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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风波乍起

    苏咏馨病了,江晨月很是放心不下。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好朋友,她一向坚强,一点小病小灾根本打不倒她,她总是那么乐观向上。如今竟然起不来床,上不了班,看来问题真的很严重。她一个人住在她的小家里,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糟了。

    她心神不宁地上完第一节课,把辅导任务留给了新来的小肖老师,向主任请了假,一路飞车来到苏咏馨家。敲了半天门,苏咏馨才歪歪斜斜地下地给她开了门,她看到苏咏馨满脸通红,形容憔悴,不觉吓了一跳。

    “天啊,咏馨,你是在发高烧?”她伸手一摸,果然滚烫。

    苏咏馨又回到床上躺下,“我连拿药的力气都没有了,懒得去拿。”

    江晨月气得一跺脚,“幸好我来了,要不烧坏了可怎么办?去医院挂个点滴吧。”

    “不用,”苏咏馨摆手,“我抽屉里啥药都有,一个人过日子,啥都得备齐不是?你给我找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吃上就好了。”

    江晨月只好帮她找到药片,又到厨房给她煮了一碗热汤面。

    “空腹吃药会难受的,把这碗面吃了,顺势发点汗,再睡一觉应该就好了。”江晨月坐在床头柔声说。

    苏咏馨听话地吃了面,喝了汤,再躺在床上,自觉身上舒服了许多。

    “晨月,谢谢你,被你照顾的感觉真好。韩星真是幸福。”

    江晨月一笑,“这几天我就来照顾你吧,你这个样子,一个人住我是不放心。”

    “太好了,我可不客气了。”苏咏馨笑了,眼皮却又打起架。

    江晨月用大被把苏咏馨盖好,看着她睡着了,才悄悄起身出了卧室,电话给韩星告诉他她要照顾苏咏馨一两天。刚挂了电话,一个电话又打进来,竟然是陆琳。

    “月姐,我去你们单位找你,你不在呀?”

    “陆琳啊,苏老师病了,我来她家照顾一下她,有事吗?”江晨月有些不愿面对这个陆琳,韩星已经明确提出和她分手,她却没完没了地缠着他,又把自己扯进去。

    “哦,那不耽误你了,我看我的事还是和韩星直接说为好,打扰了,再见。”陆琳挂了电话。

    江晨月恨不得她不再纠缠自己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不想陆琳挂了电话径自来找韩星。韩星说他正在工作,陆琳就一直等,就坐在招待室里等他,一直等到中午下班。韩星无奈,只好带她进了单位旁边的菜馆。

    “陆琳,今天这顿饭吃完了,我们就彻底结束了,好吗?”韩星冷冷地说。

    “韩星,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我不甘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分手,我爱你,我总得知道你为什么放弃我,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

    “你没有什么让我不满意,就是没感觉了。”韩星叹口气说。

    “不对,是因为你姐,我们每次吵架都是因为你姐,你怪我吃你姐的醋,我怪你总把你姐挂在嘴边对不对?”陆琳激动地说,“韩星,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看待一下这件事?你一直把你姐当成你的恩人,谁也碰不得说不得。她年至三十还未嫁,你就都把责任揽到你自己的头上,她不正常你也跟着不正常。你为什么不好好琢磨琢磨她为什么不嫁?真的是因为你吗?”

    “陆琳,你什么意思?”韩星发觉陆琳话里有话。

    “我觉得你姐是同性恋。”

    “什么?”韩星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那天我去她们单位找她,大早上的,她正和那个什么苏老师搂抱在一起,我一进去,她们的脸就通红,那个苏老师赶忙走了。你想想,那个苏老师你也该认得吧?她们年龄相当,情况类似,又都不结婚,为什么?现在你姐又说她病了,去她家照顾她去了。你还没觉醒吗?她拿你当挡箭牌,说什么因为照顾你才误了终身,其实根本就是借口,暗地里偷偷和那个苏什么搞在一起。你被蒙在鼓里,还总觉得对不起她,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给耽误了,你想想,你值得吗?”

    韩星傻愣愣地坐在那里,瞪着陆琳,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姐姐真的是那样的人吗?想想苏咏馨,她和姐姐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也和姐姐同样优秀,却一样的不谈婚嫁,难道她们真的同性恋吗?天啊,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传出去会叫人戳穿脊梁骨的,以后叫自己怎么做人?

    “韩星,”陆琳见韩星变了脸色,知道他在意了,就接着说,“本来你我之间什么事也没有,本该和睦相处的,你想想,哪次吵架不跟你姐有关系?如果没有你姐在中间横着,你我会发展到今天吗?你好好想想,我爱你,我一直在等着你回心转意,别辜负我,好吗?”

    韩星木然地看了看陆琳,现在他没工夫考虑自己和陆琳是不是因为姐姐才变得冷淡,他要搞清楚亲爱的姐姐是不是同性恋,千万不能让她丢人,他不想让她丢人现眼。

    “对不起,陆琳,给我点时间,好吗?让我好好想想。”韩星说着晕晕地离开餐厅,踱回自己的办公室发起呆来。回想这几年来的事情,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儿呀?不管是沈东辉还是哪个男人,姐姐连多看一眼都不会。除了自己,她唯一亲近的就是苏咏馨,她给她编毛衣,她陪她上街,她为她请假误工,她有时候还会去她家住一两夜,更重要的是她们是同事,她们天天在一起。万一真是……,这可怎么办?

    江晨月这头,哪里知道弟弟那边发生了这样的事呢。下午,苏咏馨出了一身大汗,烧退了,人也精神起来。坐在床头,享受着她的悉心照顾,幸福得很。

    “怎么搞的,事先没有一点预兆就病了呢?”江晨月一边削着水果一边问。

    “昨天坐安亦的摩托车去城郊了,一定是风大闪着了。”苏咏馨懒懒地说。

    “呵呵,又跟安亦出去疯了?咏馨,安亦其实挺有意思的,明明喜欢你,却又不敢娶你,天天又缠着你。现在你独身,我看你要真有男朋友了,他还得没着没落了呢。”

    苏咏馨笑了,“我们俩是别样的友情,他离不开我,我也少不了他,互相拿对方做个心理安慰吧。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早晚也得散了。”

    “其实你们一起生活一定会很快乐,你们在一起不管是打是闹,却都是真心地快乐着,对不对?他自己大约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点,所以舍不得你。他可真是的,真是个懦夫,就娶了你又能怎么样?”

    苏咏馨又苦笑了,“男人嘛,都爱面子,到哪里去,老婆都领不出手,多丢份啊?其实我真理解他,所以我一点也不期望这一点,只是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开心就够了。”

    “你们可真行。爱情就在眼前,两个人却都不承认。”

    苏咏馨眼里闪过一丝伤感,“那是爱情吗?不是吧?”她想起袁辛,那才是爱情吧?她自己一个人的爱情。

    江晨月拍拍苏咏馨的头,“傻丫头,你看似简单,但是却比任何人都复杂。心里守着一份无望的爱情,眼里看着一份无果的爱情,拒绝着所有可能的幸福,你说你傻不傻?”

    苏咏馨微笑了,她能有两个知心朋友,真幸运,真幸福。

    “能有你和伊燕,我真幸福。其实有袁辛和安亦,我也挺幸福的,你们分别给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让我一生受用不尽。有了你们,我这一生也不白活了。”

    “可是,我们都希望你幸福。”江晨月说,“你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你值得一份幸福。真希望是安亦给你,你们那么和谐。”

    苏咏馨摇摇头,“不可能的,你别指望了。他不可能娶我,也不会承认他爱我。算了,别提他了。说说你好吗?晨月,我什么都跟你说,可是你却把你的心闭得死死的,从来也不说。”

    江晨月低下头,她何尝不想跟谁说一说她的心事?憋在自己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可是,她又怎么能说出口?想一想,连自己都会觉得羞愧难当,一个姐姐竟然会爱上自己的弟弟,这样的心事能跟谁说去?

    “咏馨,不是我不说,是真的没什么说的。我把你当作我最亲的人的,只是,真的没什么好说。”

    正在这时候,门铃响了。江晨月去开门,原来是安亦来了,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水果。他上午给苏咏馨打电话,江晨月接的,告诉他咏馨病了,下午他就连忙赶了过来。

    “怎么样?好些了吗?”安亦边脱鞋边问,又一边用微笑向江晨月问好。

    “好多了,有晨月照顾我,你就不用惦记了,还跑来干嘛?”苏咏馨坐在床上微笑。

    “那不成,我得亲自看看才放心。你这家伙一向是个硬骨头,小病小灾根本不在乎,如今躺下了,说明问题大了。”

    江晨月笑道,“还是你这老朋友了解她。”

    苏咏馨也笑了,“认识十年了,早都熟得不能再熟了,若再熟就是讨厌了。哎,对了,安亦,我们认识十年了,你就不讨厌我?”

    安亦回头看看江晨月,“江晨月,我不知道你们女孩子是怎么看待咏馨的?反正我觉得她是特招男生喜欢的类型。开朗大方,豪爽义气,适当还能来点女人味儿。”

    苏咏馨捣了安亦一拳,江晨月笑着说,“我看再找不到第二个这么了解我们咏馨的人了。告诉你,在我们女人的眼里,她也是特可爱的,不斤斤计较,又勇敢坚强,最重要的是她够朋友,讲义气,对不对?”

    苏咏馨把被子掀起来蒙在头上,躲进被窝里嘻嘻笑起来,“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安亦把被子硬给掀起来,“苏大小姐也有害羞的时候吗?我来看看你脸红是什么样子。”

    江晨月在一旁看着二人的打闹,心里慨叹这一对儿的缘份,明明可以恩爱一生,却因为那一条腿而断了由头。

    电话响了,韩星在那边低沉地说,“姐,苏老师好些了吗?”

    “哦,好多了,烧已经退了。”

    “那你回家好吗?我有话对你说。”

    江晨月突然感觉韩星不对,他从来没用这样的口吻跟自己说过话。

    “你怎么啦?韩星?”

    “没怎么,你回家吧?”

    “好的。”江晨月放下电话,安亦抢先说了话,“家里有事就回吧,我来照顾她。”

    苏咏馨忙说,“我都不用照顾,已经好了,晨月你就先回,让安亦陪我说会儿话就好了,如果晚上有事我再叫你。”

    “我还是不放心,安亦,你没事的话就在这陪着咏馨,等我回来再走,好吗?”

    安亦满口答应,江晨月才放心地离开了。

    她一路忐忑着,不知道韩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语调那么冷漠低沉?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啊!

    路上又买了韩星爱吃的猪蹄,晚上就给他烧猪蹄吧。捎带着又买了点青菜和点心,经过沈东辉的修车摊时,她把一袋点心递给了他,“东辉,给你,我才买的,还热乎着呢。”

    沈东辉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手,接了过来,“谢谢你,晨月,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哦,有点事儿,我走了啊。车子就不往车棚推了,我晚上可能还要用,就放你这儿吧。”

    “行。”

    江晨月向沈东辉一笑,径自上楼,开了门,看到韩星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目光直直。这吓了江晨月一跳,连忙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啦,病了?”

    韩星本能地闪躲了一下,“没,没有。”

    江晨月何其敏感?她一下子感觉到了韩星的变化,他从来都跟自己很亲昵,他从来都喜欢自己的亲昵动作,今天这是怎么啦?

    她坐下来,直视着他,“韩星,直说吧,怎么了?”

    韩星抬眼看看她,看到她锐利的目光,连忙躲闪开来,低下头去,“姐,如果我问你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希望你别敷衍我,我希望你说真话。”

    “好,你问吧?”

    “你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拒绝男人?”

    江晨月心里一动,发生什么事了?

    “韩星,这个话题不是什么新鲜的了吧?为什么要这样郑重地问我?”

    “我要你回答,为什么?”韩星硬硬地说。

    江晨月叹口气,“我看不上他们,他们中没有一个能让我看上的,这样回答可以吗?”

    “那什么样的男人你能看上?说来我听听。”

    江晨月看了看他,笑了,逗他说,“臭小子,你这样的呀?姐不是一直最疼你吗?”

    “除了我,除了我以外。”韩星还是硬硬地说。

    江晨月有点恼了,也来硬的,“谁也看不上。”

    韩星突然抬起头,逼视着她,“哪个男人你也看不上?那女人呢?有没有你看得上的?”

    江晨月大惊,这孩子说的什么疯话?她瞪着眼看着韩星,她看到他的眼里充斥着怒火。

    “韩星,你什么意思?说什么呢?”

    “那个苏咏馨,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江晨月几乎呆了,和她什么关系?他什么意思?

    她愣然的表情激怒了韩星,“你们是同性恋对不对?你不恋爱不结婚,是不是都是因为她,然后你拿我来做挡箭牌?”

    江晨月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感觉,同性恋这个词从韩星的嘴里出来,涉及的是自己和苏咏馨,这不是天方夜谭吗?韩星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谣言?转而一种羞辱感又迅速窜升至她的胸口,臭小子,他居然用这样的字眼来侮辱自己?同性恋?

    她伸出手,如果眼前是别人,她一定会狠狠扇他一个耳光。可是,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韩星,她舍不得打他。她的手在空中摆了几下,颓然地耷拉下来。她转过脸,拒绝回答。

    韩星却怒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着,“说呀,你说呀,为什么你不说不是,为什么你不说这是诬蔑,这是谣言?”

    江晨月转过头来,已经是满脸泪水,“韩星,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姐?我们天天朝夕相处,情同手足,为什么你要这样想?”

    韩星也哭了,“因为你不正常,因为你除了照顾我,再没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因为你不恋爱,不结婚,除了我,你只有一个朋友苏咏馨。你和她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怎么和她的关系非比寻常?哪个女人没有闺中密友?我们是同事,由同事发展成好朋友不可以吗?哪个人没有同性的好朋友?有同性的好朋友,交往密切些,就是同性恋吗?”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拒绝男人,你还和她搂搂抱抱,还去她家住。”韩星喊道。

    江晨月突然警觉了,和她搂搂抱抱?什么时候的事?自己虽然和咏馨要好,互相关心是有的,虽然是同性,但也不至于谈到搂搂抱抱吧?突然想起那天早上胸罩带儿掉了的事,难道是陆琳……?

    “韩星,你听谁说的这事儿?是不是陆琳?”江晨月严厉地问道。

    韩星从来没在姐姐面前扯过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让江晨月猜到,果然是陆琳。那日咏馨给自己系胸罩带儿,顺便两人疯闹了一下,一定是让她看到了。

    江晨月不禁苦笑了,“韩星,我不想跟你解释,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一句话,我不是同性恋,我和苏咏馨是好朋友。我不想说我们之间很清白,因为那么说既侮辱了我自己又侮辱了你咏馨姐。算了,我不怪你。你和陆琳的事我也不掺和,你自己看着办。我去做饭了。晚上我还要去陪咏馨,她的病还没好。”

    江晨月来到厨房,闷饭,洗猪蹄。韩星坐在沙发上闷闷的,他愿意相信姐姐的话,可是又总觉得不踏实。无风不起浪,如果她们之间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会被人猜疑?最关键的,为什么她拒绝男人拒绝恋爱拒绝结婚?

    晚饭时,韩星空前低落,低头扒饭。江晨月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姐弟二人这么多年从来没红过脸,从来没有过任何隔阂,难道真的应了苏咏馨的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从今天开始,这筵席就要散了吗?她有些心痛。

    “韩星,多吃点儿。”江晨月把一块猪蹄放在韩星碗里。

    韩星抬起头,眼里含满泪花,“姐,女人最重要的是名誉对吗?我希望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影响到姐你的清白。”

    江晨月叹了口气,“韩星,你已经成年了,许多是非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姐不想多说。清者自清。但是晚上我还要去苏咏馨家,她病了,她需要人照顾。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在说我们是同性恋,我也会去的。”

    “我知道,这是你的个性。”韩星低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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