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恐云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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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胜者为王

    渊武四十六年叶织耘应嫡姐临终恳求为保叶家子嗣入了华明渊的明王府为妾,同年华明渊顺而救下其兄叶赈生归入麾下为将。

    渊武四十七年春六王皆**明渊奉圣命领军平叛,叶赈生随其出战南疆却不敌反王在南疆丢了性命,同年叶织耘跟随其父到得东疆年仅六岁的亲弟弟因沿途颠簸害病而亡,其母悲痛愈加随其而去,亲族也俱都被叛乱所害无一生还,叶家一脉除了叶织耘就只剩下了一个通房所出的庶子叶赈济,也就是现在的叶尚书。

    接下来便是现在的盛京朝臣都知晓的,渊武四十八年秋华明渊平下叛乱归京,但不过半月太子便逼宫造反,华明渊率军入宫勤王救下了渊武帝,却哪知渊武帝早已病入膏肓强撑着一口气,等到华明渊将反贼拿下渊武帝便用最后一口气改了遗诏立了华明渊为嗣君,盛朝江山自此掌握在了华明渊的手里。

    盛朝史书上不管哪一位帝王的生平都是好听的,华明渊也一样,但事实是他构陷太子造反逼宫,将一心信任与他的太子和父皇禁于宫中做了一出假戏逼死父兄篡改遗诏,四境造反的兄弟也都尽数被他诛杀只剩了裕王邕王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草包来凸显他的仁慈,他所坐的这个皇位说是鲜血淋漓也不为过。

    时至今朝当年的一幕仿若又再次上演,只不过他成了那个病卧在榻的帝王。

    呼一声“来人”殿外并未有人应,贤贵妃静静的看着他挣扎着起来随后道,“殿外是为陛下守住北疆的定国公,陛下可觉得他会站在陛下的阵营?听说赵将军也反了呢……”

    这一句华明渊听了并不觉得震惊,却有些无力之感,看着禁闭的殿门怔了片刻颓然跌坐回了榻上奚然一笑。

    他此前算漏了戚容珩从一开始的蛰伏,算漏了宁如姒也是这其中的一员,算漏了明恒早就存在的背叛之心,算漏了赵寅被戚容珩利用,现在算漏了自己想要立为嗣君的儿子也是个不顺自己心的,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他的计划是将计就计清了贤贵妃叶家一党,她自己将华沅漓送入了朝堂他怎会不应,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他所信任的石余江不知几次往返宫中和安王府传信,为的就是要在今日清君侧拿下贤贵妃,却没算到华沅漓竟然心甘情愿被“困”府中。

    若按照华明渊一开始的计划现在的贤贵妃和叶家早被拿下送入了天牢,对付戚容珩只需让胜安军和禁军死守抵抗就不愁戚容珩会不顾百姓强硬破城,届时一道诛灭反贼的圣旨一下他戚容珩便是人尽喊打,现在……什么都完了。

    贤贵妃见他如此也不再理会,此时外头的刀兵声渐弱,贤贵妃迈步走出了内殿去打开了大殿的门,外头已经没什么天光,但好在在此之前宫灯就已尽数点了起来所以还能看清,她只见着戚容珩一袭铠甲满剑鲜血一身肃杀向自己走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入了秋的缘故她忽而觉得自己有些冷,又觉得是这个青年变了太多。

    戚容珩一步一步走上阶梯到了贤贵妃的身侧停住,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让贤贵妃险些有些失态,但还是稳住身形等着戚容珩跟自己见礼,却哪知戚容珩动也未动。

    “贵妃娘娘手段魄力在下佩服。”戚容珩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大殿正中那方金黄雕龙的御座目色幽深。

    贤贵妃见着他并未有行礼的意思便也不动,“定国公亦是不遑多让,本宫还未谢过定国公相助。”

    说是谢却未有半分谢的意思,仿若这一切都是戚容珩应该做的,仿若她已经是这盛朝的太后。

    戚容珩闻言一声轻笑却并未再有回答,接着便迈步入了殿门直奔了内殿而去,云炎云朗紧随其后也入了殿,贤贵妃深吸一口气后才看向阶下所立众人,却是未看见有一人是自己人,当下心中便觉不对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之时阶下就上来了两人将自己扣住,贤贵妃顿时挣扎着大喝,“放肆!你们可知本宫是何人?!”

    扣住她的二人是李喜和同为都尉的徐成,徐成是寡言之辈不会多生事端说些什么话,但李喜这些日子跟着戚容珩和云朗并肩作战早就沾染上了云朗的一些习气,加之他本身就是个性格开朗的人这会儿自是闭不了嘴的,“将军说贵妃娘娘挟持陛下逼宫谋反这会儿该是累了,所以还是歇会儿别浪费力气了吧。”

    “这是戚容珩的意思?!”贤贵妃心中猛然一顿,面上有些不可置信。

    这会儿李喜倒是不说话只看着大殿等着戚容珩出来,徐成依旧不言语,此时戚容珩已经入了内殿走到了华明渊面前,华明渊却是眼也不睁好似未听见来人一般,戚容珩倒也不在意一般走到华明渊旁边的阶上坐下,纵使他坐的比华明渊矮了不止一头却依旧不让人觉得他是那个下风之人。

    “你这身边可真是蛇鬼众多,这皇位坐的怕是没有一日安稳吧。”戚容珩一边风轻云淡的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一方锦帕无所顾忌的擦拭着自己的剑。

    “呵,”华明渊这时才冷笑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身侧的青年,“朕这身边坐的可不就是虎狼吗?”

    戚容珩闻言也轻笑了一声,“陛下玩笑,我定国公府可对你华家忠心耿耿天可明鉴。”

    听此一言华明渊冷笑愈甚,“你父兄二人确是忠心,如今却有了你这么一个不忠之辈。”

    此话一出戚容珩面上的笑逐渐落下随后双目含戾的抬眸看着手中已经擦净的剑,不过一瞬便是起身将闪着寒芒的剑架在了华明渊的颈侧,“你有何颜面提我父兄二人?”

    冰凉的剑触在颈侧性命危在旦夕华明渊却不怒反笑抬头看着戚容珩,“怪只怪朕当年没将你送去和他们团聚而是心慈手软将你留了下来。”

    此话已是认下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但戚容珩要的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