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疑云重重

    香港九龙，海运大厦顶楼。

    “为什么我们的电影公司会立项拍摄这种诲『淫』诲盗的影片？你们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会议室里，对着满满一屋子的人，我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的。

    面对我的愤怒，满屋子的人噤若寒蝉。

    也难怪我失态，原本是想到电影公司看一看，了解现在的发展情况，同时为明年制定新的拍片计划。可是到了地方，却看到整个东方之珠电影公司的决策层刚刚通过了拍摄艳情片《聊斋艳潭》的决定，而且指定的女主角，居然是李丽真，这让原本想让李丽真改变命运的我，勃然大怒起来。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杨授成才嗫嚅地道：“我们也是想让公司继续保持盈利的势头……今年到现在为止，我们的电影牢牢地占据着票房排行榜的前几位的位置，即便是新艺城的经典《最佳拍档》系列和嘉禾的贺岁影片《富贵列车》，也远远地被我们甩在后面。可是，下半年还有嘉禾的大片《最佳福星》，以及新艺城徐克工作室的《刀马旦》推出，其票房对我们的威胁很大。上个月何番的《******》上映，票房狂卷2240万，而且在外埠市场引起了轰动，所以……”

    “所以你们就去跟别人的风，还让一个纯真可爱的少女拍摄这样的影片……”我气得站了起来，指着东方之珠决策四人组，还有办公室里的其他管理层的人员，大声道：“你们的良知都到哪里去了？”随后，我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是说这样的影片不好，但不应该由我们来拍摄。作为一家大型的电影公司。我们在资金上根本就没有问题，完全没有必要去跟风，尤其还是这种会给电影公司带来不好声誉地电影。”

    说到这里，我突然奇怪起来，1986年，何番推出的《******》，应该没这么受欢迎啊，记得当初我看过一片影评文章。说这部影片只收了300万港币的票房，为此何番还沉『迷』了很久，直到1990年拍摄《三度诱『惑』》才又获得成功。

    我转头对王精道：“那部《******》是哪个公司出品的，讲的是什么？怎么会有那么高的票房？”

    王精道：“何番原本是邵氏的导演，今年年初邵氏正式结业后，他独立出去成为了自由制作人，开始独自创作影片。他这部《******》，是和嘉禾公司合作的。剧本取材于一部古典艳情小说，情节方面倒没有什么新颖地东西，不过其设计的男女场景可谓大胆精致，加入了许多极为夸张香艳的趣味噱头。此外，何番把这部电影床戏进行了武侠化的包装。意境犹胜高手过招，媒体把这部影片誉为可与天马行空的徐克武侠片相媲美之作。再加上有来自rb的村上丽奈、大友丽奈、一条小百合这三大女优助阵，另有刚刚从亚视艺员训练班出来的波霸叶子眉主演，影片一经推出。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外界地叫好声不断。”

    我一听，全『乱』了。王精描述的这部影片，和四年后那部由麦当杰制作的另一部影片《******之********》非常像，和何番原来导演的那部垃圾的《******》可谓天壤之别。

    “这部电影地编剧是谁？”我皱眉问道。

    王精道：“是一位叫杨薇的美国华人。”

    我把疑问的目光投到了杨授成身上，“是她吗？”

    杨授成知道我说的是谁，点了点头，“就是以前和南宫总裁走在一起地来自美国东部大西洋城的那位华裔女孩。你离开香港后。南宫总裁也借口有公务，带着几个rb跟班回东京去了。不久，杨薇和罗伯特他们的投资计划被澳门『政府』拒绝了。随后，何宏燊请来了几位赌术高手，把三人好好地教训了一顿，待他们从澳门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身无分文。那位杨薇小姐写了几个剧本，想换取点回美国的钱。我们公司要了两个。其余的剧本被外面的人得去了，其中就有这本《******》。”

    我非常震惊。急声道，“你把我们公司买下的那两个剧本给我看看。”

    杨授成让秘书把两个厚厚地剧本交到了我的手里。我激动地翻开了第一个剧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话西游》四个大字。

    我仿佛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愣住了——我是知道《大话西游》这部电影的来历的。在原来的历史上，这部电影直到开拍，也没有详细的剧本，而只是大概的一个构思而已，构思正是取自于这部电影地导演兼编剧刘镇伟。1994年上半年，香港制片人陈佩华和西安电影制片厂联系拍片事宜，西影厂同意合作，并选择了曾拍摄过《红高粱》等片地宁夏镇北堡影视城为其外景拍摄基地，1994年七八月间《大话西游》正式开拍。在拍摄的前一天，刘镇伟才写完剧本，而在其创作期间，影片主演周星驰提供了大量意见，甚至很多脍炙人口地对白也出自他手。

    这样一部电影，居然提前有了剧本，而且还出自一个女孩之手，让我不能不怀疑，这个世界又有了穿越者，难道杨薇……

    我有些不敢想，轻轻地翻开剧本，寻找着那熟悉的经典对白……

    “大家不要生气，生气会犯了嗔戒的！悟空你也太调皮了，我跟你说过，叫你不要『乱』扔东西。『乱』扔东西这么多......你看我还没说完呢，你把棍子又给扔掉了！月光宝盒是宝物，你把它扔掉会污染环境。唉，要是砸到小朋友呢，怎么办？就算没有砸到小朋友，砸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呀！”

    “你想要啊？悟空，你想要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吗？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吗？”

    “做妖就像做人一样。要有仁慈地心，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是人妖。”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子说‘我爱你’。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没错了，杨薇，真的有问题！想到上次我与她见面，她所带给我的分同一般地感受，我的心一片混『乱』。

    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是不是应该立即飞到美国去，找人干掉这个女孩呢？这个世界有我这么一个穿越者已经够热闹了，如果再来一个通晓未来历史进程的人，那我所拥有的优势不是『荡』然无存？如果这个女孩被有心人掌握用来对付我。那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想起记忆中那带着混血特征的精致无暇的俏脸，还有那似乎对我充满着某种奇妙情感的眼神，我不由一阵苦笑——如果我真能狠下心，对一个无辜地女孩下这样的毒手。我也不是我自己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委决不下，又翻开了另一个剧本。

    这个剧本是港片的另一个巅峰之作——《赌神》。这部影片的剧情，我早已滚瓜烂熟。甚至我大脑里，就有这部影片的原版。在原来地历史上，这部电影由王精编剧和执导，而且是在1989年推出，绝不是现在这个时间段的产物。

    “另外几个剧本是什么剧本？大致说来听听。”我沉『吟』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其中一本就是何番执导的这部《******》。何番用十万港币地代价拿到剧本后，立即找到嘉禾公司，要求给他的电影工作室投资。邹文怀、何冠昌两位先生认定了这部影片会大红。所以给了何番300万的预算。何番立即招兵买马，用了仅仅一个半月的时间，就拍摄好了这部电影，后来，又用了半个月时间在徐克工作室进行后期制作。上个月，这部电影正式推出市场，果然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说到这里，王精耸了耸肩。显得有些无奈。似乎在为放走了这个剧本感到可惜，又似乎在为没有拿下这个剧本。引起我的不快而庆幸。

    “另外两个剧本，分别是《暗花》和《枪火》，我们几个人看这两个剧本剧情太过悬疑，整部影片充满着阴暗诡异，对人生充满了绝望感，在票房上肯定没有作为，所以就放过去了……”

    我不禁哑然。确实，《暗花》和《枪火》是香港电影中难得的叫好不叫座的影片，但票房地失败，并不能证明这两个电影剧本不好，相反，拍摄这样的电影，对于一个全面发展的电影公司，是极其需要的。

    就以《枪火》为例，这部电影标志着黑帮类型和动作片的一次大突破。幕与幕之间，有很多静态场面来表示各人的等待。由于静的时间长，当一有动的事件发生时，由静突变为动地爆炸力便出来了。

    这部影片英雄地造型，完全不同于我们的电影公司刚刚推出地《英雄本『色』》所创立的周润发小马哥的威武形象，没有穿黑大衣或手拿双枪，没有转身扫『射』，没有血浆四溅，没有跳接和慢镜头。每个枪手都以一副冷峻孤立的型态出现。这类似于六十年代法国导演梅维尔《独行杀手》创立的冷面杀手形象，或者黑泽明《七侠四义》中的武士。并且，叙事结构的特『色』，在于用大量影象构图去突出五个枪手的形象，对白简化到最低限度。

    在我记忆里，杜琪峰凭借着这部影片，获得了金马奖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奖，这就是对这个电影剧本的肯定！

    不过，我并没有责备在座的公司高层的意思，实际上，不同于90年代后期的电影环境。现在的电影观众，肯定不会接受刚刚树立起来的小马哥这样地英雄形象轰然倒塌，《暗花》和《枪火》这两部电影就算拍摄出来，也注定会在票房上扑得一塌糊涂，并且由于观念的问题，在艺术『性』上也得不到承认，和我记忆里《大话西游》在95年推出，直到2000年后才被电影界认同是同一个问题——实在太超前了！

    “对了。现在公司还在拍摄的是哪几部电影？”我改变了话题。

    程晓东站了起来，脸上有一丝笑容，“张婉庭导演的《秋天的童话》和尔东生导演的《癫佬正传》已经在进行后期制作了，我想下个月就可以推出市场。我执导的《倩女幽魂》暑期档上映，到现在已经到了放映的尾声，香港本埠票房收获了3500万，换作往年，这个成绩已经可以打破票房记录了。可今年却依旧只能排在《英雄本『色』》后面。”

    说完，他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感叹地神『色』。不过我知道，这不是他惭愧，而是在掩饰自己初次执导影片就取得如此佳绩的兴奋心情。不由配合地轻轻地给他鼓了鼓掌，办公室里也响起了凌『乱』的掌声，程晓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曾智伟鼓着掌，从显得有些忐忑的程晓东那里接过了话头。“我们公司现在正在拍摄或者筹备拍摄的有七部电影，其中有老板上次来香港的时候，给我们的四个剧本《鬼新娘》、《监狱风云》、《江湖情》和《东方秃鹰  》，都已经开始拍摄了。其中，我执导地是《鬼新娘》，小东执导的是《监狱风云》，宇森执导的是《江湖情》，王精执导的是《东方秃鹰》。我想这批电影出来。成绩肯定不会差。另外，我们聘请的编剧，给了我们两个剧本，一个是罗起锐编剧提供地《一屋两妻》，初步决定由张婉庭导演接手，还有林临东受我们的《英雄本『色』》启发而创作出来的《龙虎风云》……”

    “停！”我叫住了曾智伟，“你是说林临东在我们公司做编剧？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地话，林临东是新艺城的干将。集编导于一身。前几年分别执导了《阴阳错》、《君子好逑》等影片，怎么可能跑到我们公司来屈就一个编剧呢？

    曾智伟苦笑道：“他也是受我、晓东和雨森所连累。由于我们三人从新艺城出走。原来的奋斗房气氛开始变得很尴尬，特别是我们几个人都拍出叫好又叫座的影片后，老板雷觉昆先生很不满，他认为麦加、石田和黄白鸣三位的管理有问题，对公司的员工实在太过宽厚，所以制定了繁琐的规章制度，并强行要大家签订长期的合同，搞得人心惶惶。林临东就是受不了这样地约束，所以跳巢到我们公司来做编剧来了。”

    我笑了起来。既然新艺城的雷觉昆主动送大礼，我就笑纳了。这个林临东可不是一般的人才，在原来的历史上，他可是明年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的得主，并且执导了一系列“风云”影片，我那本《监狱风云》，原本就是由南燕编剧，林临东导演的。不过现在这样正好，以后风云系列，版权就完全归东方之珠了。

    “既然林临东集编导于一身，这部《龙虎风云》就交给他来导演吧。我想以他的实力，是不会让我失望的。”我做出了决定。

    原来属于新艺城地曾智伟、程晓东和吴雨森，脸上都浮现出感激地神『色』。我知道他们的心思，觉得都是受自己连累，才让林临东失去了导演电影地机会，现在既然有我拍板，那么林临东又可以回到他熟悉的岗位上了，对此他们都很高兴。

    “仅仅只是依靠我提纲电影剧本，这是不行的，我想我们应该培养专业的编剧队伍，他们才是我们公司发展的未来。这样吧，明天开始，我们在香港各大报刊上刊登广告，扩大我们的编剧队伍。钱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发掘和培养我们所需要的人才，并且建立一套筛选剧本的评估机制，这样才可以保证我们的公司稳步发展。”我朗声说道。

    杨授成点头记录下了我的吩咐，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则『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看来还在消化我说的话。

    处理好了公司的事务，我又绕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你们说说，为什么会想到让李丽真来拍摄《聊斋艳潭》，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一直沉默的吴雨森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似乎犯了好大的错误一般，不由抗声道：“老板，我没觉得我们做得不妥。在商言商。我们也是在保证我们自己的利益。实际上，李丽真前几天，刚刚和潘迪生的德宝电影公司签订了拍摄艳情片《少女之心》地工作合同。既然她已经打算拍摄这类影片了，我们作为她的签约公司，自然有权力让她拍摄同类型的影片。我认为以她清纯的容貌，还有绝佳的气质，肯定能成为我们电影票房的保证。”

    我瞪大了眼睛：潘迪生这个家伙，居然有办法让李丽真放下少女的矜持。接拍******，这真的出乎我地意料。

    不过不对啊，前世我知道，李丽真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才牺牲自己的。怎么现在……这中间一定有隐情。

    “授成，这段时间都给李丽真安排了什么电影拍啊？”我不动声『色』地问道。

    杨授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道：“《富贵『逼』人》她算是主角吧，此外。我们还安排她在《倩女幽魂》、《秋天的童话》和《癫佬正传》中客串了角『色』，戏份也算是不少了。”

    我沉默了下来。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我给地这些电影剧本，根本就没有适合李丽真这样的青春少女的角『色』。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该去接拍******吧。于是，我又问道：“那么李丽真家里，最近出了什么事情没有？”

    杨授成瞠目以对。掌管艺员的总监林燕妮。此前由于我们说地都是关于电影的东西，她没有发言权，所以一直沉默不语。现在听到我提及她手里的艺员，连忙道，“李丽真她母亲生病住院了，父亲也积劳成疾，卧病在床，需要她的照顾。所以这段时间李丽真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我曾经问过她是否需要帮助。但被她拒绝了。”

    我终于明白事情出在哪里了。看来许多事情，都由于该死的蝴蝶效应。发生了改变。我站了起来，冲着林燕妮点了点头，“谢谢你，燕妮姐。你知道这两天她在哪里吗，我想我可以帮助她。”

    林燕妮想了想，道：“她应该在德宝公司吧。听说那部《少女之心》，有许多『裸』『露』的镜头，德宝公司专门安排了人，对她进行心理辅导，这样拍摄的时候，才能放开手脚。”

    我冲着杨授成挥了挥手，“你继续主持会议吧。记住：《聊斋艳潭》不要拍了，这类跟风地艳情片虽然投入小，收效快，但社会效应却绝对是负面的，这对公司的形象很不利。想必你们也清楚，我根本就不缺这几个钱，以后这样的影片，通通pass掉。”说完，我拉着一直做会议的记录的莲娜，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来到外面的走廊上，邹杰和王胤豪迎面走了过来。

    王胤豪道：“已经联系到五凤了。她们问这次要不要她们进行随身保护？”

    想起五个丫头那青春靓丽的样子，我原本烦闷地心情，突然好转起来，“当然。说实话，好几个月不见，我突然有些想她们了。”

    就在我们说话地时候，会议室对面的一间房间打了开来，许多少年男女，从房间里拥了出来，整个走廊一片喧哗。

    就在我拉着莲娜地手，准备顺着人流离开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伯爵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想你啊！”

    话音刚落，一个娇小玲珑的娇躯，已经扑入了我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