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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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回京

    八月初七是个出行的好日子,辰时时分迟家门口就有着四五辆马车,老夫人和迟纭各有一辆,另有一辆是怕迟昂谦三人骑马累了备着的,还有便是行装和各处的礼了。

    此行因多了三人护卫便也跟着多了些,走的也多是大路这么些东西倒也不怕被山贼恶匪劫道,等三房跟自己儿子难舍难分道过别,一行人这才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启了程。

    一直到队伍在迟家众人面前消失他们才转身回府,各有各的担心,但总归自己孩子是去奔前程的,又是志在四方的男儿郎,便也都想开些了。

    迟纭一行出了城门没多久邵毅就得了信,听罢也是从堆着公文的案几后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晴朗的天,轻笑了一声又接着埋头批公文。

    或许他只与迟纭打过两回交道,但不能阻止他对这个女子的欣赏,不是说女子不能震慑一方,只是这个年纪有此魄力作为便是万中求一,那日一句“是我迟家先亡还是你邵毅先戴上枷锁远走西疆”,已是让他实打实的从心里敬佩这个小姑娘。

    他有预感,日后这江山落定,必有她的一半功劳。

    除邵毅之外另有茗云馆的莫简也站在迟纭待过的雅间内站立,望着那方座他眼中有着些莫名的暗流,也不知站了多久,忽而转身离开去到自己的理事之处认真至极的写了封信,仔细封好后又嘱咐心腹不可耽搁,却也不知是些什么内容了,只知这信不是往西边京城去的,而是往南边走了……

    而此时京中两国的再次协商也有了结果,加急的旨意已经快马加鞭正往边境赶,正是撤军之旨。

    安请离至京面见华明渊当日便提及了协商一事,华明渊心中虽知此次是占了上风但是不占理,便试探着问了问东荣所要,但毫无例外的是安请离依旧重提要将盛朝公主带去东荣和亲重结两国之好,但也给了让步,此番和亲是为荣国皇室。

    华明渊当日未给出决断,只说要同臣子商议一番,安请离当时也未催促,第二日早朝之时华明渊同众朝臣说道了此事,经由上回那么一闹谁人也不敢多嘴,不知为何主战主和两派这回显然是同一阵营皆是觉得此条件可应,该是觉得华清仪这个公主能许东荣皇室已是了不得了。

    但华明渊又是发了气,直言道盛朝赢了这场战何须再将公主许给东荣,盛朝丢不起这份颜面,他丢不起这个脸对不起历代圣祖。

    此话一完当即便散了朝,让一干臣子提心吊胆的回了家,就怕帝王一怒又言继续对战,此时北疆边境已经有些蠢蠢欲动,到时两国联合攻盛可又怎么得了……

    后来也不知是谁劝动了华明渊,当日午后便心平气和召了一等重臣入宫,商议过后便由沈鸣疏带着文书去了东荣驿馆,再出来时两国协商就已经有了定局。

    盛朝同意将公主和亲,另再加上之前应允的赔礼,边境之军旨到即撤,两国重修旧好五年内各自不相犯。

    此一消息公布时所有人都舒了口气将悬着的心放下,暗自谢那个劝动了帝王的人。

    至于劝华明渊的是谁,便看如今这宫里最得宠的是谁,除了凌安宫的贤妃便再无人能有这份殊荣了。

    皇宫中诸人皆知帝王一怒后就去了凌安宫,出来时已经是眉眼舒展不见半分郁燥,谁人心里都说是贤妃娘娘蕙质兰心才让这场战就此平息了下来,俱是为边境将士和百姓感念她,但谁也不知她在其中扮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不争不抢安分守己的人,惯不会有名声流露,一直被称道此的,就要好好掂量掂量其中的意味了……

    撤军的旨意在路上颠簸了三日,在第三日傍晚到得了伏光,这是伏光一众人预料之中的结果,定永军甚至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回京的准备,旨意一到伏光百姓连连面向京城的方向叩谢圣恩,宛若新生一般喜悦。

    旨意上说的是平源军守疆有功全军有赏,定永军班师回朝再另行封赏,还有一则便是定永军即刻撤军,此时东荣濮宜军已经后撤到了州城,再有耽搁便是抗旨不遵,定永军上下当即出动收拾妥当,第二日便列军整齐到了伏光界,而此时少平山上那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直余留下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来时有符友滔和县令许学才一行相迎,去时便还是这些人相送,但明眼可见的是送行时众人神色较来时更为恭敬了。

    一月多的时间这一众已经看的清楚明白戚容珩的杀伐果断和定永军的不折不饶的锐气,哪怕是单论护了一城百姓都值得他们感戴,何况是已经护了不知几何的定永军呢……

    此前戚容珩已经和符友滔暗中议过之后事宜,符友滔直言日后戚容珩若有需要定当万死不辞,一腔热血只为守国之安宁,连孙承绪看了都忍不住对其拱了手以示敬佩接纳。

    此时伏光界直到驻扎之地定永军浩浩荡荡列队齐整,前方戚容珩三人坐于马上同符友滔和许学才点头致别,符友滔和许学才皆拱手相应,稍退后几步便闻及行军之声令下号角吹响,大军在眼前慢慢离去,一时间心下竟是有些有些感慨……

    行军队伍中前方三人心中皆有所想,孙承绪心中只有坚定,看那人罪有应得的坚定。

    另一旁穆旭却是心中杂念颇多,这两三月以来所经历的总觉比自己在京中那二三十年的要多,忽然间便要回去了,就如一场梦一般,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占了份功,心中惭愧之余对日后又是多了些茫然,却又含着些坚定。

    戚容珩的面色如常,此刻心里只有警惕,那人伏光未得手将他灭了,这一路上怕是困难重重,定永军在裴昌留驻多年那人对其不闻不问,他不怕再有如赵奎齐宵之人,要提防的,就只有那些视死如归的明卫和再派的人。

    人人道此行是凯旋,却不知于他一人而言却有如刀山火海,试问见过谁人回家回的如此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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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