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零不会害他们。

    ……

    笙歌拼命往深处游。

    零很快便游到了她的身边，而且还赶超了她。

    笙歌刚想再加把劲，就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

    是零。

    笙歌只能看到零的后脑勺，看见他拽着自己的手腕往前游。

    有了零的助力，笙歌觉得自己游起来比刚才要轻松多了。

    两人很快便游到了第十四层。

    当笙歌还想往下游的时候，零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在十四层某个房间的落地窗上用力一击，落地窗顿时碎裂开来。

    由于是在水中，所以即使有碎片，也不会四溅开来伤到人。

    零从落地窗的破口之中游进去。

    笙歌对零的这种行为很是疑惑。

    为什么要打破十四层的落地窗？他到十四层来干什么？

    然而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中停留了一瞬，而后笙歌往十五层游下去。

    也许零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但是她不能耽搁了。

    她要找到救生皮筏。

    不是为了救那些无辜的人，只是为了救琉璃而已。

    光头男虽然没说他会把琉璃怎么样，但那些时刻射在她太阳穴的红外线点已经说明了问题。

    能够早一点回去，不仅是为了自己活命，还为了防止琉璃有什么意外发生。

    笙歌往十五层去，零则是在这间房里寻找着什么。

    这是月槿寒的房间。

    零能看得出来，月槿寒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作为一个特工，身上没有武器的情况只有两种。

    一是慌忙之中来不及武装，二是要进会扫描武器的场所，没法武装。

    从月汐涟的伤势来看，零可以确定他是来不及。

    所以，他才会来到月槿寒的房间，寻找武器。

    因为从小一起训练的原因，月槿寒的某些习惯和零很是相似，比如武器的隐藏位置。

    零从翻倒的床下用力抽出一个吸满水的枕头，又找到一个剪刀，剪开枕头。

    一把精致的手枪出现在里面，还有一个弹匣。

    零把手枪和弹匣装进风衣里。

    接着，他又在其他地方找到了一把瑞士军刀，一个具有小型爆炸威力的圆球形炸弹。

    他把这些东西都放进衣服里，这才往十五层游。

    ……………………

    笙歌不知道严立行的房间是哪个，只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排除。

    十五层的房间不是很多，而且既然是严立行这个最大投资人的房间，那么肯定是十五层中最为豪华的那一间。

    也许是笙歌的运气不好，除了眼前的这间房她都看过了，不是严立行的。

    也就是说，这间是他的。

    因为船翻了原因，房门是半开着的，笙歌推开门游进去。

    没成想零已经在里面了。

    笙歌真是有些愤愤。

    对啊，零知道严立行的房间是哪间，刚才应该问他一下，省得她做了那么多无用功，还耗费了那么多体力。

    零背对着笙歌，一动不动地悬浮在那里，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笙歌游过去。

    只见他的脚下是一具尸体。

    严立行。

    笙歌的心中一惊。

    严立行死了。

    从他的尸体现状来看，完全不是因为这场海难而死，而是——

    被人一刀割喉。

    严立行的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割痕。

    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缘故，割痕的伤口处已经没有血往外冒，而且也已经被泡得发白发肿，看起来有点渗人。

    笙歌很清楚严立行是被谁杀死的，但她现在一定要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所以当零的眼神向她看过来的时候，笙歌的眸子中闪烁着不敢置信和震惊。

    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游到别的地方寻找救生皮筏。

    见零走后，笙歌眼中的情绪尽数散去。

    她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一眼严立行的尸体，还有他那没有合上的眼睛，转身离去。

    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零游泳的速度很快，所以他们从上面游到十五层的时间比鲁衫预料的要快一些。

    两人到处翻找着救生皮筏的踪迹。

    忽然，零的手指迅速从一堆杂物中收回。

    笙歌看见她面前的水中飘荡着一缕血丝。

    零受伤了？

    她转过头去看零，只见零飞快地甩了甩他的手，手指上的伤口顿时就不再流血。

    【你没事吧？】笙歌用眼神示意零。

    零摇摇头，继续翻找。

    两分钟后，笙歌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是不能和以前的身体素质相比的。

    以她现在的肺活量，能在水下憋气撑八分钟已然是极限！

    她费劲地抬眸，看了一眼四处飘游的零。

    零看起来状态很好，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笙歌打起精神，胸闷头晕的感觉让她差点被杂物绊倒。

    她低头一看，是几个空的矿泉水瓶。

    空的瓶子？氧气……

    笙歌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好主意。

    当零想跟笙歌交流一下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把地上的几个空的矿泉水瓶捡起来。

    零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

    此时距离笙歌的憋气极限八分钟只差一分钟。

    笙歌觉得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她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几乎要使不上力！

    可是，她必须非常小心地拧开矿泉水瓶，然后嘴巴凑上去呼吸里面的空气！

    颤抖的手怎么小心地拧开？！

    笙歌的心中难免焦急担心起来。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手抖而损失一瓶空气！

    拧上瓶盖，慢慢旋转。

    很快，很快就要成功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情绪变化太快，笙歌突然感觉喘不过气来。

    一个咳嗽——

    呛水了！

    无数气泡从笙歌的口中涌出，她闭眼拼命挣扎着，表情痛苦而绝望。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感到自己的嘴巴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与这冰凉的触感相反的，是口中温热的气流。

    笙歌渐渐睁开眼，对上了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和布满上半张脸的黑纹。

    口中温热的气流还在缓缓往她口腔内送。

    笙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黑眸。

    冰凉的触感消失，此刻她仿佛觉得自己唇上有一团火在烧。

    是零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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