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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 康复

    梁桢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唇翼微样,眼梢带笑,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是一副“全天下都欠了我”的鬼样子,这会儿却嬉皮笑脸的。

    至于“你亲我一下,我就喝一口药”的无聊游戏,梁桢之前也陪他玩过。

    那是多久之前了?

    那会儿两人刚重逢,关系处于时冷时热的尴尬状态,但要算时间的话其实也没隔多久。

    ”我亲你一下你就喝口药,当真?”

    “当然!”

    “好!”

    ”什么?”

    “你不是说亲你一下你就喝口药嘛,我觉得可以。”

    ”……”

    一下子钟聿犯愣了,天知道他提这么“无耻”的条件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指望她真能答应。

    “怎么,你不乐意了?”梁桢问。

    钟聿眉梢挑起,”怎么可能,来吧!”他发出邀请,站在那等着梁桢。

    梁桢面无表情,但步子往前挪了小半米,直接贴到钟聿凶前。

    钟聿原本还能忍一忍,可是在她踮起脚尖的瞬间两人距离骤然拉近。

    她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微湿,贴上来的时候钟聿闻到她身上那抹似有若无的杏仁香,心里一下就软了,猛地闭上眼睛,手掌握拳,等待那个温柔的时刻。

    然而……

    梁桢微凉的嘴纯最终落在了他的眉骨上。

    钟聿皱了皱眼皮,睁开,“耍我?”

    梁桢半含笑,“你也没说必须要亲哪啊!”

    她转过身重新端起那碗药,“快喝,一大口!”

    钟聿看了看碗里的汤汁,又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她难得对他笑,眼梢弯弯的,里面映着光,尽管口气听着像是在哄一个大孩子,但他还是有些吃不消。

    钟聿别开头,接过碗屏住呼吸喝了一口药。

    ”再来!”他把碗搁回桌上,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这次你亲这儿!”

    梁桢:“……”

    真够无聊的,她腹诽,但并没打算半途而废。

    她又往前近了一步,以她一米六几的个子去亲一个快要一米九的人,即便是下巴也有点费力。

    梁桢仰头踮脚尖,正要凑上去,后脑勺突然一紧,钟聿含月要捧住她的头自己主动亲了上来,他要亲就不会像梁桢那么客气了,额头鼻子下巴的他完全没兴趣。

    他衔住梁桢的纯,稳得又快又急又狠,梁桢起初有点懵,她没想到这人会这么恬不知耻,可是很快就被一种陌生的感觉侵袭,她身子越发僵硬,直愣愣地站在那没任何回应。

    钟聿亲了一会儿,松开劲,略有些挫败地问:“你怎么不闭眼?”

    梁桢抬起眼睛盯住他看,眼前的男人眼圈微红,月凶口起伏。

    她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很明显的晴域。

    “做么?”梁桢问。

    钟聿杵在那。

    梁桢突然笑了笑,她五官轮廓分明,不笑的时候看着很难接近,可是笑出来又透了股媚劲。

    钟聿觉得小月复一紧。

    ”你…”

    “想不想?”她声音依旧四平八稳,却像是落在这暗夜里的一根针,“叮铃”一下,瞬间就揭开了钟聿身上某处皮。

    他咬住牙根闭上眼。

    梁桢双手攀上他的肩,手指一下一下附着他的耳根。

    ”不想?”这声是贴在他耳边上问的。

    钟聿觉得哪里跟着抖了下。

    不想他就是鬼了。

    ”嗯?”梁桢还在追问。

    钟聿总算低头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但眼神里的火焰已经说明了一切。

    梁桢抿着嘴唇又笑了笑,这次直接笑出了声。

    她轻轻推了钟聿一下,“坐好!”

    钟聿身后刚好有把椅子,被梁桢一推就顺势坐了下去,梁桢猫着身趴下去,钟聿再度稳上来,这次他稳得更急了,气息和节奏一团乱,手也没闲着,去拉梁桢的衣服。

    梁桢摁了下,刚好摁在他的肩胛骨。

    以前他保持健身的习惯,肌肉虽然不夸张,但线条很好,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可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又是重伤,瘦了起码二十斤。

    这会儿摸着有些硌得慌。

    “你能行么?”

    ”什么?”

    “你身上还有伤,体力也没恢复,要不我来?”

    钟聿大概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什么意思,梁桢已经把人摁下去去,匍匐往下,寻索着揭了他的库带子。

    钟聿总算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了。

    ”喂,停下!”

    ”住手!”

    可是梁桢哪会听他的话,自顾自地弄。

    钟聿败下阵来,身子无力往后躺平,这下更给了梁桢发挥的余地,她干脆跪到了毯子子上,低月要把头往下埋。

    钟聿想拉没拉住。

    ”梁桢你他妈……”后边的字没来得及骂完,铺天盖地的快敢来袭,钟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是快敢还是迅速往上堆积,几近攀顶。

    ”好了,停。”

    “停!”

    ”我叫你停下来你听到没有?”钟聿伸手想把地上的人扯起来,可她根本不搭理,钟聿浑身全是汗,手却没力气,最后被一线吊起,丢盔卸甲,高楼溃倒,他忍不住骂出声,原本竖在那的身子也支撑不住往后砸,后背直接仰在椅子上。

    头顶一圈白光,晕乎乎地照着脑仁疼,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出气,发汗……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保持那种姿势瘫坐在那,起码得有十分钟吧,梁桢已经去洗完手漱完口回来,手里拿了块湿毛巾,蹲到椅子前边。

    “把你腿挪一挪,让我把毯子擦一下!”

    椅子上的人像是压根没听见,跟死了一样,梁桢不管他了,拿湿毛巾随手擦了几下,草草处理完,正要去洗手间的时候手腕被拉住。

    原本死了一样的钟聿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以一种愤恨且幽怨的眼神盯着梁桢。

    ”你存心的是不是?”

    梁桢忍住笑,“存心什么?噢你说刚才呐…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快啊。”她耸耸肩,一脸无辜。

    钟聿恨得想上手掐她,可无奈真没什么劲儿,刚才那一趟几乎卸了他所有的气力,只能瘫那干巴巴骂了声“最毒妇人心!”

    梁桢原本还觉得自己可能做得有些过分,结果被他这么一骂就彻底乐了。

    “说我毒?那你刚才没被爽到?”

    钟聿耷拉着脸不吭声。

    梁桢来劲了,追问:“回答我啊!”

    钟聿气鼓鼓地瞥了她一眼:“你有完没完?”

    ”你就说你爽没爽到吧!”

    “你……”他想骂,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骂词,手在旁边胡乱摸了下,摸到角几上的一本杂志,铺头盖脸就往梁桢那边扔。

    ”出去,赶紧给我滚!”他现在一秒都不想看到她。

    梁桢感受到他的怒气,憋住笑,离开前还不忘把那碗药端到钟聿手边,“快凉了,记得喝完啊!”这才轻飘飘晃出了卧室。

    确定人都下楼了,钟聿才重新坐起身。

    鬼知道他现在满脑子还都是梁桢刚才的模样,伏着的,趴着的,跪着的,各种姿势表情,连眼梢弯下的一点弧度都格外妩媚动人,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

    这女的是魔鬼吧?

    肯定是!

    钟聿狠狠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一脚踢在旁边的角几上,碗里的药翻了一半出来。

    喝喝喝,喝屁!

    他拉好裤子端起碗就往洗手间去,可在准备倒进水池的那一瞬间又止住了。

    钟聿又看了眼碗里的药汁,黑乎乎的面上却能映照出他的模样。

    那一刻他觉得连这碗药都在嘲笑他。

    妈的!

    钟聿捏住鼻子,仰头几口把药喝了个精光。

    后面几天梁桢都没怎么碰到钟聿,一是她也忙,米国那边的课程停了,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便自己报了两个线上班,上课之余也没丢下其他功夫,一天一副手绘必不可少,剩下的就是看书做图还有完成网课的作业。

    二来南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前院后院中庭的,两个人连饭点都不一样,碰不着面也正常,不过每天看护都会跟梁桢报备钟聿的情况,从看护口中得知最近几天他都能按时按量吃药,也能乖乖吃饭,艾灸,理疗,康复等一样都不落下,完全按照之前梁桢给他制定的康复计划进行。

    这么看来他好像一夜之间变懂事了,梁桢心里落了口气,也就没再多管。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有三四天,梁桢渐渐发现不大对劲。

    钟聿在躲她!

    起初她也只是怀疑,具体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就某天下午,本来那个时间段她有网课,会在一楼客房上课,但那天网课老师临时有事,调了时间,一下子时间就空了出来。

    梁桢在屋里看了会儿书,便想着出去转转,不过她近期也不出门,怕出去遇到记者,也怕露出破绽,只能在园子里散散心,散着散着就到了足球场。

    下午两点多吧,球场上也没人,梁桢转了一圈觉得无聊,想往回走,转身的时候却瞥见一个身影。

    球场不远处有个假山,后面是一片树荫,那道身影很快没入其中,梁桢愣了下跟上。

    前面的人在小径上弯弯绕绕,很快进了附楼。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喜欢热闹,所以附楼早些年有厨房,客房,观影厅,还有一个可同时容纳上百号人聚会吃饭的宴会厅,但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年轻时候的玩性减了,身子骨可能也已经玩不动,老爷子渐渐就改了呼朋唤友的习惯,附楼那边就空置了下来。

    梁桢心里还纳闷,这个点钟聿一个人跑到附楼来做什么?好奇心作祟,她跟着走了进去。

    钟聿进门便拐了一个弯,进了走廊尽头最里面一间房,梁桢跟过去,门虚掩,她听到里头发出叮叮当当好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干什么呢他在里面。

    梁桢轻推开门,惊了一下,她之前竟然不知道这边楼里有个健身房。

    起初钟聿也没在意屋里多了一个人,直至梁桢踱步到机子旁边。

    ”喂!”

    他当时正在做平板卧推,听到声音猛地坐起来。

    梁桢笑盈盈地靠在旁边的椭圆机上,问:“你干嘛呢?”

    钟聿答非所问:“你怎么在这?”

    梁桢看了眼四周,“我不能过来的吗?”

    钟聿见她笑眯眯的,总觉得带了种嘲弄的感觉,便不再搭理,继续做自己的运动,梁桢绕到另外一边看了看,尽管是最小重量的杠铃了,但对于一个重伤刚愈的人来说这个运动也不是很合适。

    ”你确定你现在可以举这玩意儿?”

    “为什么不能?”

    “伤口不会崩吗?”

    ”……“

    钟聿忍不住朝她白了眼,“都快三个月了,就算再大的窟窿也该长好了,再说我是问过康复医生的,医生说我可以开始适量运动!”

    “对,医生说的肯定没错,可你这算适量运动吗?”

    “适不适量我自己心里有数。”钟聿刚好一组推完,坐来呼呼喘着气,“麻烦你别杵这挡我空气,出去!”

    ”……”

    他口吻不善,脸色也不大好看,但梁桢并不生气,相反,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下钟聿的脸更黑了。

    ”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恶毒?”

    “有么?我笑得恶毒么?”梁桢还故意拿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又朝钟聿身前的杠铃撇了下,“喂,讲真话,你一个人偷偷躲这苦练,是不是就是想提高一下自己某方面的持久力?”

    “胡说八道!”

    ”是也不要紧,毕竟你大病初愈,几分钟卸货也正常,我又不会笑你!”她嘴上说不笑,可明明一直笑个没停。

    钟聿转过来怒目而瞪,那个恨劲啊,梁桢觉得他随时都会冲上来把自己掐死。

    “喂,说话啊!”

    ”你走不走?”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一个人跑这来是不是就是为了提高……喂,你去哪?”不待梁桢说完,钟聿已经起身往外走。

    梁桢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钟聿走到门口回头,刚好看到她靠在机子上笑,那模样真是……气得他近乎五内俱焚。

    ”你等着!”他站在门口冲梁桢喊,“有种给我等着,等我好了老子弄死你!”、

    他愤愤离去,此后两天更加积极地配合理疗和康复运动,但还是不愿搭理梁桢,见到她就掉头走,连豆豆都看出两人不对劲了,偷偷问梁桢:“你跟爸爸是不是又吵架了?”

    小家伙还用了一个“又”字。

    梁桢也觉得差不多了,摸了摸豆豆的脑门:“没有吵架,就是你爸爸有时候不听话,妈妈想了个法子治治他而已!”

    ”那治好了吗?”

    梁桢想着最近一周他的表现,笑着回答:“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应该算是治好了吧!”

    晚上,还是老时间,梁桢掐着钟聿洗完澡的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