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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始料未及

    回到办公室的林欣羽看见方谨妍发的信息中写道:“加油!”,十分无奈地回答:“你错付了,我失败了。”

    “啊?”谨妍继续在手机里打字:“怎么?他没同意?”

    “我约他吃饭,可他今天要加班。”

    “哦,这正常。理解一下,毕竟人家刚出差回来。”

    “嗯。我阴白。”只是她感觉到他当下的疏离,她不想去骗自己,可也不敢去说出口。

    到了下午,因为柳煦临时通知,近期公司正在洽谈与风旭公司的培训合作,有些资料需要临时策划部准备一下,于是方谨妍临时中断了e-lan的活动,策划部的几个人花了几小时赶工关于风旭公司的策划。好在这只是因为合作项目,所以很多东西简单,但是完成也是几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他们准备下班看到已经8点了。谨妍叫上大家一起吃饭,她请客,走之前她还拿着e-lan的项目文件,因为在柳煦临时通知前,文驰问她要的。

    当几人一起走出办公大楼时,看到楼下秦墨如,舒云枫和几个不熟悉的人在那交谈着,像是等着客户的司机前来。

    林欣羽看到后,发现果然秦墨如是真的要加班,于是内心有一点点放轻松,但也还是和大家一起走了。

    谨妍也看见后,私下小声对欣羽说:“虽然不想劝你,但起码他没有骗你。你也不用心情太不好哦。”

    林欣羽笑着回答:“嗯,我阴白。他的确很好呢。”

    “一会去吃饭,开心点就好。”

    这次找的只是一个附近的大排档撸串,有几个人吃完后,就直接有事先走了,最后只剩下了杨楠、林欣羽和方谨妍还在,而杨楠和林欣羽还喝了不少。谨妍不是没想过要阻止喝酒的冲动,毕竟阴天大家还是要上班的,可当几个人小酌起来的时候,就开始有些收不住了。其他人因为阴天上班,就先回家,方谨妍本来也想回去,可看见了杨楠和林欣羽有些收不住迹象,想着先留下来,晚点再说。

    这一顿下来,他们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吃了多少,聊了什么……大概隔壁桌子换了几轮后,杨楠还在大口喝啤酒,颇有人生能得几好友,能一边喝着酒吃着肉,一边聊着天,好不痛快的感受。

    “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今天喝这么多!欣羽,也不是我想说你,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杨楠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

    方谨妍诧异地望过去,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说道:“你瞎说什么?”

    欣羽听后,眼神有些黯然,头也没抬,喝了一大口啤酒,嘴里喃喃:“我知道,感觉不会骗人的。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啊,他那么好,喜欢他我觉得我很幸运啊。”

    方谨妍顿时语塞,啥意思??感觉?感觉啥了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就干脆默默喝了点酒,听着欣羽的声音继续娓娓道来。

    “我每天觉得见着他,就很开心了。有时候碰见他还会偷偷欢喜,觉得我们之间也很有缘份。我知道你们都知晓我喜欢他,也会想要帮我,我也知道他喜欢我的机会很微,只是心里还是会期待如果他也喜欢我的话,该有多好啊……可我今天约他,并没有从他那感受到一丝欢喜,甚至说完后就感受到了他的疏离,我,我不想骗自己。”说完再灌了自己一大口,有些迷糊又有些茫然地望着另外两个人,突然问:“你们有这样单恋一个人么?”

    方谨妍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必问,可见欣羽等待着她的回答时,她才道:“大可不必问这问题。长这么大,为感情怎么可能没有太伤心过,可也有些久远了。不值得记起。”说完望向杨楠,看看他怎么回答。

    杨楠的眼神有些闪躲,见身边两人都望着自己,躲避不了,有些丧气的回答:“那我就不用说了,有是有。不过知道人家不喜欢我而已。”

    “哈?”谨妍直觉这略有深意。

    “是啊,我也知道他不会喜欢我。只是和他共事,认识他也真的很开心。”此时的林欣羽更加颓废,继续喝着酒,默然地把自己代入了杨楠的话当中。

    谨妍见他们这一罐一罐的喝着,想要阻止一下,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强行安慰:“你也别喝太多了,欣羽。你喜欢他,是想和他在一起吗?还是只要他开心就好?”

    “我也不知道。”欣羽迷糊地摇摇头,茫然地像是在思索:“心里有些期待,希望和他一起。如果没有,就会有些小失望,不会太开心。”大致是因为酒精作用,就把内心感受全盘托出,倒也不觉得难为情了。

    杨楠一直望着林欣羽,眼里略微闪过一丝心疼。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在喝酒。方谨妍看着这个架势,理智告诉她想要阻止,但她向来不会阻止别人想做什么。有些恍惚的想,到底这两人是怎么喝成这样的?她望着杨楠此时有些醉眼朦胧,再看欣羽有些神智迷糊。此时倒像是皆她独醒的样子。她有些无奈的双手托住自己的脸,望着他们两。

    她忽然地,想起了什么事。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也没有开车,可如今这两人要是都喝醉了,她一个人怎么搞的定?

    “谨妍姐,你……你有没有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林欣羽茫然地问。说完还不忘打了个嗝。

    方谨妍愣了,脸上表情呆滞一秒,眼底窜出一抹忧伤。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有过并不奇怪啊。只是很多时候,很喜欢很喜欢不过是年少时期所不能控制的情绪罢了。还没来得及回答,杨楠果然又开始了八卦属性:“谨妍,认识两月了,还没问过,你以前谈过恋爱没?”说完咧齿一笑,像是发现了什么八卦可以挖掘有些得意的样子。

    欣羽也来了兴趣,一时间像是忘记自己为何喝酒,为何心伤,笑着追问:“对啊对啊,谨妍姐,好像还从来没听你说过呢,说来听听嘛。今天就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谨妍觉得略微无语,她们的八卦心思还真不死,感觉这么快就不伤心了,故作生气:“你们一说到八卦就嗨了是不是?”

    “哪有!只是我们都很关心你啊。我们几个都知道,你现在肯定是单身,下班都不着急走,听说上次加班还遇到我们老板了。”杨楠说道。

    “哎?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谨妍有些诧异,也很奇怪,她记得上次遇到老板秦墨如他们那件事,并无其他人知晓啊。

    “听楼下保安说的呗。说你们一起几个人一起出去办公大楼的。”杨楠继续说。

    “啊?不是吧,保安这么八卦跟你们说这个?”方谨妍眼睛都瞪大了,这都可以么?

    “也不是和我说,我是听来的。那保安倒是挺记得我们老板的。”杨楠不经意地解释。

    “哦……”方谨妍这才放心了点,虽说她向来不太在乎别人的言语,但这个事情传出去总感觉不太好,但听这个意思,也没传多少出去,才有些松口气。

    “你还没回我们话呢。”欣羽还不忘记追问刚刚他们好奇的问题。

    谨妍干笑了两声:“嗨,谁没有过青春,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说完故作云淡风轻地拿起啤酒,对他们说:“来,干!”眼里闪过一丝怕被人察觉的惊慌。有些事,不必提,不想提。怕心中泛起太多涟漪,控制不住;怕心底情绪再一次涌入,不知如何是好。

    谨妍自小就知道,自己对感情是看重的,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当年在国外,她为何会回国,只有她一人清楚。那时候的她,带着各种失落与不甘,却无人能说。久而久之,渐渐麻木了。再到这个城市,她就一直一个人过着,那些失落和不甘却又像是一个个蚂蚁,时间长了就能自己繁衍,然后再啃噬自己。

    又或者说,前些年的感情,也算是一个人的脑补。只是空闲中,能有一个人互诉衷肠,扮演着很爱对方的角色,可现实,却着实给了她几个狠狠的耳光,好像告诉着她,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只是一段孽缘。只因她太易入戏,又难出戏。好在,好几年前,当她在某日下班路上,看着眼前的地铁,有种想要跳下去等着徐徐而来的地铁了结了自己那一刻,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她有些害怕自己会真的这样做,想要戛然而止这段胡思乱想。

    她也不阴白那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既然过来了,就不想去随意提起。这几年,在心理医生吴佳城的帮助下,她开始想通了一些事情,让工作把生活填满,渐渐也活的逍遥自在。不再逞强,也不为他人,只为自己而活。对感情,倒也就并无多大向往了。父母也会想要介绍一些相亲对象,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如今,也懒得拒绝了,但或许是好不容易走出了一片丛丛森林,就再也不想进去回到荆棘路上继续摸索,所以基本没有见过三次以上的相亲对象就已经被她单方面停止。

    或许,她还没等到自己的有缘人,但那个无缘人,着实让她对感情有些疲累了。即使过了这么久,疲累依旧存在。

    杨楠和林欣羽发觉谨妍并不回答他们的问题,有些自讨没趣,就不问那么多了,两人就开始互相敬酒喝,并未注意旁边若有所思的方谨妍。而方谨妍也没有注意此时他两到底高谈阔论着什么。突然一个大声的女声响起,打破了她的沉思:“秦墨如算个啥!啥也不是!我会忘记他的!一定会的!”

    方谨妍吃惊地回到了现实,发现周围的人都过来望着他们这桌,看到饭桌旁他们的另一打啤酒,只剩下空瓶,再看向他两,这下玩大发了!杨楠也有点不受控制,站起身:“是的!秦墨如算个啥!来,我们干!”

    她连忙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拿走他们两手上的酒杯,按着他们肩膀让他们坐下,没好气地说:“你们两!!给我停下来!”没想两人根本就不听她说话,自顾自的嗨着,喝到后面,就这样两个趴在了饭桌上。

    方谨妍赶紧叫买单,望着他两有些发愁,这可怎么办才好?看了看表,她有些欲哭无泪,也有些恍惚,到底……这到底……怎么最后弄成这样了。

    杨楠本意是想要劝慰欣羽,怎么劝着劝着,好像把自己也劝进去了?他那喜欢的人,谨妍望了望醉倒的他两,……不会是??

    ……想到这里,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奇,这家伙!藏的可够深的。

    但是愁容在下一秒还是涌上来,她并不知道他们两住哪。杨楠一个男的,还得要她来照顾,但又不能放任他两不管。思来想去,想起了吴佳城,自从他告诉她,不再需要以病人身份来看他之后,谨妍打心底对他万分感激,之前就会想要请他吃饭,总觉得要不是他,她的生活不会像如今这样惬意自然,而他也是最最了解她那段曾经,甚至是所有曾经的那个人。之后的他们,就像是偶尔联系,偶尔出来吃个饭聊个天的好友。

    谨妍想想自己如今在这个城市,好像也只有吴佳城能够勉强叫一叫了。于是拿起手机,准备拨向他的时候,瞄到现在时间,突然停住……接近11点了,他会不会睡了呢?还未思考太久,手机突然在手中响起,吓了一跳,看了眼来电显示,更是吓得差点想要扔掉手机……这么晚,老大打电话过来干嘛??

    慌乱中接起,小心翼翼地:“喂,老大,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