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宝连忙说：“咱们一块走。”
“我们回家, 你也跟我们回家？”顾健康看着他问。
刘大宝噎住了。
秦柳杆拽着他的胳膊, “我开车来的，我送你回去。别忘了, 你还得去电视台。”
刘大宝联系的电视台在南方, 那边过几天也要开招商会, 就让他尽快把片子送过去。刘大宝刚才打算下午就去, 一听秦柳杆这样说, “顾总, 咱们一块去。”
“我今天没时间。”顾健康道。
刘大宝：“我订明天的票？”
顾健康想一下, 刘大宝只是个导演, 还是第一次当导演, 不一定会跟人家谈, “行吧。走吧，孟小姐。”
孟云雾轻笑一声，抱着花跟他出去，坐上车就问, “在这里谈，还是去公司？”
“去你家！”顾健康没好气道。
孟云雾笑着点点头，“好吧。”她倒要看看顾健康想干什么。
下午三点, 顾健康到孟家, 饿得前胸贴后背, 可他却没心思让杜鹃给他做点吃的, 直接问，“你能不能和我哥分手？”
杜鹃忙问, “姐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别说话。”孟云雾看到白鹤欲言又止，“你也一样，听他说。”
顾健康：“我在问你。”
“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哥在一起？”孟云雾反问。
顾健康：“你，给不了我哥幸福。”
“幸福？”孟云雾皱了皱眉，“为什么？”
顾健康瞪着眼睛说：“什么为什么？我说的话很难理解？”
“我和你哥昨天才确定关系，我都不知道我俩能处多久，你就说我给不了他幸福。”孟云雾打量他一番，“语气还这么笃定，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顾健康一脸嫌弃，“别说的这么恶心人。我不是，也知道你给不了。”
“那你总该说个理由吧。”孟云雾道，“比如我性格缺陷，不会爱人之类的。”
顾健康盯着她，“我必须得说个理由是不是？”
“废话。你又不是我爹妈，也不是他爹妈，凭什么让我和他分开？”孟云雾道，“就算是我爹妈，也不能干涉我的私事。”
顾健康：“我哥和你在一起，会被你连累死的。”
“我连累他？”孟云雾指着自己，见他点头，简直无语，“克女的是你哥。”
顾健康想也没想就说，“他克谁也不敢克你。”
“为什么？”孟云雾问出来，明白了，“我会看相？是不是听人家说，断生死，泄天机，会遭天谴。担心你哥和我在一起，被我连累？”
顾健康：“当然不是！”
“那还能是什么？”孟云雾道。
顾健康张张嘴，看着她的眼睛，“你确定要我说？”
“说啊。”孟云雾道。
顾健康沉吟片刻，“我说也行。但你对天发誓，我说完，你不准动我一根汗毛。”
“只要你不诅咒我，我肯定不会揍你。”孟云雾道。
顾健康不放心，“你先发誓。”
“好，我发誓。”孟云雾发过誓，“现在可以说了？”
顾健康：“你俩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了。”孟云雾瞪着他，“还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不说给我滚蛋。”
顾健康顿时觉得憋得慌，生气道，“这可是你逼我的。我哥是人，你是仙――”
“等等！”孟云雾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杜鹃和白鹤齐刷刷盯着顾健康。顾健康被他们看得不禁打了个哆嗦，“你是仙。人仙不能相恋。难道可以？”
孟云雾张口结舌，转向杜鹃和白鹤。
杜鹃和白鹤连连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看他们，跟他们没关系。”顾健康道。
孟云雾看了看他，眉头微蹙，“那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好像从未在你面前用过法术。”
“你的这个房子。”顾健康道。
孟云雾张张嘴，咬牙道，“我就知道房子会出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改一下？”顾健康不懂了。
孟云雾：“你以为说改就改？”
“不能？”顾健康反问。
杜鹃忍不住说：“神仙是可以挥挥手就把房子重新装修一遍，前提我们得把装修用的材料买齐。”
“不能凭空变出来？”顾健康问。
杜鹃：“当然不能。神仙能造化万物，镇元大仙的人参果，王母娘娘的蟠桃，也不会成为趋之若鹜的仙果。”
“好像是这样。”顾健康仔细想想，“不对，《西游记》里孙悟空就经常变出很多东西。”
孟云雾：“那是他偷的。所以你来我家那天，就发现我不是人？”
顾健康点头，“后来你们把戏服弄出来，我才确定你们都是仙。”指着杜鹃和白鹤，试探道，“一个杜鹃鸟，一个白鹤鸟？”
杜鹃和白鹤下意识看孟云雾。
孟云雾苦笑道，“你们这样看我，就说明他猜对了啊。等等，我都跟你说戏服是找大师做的，戏服上面的花，也是按照人的手法绣的，没问题啊。”
“你高估了人的能力。”顾健康道，“你的一件衣服就要做一个月，二十几套，要找二十几位大师。再加上其他人的，五六十个大师？人间确实有这么多能人，但同时有时间的却不多。姐姐，明白了吧？明白了就和我哥分手。”
孟云雾好奇，“你都不怕我杀了你？”
“因为你是神仙，不是索命阎王。”顾健康道，“你犯下杀戒，雷公电母会劈了你。”
雷公电母不会，玉帝估计会借机收拾她。想到玉帝，孟云雾不由自主地想到不怕玉帝的二郎神，“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哥也是神仙。”
“我哥？什么神仙？煞神么。”顾健康道。
孟云雾见他根本不信，“杜鹃，去看看小黑在不在家。”
“找小黑干什么？”顾健康不明白。
杜鹃走到外面就喊，“小黑。”
片刻，小黑出现在杜鹃怀里。
顾健康看得清清楚楚，小黑是凭空出现，顿时不敢置信地问，“它也是？”
“小黑，过来。”孟云雾冲他招招手。
小黑冲杜鹃“汪”一声，抱我过去。
“自己飞过来。”孟云雾道。
小黑看向顾健康，你要吓死凡人啊。
杜鹃解释给他听，“他知道了。”
小黑的眼睛瞪得滴流圆，“汪汪？”他怎么知道的？
“主人暴露了。”杜鹃道，“主人说你主人也是神仙，他不信。”
小黑从杜鹃怀里跳出来，腾空飞到顾健康身边，稳稳落在他脚边，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现在信了？
顾健康张了张嘴，“我哥真是凡人。孟云雾――”
“你哥投胎成凡人，应该是有什么任务，待任务结束，他在人间死了，就会返回天庭。”孟云雾道，“小黑，你主人投胎前，有没有说他得在人间呆多久？”
“汪汪。”一甲子。
六十年？以顾健康对顾般若的感情，恐怕不能接受。孟云雾就说：“七十年。”
“还有三十六年？”顾健康问。
孟云雾点头：“还反对不？”
“你等一会儿，容我捋一捋。”顾健康揉揉额角，“你是神仙，我知道，我哥也是，所以我哥不能跟凡人在一块？他克女。可是他都变成人了，是怎么做到只克喜欢他的女人？小黑，你干的？”
小黑摇摇头，不是我。
孟云雾猛地转向小黑，“你知道是谁是不是？”
“汪汪……”知道，我不能当叛徒。
顾健康忙问：“他说什么？”
孟云雾看着小黑，“你说那个人是谁，或者在哪儿，我去找他。”
“汪汪。”不行，被他知道，我会被他打死的。
孟云雾：“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汪汪。”你啊。
孟云雾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他没你厉害？”顾健康听不懂小黑的“汪汪”，但他从孟云雾的话中听出来，“他不敢碰你？”
孟云雾：“不敢。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哥是什么神仙？”顾健康道。
孟云雾笑看着他，“你猜。”
“家中养狗的神仙，我只知道一个二郎神。”顾健康说着就看小黑，小黑睁大眼，仿佛在说你真聪明，“不会吧？”
孟云雾笑笑。
“真是他？可他怎么会投胎成我哥？”顾健康不禁问，“我大伯和大妈也是神仙？”
孟云雾：“不是。他们命中无子。”
“那，那我以后是喊他哥，还是喊他二郎神？”顾健康不禁问。
白鹤忍不住说，“你喊他二郎神，他会把你送去精神病院。”
顾健康不禁打了个哆嗦。
孟云雾看到，轻笑一声，就对杜鹃说，“做些吃的，我们中午没吃饭。”
“从早上一直饿到现在？”杜鹃说着看一眼顾健康。
孟云雾微微点头。
杜鹃不禁说，“你们真是要钱不要命。”
“所以给我做点好吃的。”孟云雾道。
杜鹃脚一顿，“你是神仙！”
“神仙也得吃东西。我不吃，你以后也别吃了。”孟云雾道。
顾健康好奇地问：“吃什么？”
“仙果。”孟云雾道，“神仙并不是不会老，而是老的慢。有仙果加持，才能做到容颜不老，否则跟人没什么区别。天界对神仙的约束也不少。”
顾健康以前很想问她天上的事，可他不敢，如今说开了，就直接问，“比如？”
“结了婚不能离婚，变态吧。”孟云雾道。
顾健康不信，“离婚会怎样？”
白鹤：“魂飞魄散。”
“我去！”顾健康不禁惊呼，“对着同一个人千年，甚至万年，那要是互相厌烦了，也只能强忍着？”
孟云雾想一下，“可以分居。但我听何仙姑说，若是一方出轨，另一方以生命为代价解除婚约，就算婚姻破裂。”
“另一方也会魂飞魄散？”顾健康问。
孟云雾摇摇头，“天界还没出现，我也不知道。”
“这么严苛，你还要和我哥在一起？”顾健康看着她问。
孟云雾笑道：“我们可以先谈个几百年再结婚。”
“主人别想美事了。”白鹤道，“窥觊二郎神的仙女可不少，一旦被那些仙子知道，她们得天天给你和真君添堵。”
顾健康惊讶道：“我哥在天上这么受欢迎？”
“他在人间不受欢迎？”孟云雾问。
顾健康噎了一下：“……受欢迎。否则也不会传出他克女。”
“主人，螺蛳粉行吗？”杜鹃出来问。
顾健康：“螺蛳麻烦。”
“用鱼汤煮，我想吃些清淡的。”孟云雾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事不要告诉你大伯和大妈还有你父母。”
顾健康：“我知道，没必要。”
“知道就好。”孟云雾瞥他一眼，“今天看在你为了你哥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下次再跟我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揍你。”
顾健康咧嘴笑笑，“不敢。等，等一下，你俩要是结婚了，生的孩子是人还是仙？”
“你问这个干什么？”孟云雾反问。
顾健康：“好奇。”
“这不该是你好奇的。”孟云雾说着，停顿一下，“你哥的寿命还有几十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顾健康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我们昨天才确定关系！”孟云雾瞪着眼睛说。
顾健康连忙说，“当我没问。”起身往冰箱走去，“有没有水果？”
“有红提和车厘子。”白鹤道，“已经洗好了。”
顾健康打开冰箱就看到，满满一玻璃碗车厘子，拿出来捏一个，“这个怎么跟我家的有点像。”
“车厘子不都一样？”孟云雾问道。
顾健康摇摇头，端过来，“差得多了。在哪儿买的？”
“刘姨给的。”白鹤道。
孟云雾转向他，“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九点钟的样子。”白鹤道。
顾健康笑道，“这就难怪了。我那里的是我妈昨天下午偷偷放进去的。你这个应该是我大妈或者我妈送过来的。”
孟云雾：“红提呢？”
“这个是我买的。”白鹤道。
孟云雾：“还有什么不是你买的？”
“只有这个是刘姨给的。我怀疑是顾般若让她给的。”白鹤道。
小黑张嘴“汪汪”两声，是的。
孟云雾：“知道了。以后再给你别要了。”
“为什么不要？她的都是我哥的，我哥的就是你的。”顾健康道。
孟云雾笑看着他，“真想挨揍是不是？”
“我吃东西。”顾健康连忙离她远一点，想到她是神仙，离再远也没用，就在她对面坐下，闻到一股香味，“杜鹃在煎鱼？”
孟云雾：“鱼要先煎一下，才可以煮。”
“你也会做饭？”顾健康问。
孟云雾摇头，“不会。”
“那你学学，回头可以上美食综艺。”顾健康道。
孟云雾：“等你给我接到再说。”说完就去厨房，提醒杜鹃放点虾仁。
“这就是您说的清淡点？”杜鹃简直服了她。
孟云雾双手环胸，“少油少盐，不是清淡是什么？”
“得得，我说不过你。”杜鹃倒一瓶热水，盖上锅盖就问，“你俩昨天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孟云雾：“就是昨天。”不等她开口就说，“我去卸妆，煮好了喊我。”话音落下，人飘到楼上。
“咳咳，咳咳……”顾健康连忙捂住嘴巴。
白鹤递给他一张纸，“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吃呛着。”
“你以为我想。”顾健康擦擦嘴，瞪他一眼，“你姐突然飞起来，是人都害怕好不好。”
白鹤：“那你最好早点习惯。别忘了，你哥身边还有个守护神。”
说起这个神，顾健康放下碗，“你说他会不会是梁世林？”
白鹤看小黑，小黑一脸懵懂，你说啥？狗听不懂。
“不让你说，如果是他，你就眨眨眼。”白鹤道。
小黑睁大眼。
顾健康：“那会是谁呢？”
“你去看看？”白鹤撺掇他。
顾健康想说好，话到嘴边，“等这部剧卖出去，赚到钱再说。”
“卖出去还拍不拍？”白鹤问。
顾健康：“我想拍，可我手上没人。”
“演员？”白鹤问。
顾健康摇摇头，“我认识的编剧就洪蒙一个，剧本勉强能看，还是你姐帮忙改的。刘大宝拍摄的时候，秦柳杆没少教他。《新八仙》这样搞是没办法，再拍一部，请几个像样的演员，人家可没时间陪他一点点磨。”
“你可以投资啊。”白鹤道，“把你签的高远洪，还有那几个小透明都塞进去。”
顾健康：“这点我也想过，但最近没什么好剧。”
“那个高远洪一直闲着？”杜鹃好奇地问。
顾健康打个哈欠，“哪能啊。我让他自己接戏，公司不要分成，最近在他师哥剧演男六。”揉揉眼，“那个米粉还得多久？我现在是有饿又困。”
“二十分钟。”杜鹃看一下表，忽然想到，“别忘了平金虹答应咱们的事。”
顾健康：“不会的。”
翌日上午，顾健康和刘大宝刚到电视台，网站那边就给顾健康打电话，让他过去签约。顾健康直接把来电给电视台的人看，随后就留下刘大宝一人，他飞去帝都签约。
秦柳杆这几年衰，电视台觉得他的剧不错也不敢买，怕被他带衰，又不想放弃，就把价格压到一百万一集。
顾健康得知这事，直接跟刘大宝说，不卖！
当时他刚跟网站签好约，同顾健康签约的人听到他的话，就要给顾健康介绍一个，但也不白介绍，他们要三分之一分成。
顾健康算一下，就说超过三百万，就给他们三分之一。同他签约的人立刻联系他认识的人，忽悠人家好几天，才卖三百出头。可这笔钱对顾健康来说也是意外之财，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能卖电视台。
话说回来，因为价格低，电视台和网站都是一次性付清，他拿到钱，立刻还平金涛和苗瑞文的钱。随后把该交的税交了，把当初承诺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的红包发下去，就把钱一分为六，他和孟云雾各占一成，平金涛、苗瑞文各一成，顾般若两成，因为他投了六千万。
顾健康以为钱是他大妈的，就打给孟云雾，让孟云雾转给他大妈。孟云雾收到这笔钱和她的那份时，正和顾般若爬山。
顾般若听到她的手机一会儿一个消息，不想管她的事，也忍不住问，“谁？”
“顾健康。”孟云雾道，“剧卖出去了，他把钱给我了，我转给你。”
顾般若不假思索道：“留着你买包吧。”
“我有钱，把的卡号给我。”孟云雾说着话伸出手。
顾般若掏出手机，调出卡号把手机递给孟云雾，忽然想到，“你的卡一次能转这么多？”
“不知道。”孟云雾道，“我没转过。”。
顾般若笑着问：“上次怎么给他的？”
“把卡给他，他用多少取多少。”孟云雾道。
顾般若眉头微蹙，叹了一口气，“把卡给他可还行。”随即又说，“你的卡应该不行，我陪你去趟银行。”
“现在？”孟云雾看着他问。
顾般若好不容易抽出半天时间和她爬山，哪能现在回去，“那笔钱我暂时用不着，随便什么时候都行，不急。”
“你就不怕我再拿去拍戏？”孟云雾问道。
顾般若：“就是给你拍戏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孟云雾皱着眉头看着他，脸色不快。
顾般若拉起她的手，“我的爱人。”
孟云雾的脸一下红了，朝他手上捏一下，“你的保镖还在。”
“他们听不见。”顾般若抬头看看山顶，“咱们爬到上面，歇会儿吃点东西再下去？”
孟云雾：“我都行。”
“那就走吧。”顾般若道。
孟云雾下意识想拨开他的手，“你放开我，这样不好走。”
“我累了，你拉我一下。”顾般若说着，长舒一口气。
孟云雾顿时不挣扎了，扭头看他，发现他额头上有许多汗，脸也比往常红，“你累了怎么不说啊。我们歇会儿再上去。”
“停下来我就不想动了。”顾般若道，“一口气到山顶在歇，心里也踏实。”
登山对孟云雾来说毫不费劲，见他这样，便点点头，“那你别硬撑着啊。老张说你明天还得去出差。”
“不会。”顾般若道，“我见你微博上这几天发的都是小黑的照片，为什么不发你自己的？”
孟云雾：“我想发，但杜鹃和白鹤俩太废，不论怎么拍，拍的我都像摆拍。”
“那我给你拍一张？”顾般若扭脸看着她说。
孟云雾想说，不用了，麻烦。随后一想，顾般若是她对象，不麻烦他，总不能麻烦外人，“好啊。给我拍好看点。”
顾般若：“你怎么拍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