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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三伏天难得凉风习习,看头顶乌云密布晚些该是倾盆大雨。

    “回禀世子,我们的人寻遍了九州只在四年前发现过画中女子的下落。”杜进低着头跟在后头。

    陆寂面色不变,似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此女子乃嘉州一员外之女,因生的貌美被刘侍郎次子看中,员外不忍将女儿送出去,最终得了个贩卖私盐的下场,被流放后其一家人便不知所踪,再也无人见过该女子的下落。”杜进低声道。

    见世子依旧没有反应,他继续出声,“不过属下已经在加派人手搜寻该女子的下落,相信一定会有消息的。”

    世子向来不近女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让自己大力搜寻一名女子的下落,而且看起来颇为执着,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四年前……

    陆寂手心微紧,这个梦便是四年前开始出现。

    “我记得刘侍郎次子前段日子当街打死一名菜贩,案子如何结的?”他徐徐道。

    闻言,杜进回忆了一遍,“还能如何结,刘侍郎和主审案子的苏大人是同窗,此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哪怕是天子脚下,也没有那么多公理可言。

    陆寂眸光微动,“案子重审,下午将卷宗拿过来。”

    杜进猛地抬头,可只窥见男子立体的侧颜,世子要亲自重审,可见是不想让刘侍郎次子好过,而其中大部分原因他怀疑是因为画中女子的缘故。

    他跟随世子多年,从未见过画中女子出现过,但论容貌,确实是不可多得,所以就连世子也念念不忘吗?

    就在他要说什么时,耳廓微动,忽然目光投向前方,陆寂也向前方投去视线,隐隐可见荷花池里有水声波动。

    “世子,应该是有人落水了。”杜进说到这立马往四周看一眼,“属下这就找人来。”

    哪怕落水的是一名下人,那也是国公府的下人,世子宽厚待人,定然不会见死不救,只可惜他不会水,不然也用不着旁人了。

    陆寂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救……救……命……”

    细碎的声音怎么逃的了习武之人的耳朵,陆寂突然脚步一顿,目光灼灼的盯着水波起伏的荷花池,却在也没有听见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没多久水面就恢复了平静,杜进还未回来,他顿了顿,想起刚刚的声音,终是跳入了水中。

    荷花池不算深,但对于不会水的人来说却足以淹死人,水底下的女子已经沉到了底,陆寂大手一捞就将人拽了上来,触手的纤腰让他心头一动。

    女子许是晕了过去,任由他摆布,可当无意间看见女子容貌时他整个人犹如当头惊雷忘却了周围一切声音。

    “世子!”

    杜进在岸边吃惊不已,想着世子怎么自己下水救人了,一边又让小厮快下去帮忙。

    几个小厮连忙跳入水中,帮忙去扶昏迷不醒的女子,可刚伸出的手就被挡开,只见他们世子直接将人抱上了岸,然而还不松手,紧紧拥着不断呛水的女子。

    “咳咳——”阮言咳出好几口水,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她是会水的,但要装作不会水也是挺难的。

    “世子——”杜进看见她的容貌也惊呆了。

    世子的丹青已然出神入化,可比起真人来说还是稍逊一截。

    女子浑身已经被水打湿隐隐可见玲珑的身躯,苍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此时更添一分柔弱感,令人看了不自觉心生怜惜。

    陆寂也盯着这张脸忘却了一切,直到想起什么,这才眉头一皱,“把衣服脱了。”

    杜进一愣,连忙脱下外袍,可不见世子披在自己身上,反而盖在了那女子身上。

    “奴婢叩见世子!”红石恰好匆匆赶来。

    看见阮言被陆寂抱在怀里,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只觉得她们姑娘算的可真准,一刻也不差世子就来了。

    从惊诧中回神,陆寂也开始打量两人,几乎可以猜出两人是府中的人,府中的女眷除开那些官员送来的就只有女婢。

    显然他怀里的人是前者。

    眼神淡了一分,他将人递给红石,神色如常,“送她回去。”

    闻言,红石心头一紧,明明刚刚世子还那么紧张姑娘,怎么现在还要把姑娘送回偏院。

    杜进也猜中了个几分,另外还低声道:“这是惠安王送来的人。”

    他在提醒陆寂阮言的身份。

    惠安王出了名的好色,可自己忍着一名绝色女子不碰,却送来他们国公府,其中目的耐人寻味。

    旁人或许是送来讨好世子的,可惠安王因为金矿一事与他们世子不对付已久,怎么可能天真的以为送来一名美人他们世子就会放手。

    “咳咳——”

    阮言“恰好”醒了过去,红石连忙向她“解释”刚刚是世子救的她。

    她来不及细看男子一眼,便屈身行礼,“多谢世子相救,奴婢便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

    世子两字从她嘴里出来仿佛变了味道,梦中的一切又开始回荡在脑海,陆寂呼吸热了一分,只觉得荒唐至极,转身大步离去。

    见人走了,红石说不出的失落,阮言却嘴角微扬,刚刚这位世子抱着她可紧了。

    杜进看了她眼也迈步离开,他原以为世子会做什么,果然世子还是那个世子,况且这女子出现的太过巧合,一切都太可疑。

    回到偏院沐浴更衣后,院里突然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还是妹妹好手段,我们这么久都打听不到世子的行踪,这谁知被你一下给“撞见”了。”

    说话的是先前住隔壁的杨卉儿,阮言客客气气的请对方进来,面带微笑,“是我运气好罢了,再说世子也没有理我,都是白做一场功夫。”

    听她说的有理,毕竟世子也没有对她怎么样,杨卉儿总算出了口气,“那至少也见了世子一面,哪像我们连世子的面也没有见着。”

    阮言亲自沏茶,眉宇间带着愁苦,“见了又有何用,不过平白惹人笑话罢了。”

    见此,杨卉儿心情总算好了些许,一边拍着她肩安慰道:“着急什么,以妹妹的姿色得到世子青睐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可莫忘了提携姐姐一把。”

    阮言也不说话,只是苦笑一声。

    闲聊一番,等送走了人,她立马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喝姜茶,一旁的红石却怎么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明明世子有感觉的模样,最后又冷了下来。

    阮言眼帘微垂,她虽不解世子为何突然改变态度,但不急,半个月都忍过来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吗?

    厅堂里坐满了人,都是陆家直系,此时长桌上已经布满菜肴,但没有一个人动筷,直到门外迈进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众人才齐齐望去。

    男子一袭玉色祥云缎袍身长玉立,朗目疏眉,眉宇间带着些许歉意,“途中遇到些事迟了,待会儿子自罚三杯。”

    老国公去世的早,府中全靠陆寂撑着,莫不然今日也不会来这么多讨好之人,一个个都在笑着说一定要自罚三杯,好像多熟络一样。

    “年年皆是如此,我也都习惯了。”国公夫人嗔怪的道。

    到底没忍心让儿子罚酒,待其坐至身侧时才询问一番朝中的事,陆寂一一对答如流。

    府中上下都是国公夫人管事,她怎会不知儿子为何来的迟了,说到这她倒是有话说了。

    “你有你自己的打算,为娘的也不强求,世子妃你何时立由你决定,可府中那么多美人,你就没有一个瞧上眼的?”

    她主要怕儿子有顽疾不好开口,现在只要儿子能碰女子,莫说是对手送来的,只要是个女的她都愿意。

    其他人听了连忙道:“若是寂儿不喜府中的庸脂俗粉,叔父那还有几个模样不错的,改日就送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可见陆寂不说话,便也停了话声。

    “儿子只是公务繁忙,母亲不必担忧这些。”他淡声道。

    “话是如此,可身边总得有个伺候的人才行,你不喜旁人,那就挑身边的人伺候着。”

    说着,国公夫人忽然拉过一个大丫鬟的手,“蓝羽是从小伺候为娘的,与你也算是青梅竹马,日后就拨去伺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