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下堂妻的钻石梦

囚爱:下堂妻的钻石梦 > 第192节

第192节

    第三百八十二章一同出发

    穆白持续的陷入深度晕迷,没有苏醒迹象,霍栀,米拓,顾峻清开始着急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顾峻清陪同霍栀同医生交流,询问,“麦克医生,梅杰奎医生,我们的胜算到底有多少?”

    霍栀紧张的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汗,这会正下意识的捂在小腹上,想要让肚子里的宝宝也给她一些希望似的。

    “顾总裁,霍女士,病人现在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堪一击,而且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只靠输营养液,况且——不容乐观的是——病人的身体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换句话说,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或者说是无能为力了,病人的病情延误的太久了,若是早一点能下手治疗,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和无能为力。”

    两天后的一个早上,旭日东升,阳光明媚,穆白还是离开了,带着对生的眷恋,对爱人的依恋,离开了。

    三天后,穆白的葬礼在清城万菊公墓举行。

    那天下着冬雨,天气很冷,霍栀一身黑衣参加了穆白的葬礼。

    恍惚间,看到了穆白一身白衣飘然而至,对着她微笑,

    “霍栀,我看到你了,真好”

    “霍栀,你有了宝宝了,恭喜你啊!”

    “霍栀,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霍栀,我爱你”

    然后微笑的穆白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她拼命地喊啊,追啊,却怎么也追赶不上穆白的脚步。

    葬礼过后,霍栀几乎没睡过,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像失去灵魂的空壳。

    她不能接受现实,也无法接受穆白过世的现实,总觉得一切都那么影影绰绰不够真实。

    来不及劝慰和安慰穆伯母穆伯父,霍栀便病倒了,因为是孕妇的缘故,不能采用普通的药物治疗,只能是最保守的方案和方法进行医治。

    接连几天来,她都是昏昏欲睡,卧室内窗帘四合,她变的很怕光,穆白的去世,她有极度的悲伤,同时又有无穷的自责。

    人都是如此,对于救命恩人总想去报答,用所有的一切去报答。

    可是穆白什么报答都不要,他想要的只有霍栀和她的爱,可是偏偏这两样是她所不能给予的,曾经她想过要嫁给穆白来报答他的恩情,可是她想起米兰说的一句话:“若是你不够爱穆白哥哥,就不要给他无爱的婚姻,你给了他婚姻的驱壳,却无法给予他婚姻的精魂,那样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往事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现在回想起零零星星的许多事情,都足以令霍栀陷入自责的深渊。

    她害怕着,逃避着,自责着,矛盾着,难过着。

    无形中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对于你的救命恩人,对于穆家,你不惭愧吗?该死的那个人是你才对,穆白是替你再死。

    霍栀拼命地捂住耳朵,想要将那些指责自己的声音,甩掉,可是那些声音却如影随形,尾随而至。

    房间里——

    突然而至的光亮令霍栀不适地眯起眼,她脸色苍白,如同惧怕阳光的吸血鬼,艰难翻动软绵绵的身子,把脸藏到被子里。

    顾峻清走回床边,看着逃避现实的女人,眉峰微微拧起。

    已经一天一夜了,她就那样睡着,滴水未进,他强制喂她吃东西,最后她都会吐出来。

    这两天遭受的打击,似乎令她丧失了求生意志。

    他忧急如焚,她还怀着孩子,他真担心若是她因不肯进食,导致流产,她会不会崩溃。

    顾峻清坐在床边,伸手去拉开遮掩她的被子。

    霍栀蜷缩着,他伸手揽过她抱入怀中,像安慰婴孩那样,对她说:“穆白在天国,是不希望你如此萎靡不振的。”

    “你忍心要穆白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你难过吗?”

    “我们的宝宝,是不喜欢妈妈伤心难过的,若是妈妈伤心,宝宝也会跟着难过和伤心的,曾经,我们失去过一个女儿,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时常听到宝宝在喊爸爸,妈妈,霍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宝宝?”

    “——”

    顾峻清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是如此地有耐心,也是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爱眼前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一蹙眉,一忧伤,总是深深地牵动着他的心。

    他的劝说还是有了效果,宝宝的即将到来,令霍栀清醒地意识到,再也不能这样萎靡不振了,她不能太自私了,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忧伤而忧伤,置宝宝的生死于不顾。

    画画是个最不错的爱好,可以让人忘却烦恼和忧愁。

    于是某天的时候,顾峻清来栀子画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画室明暗有致的灯光下,霍栀抱着双臂站在一副画前,神色几许痴迷,几许沉醉,连他来了都不知道。

    直到他慢慢走近,她才终于感觉,眼神一晃,还有些惊慌。

    “你来了啊?”她说完,转身去收拾地上的木条钉子锤子之类的东西了。

    这个画面颇有些熟悉,他想起上次,与她相遇也是在画室,依然是同样的动作和画面,顾峻清的目光落在墙壁的画上,画的是一个男人的样子,他猜测画面上的人是——穆白。

    “很久没喝茶了,想喝一杯。”他在她身后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说。

    “好,我收拾好就下去。”她加快了收拾的进度。

    顾峻清看着她忙进忙出的背影,想着也好,喝茶的时候跟她说说去栀子城的事。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也的确很久没有好好煮茶了。当她坐在茶台前,茶香随着蒸汽袅袅而上时,她觉得浑身都放松而舒泰,虽然心里还有些伤心徐徐。

    他今天没工作?居然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煮茶?

    “试试。”她将一小杯放在他面前。

    他没动茶,只是看着她,舒展双眸,露出白皙的牙齿,面上荡漾着微笑,“今天有没有累到?”

    “没有,今天很好,宝宝也好。”霍栀看了他一眼,低头轻抿一口,茶香顿时溢满唇齿,宝宝不是她一个人的宝宝,他也是宝宝的父亲。

    抿着茶,霍栀想,人终归是要离世的,与其悲伤过去,不若把眼下的生活过好。

    “峻清,我想带澈儿去清城中部,写生。”还未及顾峻清开口,霍栀说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想澈儿了,总想单独带澈儿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嗯,去中部可以的,只是不要带澈儿了,医生说你的身子比较弱,目前不合适的。”

    霍栀的眉头皱得深了些,她确实太想澈儿了,大约女人做了母亲后都是这样子,想想那团可爱的小肉肉,心就会跟着莫名地兴奋和震颤。

    “是这样的,明老师后天云灵和季风带学生去写生,我也打算跟着一起去,已经说好了,出行住宿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她一口气把话说全了,并且强调她已经决定,不想再更改。

    顾峻清听了双眉一展,“这么巧?我后天也要去中部!”

    “你也去?”她瞪大了眼。

    “嗯,正好去谈个项目,你跟我一起去好了,不用麻烦别人来接你,到那再跟老师汇合。”顾峻清不动声色,很深沉。

    可是,季风,云灵,霍栀,再加上学生,她有点担心,都是按人预定的座位,忽然又出现了她们两个,会不会有些拥挤。

    “可是……我们——季风,云灵,已经订了民宿了,若是你也要去。”她颇为蹉跎了一会儿,总不能把他也拉进民宿住吧?

    “没有问题,我到时候住哪都好。”他说。

    霍栀思考着,再度回头,“那——你要——在那待多久?”

    “看情形,要谈项目,还要查看几个正在进行的项目,如果进展顺利就快,如果不合我意的,可能要留下来详谈。”

    他只顾着说话,也没品茶,霍栀摸了摸茶杯,已经快凉了。

    “给你换杯吧,怎么不喝?”说着重新倒了一杯给他。

    顾峻清举起杯来,轻喝一口,“有时候过程比结果重要,煮茶的过程可能比喝茶有意思。”

    她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是吗?有进步。”对他来说,茶除了解渴之外的唯一用途不是和咖啡嘛!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霍栀看向顾峻清,很是诧异了一些。

    “人都是变化的,谁也不会料到明天的自己会有怎样的改变,我也一样,有些我以为不可思议的事,我自己却不知不觉在向着它们靠拢,我曾经以为的,一成不变的生活,也在一变化。茶,是一件好东西。”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么多挫折之后,顾峻清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心里满满的全身霍栀,他再也舍不下她了。

    茶的确一剂生活的清新剂,让人随时可以释放内心的不快,或者寻找内心的安宁,此时的顾峻清心外无物,唯有霍栀。

    “可惜让澈儿失望了,答应过他要教他画画的,一来二去,折腾了这么久,不仅没有教孩子画画,反而有一段时间不见面了,这孩子,挺有天赋的,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很不合格的母亲,一个愧对孩子的母亲。”她能想到澈儿听到她要去清城中部时失望的表情。

    第三百八十三章困扰的小兽

    清城很大,分北部,中部,南部,三个地区。

    那天霍栀没有同季风,云灵以及画画的学员们同乘一辆车子,而是由端午开着车子,同顾峻清一起踏上了清城中部。

    到站后。

    顾峻清一直把霍栀送到季风云灵夫妇预定的小宾馆,也就是一间民宿内,看着这间不大不小,民风淳朴的民宿兼旅馆,顾峻清内心感慨,画画的人骨子里都是贴近自然的。

    季风,云灵夫妇早已经到了,他们知道霍栀自己来,曾经以为她会开车来,可是没想到车是开来的,比豪车更吸睛的是,顾峻清——居然——也会来——这里。

    “季风先生,云灵女士,你们好。”顾峻清彬彬有礼地和他们一一握手。

    “哟,还亲自送来啊!怕我们亏待了霍栀吗?”云灵活泼开朗的性格,最喜欢逗趣,开玩笑。

    顾峻清则微笑地看看霍栀说:“不是,是霍栀最近身体不舒服,我同她一起来,还能——放心一些。”!

    云灵好久不见霍栀了,自从生了宝宝后,见面就越来越少了,此刻巴不得拉过好朋友狂说,只是碍于顾峻清,还是收敛了很多很多。

    不过令云灵欣慰的是,听着顾峻清的口吻,不置可否,语气,对她也是异常宠爱。

    (!≈

    “那顾先生——顾总裁——要住哪里?”还是沉稳的季考虑事情更多一些,此刻试探着投石问路,事先,季风和云灵并不知道顾峻清来,早已经把霍栀跟另一个女生安排了一间房。

    “不用管我,我自己解决,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们了,先走一步,霍栀,有事情,无论大小,一定打电话给我,记住啊!”顾峻清摸摸她的头,笑着同季风,云灵一一告辞。

    顾峻清——人虽然走了,可是却把端午留下了,那意思很霍栀懂得,他想保护她。

    霍栀并没有反对,上一次在海边,章春同吴雅南的婚礼上,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谁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她忽然佩服起顾峻清做事的周到和不动声色,端午留下是符合合她的心意,千万别有什么事连累了季风和云灵夫妇,以及那么多的学员才好。

    其实,若要说真正的安全,她总结出一个奇奇怪怪的规律,顾峻清在她身边的时候,是安全的,那些装神弄鬼的人也就无影无踪了。

    有他在,她便什么都不怕,可是——顾峻清却没有她这样清闲,自从穆白去世后,她负责的那款珠宝的生产也结束了,目前真的是一身轻松。

    但顾峻清是来工作的,怎可以要他时时刻刻为了自己的安全守护着自己?

    那样太自私了,她做不来的。

    不过很快,霍栀就在所有学员以及云灵夫妇大眼瞪小眼下,略略尴尬了,怎么说呢?本来画画的都是预定的,霍栀是临时补上的,也就编外人员,这就够突兀了显眼了,谁曾想,端午又横空杀出,被顾峻清像空投般,放到了这里,而且还帮她拎着大包小包,看着身边的大包小包,她有些忍不住想笑了,真的狠尴尬吖!

    被子,褥子,床单枕套,洗漱用品,护肤用品,小餐桌,小洗衣机,换洗衣服等等等等,一应俱全,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巨大的搬家行动。

    连小孩子都会笑她的好吗?好像她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老小孩儿。

    当然,这种情况下,霍栀怎么好意思选择跟别人同住,而是在端午的安排下,另外开了房间,把她的东西搬进去了,同时搬进去的,还有顾峻清的。

    端午忙里忙外,一下下都不让霍栀搭手,他牢牢记住了霍栀的肚子里正怀着小宝宝呢,那架势仿佛,若是呼吸能代替霍栀,他也一准儿会全包揽的。

    霍栀觉得顾峻清应该给端午颁发一个“优秀员工”的大奖。

    下午,大家各自散开,三两结伴开始写生。

    许自南一直跟季风在一起,想拜师学艺,而云灵有满腹的经文要说与霍栀听的,她才舍不得离开霍栀半步,所以他们三人成了一组。

    其它学员抱着求学的精神,不时地来他们三个这一组,询问着。

    唠唠叨叨的云灵,终于说完了一大堆之后,累了,安静地躺在吊床上同周公会面去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一般,霍栀抓紧时间,开始画画。

    不知怎地,很是没有灵感,好多心里想的和笔下画出来的,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

    一个下午过去,唯有盯着画布发呆,画布上是她一下午的成果,她不满意,十分不满意,甚至觉得自己越画越丑。

    季风没有了云灵在一旁肆意地说笑,捣乱,画的更是如鱼得水,轻松自在,悠悠快乐,人家画出来的那才叫画,她这副算什么?!如果不是考虑到丢人的问题,霍栀简直就有一种孙悟空气恼怒的状态,把这些画一把撕碎,扔掉的冲动。

    她沮丧地放下了画笔,连收拾画布,画布,调色盘,彩笔的心情都没了,郁闷郁闷地喊了两声了“端午,帮我收一下好吗?谢谢。”

    罗一寒见了她的状况,道,“不要急,瓶颈期每个人都有,越急躁越难跨过去,你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你画画要看心情,情绪来了总能出佳作,情绪不到位,画的东西就不是你想要的,所以你更加要保持冷静。”

    “别急,灵感,不是着急得来的,尤其是女孩子,容易受到感情的波动,情绪的困扰,你一定能行的——”

    理想和现实的差别就在于——理儿都懂,但做起来难啊!

    “霍栀,先把油画放一放,画一画水墨,艺术是相通的,这里复古中国风这么浓,说不定水墨能帮你找到感觉。”季风和颜悦色,如沐春风地画着,说着。

    学画画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突破瓶颈的方法,可是,心里的郁闷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缓解,要度过这个时期,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句话两句话的事。

    “季风,你当时是怎么跨越过去的?用了多久时间?”霍栀尽力保持着平静,不让自己浮躁的心情流露出来。

    嗓子却是火烧火燎地着急,难过。

    “我当时干脆不画了,用了半年时间在欧洲各个小镇跑,想画的时候就描几笔速写,不想画就成天玩。当时也是觉得自己是废材,不可能再画好了,所以,霍栀,虽然经历过程是痛苦的,但是总能走出去,别灰心。”季风早已经放下画笔,弯着腰,帮端午一起,把与画画有关的东西收拾好。”谢谢你,季风,我会好起来的。”霍栀回头望望季风,甜甜地说,努力克制和掩饰内心的慌乱。

    “走,我们回去吧,吃东西冲冲电,端午。”

    说完霍栀接过自己的画具,自己提着。端午已经帮她拿着画架了,季风自己东西也多,她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

    回到民宿房间里,霍栀便再也不想控制自己,那些狂躁就像一匹匹小野蛮,蹦出来,轮番在她的眼前,耳前跳跃,脸色早已经是很黯淡了,自己跟自己生气闹别扭,才是是世上最为艰难的事情,没有之一,当之无愧。

    情绪就像乌云,一旦聚拢来,在没人的地方,霍栀所有的情绪尽数表现在了脸上。

    拦也拦不住的,停都停不下来的节奏,情绪像小兽一般,横亘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