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不禁竖起耳朵, 包括顾般若。这一集戛然而止。

    顾般若险些把遥控器扔出去, “接下来呢？”

    “下周见。”孟云雾道。

    顾般若看向她，“别说这么剪也是你的主意。”

    “当然不是。”孟云雾笑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吊观众胃口。”

    顾般若关上电视就上楼, 孟云雾连忙跟上去, “别生气啦。我真人就在你面前, 你却在乎电视里的那个, 我很伤心的。”

    顾般若猛然停下, “我看得正高兴。”

    “回头见到导演, 我帮你揍他。”孟云雾道。

    顾般若眼珠一动, “不用了, 你把眼睛闭上。”

    “干什么？”孟云雾闭上眼就问。

    顾般若抱着她就往卧室去。

    孟云雾无语, “你真是够了。”

    “没够。”顾般若甩出两个字，就拈个手诀把门关上。

    十二月四日，吃过晚饭，洗洗澡, 顾般若就守在电视机前，看到孟云雾回头一笑，不由得跟着笑笑, 就听到她说, “想知道？再给两百。一百？不行, 必须两百。”

    “要么一百, 要么没有。”导演的声音传进来。

    孟云雾伸出手，“一百就一百, 蚊子再小也是肉。”

    导演递出去一百块钱，“可以说了吧。”

    “去坐出租车啊。”孟云雾道。

    导演愣了愣，虽然没开口，观众也能想象出，一准谴责孟云雾耍赖。

    孟云雾：“当初咱们签合同的时候，你可没说旅游还得做任务。”潜在意思，我耍赖也是跟你学的。

    导演无语，“不能这样啊。”

    “再给两百，我们坐出租车回酒店。”孟云雾道。

    “对，再给两百。”贾山宝连忙说。

    郑四明看热闹不嫌事大，“两百不行，得四百。”

    “爱咋咋地。”导演摆摆手。

    观众乐了。电视里的孟云雾说，“上车。”打开前面车门坐进去，就把手机递给司机，“师傅，去这儿。”

    抢先钻进去的摄影师连忙拍她的手机，随即就看孟云雾，无声地问，这是哪儿？

    跟着上车的苏丹红和郑四明也好奇，苏丹红便问，“去哪儿？”

    坐在后面车里张诚不知道回答谁，说了一句，“跟着走就是了。”

    镜头一切，车慢下来，孟云雾下车就喊郑四明付账。郑四明给的哥七块钱，抬头看到汽车租赁公司，“租车？”

    “对。”孟云雾点头。

    跑过来的贾山宝道：“租车比打车贵，还要押金。”

    弹幕也跟着多起来，对，要押金。

    录节目的过程中不准用自己的钱，顾般若便问，“你们上一站剩多少钱？”

    “一百多。”孟云雾歪在他身上说。

    顾般若：“那你还租车？”

    “继续看。”孟云雾道。

    顾般若转过头，租赁公司的人走出来。孟云雾左手拉着郑四明，右手拉着贾山宝，笑吟吟问，“您是老板吗？”

    “我是，什么事？”老板不禁看一眼摄像机，显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孟云雾：“这二位是演员，演电影的，您认识吧？”不等老板开口，一把拽苏丹红，“她你知道吗？”

    老板看清楚三人，大明星？顿时懵逼，下意识点头，“知道。”

    “认识就好办了。”孟云雾道，“他们想向您租一辆七个座的车，不付押金行吗？”

    “啊？”老板继续懵逼。

    从屋里窜出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咋呼道，“可以，可以，你们要哪辆？”

    孟云雾吓一跳，“您是？”

    “我是他――这里我说了算。”女人指一下老板，又指一下四周的车，“我做主。”

    孟云雾明白了，应该是老板娘，“谢谢，谢谢。”看到门口放一辆比较一般的车，“那辆就行。”

    “那辆？”老板娘看看孟云雾，又看看车，指着旁边更好的，“那辆好。”

    孟云雾：“我也知道那辆好，但我们没钱。”

    “你们在做节目，节目组没给你们钱是不是？”老板娘问。

    孟云雾笑着恭维道：“大姐好厉害，一下就猜出来了。”

    “我喜欢看综艺节目，套路都差不多。但我最喜欢你演的何仙姑。”

    孟云雾惊得睁大眼，“你认识我？”

    “认识啊。”老板娘道。

    孟云雾摸摸鼻子，小声嘀咕一句，“那我就不客气了。”冲郑四明伸出一根手指，郑四明掏出一百块钱。孟云雾拿到钱把张诚和佟菱拽过来，“老板娘，让他给你跳个舞，她给你唱个歌，一百块钱，车租给我们两天行不行？”

    “真的？”老板娘不认识张诚和佟菱，但见他们六人一起的，这两位应该是明星，“这，怪不好意思的。”

    苏丹红接道：“是我们不好意思。”随即就说，“张诚，来一段。”

    第一集结束，张诚的经纪人说他太拘谨，其实此时在录节目的张诚也知道，不顺势来一段，这期镜头只会更少。

    张诚顶着大红脸，走到空地上，贾山宝打开手机放张诚的歌，张诚跳一段，一分多钟，就让佟菱唱歌。

    拍摄的时候是一首歌的时间，剪辑问题，就剪最精彩的部分。佟菱唱一首四十来岁人喜欢的老歌，把老板娘逗得捂嘴笑。

    孟云雾：“咱们拍张合照吧。”

    老板娘没想到还有这个福利，手机塞到她老公手里，让她老公去拍照。

    孟云雾乐了，“让摄影师拍。”

    老板娘冲她老公招招手，“你过来吧。”

    全程懵逼的老板下意识走过来，拍完照才回过神，问孟云雾，“你们要不要司机？”

    “不用。”郑四明道，“我驾龄二十年。”

    贾山宝跟着说，“我开过赛车。”

    担心车被刮着蹭着的老板放心下来，把车钥匙递给郑四明。郑四明接过车钥匙便说，“后天早上给你们送来。”

    老板娘连忙说，“不还也没事。”

    “那不能。”贾山宝笑着把行李放后备箱，让孟云雾他们上车。导演急了，“等等，等等。”

    孟云雾：“他们这里这么多车，你们租两辆。”

    “对，老板娘，他们有钱，别客气啊。”苏丹红跟着说。

    导演没出现镜头里，但观众能感觉到他心累。

    电视里的孟云雾见导演一脸想去死一死的模样，笑了，“一分不能少，还得要押金。”话音一落，镜头跟着晃一下。没什么综艺感，又想多露脸的佟菱坐在孟云雾身边，就问摄影师，“你有意见？”

    画面动了一下，没有。

    “有就让你下去。”苏丹红跟着说，“这车是我们租的。”

    佟菱跟着说：“对！”

    “走了，走了。”郑四明冲外面挥挥手，“生意兴隆啊。”

    老板娘跟着挥挥手，镜头拉远，拍大概二三十秒的道路，镜头一切，车停下，一行人抵达他们自己租的民宿里。

    休息一会儿，女艺人补补妆，六人在大厅集合，郑四明便问，“先吃东西，还是去芙蓉园？”

    在东北吃的多，担心长胖，上镜不好看的苏丹红和佟菱不约而同地要去芙蓉园。孟云雾随便，上午跳舞，又帮忙搬行李的张诚举手，“我得吃点东西。”

    “一点了，还有卖吃的吗？”贾山宝问。

    孟云雾把包里的地图拿出来递给张诚，“上面有几家羊肉泡馍，羊杂汤，营业到两点。”

    “我不喜欢吃羊杂。”张诚道，“但来到这里，不吃又觉得白来一趟。听说这边的羊肉都是早上现杀的？”

    来过西安的郑四明点头，“肉夹馍也行，十多块钱一个，这边用羊肉，回到帝都，同样的价格用猪肉。”

    “那我们去回民街吃吧。”张诚看向苏丹红，其实是问和她坐一起的佟菱。

    俩人没意见，一行人便出发去回民街。

    从芙蓉园出来，到古城墙上逛逛，摄影师拍一下钟楼，这集就完了。

    观众猛然清醒，还觉得意犹未尽。顾般若不禁问，“后半程你怎么那么安静？”

    “观众看我一个人跟带头大哥似的，一时有趣，久了肯定会觉得烦。”孟云雾道。

    顾般若：“所以你就买一盒鸡排，从上城墙吃到下城墙？”

    “是的。”孟云雾点头，“洗澡睡觉吧。”

    顾般若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把手递给孟云雾。

    孟云雾拉着他的手，到房间里才说，“导演打算拍第二季。”

    “直接说时间。”顾般若道。

    孟云雾眼巴巴看着他，“二爷，真君――”

    “好好说话。”顾般若道。

    孟云雾：“三月初，旅游淡季，五月份播出。”

    “六站？还能找齐观众感兴趣的城市？”顾般若很怀疑。

    孟云雾想一下昨天和导演的谈话，“烟花三月下扬州，繁花似锦金陵城，什么都吃去羊城，古色古韵在徽州，黄河岸边走一走，最后一站到蒙古。”

    “是你的主意，还是导演的主意？”顾般若很好奇。

    孟云雾：“我提议的，第一站粗狂的黄土高坡，第二站去徽州。徽州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幅水墨画，然后一转到热闹繁华的长江岸边。热闹过后，去扬州吃早茶，修修脚，歇一歇，再去羊城继续吃。但具体去哪六个地方，导演组还没定。”

    “导演在你们那个群里问你，你这样说的？”顾般若笑道，“就不怕拉仇恨？”

    孟云雾摇摇头，“不是我吹牛，没有我，他们这个节目，买热搜网友都懒得点开，别说把嘉宾刷上热搜了。”

    “你又上热搜了？”顾般若问。

    孟云雾：“我上了，那个张诚也上了。”

    “因为什么？”顾般若好奇道。

    孟云雾：“苏丹红说是跳舞。不过，他确实有两下子，粉丝刷上去，网友感兴趣，一度到热搜第二。”

    “还是你们六个人？”顾般若问。

    孟云雾想一想，“应该是。郑四明和贾山宝肯定在，他俩活跃气氛。苏丹红即便接了戏，也能抽出时间。佟菱若是被换掉，张诚肯定会退出。”

    “那个佟菱内向，事多，有可能被换掉。”顾般若说着，不明白了，“这种户外综艺，怎么找个内向的？”

    孟云雾：“张诚签综艺的唯一要求。她也不是内向，有偶像包袱。”

    “她？长得清汤寡水，都不如苏丹红，她还有偶像包袱？”顾般若不敢相信，“那个张诚眼光不行。”

    孟云雾笑道，“他俩走不到最后。”

    “你怎么知道？”顾般若下意识问。

    孟云雾：“你没看出来？”

    “我，没往那方面看。”顾般若道。

    孟云雾拿出手机，找到今天的节目，点开视频，“你看看。”

    顾般若：“还真是。他俩也没夫妻相，不会节目播完就分了吧？”

    “张诚名气比佟菱大，喜欢佟菱多过佟菱喜欢他，他不说分手，佟菱不会主动提。除非她找到一个比张诚更好的。”孟云雾耸耸肩，事不关己的说。

    几人只是孟云雾的同事，都称不上朋友，顾般若不感兴趣，洗洗就和孟云雾上床休息。

    翌日，孟云雾刚睁开眼，手机就响了。顾般若正想说，谁大清早打电话，一看是他妈，连忙递给孟云雾，“你婆婆的。”

    “你妈？”孟云雾接过来，“这么早找我干什么？”

    顾般若起来洗洗脸刷刷牙，出来见她才把电话挂上，“什么事？”

    “婚纱设计好了，让我过去量尺寸开始做。”孟云雾道，“还要我去看看糖果、酒水、伴手礼之类的，我哪懂那些啊。”

    顾般若：“那你就看，我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是也不行。”孟云雾道，“她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了，你不用量尺寸？”

    顾般若：“她找的设计师那里有我的尺寸。快去洗脸，咱们打会儿羽毛球。”

    “知道了。”孟云雾说着忽然想到，“伴娘！”

    顾般若想一下，“那个苏丹红，加个杜鹃，两个好了。”

    “人家都是四个，六个。”孟云雾道。

    顾般若：“我同学和朋友差不多都结婚了，找不到那么多伴郎。”

    “我帮你找。”孟云雾接道。

    顾般若瞥她一眼，“你伴娘都找不齐四个，帮我找伴郎？”

    “谁说我找不到。”孟云雾往四周看看，小声说，“等一下我就上天找人。”

    顾般若：“我爸妈问起来，你怎么解释？”

    “一直在国外呗。”孟云雾道。

    顾般若想一下，“别去了，回头被他们知道，肯定会跟过来。”

    “你舅舅一家？”孟云雾道，“我不去找人，也瞒不过他们。说不定月老簿上已经有你我的名字了。”

    顾般若：“不会吧？”

    “他的那个东西挺玄乎的，说不准。”孟云雾道，“再说，就算不去找人，你也得通知你师傅和哪吒三太子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