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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境

    那些杀气让他的气息变得紊乱起来,残留的剑意直刺他的心脉!他的心脏如敲鼓一样咚咚的剧跳,浑身血液沸腾,仔细看去,他的皮肤表面已渗出了细密的血珠似的。

    张子同紧紧的咬着牙,硬抗着体内要爆炸的感觉,艰难的朝那些尸体走去。

    张子同不是武者,若是武者,断断是没有这么大反应的,他只是普通人,他的体质脆弱不堪,远远承受不了这些剑意。他凭借的是找到父母这个执着的信念,支撑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一步,十步~~~扑,张子同在那肆虐的剑意之下,身体直颤,嘴角沁出一缕血丝,那还未消散的杀气带着如小山般的威压,让他再也无法前进,一下子摔落在地!

    张子同的眼神倔强无比,他匍匐在地,一点一点的向前爬去。父亲不会有事的,一定没事的,他要证明给自己看。他的双手和胸前被碎石磨的皮开肉绽,但他仍然固执的向前爬去!

    没有,他勉强一个个的翻开尸身,绕过那错乱的沟壑,一个个的查看,没有父亲的尸体。父亲没事,真的没事,他心头放松下来。为什么父母亲不来找自己?是被死神殿的人抓了,还是不理他,自己逃跑了?不会的,父母亲不会这样的,不会不管他们疼爱的自己的。张子同在心里胡思乱想!

    蓦的,他抬起头,看到了十丈开外的荆棘丛里,一道身影一动不动的躺在哪里,身旁碎石遍地。

    父亲,那是父亲,虽然很远看不清,但那血脉相连的感觉确告诉他,那一定是父亲!

    张子同连滚带爬的朝荆棘丛里爬去。他心里慌了,他在心里狠狠的喊道:“千万别是父亲,一定不是的,一定不是的。”他的心里矛盾之极,他的意识告诉他不要过去,可是他的身体却是支配着他一步步向前爬去。

    近了,更近了。张子同终于爬到那尸体旁,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眼睛一下子变的空洞无神。父亲那张依然俊朗的脸惨白惨白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搭在额前,胸口部位已经深深的凹陷下去,地上的血迹淌了一大块,并且已经干涸凝固成血块了。

    “不”,张子同双膝跪地,仰天一声怒吼,声震云霄,喉头一甜,顿时气血攻心,晕厥过去。

    神来峰仍然如同沉睡的巨兽,庞大的不知长几千万公里的身子匍匐着,稳如峙渊。偶有飞鸟掠过,在那残留的剑意之下,忽的哀鸣一声,振翅远远飞去。血腥味也引来了许多低阶魔兽,不过都驻足在边缘,猩红的眼睛**裸的冒着嗜血的光芒,不时的发出低沉的怒吼。

    张子同悠悠醒来。他不再哭泣,他的眼神冷静而犀利。哭有什么用?再哭父亲也不会再回来,他心头的仇恨和怒火被他强行压制着,他心里默默的道:“死神殿,我誓与你不死不休,只要我张子同活着一日,终有一天,我要把你连根拔起,以祭我父亲在天之灵。”

    他带血的小手拖着父亲沉重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拖到平坦之地,寻着一把长剑,朝地上一剑又一剑的挥去。掌心磨破了,他不觉得疼痛,也不觉得劳累,只是一剑又一剑的重复着动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子同挖出一个长约两米,深一米多的土坑,一屁股坐下,用那双小手轻轻抚摩着张方言冰冷的脸庞,轻轻的道:“父亲,您安息吧!我会帮您报仇。母亲也不见了,肯定是被死神殿那帮畜生带走了,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母亲救出来的。到时候,我再带着母亲来看您。”

    张子同的眼神温柔而眷念,他的脑海里闪现着和父亲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不由得眼睛一红,眼泪竟然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他呆呆的坐在父亲旁边,忘记了疲倦,也忘记了时间。良久,良久,他轻叹道:“该让父亲入土为安了!”他跪在地上,慢慢的将父亲拖入土坑中,替他整理好衣衫,摆正身子,然后,一把一把的捧起土石,掩盖在父亲身上。

    一个隆起的土丘,渐渐的成形。张子同用长剑砍下一段树枝,削成牌匾,刻上“张方言之墓”几个大字,插在坟头,然后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呆跪半晌,方才言道:“父亲,孩儿走了,待得大仇得报,孩儿再来看您。”

    陡然失去双亲,张子同不知该去往何处。这些年来和父母相依为命,从来没见过外人,一时觉得孤立无助。想去找母亲,苦于毫无实力,只怕去了非但救不出母亲,反而是羊入虎口。死神殿的人为了“太阳黄经”,只怕是做梦都想寻到他,自己去不正成全了他们吗?再说,去了,他们得到“太阳黄经了,只怕立马就会杀人灭口,母亲和自己只会死的更快。

    张子同虽然年幼无知,但也不是愚不可及,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他想道,只有赶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有实力了,才有把握救出母亲来,弱肉强食的道理以前不懂,但现在,他明白了。

    张子同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坟墓,寻着往阴风峡谷的方向,便深一步,浅一步的迈开了脚步。

    父亲说让他去玄水城去找洛大师,虽然不知道洛大师是什么人,但他知道,父亲这样讲了,必定有他的用意。现在无处可去,说不得只好去玄水城一趟了。只是他不知道玄水城该如何走,但不论怎样,也要先走出这神来峰。

    张子同的眼神忧伤而坚定。荆棘丛里根本没有道路,不是灌木,就是粗如手臂的藤蔓,还有一些长着倒刺的勾木。一路上,他只能择隙而过,幸好个头矮小,到是方便不少。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遇到魔兽,张子同感到庆幸不已。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张子同估约才行了不到半里路,此时离阴风峡谷估计还有六七里的路程。“这个脚程太慢,只怕天黑前才能赶到阴风峡谷了,上午耽误了不少时间。”张子同想了想,便加快了脚步。

    正行间,忽听身后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传来说话声。张子同忙将身形隐在灌木后面,凝神细听。

    “大家赶紧四处好好找找。那娘们的包袱里有小孩子的衣服,肯定是那骚娘们的杂种,东西一定在那杂种身上。他逃不远,一个小孩子而已,难道还能飞上天了?”

    “老胡,你说那小子会不会给魔兽吃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又不会武技防身,只不过是一只白嫩白嫩的小绵羊罢了。要是被吃了,我们还到哪儿去找啊?”

    “妈的,就算被吃了,难道那东西也会被吃吗?你以为那东西也是肉啊,嚼在嘴里会倍儿香啊?扩大范围,就算被吃了也要找到那东西。白爷说了,找到东西有赏。”

    “嘿嘿,那白爷也真够可怜的,断了一只腿不说,还成了独眼龙,自己受伤不方便过来,便差兄弟们卖命。我可是听说,这阴风峡谷有去无回,这里离阴风峡谷那么近,总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这混蛋给我闭嘴。白爷也是你说得的吗?人家那是什么人?死神殿的殿使,别看人家现在惨,到时候你小子怎么被灭的都不知道。人家那是庞然大物,岂是我等这些小小的武者议论的。”

    那人住了口,想必是想到白爷平日里的威名,不敢言语了。

    张子同听到这里,方才明白这些人是来寻他的。他心头一热,顿时涌起滔天怒火,忍不住想冲出去。母亲一定还在他们手里,这些人终究还是没有死心。他的双眼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双拳握的紧紧的,身子也在轻微的颤抖着,他死命的咬着下唇,直到咬出血来了兀自不知。

    终于,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在心里狠狠的发誓,我要提升实力,一定要提升实力,然后宰了这些王八蛋。他知道,眼前最重要的是躲过这些人的追杀,没了命,还怎么报仇?

    张子同伏下身子,加快速度向阴风峡谷放向奔去。

    就在张子同离开数十息的时间后,忽听一人尖叫道:“老胡,过那边去看看,那里有一座新坟,还死了那么多人,肯定有人来过。”

    呼啦,十几个人围了过来。“这里经过了一场大战啊,死了这么多人,看这地面被破坏的,看来这里面水很深啊?”

    “高手,一定是高手,难怪以白爷的身手,也会受伤,还好,白爷说那人已被他干掉了,不然我们过来也是送死的份。”

    “这座坟是新的,肯定是那小子,看样子上午他还在这里。大家好好搜一搜,肯定没跑多远。注意四周的痕迹,看看那那小子朝哪个方向逃了。”

    “老胡,这边地面的草有些凌乱,树枝也有被折断的痕迹,看来是朝这个方向逃了。”

    “阴风峡谷?那小子是要自己找死吗?大家跟上,朝阴风峡谷搜索。”

    “老胡,真追啊?那可是阴风峡谷啊。听说灵王以下境界的,在哪儿是必死无疑啊?”

    “妈的,又没让你进谷内,再说了,兄弟们速度快点,在进阴风峡谷之前把那小子抓了不就得了?少他妈的罗嗦,快点。”

    张子同一通狂奔,手足皆软,他不停的对自己说:“不能停下,不能停下,那些人还没完全发现自己,搜寻的肯定没那么快,这中间的时间,是我唯一的生机。无论如何,也要先到阴风峡谷再说。”

    他个头矮小到是方便不少,或爬,或滚,或钻,尽捡那些荆棘的缝隙而入,而那些武者却没那么幸运,这里藤蔓万千,搞不好就被缠住身子,若挥剑毁去这些障碍,就会耽误速度。张子同虽只是弱冠之龄,但心思细腻,他明白,自己搏的就是这点时间。

    张子同强自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气,继续朝前行去,“我身负血海深仇,不能就这么落入小人之手,否则,我会很不甘心。”他的脸上一片坚毅之色,眼神深邃而坚定。

    又前行了一段路,张子同已是遍体鳞伤,擦破的,摔伤的,身上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他已经没了一丝力气,脚步蹒跚,身子摇摇欲晃,只怕一倒地,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视野陡然变的狭窄起来。隐隐的听到前方阴风怒吼,呼啸如山崩。而右边的山岩也越来越雄壮,仰首看去,高达万仞,直入云霄。左边也有一座山脉拔地而起,绵延不知道在何方。

    两座山的中间云雾袅绕,隐约看去,是一条深不见低的深渊,尖锐的风声带起阵阵阴寒之气,还未临近,便已遍体生寒。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只有右边靠着山岩还有一条宽约五六米的碎石路蜿蜒伸向两座山形成的山谷中。

    这是阴风峡谷的谷口。只是谷口,便已让人望而生畏。附近没有魔兽,没有任何动物的迹象,只有峡谷内的风声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在嘶吼。

    张子同胆战心惊的向前行去。只见地上随处可见一些散落的枯骨,有些骷髅稍一碰,便化为一堆粉末。这还未到谷中,便有这么多的枉死之人,如是谷内,不知道是如何的触目惊心了。

    张子同双腿打颤,贴着山壁慢慢向前移动。怒吼声更甚,如海啸爆发,如飓风来临,那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般疼痛,又如寒冰一样冷入骨髓,这只是在谷口的山体之上,若是谷内的深渊之中,只怕能将人撕成碎块,冻成冰棍,还不说摔下深渊会粉身碎骨,张子同简直不敢去想了。

    张子同不敢再往前走了,难怪众人都是谈“谷”色变,原来竟然是这样一个凶险之地。难道天要亡我?为何老天要陷我于两难之境?进退维谷,张子同不由悲愤欲绝,我不甘啊,我不甘心。

    “哈哈,那小子果真在这儿,妈的,追的老子提心吊胆,这阴风峡谷可不是好地儿,若这儿还找不到,弟兄们只好打道回府了,幸好啊,运气不错。唔,那毛头小子,过来兄弟们有话问你。”

    这帮人终是追了上来,其中一个刀疤脸,尖嘴猴腮的瘦削中年人指着张子同叫道,那架势似是不敢向谷内迫来。

    张子同一言不发,瘦小的身子紧贴岩壁,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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