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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回上头

    何靳抓着绳子的手紧了紧,第一反应是要追上去,可是心有顾虑,犹豫了一下。

    而就这一下,他看见旁边的少年骑着马追上去了。

    绳子从手里掉出来,他总是慢了一步,总是顾虑太多。

    沈清寒赢掉比赛的喜悦在对上安瑜茫然空洞的眼神时就消失殆尽,看见她本能回避的动作,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安瑜意识到他跟在自己身后,甩也甩不掉,干脆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不跑了。

    停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好差劲啊。

    她一直以为自己根本不在意什么第一名,第一名都是为家人挣的。

    然而她今天才发现,原来第一名是她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如果失去第一,她就什么都不是。

    沈清寒何时看过她这个样子?

    她避着他的视线不让他看见,但那闪烁着光的晶莹一滴一滴地往下砸,只要他不是个瞎子,就都能看见。

    一像稳重的男孩变得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从来没有过的心痛经历,从未有过的哄女孩经历。

    他哑着嗓子道,“别哭了,下次让你赢回来?”

    她从沉默的哭变成啜泣的哭。

    一手捂着脸,一手推了他一下,想让他赶紧走。

    沈清寒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打自己一巴掌,他转身就走,“现在我就去找评委,我喝了功能饮料,这不公平。”

    他走着,手却被一只小小的、柔软的手牵住了。

    他愣住,又转回来,女孩还是不愿意看他,但是哭声渐小。

    抓着他的手上还湿热湿热的,是她泪水的感觉,灼地他格外烦躁。

    要怎么,才能让她不哭呢?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他着急地想要抓取住重要的信息,此时他无比感谢自己有一颗还算敏感的艺术家的心,他把她的手从脸上强硬的拿下来。

    用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在她又要涌出新的泪水时赶紧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哭了。”

    安瑜愣了一下,止住哭泣,闷闷把他从前说过的话奉还给他,“你什么都不知道。”

    沈清寒叹息,小姑娘看着小小个的,柔柔弱弱也没什么杀伤力,怎么哭起来就这么厉害,厉害到要把一个人的心都哭空了,他带着安瑜坐在不远处一个小台凳上,温柔却充满力量地道,“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不拿第一就不爱你的。相反,不爱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拿了第一就爱你,懂吗?”

    他直指问题中心,给安瑜打了个措手不及,“不是......”想要反驳,却显得那么无力。

    沉默了许久,她才别扭地说道,“根本就没有爱我的人。”

    沈清寒坚定道,“有的。”

    安瑜道,“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说有,那你说是谁?”

    沈清寒抚了抚她的头发,虽然都变成一条一条的了,不太好摸,然后看着她,温柔又带着微笑,“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一定有。”

    “因为你是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

    呜。就这一句话,让安瑜的眼泪又像自来水开关被打开了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流,她哽咽道,“真的吗,可是我觉得我,好不值得被爱,我,我...”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她哭得让沈清寒又不知所措了,只好把她揽到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安抚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那是你对自己的错觉。”

    他的肩膀如此广阔,温暖,干燥,虽然她的眼泪很快浸湿了他的衣服,她哭得用力、哭得痛快、哭得毫无保留。

    也哭得让身边的人心碎。

    但即便她已经如此错乱,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想要问问他,那你呢?你会爱我吗?

    ——

    何靳拿了第二名,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在最后那一秒里,他跟沈清寒一样超越了安瑜。

    直到他代领了仨奖牌。

    头皮发麻的回到队伍中,发现沈清寒已经把他跟安瑜的假都请好了,他除了默然,也不知道该表示什么。

    然而他听到队伍里有人说,

    “妈的,你们在后面看安瑜骑马没有,啧,那劲儿——”

    “骑在身上一定很爽吧?”

    这位不懂礼貌的学弟开了荤段子后,旁边的男生显然都蠢蠢欲动起来。

    何靳脸一沉,走过去制止道,“你是高一几班的?是谁教给你对待学姐这么不礼貌?”

    那人显然是个混子,不像个服人管教的,叫嚣着,“这怎么是不礼貌了?他妈的小爷想上她那是看得起她,一般人谁降得住这么猛的?”

    话一落音,就带起了一阵阵笑声。

    何靳喊过老师来,淡淡询问了一下这位刺头的家长,跟老师道,“请您打电话给他的家长,就说是何家的意思。”

    那混子爆了句粗口,似乎是想找他打架,被还有理智的朋友拦住了。

    何靳还想“教育”他几句,然而舒秀秀上前打断了他。

    他辨认出是和安瑜经常待在一起的女孩子,便和她走了。

    避开人群,舒秀秀开门见山,“您是不是喜欢安瑜?”

    何靳古波不惊的眸子直视着她,不语。

    舒秀秀接着又道,“您不用否认了,安瑜都告诉我了,你喜欢她好多年了吧?”

    ——

    安瑜和沈清寒没有回学校了,沈清寒看她眼睛肿的跟葡萄一样,也不太像话,就把她带回去冰敷了一下眼睛,等她看起来没有异常了才把她送回去。

    于是,安瑜原本应该难过,懊恼的一整天,变成了治愈的,温柔的,一想到他就仿佛被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洋洋。

    翌日,两人在学校相见,安瑜还有些不好意思。

    只觉得自己在他那里真的是什么丑都出过了,一时间连早读都读不下去。

    她佯装昨夜没睡好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手臂堪堪超过三八线,却因为一直没敢看他面向着墙壁,而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臂。

    温热的,相比起女生来说略微粗糙的,比她大了一圈的,坚硬的一小段手臂。

    她手臂上渐渐起了小颗粒,又紧张,想赶紧把手缩回来,可又依赖着他的体温,一点也不想把手收回来。

    但是么,既然他都没有把手臂抽回去......

    最终是情感打败了理智,她假装不知道似的,心安理得地贴着他的手臂,心里冒出了大簇大簇的鲜艳的花,正迎风怒放着。

    她闭着眼睛,红着脸,一半在睡觉,一半在窃喜。

    作者有话要说:  安瑜:好开心啊!!!!!!(怎么,虐过的甜是不是格外香。

    感觉学生时代的暧昧就是这种,两个人越过了三八线,手贴着贴,但是谁也没有拿开。呜呜呜好甜,想回去读高中了(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