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下堂妻的钻石梦

囚爱:下堂妻的钻石梦 > 第171节

第171节

    第三百四十章为她坐公交

    出门步行,对于开车,霍栀有了心里阴影了。

    临出门前,张妈递给她一把雨伞,嘱咐:外面,正下着雨,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要看开些。

    霍栀何尝不知道张妈的心思,她在竭力撮合自己跟穆白,可是直到现在她每次打给穆白的电话,无一能接通,甚至是米拓的电话也打不通,她无数次问了米兰,米兰都一脸茫然地说,她也打不通哥哥跟穆白的电话,想必是病情护理的关键时期,不便打扰吧。

    穆白这个温暖她的男人,看到了她在爱慕顾峻清,却并不制止,他时常挂在唇边的便是:我要你快乐,能近距离地看到你快乐,我就快乐。

    忽然流泪了,为穆白,为自己能被如此的男人关心着而深深地幸福。

    爱至默默无语,爱至奉献,有一种爱叫做穆白的爱,有一个幸运的女人叫做霍栀的幸运。

    淅淅沥沥的冬雨,淋湿街道,也打湿了她的心扉。

    一路走走停停,弯下腰,捧着心的位置,总感觉那里很疼,咸咸的,辣辣的,踱步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等车。!

    打开微笑,查看209路公交的行驶时间,天气不好,站点里除了她,没其他人。

    还要十来分钟,霍栀合上雨伞,站在靠里的地方等车。

    (!≈

    看着地面一个圆圈一个圆圈,掉落了许多的雨点,风儿凉凉的,这样的冰冷天气,有利于人思考的,霍栀整理了思绪,终于想好了。

    该来的要来,该面对的要面对,躲避永远都不利于问题的解决,她打算去顾峻清的公寓找他,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应该在的。

    该说的,该讲的,该了断的都做个了结吧!

    如果不在,那她先收拾衣服回来,再找时间与他谈吧。

    今天,她不会回去顾氏上班了,不想自欺欺人,带着面具,虚与委蛇,应付别人,也应付自己,讲真的,她做不到。

    等着等着,霍栀看到一对小情侣,共撑着一把雨伞,伞很小,男人块头很大,许是怕自己站的空间太大,男孩把伞尽最大可能地倾斜到女孩的身上,男孩的衣服有些湿漉漉的,女孩很心疼,嗔怪地心疼道:“看你,打个伞都打不好,哼!”说着女孩把男孩拉进了伞里,男孩索性揽着女孩,把女孩紧紧地护在怀里。

    霍栀想把自己的雨伞递过去,让她们每人一把,转眼又想,不对,这跟棒打鸳鸯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远去的一对小情侣,眼睛酸酸的,爱情哪里有什么惊天动地,平平常常就是真,细小的情节里都是爱,一把雨伞便能满足一对情侣的需要。

    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幅画面,似乎是读书时的自己,年纪不大,但已经会看颜色了,早餐似乎总是急匆匆地揣上一块蛋糕就跑开了,模糊中好像也是一个雨天,大雨淋过来的时候,很狼狈,蛋糕不下雨时还好,一下雨就狼狈透了。

    那个画面就是自己身上发生的,她确定一些细小的记忆开始有些回来,不多,只是几个片段,情绪受到强烈的刺激,会出现回笼的。

    霍栀是个慢性子,好多事,不急,却能做的稳稳妥妥的,这次她一如从前,不急不躁的,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最糟糕的打算,该来的,该面对的,她不会退缩了。

    悠悠然地梳理好自己的思绪,前方滑过熟悉的红蓝色公交标志,霍栀收起雨伞,上车,滴了公交卡。

    此时上班的高峰期已经过了,车内很空,没什么乘客,她习惯找靠窗的座位坐,车窗被雨水朦胧,城市泛起水雾状,若隐若现的美。

    公交车启动时,霍栀在走神。

    “我身上没有钱。”华丽低沉的男声,熟悉得,让霍栀心头一颤。

    她猛地抬头看去,顾峻清站在车门口,目光很炽热地看向她,小声说话,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霍栀,你可以帮我给钱吗?”

    他的穿着怪怪的,明显地更他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黑色的西装不在笔直洁净,有些褶皱,没有像往昔那样衬衫秀挺,漂亮的不要不要的,此刻很——潦草,略略显狼狈。

    更惊异的是他的头发打着绺绺,湿湿的,无法想象这个男人是清城的首富,还好俊颜依旧,气质不改,王者至尊依旧属于他。

    霍栀抿唇看着顾峻清,心里有些难受,司机在催着:请您快一点,后面还有乘客呢,这位先生您挡着了其它乘客的路了。

    霍栀赶紧回神,起身走过去:“我来给钱。”

    翻着包包,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两个硬币,她平时坐车都是滴卡的,没额外准备零钱,还好,包里还是有两枚幸运的硬币。

    刚投币结束,身子还没有站稳,也没有语音提示,公交车就开了。

    霍栀来不及抓扶手,身子晃了一下,没站稳,眼看就要往前面倾斜过去,一双手臂及时地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已经身体被另一个染满烟草味道的男人轻轻拥着,微润,男人气息很浓,不反感,颇熟悉。

    微微晃神,迷离,沉醉在往事的纠葛里。

    “小心一点,公交车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下次一个人时要小心,这次,都怪我。”顾峻清很低沉着,两只手臂却不管不顾地紧紧揽着霍栀。

    “嗯,谢谢。”霍栀重新站稳了,停顿了一会儿,她想让他自动放开自己的,可是,顾峻清却偏偏没有放开她。

    他的力气很大,她挣不开,在公交车上她不想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何况他是名人,被上传到微博,微信的可能性很大,标题有可能是“清城首富居然乘坐公交”“首富在公交上与一不知名女子举止亲密”。

    总之,为了博得人们的眼球,记者们也是把聪明才智发挥到了极致。

    霍栀抬起头看他,原本是要示意他放手,却看到他黯然神伤的面庞,棱角分明的脸上,笼罩着浓郁的阴云。

    顾峻清触上她的眸子,却躲避了,不敢去看她,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无辜,又愧疚。半分钟,他才缓缓放开抱着他的手。

    霍栀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违心地走到公交车的后面,坐回刚才她坐的靠窗位置,脸向车窗外,看着街景在移动。

    顾峻清默默坐到她身边,像是等待老师批评的未完成作业的熊孩子,屈着大长腿,长手往哪搁都不自然,舒展不开来。

    公交车后面的座位,空间比前面的座位还要狭窄,他做到哪里都显得有些突兀和不合适。

    他还是三十年来第一次坐公交车,并不适应这种不舒适的环境,车内空气并不新鲜,反而有些污浊,还掺杂着别人的气息,味道很不好。

    他靠近霍栀一些,她身上的香气玫瑰花味的,很清新的香味,他有些贪婪,比贪婪更害怕的是她的离去。

    霍栀有些意外在公交站碰上顾峻清,因此突然转头问他:“你的车呢?”

    顾峻清神色一顿,面上有些不自然顿了顿语气说道:“——被拖走了,我违反了交通规则。”

    霍栀不自觉地蹙眉,看了眼他现在的样子,很让人揪心的,但是此时不适合说什么,何况在公交车上很不方便问,不方便说的,便没再说什么,目光转回车窗外。

    公交车徐徐地穿行在隧道里,时而滑过的光线会反射出一些亮光,打在玻璃上,霍栀注意到坐在她身旁的顾峻清在公交车里,十分不协调,局促憋屈地坐着。

    王者至尊的男人,来自南极高原的王子,他是那种去到哪都有特等待遇的男人,蜷缩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同市井小民们一同挤公交,真是委屈极了,更委屈的是他那无处安放的手脚。

    有个乘客移过来,拎着大包小包,包包并不干净,走的很急,撞到了顾峻清的肩膀一下,她看到他眉宇用力地蹙着,这种规定的两人座位,并不适合他,单个座位对他来说有些小了。

    不像她,这么个位置,足够宽敞,甚至还能梳理情绪思路,翩翩联想,甚至许多珠宝设计和绘画的灵感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产生的。

    包括,接下来要跟他怎么相处的问题,她一并都想好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两人的默契---沉默

    车子微微晃动,霍栀的身体跟着左倾斜,不可把控地碰撞到了黏黏,潮潮的身体上,她微微凝视,看到了一身被雨水披散打到的样子。

    公交车出了短隧道,车内一下子充满光亮,车窗上的噼噼啪啪,提示温车中的人们,外面依然下着雨。

    略略思忖后,霍栀翻看包包,顾峻清注意到她的包包里面十分整洁有序,霍栀拿出叠放成三角状包着塑料袋的干净手帕,递过来,柔声说道:“给你——擦擦吧。”

    顾峻清目光一顿,黯淡的面庞瞬间升起了光亮,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帕,好像在擎着一方圣洁之物,欣喜中带着浓浓的珍惜:“——谢谢——真的——好!”

    霍栀有些诧异他的语无伦次,言不达意,这个好字,是在夸她吧,十指交叉,继而抿唇,一块手帕他却如此的珍视,顾峻清说的谢谢,估计,除了他的爸妈,没几个人能得他的谢谢二字。

    气场强大的男人,举手投足都会给人压迫感,偏偏这个强大的男人在霍栀的面前很缩手缩脚。

    霍栀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先是把手帕放到鼻息边深深地嗅了又嗅,十分珍贵地拿起来,擦了擦面颊,便再也舍不得用了。

    之后,他将手帕仔仔细细地叠好,收回自己的西装裤里,却不还给霍栀。

    顾峻清的一系列动作,没有瞒过霍栀,看着他那么小孩子气的动作,好像在收藏心仪的糖果般,心里有些感慨和酸楚,霍栀别开自己的眼睛,继续看车窗外,手帕是不会要他还了。

    公交车就像是无声的气球,飘飘悠悠地载着霍栀到了熟悉的街景,隔着车窗,她知道,那个要去的地方到了。

    顾峻清直直地凝视着霍栀,没有看到她排斥或者厌烦的目光,俊逸的脸庞一瞬间焕发了光彩。

    霍栀当然明白,如此尊贵的男人,从来没有乘坐过公交车,当然不知道要是下车时该怎么办,于是她只好全权代劳。

    她站起来,回头对他说:“走吧,该下车了。”

    “恩”顾峻清高高的身躯此时无比眷恋身前身材娇小的女人,他的手伸出的刹那,像被火烧到般,缩了一下,然后无措地垂落下来,他担心,霍栀会排斥自己的触碰。

    “真是多亏有人,多亏有你在。”他看着霍栀十分真诚地说。

    霍栀心底叹一口气,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普通人连小学生都会的事,顾峻清却不会。

    这也不能怪他,家庭优渥,一出生就是顾家尊贵的大少爷,他父母、他的亲人不可能要他去坐公交车,他也不需要接触这些方面,就能办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屈尊坐公交,而且从上车到现在,他还能一直默默忍受,忍受污浊的空气,忍受拥挤的人群,忍受不文明的乘客,忍受司机的不耐烦,讲真的,他已经算表现非常棒了。

    一前一后,两人到站,下车。

    雨没停,反而,更大了一些。

    霍栀看看手里张妈递过的雨伞,再看看身边赤手双拳的男人,将雨伞打开撑着遮雨,手自然而然地往高处移动,免得他再次淋雨,会感冒的。

    顾峻清乖的像个小跟班,一直没有说话,确切地说是不敢说话,身体更是自觉地和霍栀保持微妙的距离,担心自己会弄湿她。

    霍栀不知道他是经历了什么,钱包手机都去哪了?她也不好问,也不想问,依照顾峻清的身价,名声,地位,是没有人敢欺负到他的头上的,那些不用她关心,总会有人做到她前面,更是会做到顾峻清的前面的。

    而且,事无巨细,事事妥帖。

    “霍栀——麻烦你了,谢谢你。”

    她心肠没这么硬,知道他身体矜贵,淋了雨可能会感冒。

    她举起雨伞,分一半给顾峻清,他很高,尽管已经是低着头看她,也还是比她高很多,她给他撑雨伞,走起路来十分吃力,关键是手指都已经很酸痛了,而身边的尊贵男人,大约从小就是这样被众星捧月地照顾过,竟然浑然不知,无奈,她只有主动开口:

    “雨伞你拿着,我不够高,够不到你,你——抬高了——很——累人。”

    “好。”顾峻清接过霍栀手里的雨伞,手指与手指在不经意间触碰了一下,她赶紧飞快地脱手离开,男人却抿着唇偷偷乐了,他很喜欢她害羞的样子。

    雨伞的高度转瞬提升许多,轻而易举遮住两人,视线也跟着开阔起来,他们的出现还是令身边的行人们纷纷侧目,俊男靓女的组合深深博人眼球。

    整个过程,顾峻清他始终没敢和霍栀走得太贴近,隔着些距离,雨伞雨伞显得有些狭窄了,要留出一些空间来,于是,他索性将霍栀遮好,他已经淋过雨,再多淋一下,也无所谓。

    霍栀心细如发,她瞥见顾峻清的肩膀已经露在雨伞的外面了,外面的雨是怎样的,急促?和缓?细密?稀疏?他会不会淋感冒?

    这些念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总是产生,而且依然是以他为中心,不自觉地她伸出手,手指探出去,触碰雨伞外下的雨,不算很大,中等偏低吧。

    “手收回去,不要淋到雨。”顾峻清一瞬蹙眉,将雨伞全倾向给念清,语气严肃。

    霍栀收回手了,指尖沾着雨水,看向他,知道他又来了,这么丁点的雨滴是不会淋到她这样的普通人的,反而是他娇贵的身躯,有点大惊小怪,不过此时她却不想跟他辩论,或者过深的交谈,凌乱的思绪,还是需要以静制动吧。

    似乎是觉察到了霍栀的不以为然,顾峻清有些气馁,却不放弃:

    “淋雨对女人——不好。”紧紧蹙眉,他又继续跟进一句,不过语气里颇有些郁闷。

    “尤其是你——细胳膊细腿,身体单薄——”顾峻清开始了慢慢的阐述,他是个思辨能力极其强大的男人,普通人不是他对手,敏捷的思维和超快的反应,使得常人无法相媲。

    耳边是他的说教部分,心里却是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男人只有在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的时候,才会这样小心翼翼,用行动表现他的悔过。

    在顾峻清心里对她做错的事,是什么?

    过去婚姻的冷落?对她残酷的挖苦讽刺与折磨?如今的后悔?

    若是她会怎样?若不是又会怎样?

    答案是什么?答案在哪里?霍栀忽然迷惘了。

    霍栀主动靠近顾峻清,弥补了两人之间奢侈的距离,雨伞随着她动的,近一点,是为了顾峻清,为了他也不必为了刻意保持距离而一直淋雨。

    一路走回公寓,一路却再也没有交谈,有些话,在大街上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况且,霍栀是内向的性格,她不喜欢在公众面前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那样的风头,她不喜欢,也不会做。

    顾峻清忧郁的目光,几乎,紧紧锁在霍栀身上,霍栀却目不斜视,哪都没看,仿佛周围,没有什么可以再留住她的心。

    她只看她自己的前方,认真的眼神让顾峻清恐慌,很想知道,她的前方,甚至以后,还有没有他!他还能不能进入她的视线?

    回到公寓,楼下。

    看着熟悉的一切,居然产生了陌生感,仿若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不真实,顾峻清不能确定她要不要跟着自己上来,眼睛偷偷地瞟着她,直至霍栀按下了电梯开关,走了进去。

    身后的顾峻清笑了,笑的很甜,满足的笑,自然是甜蜜的。

    霍栀没有去看身后的男人是怎样的,只管仰头看着电梯数字,一层层上升,心乱如麻,电梯间的空气,好像变得稀薄。

    顾峻清就在她身旁,一直没有说话,她也没问他关于昨天的事,两个聪明的人,十分默契地避而不谈。

    霍栀想,一切都要规内,等下回到公寓里,只有两个人的辽阔空间里,可等该说的还是要摊开来说,该谈妥的要谈妥。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别人的事可以高高挂起,自己的事还有装傻,视而不见,消极对待,她做不到。

    若是快刀真能斩断现实的乱麻,让一切都顺遂,她一定会千金易购。

    若是世上真有马良的深比,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来,将尴尬书写平顺,将疼痛抚平,将伤害改写成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