锅行不行,哎呀出去转转吧,这一连多少天,我都要跟你一起宅死在家变成新时代宅女了。”

    田小丁扯着沈清吟,沈清吟只得半推半就的跟着她出去了,可衣服没换,头发没梳,蓬头垢面的,不过她也懒得在乎,反正大晚上的也没几个人看到。

    她被田小丁扯着几乎绕着东城最繁华的街走了一大圈,最后落座到一条夜宵街的烧烤摊处,田小丁胃口大开,在吃了两根火腿肠,一碗蛋炒饭后对沈清吟说:“你知道这条街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沈清吟给自己倒着啤酒:“不知道。”

    “是富人区,今天我妈跟着一个刚榜上的老板去参加名流拍卖会,就去的前面那条街,有时候觉得东城很大,从我住所坐地铁去公司要几十分钟,有时候又觉得好小,这不过百米距离,就把贫富差距隔的这么开。”

    沈清吟笑了一声:“怎么突然说这些。”

    田小丁说:“你好好跟着乔琛吧。”

    沈清吟喝酒的手一顿,还没来得及回他,便听到方才坐她和田小丁旁边的一个大汉为着是吃了十三根还是十二根签子跟老板吵了起来,在大汉与老板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中,她听到田小丁说:“我和你从前都属于没钱人行列的,你跟我不同,你有张脸,还有不错的脑子和工作能力,能遇上个乔琛不容易,他有钱又对你好,虽然脾气爆点,但是没关系,人无完人嘛,你和他一结婚了,一辈子可就享福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清吟饮尽后才道:“你可从来都是有话直说的人。”

    田小丁终于撂下话:“别跟他再有瓜葛了,一点都别有,他那种人,和你是不可能的。”

    沈清吟愣了许久,面色有些不自然:“你想多了,本来也没有。”

    田小丁夺过她手中的酒瓶,重重往桌上一掷:“否认什么,我最了解你了,可别告诉我你这些天你是为着乔琛的事伤神。”

    “是,我是想过纪凌酌,而且不止一次!”沈清吟将手中的签子丢下,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可是我不过想他为什么接近我,美色?他那种男人要美女还难吗,怎么就看上我了呢?我既没有前凸后翘的好身材,更没有聪明绝顶把男人玩弄于掌心的脑子,他怎么就对我那么有兴趣呢?难不成是真爱?”

    她提到真爱两个字后,自嘲一声:“天塌下来可能性都比这大。”

    田小丁问:“那你觉得他接近你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

    她说:“乔氏,只有这个原因了。”

    田小丁摇摇头:“我倒觉得不像,他这次轻而易举让乔琛栽跟头,也没通过你吧?”

    沈清吟看向她,瞧她目光一闪:“我觉得他是为着你这个人。”

    随后点了点自己的身体左上方,低下头来,压着身子,话却格外清晰:“他在攻你的心。”

    她神色一凛,恰好塑料杯中那没有灭完的啤酒气泡恰好一灭,她脑内闪过纪凌酌做过的许多事情:“所以不弄清楚他想做什么前,我不敢就这么跟乔琛一起。”

    田小丁挑眉:“那你要怎么样,继续接近他?”

    沈清吟说:“我从没主动接近过他,有些决绝的话都跟他撂下了。”

    田小丁说:“玩什么欲擒故纵呢,我还不知道你。”

    沈清吟被她那一句话直击心脏,脸色骤然发白,田小丁突然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就跑,她跑的很快,快到沈清吟险些跟不上她,她气喘吁吁的被她拉着跑到夜宵摊几百米后的那条富人街上,停下来时见到的第一个地方便是一家大酒店。

    田小丁利落的便要带着她上去,被她一扯:“你干什么!”

    “今晚的拍卖会他应该也在,我带你去看看他在做什么!”田小丁不由分说的塞给她一片口罩,不顾沈清吟的挣扎便把她拽了上楼。

    沈清吟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出现过在这种场合,她拼命摇着头说不用,可田小丁却像是发了横,一直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也不放开,那拍卖会里边的灯光很暗,田小丁弯着腰把她拉到了最后一排坐着,在惊魂未定前让她抬头。

    她抬头看到的全是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幸亏光线暗,否则她的这般模样将全部暴露无遗。

    那台上正在拍卖一幅山水画,价格已经叫到了几百万,可这场内的人却还在滔滔不绝的举着牌,好像在这些人心中,几百万就像几百块一样。

    可是那些拍卖沈清吟都没兴趣,因为从她这个视角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纪凌酌,他没有举过牌,只是偶尔会与旁边的女人说几句话。

    虽然前方很多人,但她也不难看清那个女人就是唐婉念,两人就像她第一次见他一样那么调笑着,就像一对天赐良缘。

    沈清吟突然觉得内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堵和烦躁,这种情绪一出来便让她更加不安,因为她太熟悉这种感觉所可以形容的名词了。

    可是她只是掐着手指,问田小丁:“看到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以走了吗?”

    田小丁看着她被口罩遮着却掩盖不住发白,狠了狠心:“再看一会儿。”

    沈清吟转过头,靠着椅背看着那台上侃侃而谈的司仪,他们去的晚,山水画是倒数第二件了,最后的一件出来时便引起轰然大波,丝绒盒内放置的是一枚女士翡翠手镯,灯光从上头落下,那枚手镯发出了诱人的光泽,便是从她这个角度看着都能看出那枚手镯的通透与精巧,就连她这种外行也忍不住心底暗赏。

    司仪说了它的底价后,拍卖场便有了不少男人开始举着牌。

    等到价格越来越高的时候,里边举牌的人也逐渐少了起来,可还是有个两个男士因为身边的女人的怂恿和自己的脸面不舍得放下。

    纪凌酌一举牌便是三百万,惊着了那两个男人,也让全场人倒吸一口气。

    他出手的阔绰沈清吟并不意外,但她的视线终于从司仪转到了男人的背后,他举牌后唐婉念扯了扯他的衣袖,似乎是告诉他这样不好。

    纪凌酌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你猜猜,他一掷千金,是为了谁。”

    沈清吟笑了一声:“这还用说吗,自然为着他身边的人。”

    田小丁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不可能把这镯子给别人,可为什么要拍,多半是他身边的人所求,千金为博美人笑,对于他这种身价的人,值。”

    沈清吟转向她,有些压不住火了:“你想说什么?”

    田小丁不语,那其中的一个男士已经放弃了,可另一个还没有,还在试图跟纪凌酌杠,可是价格在抬到五百八十万的时候那人终于杠不起了,灰溜溜的放下了牌。

    司仪敲定,这镯子最终归纪凌酌,全场鼓起了掌,不仅为纪凌酌,还为唐婉念。

    许多名媛在散场后更是恭喜着唐婉念的福气,她笑的连嘴都合不拢。

    沈清吟不想再这里待下去,转身就走,离开了拍卖场后,田小丁一直滔滔不绝的在她身后说着:“沈清吟,你懂了吗,风月的游戏,情场的游戏,他们男人玩的起,我们女人玩不起!你别管他是为着什么接近你,你若是对他一点念想都没有,他就算对乔家再大的阴谋、对你有再大的阴谋都不可能得逞!”

    沈清吟一个劲往前走着,一言不发,田小丁又说:“你还是见过点世面的,但也别为着几句甜言蜜语和撩拨失了神,更别为那八万六动了心!八万六和五百六十万是什么差距啊,男人玩个小三多容易,只为欲,女人更多的就是心了!”

    “行了!别说了!”沈清吟一把扯下脸上的口罩,没好气的对田小丁道:“我对他根本没什么过多的意思,我承认他有让我疑惑,甚至也承认他让我失了心神过,可那并不是喜欢,更谈不上爱,我没你想的那么见异思迁,更没那么贱!”

    沈清吟瞥过头,许是顾及着还在大街上,收了收声音:“只许他撩拨我,还不许我跟他周旋回去吗,凭什么?只许男人玩弄女人,我若是有反应,就是脚踩两条船,是吗?”

    田小丁愣了许久:“我没这个意思。”

    她张望着天,见即便是大晚上还是感受到了少许的暖风,终于说:“我和他一样,都没玩过心的。”

    田小丁抿了抿唇:“那是我会错意了?”

    沈清吟说:“是。”

    她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先回了家,似乎是有些生气,漱了口便很快躺下了,田小丁知道她今天似乎过激了,所以只是在她身旁陪着她。

    第二天一早还给她做了早餐,她吃了后便梳洗好一切去了公司,拿着粉底液和遮瑕在脸上狠狠遮了几遍才遮住那两个微重的黑眼圈,到了公司便投身于工作,与从前一模一样。

    琳达过来便给了她几份文件,让她跑一趟子公司办个业务。

    她什么也没说,拿了文件便动身,可这刚进子公司大门,准备进电梯时,便撞到从电梯出来的纪凌酌。

    沈清吟抬眼,看了他几秒,随后从他脸上移开,一句话都没说便进了电梯。

    跟他交错之时,被他拉住手臂:“你昨天来拍卖会了,是吗。”

    她没回答,只是反应激烈的甩开他的手臂。

    纪凌酌笑了一声,她拼命的按着关电梯健,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像什么都发生过一遍了一般。

    他用手抚了抚她的脸,被她一把拍开后,说:“沈清吟,我再放养你一段日子。”

    随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公司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