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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二)

    李霜霜脸色瞬间变得很精彩,过度的震惊恼怒让她妆容精致的脸都扭曲起来,但她又不想自己太过难看,扯着嘴角看上去反而更加滑稽了,她嗤笑:“怎么可能……那时候就没人承认谁标记了你。”

    “怎么可能?”林寂收敛了笑容,反问李霜霜,“alpha信息素催发剂,李霜霜,这不是你用的吗?你会不知道这种喷剂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alpha信息素催发剂,会诱发alpha释放过度信息素,过量的信息素对alpha也会有很大影响,它会导致浓度过高的信息素冲击alpha的大脑,有一定的概率会导致alpha陷入狂躁状态,使alpha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还会造成短暂性失忆。

    林寂在医院是被疼痛折磨醒,刚被咬的腺体脆弱又敏感,林寂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药水渗透进伤口的刺痛感,他觉得自己脖子以上的地方都不见了,徒留一阵阵强烈连绵的疼痛。

    医生告诉林寂两个坏消息,一个是林寂被迫分化还被标记了,另一个是在场的三个alpha都对这段记忆没有什么印象。

    根据医生说,他身上混杂着多种信息素的味道,味道不算好闻,但林寂躺在病床上,只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混杂他自己身上的酒味信息素,就像某种酿得醇香的奶酒,很好闻。

    被标记的ega只能闻到自己alpha的信息素味道。

    李霜霜还在嘴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林寂还没遇到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他忍不出骂出口:“你真歹毒,你那是犯罪!”

    李霜霜笑眯眯对林寂摊了一下手:“我都说你冤枉我了,林寂,你不必用谎话刺我,当年要真是江晔标记了你,你干嘛不说出来,这也不是丑事,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你。”

    林寂不想再和她争执下去,他还在别人的宴会上,要真闹起来实在太过难看,而且估量着时间,江月应该要回来了。

    李霜霜估计也是这样想的,她看林寂没有再回话,以为人是心虚了,她手指绕着发尾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说:“林寂,你真可怜,我都可怜你。”

    “不必可怜。”林寂冷冰冰说,“我比你有钱,我不可怜。”

    李霜霜的妈妈并不是她爸爸的原配,她爸爸婚内出轨才有了她,她妈妈熬到病恹恹的原配去世了,才趾高气扬地补位了,可能是家庭教育原因,李霜霜对钱的执念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很可惜,她妈妈也没有过上几年自己想要的阔太太的生活。

    李霜霜爸爸的公司现在据说面临着破产。

    “不会吧,林寂你真的只是为了钱和江晔结婚啊?”李霜霜也不恼,只是有点惊讶地说,尔后语气又变得很温和,“江晔被你骗得好惨。”

    林寂听到这话直想笑,他骗江晔什么了,是骗钱还是骗感情了,看李霜霜那真心同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寂骗身骗财了呢。

    “他的确钱多不是吗?”,林寂抱着胳膊,答道,“我就算爱他钱又怎么了?”

    李霜霜眼神越过了林寂,落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林寂身后的人身上,用一种很亲昵的语气说:“呀,江晔你来了。”

    江晔隔着他们几步远,似乎是想等他们讲完再过来,林寂转头看的时候,他正用手指夹着烟,把烟嘴送到嘴巴里。

    林寂微微睁大眼睛看他,瞳孔惊慌的闪了几下。

    江晔明显也是好好打理过来的,低调的高定黑色西装配着灰色的领带,头发被梳上去,眉眼看上去更加俊美了,光是站在那,就成了一道注目点。

    江晔没有把目光放在李霜霜身上,对她自作主张的问候也视而不见,他看林寂看了过来,就掐灭了烟,向林寂走过来。

    林寂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多久了,都听到了什么,不管是听到什么,林寂都觉得窒息,他甚至有一瞬间想就这样丢下两个人逃跑。

    江晔走到林寂面前,眉眼低垂看他:“我身上有烟味。”

    “啊,什么?”,林寂太慌张了,什么都没听清,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几乎什么都听不清,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样,他慌乱地握住了江晔的手腕,握得紧紧的,跟怕人跑了一样。

    “我身上有烟味,讨厌吗?”,江晔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林寂这次听清了,他瞳孔乱转,没有一个焦点,他反应了会,才慢慢摇头,“不讨厌。”

    跟只呆企鹅一样。

    江晔回握他的手,想让林寂不要再这样反应过度,但他的手一碰到林寂,林寂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急急抽走了,他把手背在身后,薄薄的眼皮飞快得眨动,他小心翼翼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有很久。”江晔含糊了时间点,林寂更加摸不着底了,被两人晾在一边的李霜霜向江晔伸出了手,“江晔,好久不见。”

    江晔视线先是落到她的手上,又落到她露着得体笑容的脸上,并没有伸出手,语气淡淡地问:“你是谁?”

    李霜霜还保留着原先的姿势,她面上出现了一丝尴尬,但很快就被甜美的笑容遮盖了过去,“江晔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你高中同学李霜霜啊。”

    江晔做出恍然的样子,“抱歉,刚刚没认出来。”

    “没事。”,李霜霜笑道。

    “鼻子和下巴动过刀,我都认不出来了。”江晔笑回,“我爱人柔弱,我希望你不要再骚扰他。”

    李霜霜脸色难看了很多,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体面,默默收回了手,不自在地说:“你真会说笑,我没动过刀,应该是变好看了,你误会了吧。”

    “那也没有好看。”江晔说,“我想你误会了。”

    林寂之前以为江晔是对自己有意见,所以说话不好听,原来是他错怪了,江晔的嘴就是说不出好听的场面话。

    典型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寂轻轻笑了一声,不再那么紧张了,悄悄去拉江晔的袖子,江晔跟手上长眼睛了一样,顺势牵住了他。

    李霜霜皮笑肉不笑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林寂不想再看李霜霜表演,他轻轻推了推江晔,江晔就对李霜霜说了一声“失陪了”,牵着林寂走了。

    两人走到庄园庭院的边缘,高高的乔木投下大片阴影,林寂拍拍胸膛,长出一口气:“再待下去我要受不了了。”

    江晔静静看着他,突然用戏谑的语气说:“你喜欢我的钱?”

    林寂愣住了,他虚虚地问:“你听见了啊。”

    江晔不置可否,“没关系,反正我钱多。”

    林寂看江晔的态度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畅快地笑了笑,另一只手握着江晔的上臂,半个身子挂在江晔手臂上,笑到站不住,“江晔,你真会夸自己。”

    他笑了会,站稳了,江晔带他慢慢沿着路走,“你怎么总是被人欺负。”

    “我没有!”林寂反驳他,特地强调了一下江晔没看见的他的英勇事迹,“我骂她了,我骂她歹毒了。”

    江晔笑他:“她才不介意自己歹毒不歹毒,你这样骂她,跟挠痒痒一样。”

    林寂不得不承认,嘴毒还是江晔行。

    两人走了一会,停在进入庭院的拱门前,拱门上爬满了常春藤,还没有完全凋敝,稀稀拉拉的绿色跟水彩画上的色块一样随意排列在墙上,墙边还种了一颗柠檬树做装饰。

    林寂听到庭院里传来乐曲声,一些宾客开始走到庭院中间,成双成对地跳华尔兹,再加上庭院欧风的设计,墙边意大利柏树笔直地挺立,倒有种法国的浪漫气氛。

    他注意到场最中间位置,留给一对翩翩起舞的人,旁边的人都绕着他们跳,想必中间就是路修竹的儿子和他的订婚对象。

    江晔转头问他:“会跳吗?我记得学校教过。”

    林寂早就忘记这些东西了,他拘谨地摆手:“我不怎么会。”

    江晔面对着林寂,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怂恿他:“一起跳一段。”

    林寂只能也把手放在江晔的腰上,努力跟着江晔的脚步,回忆这个舞步是怎么跳的。

    林寂跟不上节拍,踩了好几次江晔的脚,江晔就放慢了脚步,等林寂适应。

    两人就在常春藤下慢慢转着圈圈,林寂微微抬头看江晔,灯光照不到拱门这来,两人就像一对私奔的情人,偷偷在隐蔽处跳着象征浪漫爱情的华尔兹。

    林寂觉得江晔的眼眸好亮,就像暗夜里的星星,在吸引他。

    林寂微微踮起了脚尖,江晔似有所感,也停下了脚步。

    风里送来柠檬树的清香,虽然林寂不喜欢喝柠檬水,但是不讨厌新鲜柠檬的香味,他喉结小小滚动了一下,半垂着眼皮,亲上了江晔的嘴唇。

    温热柔软,林寂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不是,对不起,我,我……我没想……”

    江晔眼眸晦暗,林寂没能退开几步,就被人抓住手,江晔捏着他的下巴,强硬地吻住了他。

    江晔的吻法和林寂的不同,他用力地挤进林寂的口腔,缠着他的舌头,还轻轻地啃咬他的下唇,林寂发出一些含糊的抗拒声,不住往后退,但江晔步步紧逼,林寂只能贴到了拱门的墙壁上,他摸到了常春藤的叶子,光滑冰凉。

    江晔手贴着他的脖子,暧昧地抚摸他的喉头,几乎要将他吞吃一样。

    “林寂,你亲我是什么意思?”江晔微喘着气问他,林寂还没说话,就又被人摁着亲,眼尾都沁出了一片水红。

    林寂觉得喘不上来气,呼吸紊乱地推他,声音轻轻地说:“江晔,别亲了……”

    江晔这才放过了他,退开了一点,林寂脸红到不行,他拿手遮住脸,偏转过头,睫毛一颤一颤的,受到惊吓一样。

    “你亲我,是什么意思?”江晔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林寂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平地而起的飓风卷席着他的理智,他只能听到大得吓人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放在江晔肩膀上的手指蜷缩了起来,林寂皱着眉慌乱地看了一眼江晔,小心翼翼地说:“是因为信息素……”

    “信息素?”江晔咬牙切齿,“是我信息素在勾引你吗?”

    林寂缩了一下,斟酌着说:“太好闻了,我忍不住,鬼迷心窍。”

    江晔安静了一会,林寂看着他的眼睛,那山雨欲来的平静。

    “只是信息素吗?”,江晔放在他脖子上的手往后移,贴到他的腺体上,轻轻揉捏着,哪怕隔着一层阻隔贴,林寂还是差点软了腿,他感觉这样的江晔有点可怕。

    江晔温柔地对他说:“林林,你这是强吻。”

    林寂欲哭无泪,明明是这个人亲得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