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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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比

    活动前一天晚上林寂几乎没怎么睡,凌晨就爬起来排队上妆,他们为了这场走秀活动差不多已经准备了两个月,从服装到道具皆是精心准备,季禾菀手上提着的绛纱灯都是商家亲手做的,提在手里很有分量,林寂提了一路提到宾馆,走到后面手实在太酸,就扛在肩膀上才带回来。

    “林林看这边。”季禾菀举着手机走过来,水绿的立领长衫外搭白色暗纹珍珠比甲,衬得人像是刚从画中走出来的晚明少女,清雅如同枝头端坐的白玉兰,走动间,裙摆轻移,朱钗微摇,恬静间又不失灵动。

    林寂化妆刚化到一半,他凑过去对着镜头做了个剪刀手,季禾菀拍完照低下头检查刚拍出来的照片,满意地再次举起手机,“再来几张。”

    “这枝三叉白梅待会给你放花瓶里。”季禾菀把手机揣进袖子里,“等会给你上台捧着,然后这枚玉佩就别在你腰带上,另一只手上提着这个白色小酒瓶,齐活了,你就是清风两袖折花卖酒的诗人。”

    林寂被她的丰富的描述逗得发笑,反问她:“那你是什么呢?”

    “我呀,我是夜半无眠提着灯笼漫步园林的小姐呀。”季禾菀喜滋滋地站起来,提着绛纱灯有模有样地走了几步,林寂做了个鼓掌的动作,真心赞叹道:“真好看。”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了,活动流程都比较清楚了解,他们的场次还在晚场,紧张情绪便没有很强烈,林寂还忙里偷闲地给江晔发消息,但江晔可能还在工作回得慢,反倒微博上拿甜心奶泡芙的号给他发了私信。

    “好想木木哦,希望今天也能看见香香的木木~”

    林寂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把江晔和甜心奶泡芙完全联系起来,他都不知道江晔是从哪里学来的网络交流用语,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好。

    临到上场,商家不知从哪找来纺纱长至脚踝的仙帷帽给林寂戴上,临时加了几个动作,林寂加紧练习了一下新动作,却不知怎么走了几遍总是做错动作,林寂这下真的紧张了,季禾菀陪他又走了几遍,总算最后一遍的时候能把动作顺畅做下来了。

    今年的秀道格外的长,还拐了两个弯,林寂走第一个弯道的时候前头还遮着帷纱,看什么都雾蒙蒙的,便走得格外小心,小步挪移着跟着前面的人走。

    走到摄像区,一只指骨分明的素手慢慢掀开了面前的帷纱,缠绕在手腕上酒绳松松垮下,白玉瓷做的小酒瓶晃荡着把帷纱拨到身后,就像是推开了书房的小轩窗,后院的潇潇竹枝叶从这一角探进屋里,斜斜的梅花枝,着青衣的清瘦儿郎。

    林寂缓速在秀道上稳稳地走,走动间帷纱翩跹如羽翼,他顺利走到定位上做完了动作,不由松了一口气,余下的回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场馆里还是坐了不少人,林寂平时是不会关注场下坐了什么人的,他看多了就会心慌,干脆不看,但因为场下的轮椅实在太过突兀,林寂临下场不经意瞟到了,就难以忽视了。

    轮椅上坐着的是江晔。

    他怎么来了,林寂心下吃了一惊,忍住没有使劲眨眼,面上却还是难以抑制地露出几分疑惑来,江晔也注意到他的视线了,对他微微一笑,一直没有失误过的林寂差点因为他这一个笑容摔倒在秀道上。

    刚散场,林寂就接到了江晔在场外等他的消息,他匆匆和同行的人打好招呼,走出场馆就看见江晔独自一人坐着轮椅在走廊上。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天上还飘起了小雨,雨丝飘进屋檐,江晔许是脸上感觉到了些凉意,微微抬头看着天边,林寂走到他身边蹲下身,问他:“你怎么来了呀?都不和我说一声。”

    “你腿怎么了?”林寂还没来得及卸妆换衣,江晔没有亲眼看过这样的林寂,忍不住新奇看了好几眼,看得林寂都不好意思了。

    江晔应该是过了易感期了,他又变成了林寂熟悉的那个沉稳冷静,滴水不漏的江晔,林寂无法从他神色中捕捉到他内心的想法,但他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江晔自然地低下头在林寂嘴上亲了一口,温情款款,让林寂心跳直线加速。

    “我来看看你。”江晔牵住林寂的手,有点不满的说,“你就把我丢在家里,不公平。”

    林寂摸了摸他的腿,看到江晔穿着鞋子也难掩肿胀的脚踝,心疼地说:“我又不是不会回来了,你做什么呀,脚是那天崴的吧?”

    这正脱离轮椅不久呢,就又坐回去了。

    江晔却没把自己的腿脚放在心上,他不想在这上面多废时间解释,转移话题说:“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林寂踌躇了一下,原本他和同行的人约好一起去吃饭的,但看江晔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林寂头一次做出了重色轻友的决策,“我先回去换个方便点的衣服。”

    两人便到了宾馆,林寂拿房卡打开门,庆幸自己订的是单人间,江晔进门环顾了一周,觉得房间有点狭小,连那张床也有点小,林寂换好衣服卸完妆,就看见江晔若有所思地盯着床看,他不解地问:“你看什么呢?”

    江晔坐在轮椅上环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柔软的腹部,含糊地说:“你真好看。”

    林寂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没有那么好看的……”

    林寂蓦然绷紧了腰身,紧张地握住江晔的手腕,惊慌地说:“你干什么?”

    “哪里不好看呢?”江晔轻轻一拉,林寂就站不稳差点倒在他怀里,林寂怕挣扎掀翻轮椅,只能进退不得地撑在轮椅两边,江晔抬头亲他的下巴,不是浅尝辄止的,而是又亲又咬的,“好看到我一看见你……”

    “就xx了。”

    林寂的下巴被人捏住,被迫低下头来,林寂不知所措地移开目光,偏生被人控制住,视线又投回了江晔的脸上,那一双山雨欲来的双眸。

    “不是……说去吃饭吗?”林寂越说越轻,林寂狼狈的不让自己沦陷得这样快,徒劳无力地说,“待会,可能有人会来找我……”

    林寂欲哭无泪,江晔仰起头,嘴唇就离他的嘴唇只有几厘米,“亲亲我吧,亲亲我。”

    林寂眼尾绯红,他抿了抿嘴,知道这一吻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就不能把控了。

    “我好想你,你想我吗?”江晔说软话的时候,总显得纯良,眉眼都温顺,只有林寂知道这不过是捕猎者高超的伪装,为的就是让猎物自投罗网。

    林寂偏生对这样的软话没有抵抗力,他幅度小小地点了点头,低头吻住了江晔。

    …………

    事后,林寂抱着江晔的肩头恨恨地咬。

    江晔意犹未尽,但林寂软塌塌地躺在床上,累极了一样耸拉着眼皮,江晔舍不得再折腾他,抱着人亲了几口后起身了。

    林寂翻了个身,臆足之后的林寂趴在床上,捏着江晔的手指玩。

    林寂背后的纹身很好看,江晔摸了摸掩藏在纹身下的疤痕,他怜惜林寂受过的疼痛,也责怪自己,林寂动了动,笑说:“你干嘛呀?”

    江晔俯身亲了亲他的伤痕,林寂很不好意思地缩了一下,主动说:“江晔,已经过去了,不疼了。”

    江晔知道没有过去,什么都没有过去,哪怕林寂忘了,这份伤痛依旧烙在他心上,同疤痕,同年少的林寂,一呼一吸都隐隐作痛。

    “先洗个澡。”江晔没再说伤痕的事情,林寂起身坐在床边,两人匆匆洗了个澡,算是赶不上晚饭了,只能吃夜宵了。

    打偏偏,打偏偏,走路打偏偏(〃'▽'〃)

    (林林走秀造型参考了江百唐伯虎造型)

    老地方,新年多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