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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荒古九音杀

    风无天发疯般连击几掌,迫开沈傲君,朝那宫本山看去,只见宫本山那修长的五指,正掐在张子同的脖子上。

    风无天瞬间像老了十岁般,他老来无子,于晚年收了这个义子,看得比自己都还重要,此时见落入那魔头之手,一时失去了所有的雄心壮志。他嘶吼着叫道:“宫老贼,你若敢伤害于他,老夫必灭你整个宗门。”

    宫本山狞笑道:“风无天,你玉虚宫离此有上万里之遥,你觉得你的宗门会为此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吗?凭你一人,还没那能耐灭了本尊的宗门吧?”

    柳飘飘也是惊呆了,她看到张子同在宫本山的手中被掐的脸色通红,像随时都要窒息了一般,心头莫名一疼。她摇着黄若雪的手臂,带着哭腔道:“师叔,您救救张子同啊,他救过我,我不想看到他出事,您救救他好吗?”

    黄若雪无奈的摇摇头:“傻y头,现在人都在他手里,你让我怎么救?再说了,为了他得罪一个强敌,回去了,宗门肯定会责怪于我,他们断然不会来援手,以我一己之力,根本不是那宫本山的对手啊。”

    众人见琴皇洞府还没开启,就先上演了一出恩怨仇杀的闹剧,一时都议论纷纷。

    那禁制中已没有一人存活,皆死于未知的危险中,宫本山眼珠子一转,手一扬,顿时将手中的张子同给扔进了那光晕之中。

    风无天双目皆赤,怒吼一声:“宫老贼,老夫与你拼了,旧帐未算,又添新恨,老夫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诛灭于你。”眼见到张子同落入禁制之中,风无天绝望了,那几百武者惨死的样子还在眼前,以张子同现在的功力,又怎会有存活的希望?

    “一剑化虚”,风无天悲痛之下,抽出下品灵器宝剑,就使出“破灭剑”第一式,无数道剑影在空中飞舞盘旋,皆带着螺旋之力,朝那宫本山齐射而去。道道剑影在虚空中带起了细小的气流旋涡,这旋涡又附带着撕扯之力,让这一片天空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宫本山,武道铭,还有那沈傲君顿时变色,沈傲君叫道:“你要屠杀下面这些无辜的武者吗?”

    那宫本山抽出一把骨刀,泛着晶莹的玉石颜色,同时一股莫名的波动在刀身上流动,这也是一把灵器。

    嘶!有声音响起,那骨刀上的小孔在气流的激荡下,发出了刺耳的尖鸣声。

    ”震荡!”宫本山一拍刀身,骨刀颤动不休,瞬间化为一道巨大的刀影,朝着漫天的剑光力劈而去。

    武道铭和那沈傲君则是双手各自变幻,结成一道又一道的结界,将下方众多武者给囊括在外。到并不是他们好心,这里聚集了玄水帝国差不多绝大部分的势力宗派,若全数折损在此,他们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这琴皇洞府还未曾打开,还需要试金石,所以此时才尽力护着他们。

    那巨大的骨刀带着震荡之力,发出耀眼的银白色光芒,与那无数道剑影气旋撞击在一起。轰!这一片天空都变的暗了下来,那震荡之力与撕扯之力相互啃噬,虚空似乎开始扭曲起来了,那情景,好像这片天空马上就要被撕裂开一道口子。

    下一刻,那巨大的骨刀在半空湮灭,漫天的剑影也是化为银光点点,而在撞击的中间部位,一道半明半暗的涟漪光晕向四周急速扩散而去。

    光晕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为了虚无,甚至是那沈傲君和武道铭联手布下的结界,也被湮灭了好几层。灵王之威,竟恐怖至斯!这也亏风无天并未恢复到巅峰状态,现在虽然功力比那宫本山略低,但境界和武技却要比之强了不少,否则,刚才受重伤的必是宫本山了。

    风无天吐出几口鲜血,望着只是被震退了五六丈远的宫本山,心头也是一片无奈,‘破灭剑’虽然霸道无比,但却极其耗费灵气,此时他的元力已是消耗过半了。尽管如此,他白发根根直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似疯似癫的怒喝一声:”宫老贼,老夫即使死,也要拉着你一起。纳命吧!破灭剑之‘万剑断岳’!”

    随着这一声喊,这方圆三四百米范围的天地元气顿时骚乱起来,众人都看到那风无天双手握剑,迎天而举,威风凛凛,而那四周的天地元气如长鲸吸水般,直朝风无天汇聚而去。

    沈傲君在心底怒骂不休,这老头子看来真疯了。

    就在风无天惊天一击,而宫本山准备拼个两败俱伤之时,忽的有个惊叫声远远传来:”那小子,那小子怎么在禁制里一点事都没有啊?怪了,莫非他能破开禁制?”

    风无天清楚的知道,如今在那禁制内,唯一的活人就是张子同了,难道他没事?这一想,气势顿时弱了下来,酝势许久的惊天一击那里还击得出?不过,这一张一驰,立时让他遭到了反噬,一时体内气息混乱,经脉受损,他强自提起一口气,默默疗伤,而视线,则是往禁制内看去。

    只见张子同紧闭着双眼,眉毛头发皮肤上,都是一层雪白的冰霜,瘦小的身子颤抖个不停。风无天暗道:”这似乎没陷入幻境,难道他体内的阴毒趁乱发作了?这可如何是好?”

    风无天所想并没错,张子同从一开始就知道可能会发生很多事,但他没想到却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看着宫本山朝他抓来的那只大手,他惊骇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即使他现在已是元石境的武者,又会一两式武技,但别人仅仅只是气机锁定,他都觉得,他的生死,只是在人家的一念之间。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张子同的内心没有变的懦弱,反而变的更加坚定起来。直至宫本山把他丢入禁制之中,他才明白宫本山有多歹毒,他在心底狠狠的骂道:”只要小爷不死,总有一日,我会把你踩在我的脚下,任我蹂躏,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身在禁制之中,张子同分外小心,他可是亲眼看见了那几百武者是死的何等凄惨,而现在,他们的尸体就在他的旁边。

    这禁制易进难出,他早听那宫本山说过,想来不会有假,否则,以他们的实力早就进来了。不过不跨出十步,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他小心翼翼的跨出两步,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但他仍然不敢大意,这一年以来,他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让他明白了,任何时候都得小心谨慎,否则,是活不长久的。

    张子同刚刚落下第三步的时候,他的耳中似乎听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琴声,这琴声轻柔之极,像是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然后扩散开去,扩散开去……他的心神似乎在这一刻被拉进了一个他极为熟悉的地方。

    他看到在那个祥和安静的小木屋里,自己和父母正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他又看到在那一处山脚下,父母和很多黑衣人大战,鲜血四溅,残肢乱飞,他看到父亲被人打的口吐鲜血,洒落长空,张子同目眦欲裂,嘶声吼叫:“父亲..”,他伸手抓去,却是一个又矮又肥的胖子淫笑着,带走了他的母亲,张子同双目血红,五内俱焚,忽的仰天倒下。天旋地转间,忽然,他又发现自己一下子来到了那阴暗潮湿的峡谷内,瑟瑟发抖,满身乌黑,父亲却在那半空中,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不停的呢喃:”子同,你怎么不给父亲报仇?子同,你真没用,你怎么不给父亲报仇?子同……”

    啊……啊……张子同仰天嘶吼,他自言自语的道:“是啊,我没用,我没用,是我没用……”木纳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仿若那眼前无尽黑暗的峡谷,是他寻找解脱的地方,他朝前走着,一步,两步,三步……

    咚!就在他堪堪踏出第十步的一瞬间,一股寒彻心髓的冰冷之感,从脑海里传来,那股冷感,犹如万年玄冰中的冰精,直冷到连精神意志都似乎快冻结了。

    与此同时,那曾经融于张子同体内的太阳黄经兽皮经书,又突的不知从何方钻出,丝丝白气蕴含一丝空间之力,护住了他的心脉!

    哆!一声无形无质的琴吟声,似是破开无尽的虚空壁障,又似穿透那神秘幽暗的九幽黄泉,像一柄重锤般,狠狠的敲击在他的心脉之上。

    张子同在那彻骨的寒冷之下,早已恢复了意识,他才明白,原来他在踏入第三步之后,他就已经陷入了阿罗幻境之中,若不是陷入了幻境,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这阴毒也不会这么快就发作。

    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感到庆幸,这琴皇算计真是吓人,先前两步只是诱其不备,使之失去戒心,而后以琴操纵,让其陷入她的阿罗幻境,之后的第十步,则是她的第二道禁制,正是他刚好清醒时,那道无形无质的琴音攻击。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那本消失在他体内的兽皮经书,不知为何又跑出来替他挡住了那道琴音攻击。

    那经书内部本身有天心圣尊开辟的内部空间,虽然失去了神识之力,但这空间还是存在的,那道琴音攻击先被“万丝冰蚕衣”消弱,再被经书阻拦,由于无形无质,却也能破开空间壁垒,狠狠的击在那无垠的内部空间里,掀起一阵阵混沌气流。

    但这对于张子同本身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武者都死在了这里。这些武者陷入幻境,失去对身体最基本的防范意识之后,只要踏入了十步,刚好进入琴皇的第二道禁制范围,那琴音便直接攻击在失去防范意识的武者的心脉之上,如此,又有几人能够逃脱?除非灵王境之上。

    阴毒的发作虽然厉害无比,但至少没再让他陷在那幻境之中,若是没有清醒过来,即使侥幸躲过了第二道禁制的杀招,那第三,第四,第五..一直到最后,都能被那兽皮经书挡住吗?

    以张子同的猜测,估计这些禁制,除了开始的阿罗幻境以外,后面的禁制怕就是那传名已久的《荒古九音杀》了。默默检查了一番,还好,身上那股阴毒并未完全脱离风无天封印的控制,只是那封印薄弱了很多,怕是封印不了它多长时间了,这次之所以能分离一丝出来,皆是因为失去自主意识后,那封印即将崩溃,若不是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重执身体的掌控权,就算没死在那道琴音下,在阴毒的侵蚀下,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默默运转太阳黄经心法口诀,将那一丝阴毒重新逼回丹田,张子同开始考虑是进,还是退。进,有着无穷的危险,退,也许还会被宫本山等人逼问活着的原因,毕竟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还活着。如此,还不如向前,闯过去了,就能活出一个艳阳天,闯不过,也比死在那宫本山,沈傲君那等灵王手里强。

    柳飘飘刚开始见张子同浑身如同在冰天雪地里一般,挂着厚厚的冰晶,忍不住也想冲进去,若不是黄若雪随时都在注意她,说不定就得逞了。一时之间,柳瓢瓢又是担心,又是心疼。正在难过间,忽的看到那张子同站了起来,虽然满是疲惫之感,但身上的冰凌晶块已消失不见,柳瓢瓢顿时大喜,高声叫道:“张子同,张子同..”

    张子同似未听见一般,径自继续朝前走去,柳飘飘心头急道:“你这个傻子,那里危险,那么拼命干嘛?”

    叮!正如张子同所想,在洞口的前十丈范围内,每前进一丈必会触发下一个禁制,现在他正好在第八丈的范围之内。这声琴响,比之第一道琴音时间长了一倍,而威力似乎也加大了一倍有余,不过好在,这仍然只是心神攻击,也就是说,这“荒古九音杀”第二杀仍然只是攻击他的心脉。

    所幸这只是琴皇留下来的死物,否则让她知道有这么个不怕心神攻击的怪物,来闯她的洞府,说不定,一开始就换上厉害杀招了。

    嗡!这一次的杀招虽然对张子同没有造成伤害,但他能感觉到那兽皮经书,在体内轻轻抖动了一下。他哪里知道,在这经书的内部空间里,已是产生了巨大的混沌风暴,毕竟失去了神识之力的支撑和掌控,这空间不会再向以前那样那么牢固,那混沌风暴在内部席卷四方,那情景,只怕是溢出一丝来,也能毁灭数个灵王。可想而知,若是这空间坍塌,那张子同怕是会化成飞灰的飞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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