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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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相救

    今日朝会时的朝堂上少了约莫二十来余人,其他人带着或多或少的伤就事论事先是论了一番华沅然的事,也论了东荣和亲一事,官阶低的自是不敢出头言语,只听着那些个品级高的官员和帝王来言去语,司徒衡就是其中之一。

    但终究是皇室的内乱,又是这么个容易沾染荤腥的时候,这些个大臣们自然不会去揽这个话,别到时候没在帝王面前露成脸反而害了自己和一家老小就得不偿失了,是以到最后还是未得出什么具体的结论来,不然那些大臣也不会被扣在勤政殿回不了府了。

    直到将近午时,勤政殿的大门才悠悠打开,自里头出来一个个面目紧绷的朝中要臣,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又经历了一场动乱……

    迟惟运和沈鸣疏一同跨出的门,待离了勤政殿十几丈远,两人才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随后侧头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才殿中迟惟运险些一只脚迈入天牢,多亏了沈鸣疏一言相救和他自己按着迟纭提点的那句话为自己辩言了一番,不然迟家可真就大祸临头了!

    初进殿时迟惟运就察觉帝王看自己的眼神不甚好,但一直又没对他说一句话,殿中诸人都察觉到其中不对劲,却也不敢说什么,但此般才是最可怕的事。

    如若帝王开言质问怀疑迟惟运的忠诚,他反而心里踏实,毕竟那样才能为自己辩解,但若是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就证明帝王已经在心里开始下论断了,牵连便是必然。

    其他大臣都在为帝王出的难题而忧心忡忡,只有迟惟运是在为迟家的安危焦心如焚,完全没空理会他们担心的事,他一直盼着帝王发怒质问于他。

    可左等右等,从朝堂等到勤政殿,等到快结束论政都还未等到,正当他准备不顾迟纭所说的耐心孤注一掷自请陈情时,沈鸣疏先他一步站了出来向帝王提出了对他的质疑。

    “陛下,迟尚书的爱女为三皇子侧妃,虽是未嫁过去多久,但此次动乱臣还是认为迟尚书对陛下的忠心有待查证!”

    说这话时沈鸣疏义正言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平日里和迟惟运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此言一出迟惟运麻利的跪伏于地,看着虽然在那些个大臣面前丢了面子,实则心里顿时豁然开朗了,直道迟纭的话没错。

    此言一出殿中安静的不像话,盛朝为官者大多势利得很,此刻是谁也不想和迟惟运扯上关系,竟还有些人悔恨自己这段时日跟迟惟运多说了几句话,也是可见这朝臣间风流云散般的交情了。

    帝王听了这话后有半盏茶时间没开口,沈鸣疏和迟惟运便维持着自己的礼半盏茶一动不动,这近夏的天汗都险些下来了,最后终于是等来了帝王一言。

    “迟爱卿可有何要说的?”

    虽然只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迟惟运却宛若吃了一颗定心丸,不久便会生效用。

    当即迟惟运便又是一拜沉着应对,“臣对陛下忠心日月可鉴,此事臣和小女一概不知,若是陛下不信,臣愿大开府门迎三司入府,但凡查出一处相关蛛丝马迹,臣携一家老小甘愿赴死绝无二话!”

    话说完又是一拜下去,这副临危不惧的模样倒是有些血性,沈鸣疏在一旁垂着眸斜眼看了一眼,也只道自己没救错人。

    接下来的事自然不用多说,帝王虽疑虑不消,但这朝中怕是没有哪一个臣子能对他说出大开府门迎三司入府一言,毕竟谁家还没个小秘密了,三司若是入了府,小罪也能给你说成大罪,自然无人敢迎,可迟惟运就这么说了。

    帝王自然可以认为这是提前准备好的托辞,也可以认为迟惟运已经早将府内罪证全部销毁,但怀疑归怀疑,有一点却不能质疑——迟惟运是华沅然首先要除掉的臣子。

    如若不是拉拢失败,华沅然万不会对户部尚书下手,户部对一个国家何其重要,一个好的尚书又何其难得,若非再无可能将人拉进自己的阵营,没有谁会蠢到去将人府上一锅端了连条后路都不留。

    这话说完殿中又沉静了片刻,随后众人便见着帝王起身走出御案到了迟惟运的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爱卿是盛朝之梁柱,朕自是信你。”

    此言过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为自己,也有人为他人,唯独沈鸣疏依旧维持着礼不动,执拗的很。

    帝王见状又去将沈鸣疏也扶了一把,“朕知爱卿担心盛朝为贼子所乱,但迟爱卿非贼子,自也不会乱了盛朝,爱卿放宽些心。”

    既是有了台阶,沈鸣疏该下就下,当即应了是,随后又向着迟惟运拱了手,“在朝为官者心中陛下为先盛朝为先,迟大人勿怪!”

    如此一来沈鸣疏既是救了迟惟运,又不至于因此落得个跟迟惟运不对头的话柄,还显得二人心中都是以帝王和盛朝为先,也没人敢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迟家就此脱出困境,迟惟运自然是对沈鸣疏存着感激,但在宫中不可多言,只待寻着机会再好生言谢。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宫,一人自是回府报平安,一人则是又匆匆往东荣驿馆的方向去了。

    朝中未论出来的两件大事到了现在自然是有了论断,要知道再没个说法怕是都没好日子过了。

    华沅然造反一事未谈多久,这些个大臣皆是以听为主以附和为辅,人家的儿子怎么处置还能由得他们来说些什么不是?是以在如何应对东荣使臣一事上停留的时间相对来说久了一些,说法也多了一些。

    有说将东荣公主再许另一皇子继续促成和亲事宜的,也有说干脆取消和亲再以重礼赔罪的,这些人也就这两个解决方法争论不休,虽然哪个都算不上好,但这个时候也是再没有什么法子了。

    最后定下了取消和亲的解决办法,至于那重礼赔罪,自然还要两厢协商之后再定夺的,沈鸣疏此去驿馆便是为着此事。

    殊不知东荣陈兵边境的消息,已经快马加鞭往盛京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