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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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心结(一)

    天蒙蒙亮时迟家门前马车行装便已妥帖,迟昂杰着了一身朝服,迟纭还有些懒洋,迟昂熙身后还站着抱书盒的吉广,迟怀梦倒是好精神,也不多话,迟惟运看着自己这几个儿女心下倒是有些感慨。

    临行之前迟惟运叮嘱了迟昂杰在朝小心行事,又嘱咐迟昂熙用功,对两个女儿倒是未曾多言,可这心里却是还挂念着那处院子的人,迟纭四人心里清楚得很,迟昂杰适时的便催促迟惟运快些赶路不要多耽搁,迟惟运这才上了马车远去。

    等人走后迟昂熙也上了马车去书院,迟昂杰跟迟纭打过招呼便上了马去上朝,等人都走了之后迟纭看也不看迟怀梦便往回走,迟怀梦知晓自己和迟纭再无可能回到之前的情形,便也不自找没趣回自己院子了。

    迟纭倒是真想回去再睡个回笼觉的,毕竟昨夜戚容珩子时才走,她又在榻上小半个时辰才入睡,今晨起的又如此早,着实是有些困倦。

    回到夕云阁后迟纭便宽衣回了榻上补觉,芷琴几人一早看见那几上两边的杯盏便知昨夜怕是有“登徒子”爬了墙翻了窗,所以便也不去搅扰,芷琴还贴心的去了趟兴德堂替自家小姐免了早请,迟纭这一觉睡醒便是快巳时了。

    今日的天尚还算晴朗,梳洗过后用过早饭不过盏茶时间,老夫人院里的夏锦就来夕云阁说府里来了客人要迟纭去前厅见客,再一问便知是来京赶考的韩赫。

    左右迟纭也是要出门的打扮便也不用再更衣了,去前厅的路上也了解到韩赫三日前便到得京城,住在西街长福客栈,因着忙活自己那些考试之事便一直未抽出空到迟家来拜访老夫人,好不容易才准备妥帖得出了空这便来了。

    厅中有不少人,老夫人坐在上首,迟昂杰和迟昂谦三人都在厅中,迟昂杰刚从吏部回来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下,韩赫只带了个随身的侍从,坐在右上首谦恭有礼回着老夫人的话。

    都是熟识的人迟纭便也没藏着躲着,到了老夫人跟前行了礼又跟迟昂杰几人福了一礼,最后才转向韩赫与之见过礼,之后便站到了老夫人身旁。

    说过几句话迟昂杰便说回院去更衣便暂离了前厅,老夫人疼人便让迟纭到自己兄长的位置上坐下,左右这厅中算是没有外人也不拘着她的礼。

    韩赫和迟昂谦迟昂浩算是同届赴考的学子,年纪也相仿都差不了那么一两岁,是以也聊得来,老夫人多问韩老夫人的近况,迟纭只在说到自己时才回那么一两句,多是听为主,迟昂杰更衣回来后没多久老夫人便说自己乏了让这些年轻的孩子自己玩,迟纭借口送老夫人便也躲到自己院子去了。

    看样子午前是出不了府,迟纭也没猜错,迟昂杰派人来传了话,说留了韩赫在府中用饭,她去也可以不去也无妨,想了想都是男子便也就不去了。

    等用过午饭歇了一小会儿,迟昂杰便又派了人来说他要去吏部一趟顺道也送韩赫回客栈,问迟纭要不要一同出府,这倒是歪打正着,迟纭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府门口与之会合,兄妹二人先是将韩赫送回到了客栈,接着便各分两路一人往司南阁去一人往吏部府衙去了。

    前日迟纭便说要与安请离见一面,本说是去茗云馆,但那夜戚容珩说安请离身份特殊不便往来盛朝皇商的铺子,便说在司南阁见面,迟纭想了想便应了,而这一面也不是她所要求的,而是逾尘托她见安请离一面为之解惑的。

    她在这盛朝本也没那么神通,只不过是比旁人多知晓了那么一些事,而这其中,恰巧知道安请离上一世有一个一辈子没解开的心结,甚至因那心结英年早逝之事,想来也是命运使然,安请离这般优秀之人也是该要活的长久些的,所以才让她知晓让她来开解……

    司南阁中一如既往的有着淡雅清香和各式香粉的味道,迟纭入得门内未作停留直接跟着小伙计上了楼上雅间,依旧是之前的那间雅间,才到得门前门便自里而开,门里站着的是戚容珩。

    “你倒是闲得很。”

    迟纭说完便稍稍侧着身子绕过他入了内,芷棋和芷画则止住脚步站在门外,戚容珩对迟纭的无视颇有些无奈,但也不能说些什么,只回头看了一眼便迈出了门槛又亲手关上了门,但关上的那一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坦,哪怕里头是自己的亲师兄……

    雅间内安请离自看见迟纭入得门内的那一刻开始便起了身相迎,迟纭缓步走到小几旁坐下,按着身份迟纭是不用行礼的,安请离正欲见礼却被迟纭拦下,“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此一来安请离也不再勉强入了座,迟纭宛若旧识般娴熟的倒茶递茶,可明明两人只有宫宴上遥遥看过一眼,安请离头一回有了些不解,却也未开口问,他想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今日一见是你师父所托,为了什么戚容珩应该一见同你说过了,你可有何想问的?”迟纭端了盏茶在鼻尖轻嗅,也不看安请离的神色便知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她想安请离会反驳她。

    “问了又能如何,心结易结不易解,若是三言两语便能道明,又何需你走这一趟。”

    如迟纭所料,安请离面上看似波澜不惊,眼底却是有些暗流涌动,显然心中不是很太平。

    “我来自有我来的道理,”迟纭轻笑一声放下手中杯盏,定定的看着安请离轻声道,“毕竟你知道我这一世是怎么来的不是吗?”

    这话有些缥缈,或许是听在安请离的耳中有些缥缈,他猛然记起,面前坐着的这个女子,是经过一世之苦的,现在的一切都是因她而得以重来的……

    这件事太过惊世骇俗,只有箐余山的老祖知道,他师父和他都只知道些许,但从未正面相迎过这个事实所以也未入心,可现在人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他想,他或许是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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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也有过不去的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