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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见山

    俩人的掌心贴着掌心,温度从手上向对方传递。

    张宇森的温度烫人。

    明明喝多的还不是他。

    “他的手握起来很不一样,林知雨的手比我的大一点,怎么感觉他比我的大很多”温昕感觉这次好像是喝的有点多了,低头看手都有点重影。

    她把两人牵着的手,举起来,放到星星灯那里看。

    张宇森喝了不少,但是也没觉得上头,只是觉得酒味儿有点浓了。

    得,两个能喝的人凑到一起了。

    他也不动,牵着的手温温软软的,他都不敢动,怕弄疼她。

    牵着她的左手,可能也不是牵,就是松松散散的搭在一起了,食指上指尖有个小小的茧,写作业写的了吧,想到这里笑了出来,还笑出声了。

    温昕正借着星星灯看手呢,听见他笑了,忽然觉得他手好烫,不想牵了。

    用力了,想挣开,晕的都没在想他在笑什么了,还是觉得不对劲。

    张宇森笑着,“醉鬼还知道笑你呢,嗯?”

    真的,他一看见她,眼也挪不开,嘴也笑的合不拢,过几天有时间了得去医院看看,这是种什么病。

    “醉鬼”自己努力向前走着,还嘟囔着“今天晚上的星星灯挺好看的。”

    张宇森说,“好,明天跟他们说拿给你。”

    他跟着摇摇晃晃的她走着,扶着,抬头看,连月亮都是摇摇晃晃的。

    两人坐在出租车后座,温昕被安全带稳稳的固定着,张宇森确实也累了一天了,看温昕安安静静的,就没太注意。结果突然一个什么戳了下他肚子,猛的转头看向温昕。

    温昕向后缩了一下,也就那么一下就又往前凑,小手也不安分的向前。

    张宇森就笑着看着,车里很黑,外面也很黑,某个恶劣的人就等着小鱼儿上钩。

    手没有再戳上去,只不过说了那么句话,平地一声惊雷,“怎么摸着硬硬的,和平常不一样呢。”

    在温昕的世界里,对腹肌没有概念,不知道什么触感。

    司机努力自然的清了两下嗓子。

    张宇森的耳朵红的呀。

    温昕也不管安全带的存在了,歪着,凑到张宇森旁边,还让他低头,“你刚刚为什么牵我啊,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完,突然失去了支点,下巴生生的磕到他肩上了,牙把嘴唇靠里一点的位置撞破了,流血了。

    温昕愣了一会儿,还动了下嘴,口子还不小,血流的很快,流了一嘴,这下也不问了,嘴巴闭的紧紧的。

    张宇森收到了一个带着点儿水汽,还带着点生气的眼神。

    温昕把头扭的只对着窗户外面,不管张宇森说什么也不扭过来让他看看。

    自己从小包里掏纸,一擦,纸上都是血。更不理他了。

    感谢今日收看节目,酒精带你看大变活人之翻脸比翻书还快。

    张宇森给出的答案是,“对啊。”

    回去了之后,张宇森看着她好好的洗了洗才放心回房间睡觉去了。

    温昕睡到后半夜就开始做梦,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绿色的安全通道是这个暑假做梦的主旋律,不曾缺席。

    出了一身汗,额头边上的头发都被打湿了,洗了个澡,坐到客厅叫了早餐。

    张宇森出来接了直饮水,仰头喝着,早上起来洗个澡,头发还没干完。喉结上下动着,这才看见了温昕。

    脸上白白的,侧躺在沙发上,占了沙发宽度还没一半。

    “不舒服?怎么起这么早?”张宇森直接坐在茶几上了,扫了眼地下,“鞋也不穿。”

    他又站起来去拿鞋,温昕起来了,说着“不用了,不用拿,我自己过去。”

    还没踏出地毯,张宇森就扭过来让她停下了。

    两人心不在焉的吃了早餐,温昕觉得可能是自己把气氛搞沉闷了。

    想了想,开口“咱们可以去找大黄吗。”抿着咖啡等着他回答。

    “可以啊,今天没什么事儿了,可以出去玩玩。”张宇森看着她发白的脸,有点愁。

    直接拨通了视频,“大黄,来,看看姐姐。”

    今天依旧是热情的大黄哦!

    “汪汪”,大黄吐着舌头笑。

    笑容很治愈。

    “大黄,待会儿我们去接你,去爬山。”

    “换个衣服吧,待会儿进山可能会有点凉。”张宇森三两下把碗盘收好,让她去换衣服。

    温昕换好刚出房间,就听见张宇森叫她了,声音应该是在他房间里。

    温昕敲了下门,进去了。

    张宇森背对着她,没穿上衣,后背上红肿一片,两边肩膀上都有点脱皮了。

    肩膀很宽,宽的可以包住一个温昕。

    “能帮我涂一下药不?后面够不到。”张宇森没正行笑着看着她说。

    温昕小脸绷着,没说话,走上前,接过了他手里的药。

    “是昨天晒的吗?”温昕涂着问他。

    “嗯,昨天场上太晒了。”

    “怎么也不涂点防晒,”温昕拿棉签多多的蘸着药问。

    “没事儿,我又晒不黑。”张宇森感受到她凉凉的指尖和他似有若无的接触,和他背上火辣辣的感受成反比,激的他呼吸都收紧。

    他好不容易才熬过这个漫长的涂药过程。

    一起走出了房间,温昕拿起手机,就站那里不动了。

    “怎么了?”张宇森走过来就带着清清凉凉的药膏味道,钻进她鼻子里,倒还挺舒心。

    刚刚驾校总群里驾校老板所有人说了下,驾校有个教练也就是温昕他们的教练,十六岁的儿子刚刚确诊急性白血病,入院治疗,家底已经掏空了需要大家帮助。

    画面里一个看着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躺在病床上,光头,还笑着对镜头比了个耶。

    张宇森看着温昕认真的慢慢看着那个男生的简介,他也没劝,直接输了付款码,等着她看。

    一个和同学们关系很好,热爱运动的男生,就这么倒下了?

    温昕也输了付款码,不再多想。

    “明天咱们就该回去了,回去还一起练车吧。”温昕看完了这些,感觉更给自己开口鼓气,这些话,不是以前的她会开口的,她不会去向别人要一个约定。

    面对他,是最勇敢的她。

    俩人出了门,都没有再提这个事儿。

    接上了大黄,还是昨天那个黑越野,也还是那个叫路西哲的人开车。

    “怎么最近不用去公司啊,这么闲。”张宇森开口问,边问,边摸着大黄的脑袋,大黄一脸舒服的样子,惹得温昕给它拍了张照片。

    路西哲打了下转向灯,掉头,出发,“老爷子正牌继承人回来了,咱们现在下岗了,来你这儿应聘司机可还成?”说完拿起挂在一边的对讲,来了句“出发”。

    “行,明白了,想过来玩就玩呗。”张宇森回他,俩人在后视镜里相视一笑。

    温昕?

    大黄我们走。

    温昕发现两人有点相似哎,眼睛都有点桃花眼的意思,但是张宇森的瞳孔很黑,黑的感觉和他对视需要定力。

    大黄转过来和温昕玩了,期间前面那位还问到“温妹妹,喝水吗?”

    张宇森直接坐直,伸手拿了两瓶过来,“谢了。”

    又是呼呼啦啦一群人进了山,看起来多多少少都跟张宇森或者路西哲认识。

    山上让带狗狗,栓绳就行,这边景区来的人也不多,名气一般,但是当地人挺熟的,夏天会来避暑那种。

    一群人分开走了,张宇森带着温昕走了一条道。

    “放心,肯定不把你卖了。”张宇森牵着大黄,笑着跟温昕说。

    怎么办啊,真的一看见她,就高兴,大黄好像也感觉到了,卖力的上着楼梯。

    “大黄多大了?”温昕一直没养过狗,对狗狗的年龄不是很了解。

    “一岁半,还是个小家伙。就是看着壮。”张宇森像个欣慰的老父亲一样。

    能看的出来,他对大黄很用心,张宇森也看出来了,温昕很喜欢大黄。

    “你以前养过狗狗吗?”温昕从小就想养狗,当时看着别的小孩有妈妈牵着,小孩手里还能牵个毛茸茸的小狗,能站在那里看半天,直到看不见他们。

    回了家,只能抱上毛绒玩具,渐渐的再长大点毛绒玩具也不想抱了。

    “没有养过,其实一直都没有这个打算。大黄是我捡的。”张宇森从身上背的包里拿出折叠碗,给大黄倒了水。

    “过来坐下歇会儿吧。”说着拧开了矿泉水,递给了温昕,一个小小的平台上,放了个大椅子,一路上几乎没碰见人。

    “就在这个山上捡的他,当时年龄不够,不能骑车考证,就趁着咱学校放那可怜兮兮的一天假过来看别人骑,有一次端午节,搞什么团建活动,被扯上这个山了,就正好看见它了。”张宇森接过温昕喝的水,装进包里。

    其实他没说全。

    当时这个小家伙有多大?

    五个月左右,脖子上有项圈,也有牵引绳,牵引绳被缠在树杈上,已经有点磨毛了。

    大黄当时还是小黄,就坐在那里,他们一群人过来也没有冲他们叫。

    “哎呦,这什么人啊,拴在这里不是早晚饿死。”有人感叹说,但是脚步还在准备往上爬。

    张宇森就说在这里休息一下,走过去把绳子解了,人都上山了,他把大黄抱下山了。

    下了山,副驾驶上又来了个女生,路西哲算是找到人说话了,“就你往后看,后排那个帅哥,平常事儿的不行,好家伙,当时去开卡丁车,开完还得消毒湿巾擦手那种人,就那么抱着狗下山了,回来吓我们一跳。”

    当时那段时间张宇森忙竞赛,来看比赛,看人骑车只是放松,竞赛有点问题,他后来也忙,五一之后就打算休息一段时间的,结果遇上大黄了。

    找人开车带回去,去了医院检查,没啥大毛病啊?他当时还奇怪呢。

    又包了车到流浪动物收容所去了,在收容所门口蹲了一下午,看看手机该上晚自习了,找老师请了个假,又带着狗回去了。

    当天晚上就开始看房子了,回去办了走读,住到一中后面的家属院了。

    一住,就到现在,其实租的急,当时房租也不划算,家里也没人,就那么住着呗。

    考完试事儿太多了,加上要来回跑,就把大黄接到场地这边了一个多星期,这次走就带回去。

    温昕没想到,会是这样。

    张宇森伸手拍了下前面的座椅,“行行行,我事儿多,行吧。”

    累的紧,但温昕还在这里,他也睡不着,就听着路西哲在那里扯。

    小时候,他爸爸在家有些玻璃什么的瓶瓶罐罐,各种材料,都是他爸爸的研究成果,心血,天天家里人就给他擦手,后来就有习惯了,手要干净,才能允许他去满足一点小孩子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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