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文和零说话的时候，笙歌的动作没停。
她把腰上和腿上的枪都取了出来，放在地上。
“踢过来！”罗文命令道。
笙歌将两把枪踢到了零的脚下。
“你！”罗文说着就要扣动扳机，却被一声凄厉的女音制止住。
“别开枪！”
罗文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安岚的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个破碎的玻璃片，正死死地抵在她的脖子上。
白皙的肌肤被玻璃片割出一道血痕。
一滴血珠顺着安岚脖颈的弧度垂落下来，晕染在纯白的浴巾上。
“安岚！你要干什么？！”罗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怒吼道，“你是真的要去死吗！”
“是，我是想死。”安岚坐在地上，姣好的面容被泪水覆盖，却又在满脸的泪意中绽放出一个笑容，“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安岚！”罗文重重地叫出这两个字。
“别动！”余光察觉到零的身子有点晃动，罗文的指尖按动，一颗子弹打在了笙歌的身侧。
笙歌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零的心却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再动。
这一刻，零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明明身手敏捷强大，却在成了家以后被仇家杀死。
不是因为身手和技能退步了，而是因为有了软肋。
虽然叶笙歌于他而言并不是爱情。
打了一枪吓唬住笙歌和零以后，罗文继续专心看向安岚。
“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都给你，还不够吗？！
你让我离你远一点，好，我按照你说的做，你不想我碰你，那我就不碰你，可以吗？！”
罗文觉得，每当他对上安岚的时候，他的所有原则都成了狗屁！
只要安岚想要，只要安岚开口，就算是让他改变一直以来的习惯都可以！
“不够！不可以！”安岚握着玻璃片的手随着身体的晃动而左右移动。
玻璃片和肌肤反复摩擦，血痕越来越深，血珠也开始变成血水。
覆盖住透明蓝的玻璃片，流淌到她的手指上。
“好好好，不够，不可以，你别再用力了！”罗文狠狠地皱着眉，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他真想一枪打死这个疯娘们！
可是他舍不得，他不能打死她。
他……爱安岚啊。
“放了笙歌！”安岚痛哭着喊道，“她没有错，一切的错都在于我！”
罗文犹豫了一下。
他本就是个有仇必报的小人，虽然笙歌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实质性伤害，但他的性格就是如此，眦睚必报。
况且，他还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
只要他杀了叶笙歌，他不仅能从此摆脱华夏警察的追捕，还能从此过上平安无忧的幸福生活。
到时候，他就能和安岚两个人平平静静地待在山姆国，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每过一段时间就想着要搬家了。
“安岚，你听我说，你先把手里的玻璃片放下来。……”
“我说，放了笙歌！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的吗？罗文，你说的话是不是放屁？！”安岚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但她也是真的想要用自己的死来试探罗文，他对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同时，救下笙歌。
“安岚，你真的知道叶笙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真的觉得她值得你为她这么做？”罗文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笙歌站在那里，莫名觉得心里有点慌。
罗文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岚被罗文的话问得一顿，收敛了几分哭意，她大叫：“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放过她！不要转移话题！”
罗文却是已经打定主意把他所知道的事情给说出来。
一来是为了暂时稳定安岚的情绪，二来嘛。
特工界最顶级的特工零在场，不知道他听见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罗文把视线从安岚的身上转移到笙歌身上。
“叶笙歌，哦，不对，我应该叫你笙歌才对。
你知道我为什么可以抓到你的人吗？”
笙歌在听到罗文叫她“笙歌”的时候，心中感觉不妙。
见笙歌没有回答，罗文也不恼怒。
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在和你见过面的一个月后，你猜谁找上我了？”
他缓缓地朝笙歌走来，凶狠的眼中露出诡异的精光，“你的基地。”
这四个字，让零的心中一惊。
基地？叶笙歌的基地？
叶笙歌是特工？！
“你猜他们找我干什么？哈哈！他们要我杀了你，还给我提供了很多武器和装备！”罗文笑得很是夸张。
“当初我逃跑的时候太匆忙，所有武器都在那栋别墅里没来得及拿走。
正好有现成的武器库要给我，我为什么不要呢？
但是我很奇怪，你不只是个学生么，怎么就成了特工了？”
罗文说着，笙歌没有打断。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通过海神号而得出的猜测，再加上罗文说的话，她觉得有什么事实快要呼之欲出。
罗文走到笙歌面前站定，把枪口贴在她的脑门上。
冰凉的枪口带来一种致命的威胁感，但笙歌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枪口上。
她直视着罗文布满血丝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罗文阴冷地和她对视了几秒，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的基地不会告诉我吗？
虽然我也觉得很荒谬，但还是选择相信。
笙歌，特工代号伍，半年前表面在雪山身亡，实则易容断骨，成为了现在的叶笙歌。”
罗文看向坐在地上的安岚，“你以为她和我不一样？其实她和我一样！一样的手上沾满鲜血，不论是该死的，还是不该死的，为了完成任务，她都杀！”
安岚显然被罗文的话给震住了。
她倒不是震惊笙歌竟然是个特工，她是震惊笙歌竟然易容断骨了？
那可是断骨头啊……那得多痛啊……
“啊？你现在还觉得为了她以死要挟我值得吗？”罗文逼问安岚，一副势必要让她说出答案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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