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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亡妻

    “好。”纪凌酌答应的倒是笃定迅速。

    之后,她躺在他的腿间,把玩着他的领带,他一手办着公,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同她道:“我过段时间做一下攻略,然后带你好好玩几天。”

    沈清吟仰头问:“你手上这个案子,很繁琐吗?”

    他说:“有一点,可能要出国也说不定,盛天对于国外市场涉猎的其实还是不多,所以要做的前期工作很繁琐。”

    她问:“国外市场啊。”

    纪凌酌说:“嗯。”

    她饶有兴趣的从他腿间坐起:“给我看看这些文件行吗?”

    他面上划过犹疑,她便在动了动眉,将身子前倾,若有所思着打探:“你从前故意试探我的时候,不都很利落的将那些商业机密给我看了吗?怎么现在反倒不舍得了?”

    他对于这样的酸意觉得有些好笑,也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次,那次为了还乔琛人情,她大半夜的潜进他家中,第二日便被他试探了。

    他笑了声,抬手便将手中那可以称之为商业机密的东西递交给了她,她接过后便开始认认真真的翻阅起来,他看她这般模样,低语了一句:“记仇的小东西。”

    她轻哼一声,看了没多久便丢开了这单东西,重新爬到了他怀里,其实她今天没有闹真的让他有些意外,还这么乖巧,让他心中不免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愧疚,挑起她的脸便吻了下来。

    绵长而缱绻,可是这抹吻对她来说却有些抗拒,她伸手推了推他,因为他手机在此时响了,她用余光看到了那个唐字,不由觉得好笑,为什么每次和他亲近她都会来电话。

    后来觉得,这可能就是老天都不想让他好过吧。

    再推了下他,他便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直接将手机一掐,随后将她抱起上了楼。

    等到陷入温软的床榻时,他的吻便又要上来,她扬着脸,对他一字一句道:“你最好就此打止,到时候要是**上来了,可没人能帮你解决。”

    等到他温热的气息再次传来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反正我本来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用这张方式流掉也是我的心愿。”

    此话一出,他便这么打住了,翻身起床去了躺洗手间淋浴,等到出来时,她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纪凌酌寻了她一会儿,最后发现她走到了一间从未进过的房间里。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走了进去,那间卧室灯大开着,而沈清吟站在一张墙前看着被裱装起来的画,纪凌酌走了过去,什么也没有说,牵起她的手便要将她拉回卧室。

    “这间卧室……”沈清吟开了口,随后环顾一周,略微苍白的小脸浮出了一丝笑:“这间卧室以前是谁的啊?感觉装修挺精致的,以前我想要进来的时候,也被仆人拦住了。”

    纪凌酌知道自己瞒不住她,也不打算瞒,他现在能对她做的便是坦诚,走过去,与她同站在那副画前边:“你有了什么猜测吗?”

    沈清吟说:“是一个女人的,对吗。”

    他嗯了一声,开口:“严格来说,其实是他们俩的房间,我的舅舅洪深与他的亡妻曲惠。”

    沈清吟看着他:“这栋别墅从前也是你舅舅的?”

    纪凌酌犹疑了一会儿,即便是不想骗她,但话到嘴边还是会顾及,毕竟她实在是乖巧的太不正常了:“嗯。”

    “也就是说,其实你第一次把我往这栋别墅带的时候,还在打算把我送给他?”

    他就知道她会扯到这上边来:“不算,那时候只是就近原则。”

    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完全信任他了,耸了耸肩,也不再追究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决定放过她的,或者说,现在知道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只是将视线看到画旁边的桌子,上边放着一副毛笔字,看着有些年份了,却被保存的非常好。

    上边书写着苏轼为悼念亡妻所写的词,沈清吟倾下身子看了好一会儿,唇边一丝笑意:“这也是舅舅写的?”

    她居然已经好无芥蒂到叫他舅舅了,纪凌酌想,真不知是个不错的预兆,还是个讽刺,“嗯,好多年前写的了。”

    她开口,念起了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念到此处,她便突然停下,眸中的嘲讽止也止不住:“舅舅和他的亡妻,感情很好?”

    他回答的并不那么肯定:“那会儿我祖父并不同意曲惠进门,洪深经过千帆磨难才将她娶了进来,所以在一起后很是相爱,只是……”

    “只是红颜薄命,曲惠去世的早,所以舅舅便记住了她最美的模样,其实他并不一定很爱她,或许爱的只是自己的一份执念和那份最美的样子罢了。”

    她接过了他的话,随后伸出手,触碰着那副非常漂亮的字,唇边的嘲讽止也止不住:“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一首词。”

    纪凌酌侧眸看向她,有些意外。

    “前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后有‘惟有朝云能识我,每逢暮雨倍思亲。’,苏东坡真的最爱他的亡妻吗?我看他明明更爱他的小妾,那首被流传至今的词,不过是大多数男人在白月光走后的歌颂自己深情的一种方式罢了。”

    她顿了顿,嗤笑一声:“你舅舅不也是如此,如果真的这么爱亡妻,又为何要找替身?本质更爱的是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