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你，岚儿，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是我畜生，是我变态，是我把你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岚儿，你说你这辈子遇到我是你最高兴也是最不幸的事情。

    我觉得好幸福啊，因为至少，我也让你觉得高兴过，原来我不是一直都让你痛苦的。

    岚儿，我知道错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岚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辜负你的心意，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死，可是，没有了你，我也不想活了。”

    罗文慢悠悠地说着。

    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第一次，他看见在福利院里从滑滑梯上滑下来的安岚，笑得奶声奶气；

    他带着小小的安岚去买新衣服，买玩具，安岚的大眼睛里盛满了阳光的碎片；

    小学，安岚从学校哭着回来，说有人欺负她，他二话不说立马去学校揍了学生、老师和学生的家长一顿。

    中学，叛逆的安岚说有男生写情书给她，他一夜之间就让和那个男生有关的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高中，某天深夜，喝醉了的安岚穿上她最喜欢的裙子走错到他的房间……

    一幕幕，都是罗文深藏在心底最美好的回忆。

    他木讷地转过头，看向笙歌。

    “既然你是她放在心上的人，那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笙歌皱眉。

    “被基地派来对付你的人，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海神号只是一个开始，然后是我，接下来是谁，我也不知道。

    我也曾经好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

    明明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用远程狙击枪就可以。

    可是，他们告诉我，必须要抓到你，折磨你，不能让你正常的死去。”

    罗文的话简直就像一颗颗手榴弹，炸在笙歌心中，翻腾起一大片一大片的波涛！

    不能正常的死去？要折磨她？

    难怪当初在海神号上的时候，光头男只要开枪打死她就行，却非要她玩一个什么游戏……

    如此看来，基地真的是针对她。

    可是，为什么？！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希望能给你一点帮助。”罗文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苍凉的笑容。

    他转回头看向怀中已经渐渐僵硬的安岚，拾起掉在一边的手枪。

    零看见罗文拿到手枪，立马抬起手用冲锋枪口对准他。

    罗文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零，他把手枪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他看向安岚的眼神极尽温柔，带着无限的向往和留恋。

    “岚儿，我来陪你了……”

    砰！

    一声枪响过后，罗文抱着安岚一齐歪着躺倒在地上。

    零举着枪的手缓缓放下。

    笙歌盯着这两人的死状看了一会，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罗文是有活下来的机会的，伤势虽然严重却不足以致命。

    但是他自杀了。

    和安岚一样的死法。

    他这样的行为，让笙歌想到了一个词语——

    殉情。

    笙歌和零就这么沉默了五分钟，直到华夏警察的到来。

    “人死了？”看起来是大队长的警察进来看了一下情况后，颇为诧异地问道。

    “嗯，都是自杀。”零把冲锋枪往地上一扔，走过去和大队长说明了一下情况。

    与此同时，毛九和南音也来到了这个房间里。

    他们看见安岚的尸体，互相看了一眼。

    南音走到笙歌身边，轻声问了她一句，“你在自责？”

    笙歌偏头看她，眼神中略微有些迷茫，“南音，我想不明白。”

    南音的视线扫了房间里的警察一眼，低声说道：“笙歌，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她的言下之意是，不要在有这么多警察的地方跟她说任何事。

    “嗯。”笙歌敛下眼眸，应了一声。

    房间里的警察越来越多。

    罗文和安岚的尸体先后被抬走。

    笙歌跟着人群走出房间。

    走到大厅的时候，她看见了自己的那一群小属下。

    此刻，她们的脸上全都挂着泪珠，一个个都在小声抽泣着。

    笙歌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听见有一个正在对安慰她的警察说：“阿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被抓进来，但是我们知道逃呀！那个叔叔把门打开的时候，我们就一溜烟地全都跑了出来。

    但是那些坏人都对我们很凶，所以我们才会团结起来打他们的。

    呜呜呜，阿姨，我们不会坐牢吧！”

    然后就听到警察在安慰她们不会的。

    笙歌听到这些话，即便心情不太好，嘴角还是象征性地勾了勾。

    看来第一批的素质不错，反应能力也很好，演技也可以糊弄一般人。

    她的保安公司不日就可以开始营业了。

    走出这栋别墅，外面全都是闪烁着红蓝光芒的警车。

    笙歌不知道要上哪辆，便站在一边等待。

    南音和毛九被一名警察带到其中一辆车上，却没有人来告诉笙歌她要去哪辆车。

    直到零出现。

    “叶笙歌，我有话要问你。”他站在笙歌的身侧，挡住来自屋内的所有光线。

    笙歌抬头，看着他的眸子道：“好啊。”

    笙歌跟在零的身后，来到一辆黑色的奔驰前。

    不是作为boss时开的那辆保时捷。

    零帮笙歌打开车门，她坐了进去。

    零这才转了一圈走到驾驶位上坐下，发动引擎。

    “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寂静的夜道上，零的声音沁着着微凉。

    “我为什么不能骗你。”笙歌的手撑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

    “你说教你的人是你的亲戚！”

    “我叫她一生姐姐，不是亲戚么？”从罗文的口中确定是基地在找她的麻烦以后，笙歌的心情就说不出来的复杂。

    她现在只想好好找个地方安静一下，或者和南音讨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零猛地踩下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在如此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叶笙歌，你究竟是不是特工？”

    笙歌淡然的眼神飘了过来，“叶笙歌，不是特工。”

    这句话她没有说谎。

    原主叶笙歌本来就不是特工，而是因为她的到来，换了个芯子，才是特工。

    但这个时候的叶笙歌已经不是叶笙歌了。

    零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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