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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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传召

    这个时候公主府门前马车辆辆驶离实属正常,可却还有几辆马车到了门前停下,里头的人亦是行色匆匆,面色沉沉入了公主府。

    此时公主府的前厅内已经坐了那么一些人,和庆大公主坐在上首,眉眼间全然没了往日和气,只余凛然之色。

    厅中不闻任何言语之声,只有女子轻轻抽泣,从晴雨阁哭到前厅,也哭了有那么半个时辰了,迟纭抬眼看着被侍女扶着才撑住坐在这的迟怀萱和迟怀瑶,心里有些无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现在哭的是她,怕是这二人心里不知该有多高兴,现在她看着这二人,却只觉得她们可怜。

    本来可以安安分分待着,那个父亲虽然算不上顶好,又有老夫人看着,自然不会将这二人亏待到哪儿去,可她们非要来招惹,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又能怪谁?

    迟怀萱和迟怀瑶已经没了往日体面,虽然比之先前衣不蔽体周身不清要好些,但这直面的冲击却是不小,心下五味杂陈,又是惊又是惧,还有对日后的茫然无措,如此这般,日后还有何脸面呆在京中?

    贞烈女子尚且会一了百了,她们方才也不是没试过,至于是不是真想去死也没人知晓,但和庆大公主可不会就这样让人在她府里没了,派人拦了下来出声安抚了一阵,又叫人守在她们身边,免得又去想不开。

    今日的公主府,才是真热闹。

    不消片刻,厅外来了一阵小跑的脚步声,众人皆向外看去,便见一小厮到了门口禀道,“殿下,都来了。”

    话音落下,和庆大公主点点头,便闻及外头一阵稍显杂乱的脚步传来,不一会儿就都到了厅中。

    礼部尚书赵大人及其夫人,还有其子赵珉融,亦是那赵宗璞和赵宗晋的父亲。

    而迟家现下未有主事女眷,自然是老夫人亲自来了,迟惟运在身旁搀着,迟纭从侧面看去,明显看到了他是紧咬着牙关的,看来着实是气的不轻。

    去宫里传话的还未回来,不过想必帝王是要将在场的一众人传召入宫的,不管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体面的说法,还是为了维护皇室的颜面。

    赵大人和赵夫人自从赵念蓉那桩事后便又老了许多,再经此事,赵大人怕是离向帝王辞官不远了。

    “大公主,三皇子殿下,赵家孽子无教。”

    赵大人惭愧的向二人行下一礼,华沅然饶是心中烦躁,也起身拦住,此事尚且不论错在谁,他也不该受一个七旬老人之礼,遂也只道一句等自己父皇决断。

    哪知赵大人又转向迟老夫人和迟惟运二人,“向亲家母和贤婿赔罪了。”说完便又是一礼倚下。

    老夫人对迟惟运使了个眼色,他便心领神会的将赵大人的双手托住,憋着心中怨气尽量缓和着语气道,“岳父不必如此。”

    赵大人也沉沉叹出一口气,拍了拍迟惟运的手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弥补这些后辈犯下的错。

    和庆大公主招呼几人入座等待宫里传召,迟惟运这才正眼向自己受委屈的两个女儿看去,却也不忍多看,哪怕那衣领遮着了一部分,却还能隐约瞧见那不堪入目的青紫痕迹,还有迟怀萱脸上还未消退的掌痕,此前遭受过些什么,可想而知。

    再看向那头端正坐着的迟纭,心里不知为何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迟家还有一个女儿是清白的,可这日后,怕是也难面对京中的闲言碎语了吧,迟家,这是犯了什么煞……

    除了他,还有一人也在瞧迟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华沅漓坐在了迟纭的对面,抬头正面,迟纭想躲也躲不了。

    她也有些许的苦恼,皇室中人都是人精,她这被人盯着,也不知是不是他察觉到了什么,虽说她放心戚容珩做事,但总不想有一丝破绽露在外头被人瞧见,谁又能知道那是不是毁千里之堤的蚁穴?

    所以除了一开始与华沅漓对视时缓缓错开,其余的时候迟纭都是不往他那边看的,原以为是自然得很,却没曾想落在华沅漓的眼中,就是她有意在躲他,心下漫出些猜测来,却不敢往深处想。

    又许是初见时迟纭给他的感觉太接近于直白的纯粹,现在哪怕有了些想法,也是不愿去相信的,就算相信,他也知道她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众人又坐了片刻,终于是等来了宫里来传话的宫人,不出所料,帝王传召,厅内众人皆在其中。

    一行人又是浩浩荡荡出了公主府乘马车往宫里头去,在场都是长辈,迟纭落在了后头一些,却不想华沅漓也悄悄慢了下来,看着他愈来愈近的高挑背影,迟纭有些神色不明。

    “之前一直未有机会寻迟小姐见个礼,上回冒然劝言,是我的不是。”华沅漓侧头相看,声诚且真。

    都是拿之前的事来搭话,迟纭不知为何华沅漓看起来更加顺眼一些,或许是因为知道这人的真实性子吧。

    “清者自清,四殿下不必挂怀。”嗯,回话的语气也与之前回戚容珩时差了许多,但还是保持着与他的距离,言语间生疏非常。

    华沅漓心下缓了些许,思绪盘旋了片刻后又道,“迟小姐……似是在躲我?”

    咳!迟纭心中一阵汗颜,“殿下身份尊贵,臣女身份低微,不敢目视不敬。”

    这解释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有些太过了些,毕竟这京中谁不知晓这位四殿下平易近人的很。

    “你在骗人”,华沅漓毫不留情的拆穿,却又婉转迂回,“不过我想你定是有不得已,不管如何,我信你如明月。”

    一信你如明月清澈无尘,二信你如明月皎洁自华,三愿你不如明月那般傲不可攀。

    这些话藏在华沅漓的心里不曾说出,就像是那桌案画像上的女子不能有面貌一般的秘密。

    这些年的心中所想,夜深所梦,皆在遇见她的那一日得到了解释,缘来缘去,终归明月。

    ------题外话------

    我的白月光啊!写的时候感觉自己都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