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禁止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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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楚骁自然察觉到了气氛的骤然变化,他并不理会杀气腾腾的缪玉,而是侧头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求助谢兰辞,谢兰辞却只是朝他浅笑了下,并不打算从中调和,一副势必要坐山观虎斗的样子。

    “真是无情,”楚骁苦着脸对谢兰辞道。

    谢兰辞笑意更甚,“原来楚将军也有搞不定的人,以己度人,望楚将军往后规规矩矩,不要再顽劣了。”

    楚骁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在谢兰辞眼里,他之前做的那些针对谢兰辞的事,说的那些挑衅话,谢兰辞只是当他是小孩子顽皮打闹。

    楚骁不禁冷笑,他现在的身体虽然年轻几岁,可他的灵魂却比上辈子早早去世的谢兰辞多活了很多年,谢兰辞未免太看轻了他。

    从谢兰辞灌他毒酒那天起,他们的师徒关系就了断了,都不是他老师了,还妄图教诲他,看来还是他之前心慈手软做的不够过分啊。

    楚骁丝毫不顾及身后缪玉的愤怒目光,低头对谢兰辞道:“我指的是,你对她真是无情。”

    谢兰辞一顿,来不及反应,就看到楚骁掉转方向往缪玉面前走去。他手无寸铁一步步逼近缪玉,完全不在意那些个手握兵器的离国侍卫。

    楚骁周身散发出阴寒的气息,衣袖外的手五指张开,手腕青筋暴起。

    缪玉触不及防对上楚骁的眼睛,那深邃瞳孔死死盯着他,阴骛又偏执,整个人像是邪魔上身,恐怖如斯,充满压迫感。

    缪玉后退一步,心底莫名胆寒,她不禁想起战场上杀红了眼的人,眼神便是如此,带着不屑一顾的冰冷杀意,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楚骁这个反常样子,谢兰辞突然回忆起那天在临安客栈和徐炎的人厮杀的他,楚骁说没有谁能伤他一分,谁也不行。

    想到这儿,谢兰辞心里慌了一瞬,缪玉毕竟是离国郡主,她若是在大梁有所闪失,离王必会以此为借口举兵北上侵犯大梁。

    谢兰辞上前抓住楚骁的手臂,严厉制止道:“楚骁,不要耽误郡主回宫!”

    楚骁停住动作,他回头对上谢兰辞,眼神狠辣,“谢兰辞,你真以为我是那顽劣小孩儿,很好欺负?”

    “我没有,在谢某心中,楚将军乃大丈夫。”谢兰辞顺承着他,眼下楚骁的精神明显就是不稳定,谢兰辞觉得还是不要和他又添新争执的好。

    “送郡主回宫,”谢兰辞抓住楚骁的手不放,对离国侍卫道。

    缪玉方才盛气凌人的气焰已经消失,她担忧的看向谢兰辞,担心楚骁会伤害谢兰辞,谢兰辞对她摇摇头,让她不要管这些。

    缪玉转身进了轿子,等离国的人侧底离开了茶楼,谢兰辞才松开抓住楚骁的手。

    谢兰辞头疼不已,看着楚骁低声喃喃道:“真是个疯子。”

    谢兰辞的话落入楚骁耳中,他不怒反笑承认道:“是,我就是疯子。”

    他身体里的毒,一直都在摧残着他的精神状态,折磨他痛不欲生,他感觉自己有一天,可能真的会疯掉,不过在此之前,他会拉着谢兰辞和李舒珩一起下地狱。

    两人回府有一段是同路,遂边走边谈。

    谢兰辞告诫楚骁:“楚将军,通商一事对大梁非常重要,希望你能分出轻重,不要任性。”

    楚骁理了理被谢兰辞拉过的衣袖,讽刺道:“人家都蹬鼻子上脸了,你还温言细语,还真是好脾气。”

    谢兰辞顿住脚步,楚骁的话说进了他的心里,这些年,他确实是太温和了点,可他能怎么办呢?他背负着那么大个担子,还有父亲亲手交到他手上的谢家。

    他从小受到的教诲,便是作为谢家培养的新家主要处事从容不惊,要顾全大局,要将自身情绪想法放在最后。

    幼时身旁的先生和长辈,无时无刻不在耳提面命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偌大的书房,只允许放下经义策论,家国天下,不能有话本杂谈,不能有一丁点杂念。

    这一切的一切,像一个沉重的枷锁,牢牢捆住了他两辈子。他又能如何呢,又可以如何呢?

    谢兰辞叹了口气,疲惫道:“不是我好脾气,这些年你在西南打仗,耗损大量兵器和粮草,大梁现有矿山已近枯竭,若能争取到和离国通商,大量买进离国富余的铁矿青铜,于我们是百利而无一害。”

    除了制造兵器所需的材料,谢兰辞没有说的是,他还想从他国囤积稻米和小麦。在上辈子,李舒珩继位的第十年,大梁北方一代发生了百年难遇的大旱,粮食减产,引发饥荒,饿死百姓无数。大量流民涌入京城,造成混乱。

    算算日子,也就是明年,谢兰辞不知道天灾会不会如期降临,但小心预防总是没错。

    楚骁问:“谢大人这是嫌我花得多了?”

    谢兰辞道:“自然没有,西南军为大梁冲锋陷阵,我们做后方的,理当为将士们做好万全准备。”

    “缪玉和那离王一样,夜郎自大目中无人,你主动向他们提出通商,他们便以为你处于劣势是急有所求,怎么可能轻易答应,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向大梁显摆他离国国威的机会。”

    听楚骁说得信誓旦旦,表情愤恨得仿佛他本人在涉及离国的事上吃过亏,谢兰辞问:“你怎么知晓他们兄妹是什么样的人?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

    “我知道的事多着呢,你想和离国通商,难!”

    楚骁说得咬牙切齿,谢兰辞没有和离国兄妹在战场和朝堂上对抗过不清楚这两人的脾性。他上辈子可是屡屡被这个小国挑衅过,打不过就说和谈,和谈中又耍赖,是相当阴险狡诈。特别是那个缪玉,虽是女流之辈,心计和歹毒程度在楚骁心里不亚于谢兰辞。

    “若是离国不同意,大梁现下又缺少铜铁和……”谢兰辞顿了顿,心头忧虑,“也便只能去接触另外的国家试试看。”

    “不用,”楚骁得意道,“西南将士来报,他们在蜀中某地,意外发现了大大小小的矿山,可供大梁开采上百年。”

    “当真?”谢兰辞确认道。

    楚骁点头:“最近最近京中离国人多,为防消息泄露,所以此事暂未上报朝廷。”

    谢兰辞眉头舒展些许,新的矿山解决了兵器制造的问题,那就只剩下粮食这一件事,他的压力也少了一大半。

    两人到了分岔路口,谢兰辞不告而别直往谢府方向而去。

    楚骁松了松肩,叫住谢兰辞:“喂!我今天可是出口帮你甩掉了那恶婆娘,你以为我是真的很想当你未婚夫吗,你都不打算谢谢我?”

    我谢谢你祖宗。

    不知怎的,谢兰辞心底突然冒出这一句昨日在话本里看到过的脏话来。

    而后他又觉得不好,懊恼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怎能生出如此粗鄙之语,实在是枉读多年圣贤书。

    谢兰辞回过身,还因方才的萌生出的话而反思,他蹙着眉头,抬袖朝楚骁叩首行了个礼。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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