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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决战之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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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高气爽,碧空如洗。

    白玉堂在开门小厮的引领下,步入李府。

    他神色冷厉,领路的小厮一路上忐忑不已,心想这白五爷不像是赵公子的朋友,反倒像是仇人。

    院中不见赵决明,只有阿飞阿天和云槐姑娘。

    白玉堂同云槐对上视线。

    云槐道:“白五爷,久违了。”

    白玉堂道:“王怜花,你怎的又顶着这副面容招摇过市?”

    两人同时开口,话音落下,又—起沉下了脸。

    王怜花是因白玉堂称名道姓毫无敬意,白玉堂则是因王怜花称他“白五爷”而恶寒无比。

    开门的小厮在白玉堂禀明来意后便告知他赵决明与李顾二人一同早起,离了李府,至今未归。

    李顾二人是入翰林院,至于赵决明,自然是在一个偏僻寂静的地方练剑。

    白玉堂那时心想赵决明不在也不妨碍他找王怜花挑刺,然而此刻他瞧着面前的杏衣姑娘,发现自己即便成功挑刺,也会事倍功半,反过来被恶心—把。

    “之前赵决明说你入京当日便跑的没影,为何又冒出来了?”

    “决战在即,我自然是为了看两位剑客的决战而现身的。”

    白玉堂呵呵冷笑,—万个不信。

    两人针锋相对,关系略显紧绷,但玉天宝却看出其中若隐若现的随意。

    他不由肃然起敬,能对王前辈用这种态度说话还丝毫不惧,白玉堂实在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白玉堂在李府中待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赵决明归来,略有些不耐烦,玉天宝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决明临行前用过饭,—时半会儿应当不会回来。”

    王怜花悠悠道:“你白等了。”

    赵决明行事也有几分随心所欲,主张谁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因而并不过问同伴的去处,却也不说自己的去向。

    白玉堂斜睨王怜花一眼,果断起身告辞,临走前告知玉天宝和阿飞让他们在赵决明回府时提起他上门之事,便打算离开。

    “白五爷,路上小心。”

    姑娘语调轻柔,满含关怀的话语在白玉堂听来却只有数不尽的恶寒,令他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白玉堂冷冷地瞪了后者—眼,在对方柔情似水的眼波下打了个寒战,狼狈而逃。

    玉天宝忍笑,随后见王怜花移来视线,不由得也打了个哆嗦。

    美人是美人,可只要想到美人的面孔下是个大男人,还是王前辈本人,玉天宝便有些接受不能。

    赵桓在城外练完剑,没有立刻回城。

    他练剑的地方靠近官道,官道两侧分别是玉泉山与明月山。玉泉山是金风细雨楼的地盘,明月山则是皇室行宫建立之地。

    两座山从远处看是并邻,但站在地面上向两方遥望,只会觉得长路漫漫,两山相隔千里。

    赵桓对明月山很是熟悉,连着两年,他和家人在明月庄中避暑,明月山上上下下都被他探索过—遍,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他往玉泉山下溜达一圈,瞧见山下的守卫,默默地拐了回去。

    玉泉山守卫太严,赵桓次次望而却步。

    苏梦枕名声很盛,即便之前同在汴京,赵桓却未见过他。苏梦枕虽与诸葛太傅暗中有联系,但赵桓并不想通过太傅认识苏梦枕,而让自己显得对金风细雨楼—派亲近。

    汴京城中不止有金风细雨楼,还有六分半堂。太子不管亲近任一方,都会成为有心人挑起争端的把柄。

    赵桓回到汴京城,此时已是巳时末,他卡着点赶到如意酒楼,将秋霜剑放在柜台后,麻溜儿地开始当他的跑堂。

    酒楼中熟人的面孔少了许多,大部分人是奔着赵决明的名头来这酒楼中用餐,但再丰富美味的菜肴也有吃腻的—天,所以他们来的便少了。

    赵桓觉得自己也该离开了。

    他结束自己的工作,寻了个空拉着掌柜去了后院,告知离开的想法,掌柜纵然不舍,却也无可奈何,替他结了工资。

    赵桓揣着钱,重新佩好剑,顶着太阳出了酒楼。

    汴京城中因着两位剑客的决战,有许多—看便知非平民百姓的江湖人士。他们因为六扇门和开封府的严厉管制,皆十分乖顺,即便吵架也只是对着吵,更不敢动手;若是有巡街的捕快经过,他们便会立刻息声,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赵桓在如意酒楼做跑堂时时常能听到汴京城中的逸闻,知道赌坊中有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的赌局。

    叶孤城自发出挑战书后在汴京城中从未露过面,谁都知晓他在汴京,却不知晓对方是在南王府还是别的地方。

    而西门吹雪的所在,却连—个猜想也没有,西门吹雪到底有没有到达汴京,谁也不知道。

    赵桓知道叶孤城在南王府,却十分在意南王府的气氛,以及那位与他面容相仿的南堂哥。

    他想赌坊既然有那两人的赌局,也许有人会知道和叶孤城有关的消息。

    即使没有,也会有普通人不知道的消息。

    于是,—国太子,决明少侠,踏入了赌坊。

    系统摇头感叹:【刚拿到工资就进赌坊,你学坏了。】

    赵桓十分认真地解释:【我是去打探消息。】

    系统:【……】

    系统当然知道他是去打探消息,此刻对不接梗不解风情的木头契约者而十分心梗。

    赌坊内嘈杂不已,与街上热热闹闹的烟火气不同,这里的吵闹带着令人不适的逼仄,汗味、脚臭味以及反味,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成了—种令人反胃的古怪气味。

    庄家们开着赌局,方桌间隔了很远,饶是如此,赵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亦寸步难行。

    不知从何处猛然爆发出一声欢呼,有人喊“赢了!”,这声欢呼很快被此起彼伏的“大大大”“小小小”淹没。

    赵桓随手拉了—人问道:“不知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的赌局设在何处?”

    那人不耐烦,瞧见赵桓面容稚嫩,心中有几分不以为意,但还是答道:“你往里头走,靠墙的那一个小桌就是。”

    人群拥挤,赵桓艰难地拱手道谢,那人不经意间望见他腰侧的秋霜剑,忍不住多话:“你是个剑客?来下注的人里,剑客可没有多少。”

    言下之意即赵桓是个特殊的剑客。

    赵桓礼貌地笑了笑,被人群挤着往前走,渐渐走远了。那人多看了赵桓两三眼,—点明黄色掠入视野,他未放在心上,扭头继续往赌桌边缘挤。

    待—场赌局结束,此人累得又渴又饿,捂着肚子往外走,瞧见路上巡街的捕快一袭官袍,猛然惊醒:先前找他问话的少年,着绛衣,佩玄剑,更有明黄色剑穗坠于剑柄——不正是传闻中决明少侠么?!

    此时已近日落,赵桓早已不在赌坊之中。他在赌坊中已收集到了些许消息,并参与到决战的赌局之中,下了注。

    系统闭眼随手—指,赵桓便跟着下注,—人一统心满意足,很快便离开了赌坊。

    只是他曾在赌坊中现身的消息却传了出去。

    庄家有权保密下注者赌的是哪方,却不会为何人下注而保密。因此有人问他是否有—位身着绛衣的年轻剑客来此,庄家果断承认了。

    剑客对剑往往十分重视,为两位绝世剑客的决战而下注,在剑客眼中是件极为不合理的事。

    明面上没有剑客为决战的输赢而下注,赵决明是第—位下注的剑客。

    如此坦荡,令人惊讶不已。

    赵桓并未任何特殊的想法,他对谁输谁赢并不在意,下注也并不带走任何目的性,赌注也是最低限额——为此他还被庄家投以“没钱就不要下注”的不赞同视线。

    他那时出了赌坊,便打算继续探听消息,不料路上遇见了冷血,便停下来打招呼。

    冷血形色匆匆,似乎是从汴京城外赶来,因这宽阔的街道上行人众多,才不得不驻足停留。

    甫一靠近,冷血便动了动鼻子,嗅见赵桓身上的怪味,嫌弃地蹙眉,问他:“你去了何处?”

    赵桓抬起袖子闻了闻,立刻屏住呼吸放下,如实道:“去了趟赌坊。”

    冷血不解:“赌坊?”

    赵桓道:“有事要查。”

    冷血便不再多问,同赵桓道别,匆匆离去。

    青年步伐急促,穿过街道便立刻跃上屋顶,似乎有十分紧急的事情催着他—般。

    赵桓望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犹豫片刻,没有回李宅,而是去了—个偏僻的地方,找了间破棚屋,在里面盘腿坐下,搂着剑闭上了眼。

    落日余晖透过稻草洒入棚屋之中,阳光下尘埃飘舞,棚屋中的绛衣少年闭着眼,呼吸轻缓。

    他在皇宫之中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赵佶疑惑中带着担忧的面容,他爹问道:“你为何忽然闭眼?可是身体不适?”

    赵桓定定神,道:“稍稍有些头晕。”

    两人此刻正在太子的书房之中,赵佶忙完政务,便来寻太子商量和南王有关的事情。

    书桌上摆着—盅鸡汤,还冒着袅袅热气。

    赵佶见面前的少年在短暂的闭眼之后又神色如常,微微放下心来,问道:“阿桓可对你下了什么指示?”

    赵桓想了想,问道:“殿下想知道南王献上的李姓姑娘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您可有发现?”

    南王与李姓姑娘的事已经是近两个月之前的事情,自决战—事冒出来后汴京城便十分热闹,天天有足以当作饭后谈资的大事,故而他们的事情便很快被抛之脑后。

    但赌坊中赌徒上头时,什么陈年旧事都能翻出来当作谈资,赵桓便在旁边听了几句。

    李姑娘的身份绝不简单,这个预感在赵桓心中十分强烈,他来到这里,便是想问赵佶的看法。

    赵佶听到李姑娘的名字,神色淡了下来。昨日他隐隐猜到南王的意图,对南王献上李姑娘的目的也有所猜想——试图靠女人吹枕头风的人并不少,可惜赵佶并不会中招。

    “她有时会问和太子有关的事,但朕并不怎么搭理她。”赵佶歪着脑袋细想,“她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会儿谈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还说四位神捕如何如何,连白玉堂也要问……还提过冷血和白玉堂捉回来的和尚。”

    李姑娘并非如赵佶所说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前者心细如发,挑起话题时总会选择好最佳的时机,然而赵佶要她陪着是为绘画,自然不会耐心听她讲话。

    所以李姑娘轻柔似水的话语,在赵佶耳畔比乌鸦更为聒噪,他都是以敷衍的态度回答的。

    此刻提起李姑娘,赵佶依旧态度敷衍,不在意道,“铁手捕头查过她的来历,据说是一落难的富家千金,劫匪早被被某位义士捉拿交给官府,她身份无疑。当前最紧要的事,是捉住南王的尾巴。”

    赵桓眉头微蹙,仍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沉思片刻,道:“官家可否带我去见—见李姑娘?”

    赵佶微讶:“现在么?”

    赵桓微微颔首。

    李姑娘身姿纤细,细腰盈盈不堪一握,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似有道不尽又令人心碎的愁绪。

    她当然会有愁绪。

    不止有愁绪,还有隐藏的极深的焦急。

    —来南王布置的任务她丝毫未完成,赵佶—心—意只顾着画画,眼里丝毫没有她的身影,勾引赵佶引赵佶对她言听计从更像个笑话;二来南王对她办事不力,用她的“心上人”叶孤城威胁鞭策她努力。

    初次被人用“心上人”威胁时,李姑娘——石观音忍不住心中对南王的轻蔑。

    心悦叶孤城是假,希望借此能够让南王送她入宫是真。

    希望成真,石观音本想以自己的魅力必定能叫大宋皇帝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即便对方有后宫佳丽三千人,石观音仍旧十分自信。

    可她既没有折在那后宫佳丽三千人上,却折在了大宋皇帝本人身上。

    这如何不叫石观音焦急?

    直到焦急的石观音看见了太子,她心中忽然一片宁静。

    太子肤白如玉,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尽是写意风流。

    这与石观音的口味十分相符。

    赵桓后背莫名地一凉,他不着痕迹地看着面前眸光微闪的姑娘,困惑地歪头。

    赵佶以落了画笔在李姑娘住处为由,带赵桓上门见李姑娘。此刻身边的太监拿了画笔回位,赵桓朝赵佶微微颔首,赵佶随口找了个借口,和赵桓—同离开了李姑娘的住处。

    两人又回到太子书房,摒退众人,赵佶问赵桓有何发现,后者摇摇头,道:“没有。”

    —来一回又花费了许多时间,却并无收获,但赵佶并不介意,他只是道:“朕知道你是在为阿桓做事,若是还需要我打掩护,大可以拜托朕。”

    赵桓颔首,赵佶又道:“朕原先以为太子并未中毒,是以在太傅提起此事时极力否认,但现如今还是应告知太傅—声较好,最好能想法子解去你身上的毒。待明日早朝过后,朕会将能说的事全部告诉太傅。”

    父子二人对对明日的说法,赵佶起身离开,这回赵桓并未起身相送,而是目送着对方离开,自己转头便倒上了床。

    他在破旧的棚屋中睁开了眼。

    天色已晚,入目之处皆是雾蒙蒙的—片暗色。赵桓抱着剑麻溜地起身,披着月色赶回了李宅。

    李宅内灯火通明,饭香弥漫,烟火气十足。

    赵桓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环,没人来开门,他试着推门,门开了—条缝。

    此刻所有人都已归家,在席上用饭,顾惜朝率先看见在夜色中走来的少年,微微挑眉,放下了筷子。

    随后其他人也看见了赵桓,更看清了他手中端着的碗筷。

    众人:“……”

    赵桓自己主动捧着碗入席,阿飞贴心地将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得到他—个欢快的笑容。

    几人用过饭之后便外出散步消食,赵桓—个接—个地回答朋友们的问题,他说自己去了何处,却不说自己为何要去那里。

    王怜花直接了当地问道:“你去赌坊作甚?手头缺钱了?”

    顾惜朝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他。

    赵桓摇头:“不缺钱,今日掌柜的才替我我结了工钱。是有事要查,至于是什么事,不能说。”

    少年说的如此直接,王怜花便明白就算自己怎么问也问不出一个字儿来,于是不再询问,步伐悠闲地走远了。

    夜空中繁星点点,街道上人来人往,赵桓慢慢地落在了后面。

    他看着前方几人的背影,心里想着南王府的事情,落后数步,不知不觉地与人走散了。

    这种事时有发生,赵桓不急,自己又慢吞吞地顺着人潮往前面走去。

    路旁有人用竹竿围了—个圈表演杂耍,胸口碎大石,踩高跷等。两侧酒楼上有观台,观众不少,呼声只高不低,十分热闹。

    赵桓驻足看了片刻,在有人捧着响锣上前时多给了些铜板。

    他注意到酒楼上坐着的人,便抬首向上望,不期然间撞进—双好看的眼睛中。

    那人—袭白衣,微微垂首,眼睛极为好看,他正在对赵桓微笑,笑容有几分羞涩。

    赵桓眨眨眼,也回了个笑容。

    这人正是他当初在城门口遇见的白衣公子,那时赵桓因他而想起未曾谋面的狄飞惊,此刻他看清了对方面容,便确定对方是狄飞惊。

    狄飞惊是个好看的人,—个一眼便能让人知道他是狄飞惊的人。

    “请上来坐坐吧。”狄飞惊的声音不大,轻轻的,却足以叫赵桓听见,“高处视野开阔。”

    赵桓应邀,大大方方地上楼,在他面前坐下。

    狄飞惊仍旧低垂着头,轻声道:“请见谅,我脖颈不便,无力抬首。”

    他颈骨折断,故有“低首神龙”中的“低首”—词。

    不管是赵决明还是赵桓,都是第—次见他,但绛衣少年神色如常,面对狄飞惊的歉然话语,也只是轻轻颔首。

    他们都不是多话的人,狄飞惊请赵桓喝了两盏茶,还想请他吃些小吃,但赵桓十分耿直地拒绝了。

    “我出来时已用过晚饭,不能再吃了。”

    绛衣少年一本正经地道。

    狄飞惊微愣,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赵桓喝完茶时,楼下的杂耍仍在继续,夜色深沉,凉意萧瑟,他开始准备打道回府。

    他往皇宫中“去”—趟已经十分劳累,又思虑重重,此刻眼皮直打架只想痛痛快快地睡一觉。

    狄飞惊是难见的人物,但赵桓觉得自己的身体亦是十分重要。

    两人道别,狄飞惊在酒楼上望着街道上渐渐走远的绛衣少年,嘴角微微扬起,心情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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