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车辆拥挤，公交车到的时候江惹差点下不了车。刚刚那个神经病在前两站就下去了，好像是春江小区门口，就当是怕被她弄死，不过如果下次还能遇见这个狗畜生，她一定实现今天说的话。
江惹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却看到了一个未接来电。
江司云。响铃26秒，3分钟前。
估计那个时候她正好挤在车上，没看见手机有电话。
她没打算把这个电话打回去受恶心，抬脚要走，手中一串振动却让她顿住了脚步。
江司云。
阴魂不散。
江惹接起电话。
“小妹，你到了没呀？”江司云温柔地关怀。
江惹简单回答：“刚到。”
“怎么才刚到？”江司云问，“大伯都送我到学校好久了。”
江厉峰？
江惹握着手机的手指缓缓掐紧。
江厉峰让她滚去车站自己赶公交，转身亲自开车送江司云来学校？
江惹被气笑了，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好爹？
“小妹？”江司云在那边喊，“你也别怪大伯，你去二中读书这件事，确实”
“江司云。”江惹冷淡地截了她的话，语气平静，“你知道为什么你从小就比不过我吗？”
那边沉默了，嘈杂的环境声中有逐渐变沉重的呼吸声。
“因为我不会自作聪明，”江惹慢慢说，“给自己找难堪。”
那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江惹面不改色地把手机收回去，朝校门口走。
“学生证，学生证刷一下。”学校大门口的保安严厉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江惹往包里掏了一下，却掏了个空。
嗯？
她低头看包。手机，耳机，数据线就是没有学生证。
今天是个什么天？
“你学生证呢？”保安上下打量她几眼，“你校服呢？还有不准背小包，不准”
“江惹？”背了个运动斜挎小包的白珈树从后面走过来，“站这儿干嘛。”
他马上反应过来了：“卡没带？”
江惹偏头，马尾轻轻甩了甩，很不爽地应：“嗯。”
白珈树把卡递给她：“进去。”
保安刚想制止：“不能”
“滴，”感应器响了一声，然后是冰冷的机械女声，“白珈树同学，欢迎入校。”
江惹收回按在上边的手，转身就快速走了进去。
“哎”保安刚想去追，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白珈树喊了一声：“叔叔。”
保安尚且有些迷茫又愤怒地转过头来。
白珈树指尖夹着一张卡，如果不是瞎子，大概都能看清上面“中国银行”四个字。
他把卡贴在感应器上，嘴唇一动：“滴。”抬头欠揍一笑，“响了。”
江惹走了没多远就被白珈树追上了。
“你行啊江惹。啊？把我扔那儿就走了，你有没有良心了。”
江惹把他的学生卡拿在手里郁闷地抠着，敷衍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白珈树无语了半天，才叹了口气：“你们不良少女都这么翻脸不认人的吗？”
江惹眼皮子一垂，看着他手上握着的银行卡，转头：“你刷这个进来的？”
“是啊。”白珈树反手把卡塞进包里，“门卫老头儿气疯了，要不是后边儿松松给我打了个照应，那我大概要和老头一起来一场校园跑酷。”
“辛苦。”江惹捏着学生卡的边角一端递给他，她很诚恳地说，“你要是跑酷，帮我带份饭。”
白珈树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常松，高喊一声：“松松！来帮惹姐干活儿！”
远在二十米外的常松同学没想到一开学就这么热血，一路小跑着过来：“什么事儿？揍谁？惹姐你一句话，哥儿几个使命必达。”
连白珈树眼皮都跳了跳：“带饭。”
“去。”常松骂了一声，转头就走，没两步就被白珈树的长手逮了回来。
江惹纤细的指尖绕过耳骨，口罩送了下来，一张精致的脸露了出来，唇角还带着一点冷冷的幅度，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常松轻轻咳了一下，秒怂：“吃什么。”
“算了，没胃口。”江惹从包里抽出饭卡递出去，“自己刷，我不想去食堂，闷。”
“惹姐大方。”白珈树接过卡，在手里抛着，“走了啊。”
江惹笑笑：“嗯。”
江惹昨天熬夜打了游戏，一上课就开始趴下睡觉，旁边的白珈树把课桌带椅子往前挪了挪，微微挺直了背帮她挡着讲台上的老师。
她在模糊间听见老何说了什么新同学，又说了什么她就没印象了。
一觉睡到第三节课，她被饿醒了。
快五点了。
她中午把饭卡给了白珈树，早上出门之前没吃东西，现在肚子空得发疼。
“醒了？”白珈树把肩膀松下来，“累死了。”
“有吃的没。”江惹刚醒，声音有点哑。
“没。”白珈树看着她压出了红痕的右脸，有点惊异，“我都以为您要冬眠了，躺在那儿半天不动一下，跟具尸体没区别了。”
江惹座位在里边，靠墙，皱着眉扫了一圈，说：“你问问史涵有没有零食。”
她说完才看见，白珈树和史涵中间隔了个女生。
虽然说这个班她不太熟，但大部分都是“我叫不出来你名字，但我看一眼你的脸就知道你是和我一个班的”，不至于有陌生成这样的人。
女生穿着全套校服，拉链拉得很规矩，不是拉到头装酷，也不是拉一半垮着耍流氓，正正巧巧拉到锁骨下方一点，左手袖子撸到了手肘，小臂肌肤白嫩透光。
白珈树伸手拍了拍她的桌子，轻声道：“同学，麻烦问一下你旁边那个人有没有吃的，江惹饿了。”
女生偏过头来的时候，江惹才看见了她的正脸。
很白，甚至显得有些病弱，眼皮薄薄一层，眼睛好像藏了雾，嘴唇湿润着泛红，碎发散在侧脸，阳光透过去替她镀了金。
她转过去问了几句，再转身时手里递了一盒小熊饼干过来，还是开过的。
“谢了，”白珈树接过，递给江惹，“你先垫垫，还有个十多分钟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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