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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记忆中的父亲模样好像越来越模糊,阮言想说什么,可还未开口就昏死过去。

    “阮言!”

    陆寂将人抱起,看向杜进,“给我查!”

    其他人都是一哆嗦,剩下的刺客早就被歼灭,不出意外都是死士没有一个活口。

    霍照上前几步,“那个……”

    话还没有开口,他就被陆寂面上的怒意给吓到,紧接着就看到对方带着人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一阵静默……

    苏子奇只能出来活跃氛围,“又不是咱泄露的消息,是吧?”

    他一手拍在霍照肩上,后者身子一颤,一副欲言又止。

    出门时他只与父亲提及了这事,莫不是父亲与惠安王说漏了嘴?

    不对呀,父亲怎会犯这种错误。

    不再想太多,他连忙翻身上马追去,以前总觉得阮言是惠安王派来的奸细,现在他觉得肯定是这个奸细爱上了陆寂,毕竟这小子皮相确实生的不错,所以不忍对方而死才以身挡箭,真是一出凄美的故事,以后他再也不歧视这小奸细了。

    其他人则留下来处理后事,国公府世子遇刺可不是什么小事,特别是陆寂还在朝中身居要职,这可是刺杀朝廷重臣。

    *

    “老夫人不好了!”

    刘嬷嬷急匆匆赶进屋,气都还没来得及匀一口,“世子爷遇刺了!”

    正在默念佛经的国公夫人突然一抬眼,手中佛珠突然断了线掉落一地。

    “你说什么?”她连呼吸都在颤抖。

    刘嬷嬷喘着气,“您别着急,只是些许轻伤,不碍及性命。”

    闻言,国公夫人脑袋还在嗡嗡作响,良久才扶着桌子站起来,刘嬷嬷赶紧上前搀扶,“您且宽心,老奴派人确定过了才敢来回禀的。”

    话虽如此,国公夫人依旧脚步匆匆的往外走,面上满是焦急,“好端端怎么会遇到刺客,今日和世子一起去狩猎的有谁?”

    一想到儿子遇刺,国公夫人就心头一紧,恨不得立马飞到儿子身边看看什么情况。

    “有苏公子、张公子、小王爷、周公子他们,好在都未受伤,不过……”

    听到还有不过,国公夫人的心又高高提起,立马看向刘嬷嬷,后者神色怪异,“听说这次世子爷还带了阮言过去,而且……那阮言还替世子爷挡了一箭,此时生死未知。”

    听到这个消息,国公夫人的脚程就慢了下来,脑子不由开始思索各方的牵扯,最后不知得出了什么结论,依旧不悲不喜的朝听竹院走去。

    儿子在偏院,她一进去就看见跪了满院的御医。

    “只有四成生还可能?”陆寂语气微冷。

    见院首都被请了过来,国公夫人微微蹙眉,迈步上前,“纵然阮言救你有功,但生死有命,你不是说凡事最不能强求?”

    此时床榻上的女子脸色苍白,额前冒着细汗,似毫无声息,陆寂正坐在床边,五指紧紧握着女孩带血的手,可国公夫人分明记得自己儿子是最忌这些污秽。

    “惊扰母亲了。”陆寂起身相迎,随手接过下人递来的湿毛巾擦拭着手心,语气温和,“此事儿子会处理,您不必多想。”

    闻言,国公夫人只是看了阮言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色彩,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叮嘱了他几句就回了院子。

    她知道儿子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所以就算她想说什么也不好开口,免得母子离了心。

    *

    夜深人静,书房里还还亮起烛光,不多时一名女子轻移莲步,轻声唤道:“这是妾身亲手做的,世子尝尝。”

    朦胧视线中女子的面容越发清晰,陆寂未想其他,端过鸡汤就饮了一勺,可没多久就觉得腹部巨疼,无论他如何忍耐还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女子依旧笑的清甜,“世子不死,死的就是妾身,所以不要怪妾身不念旧情心狠手辣。”

    ……

    “世子爷,阮姑娘醒了。”

    门外的声音惊醒了陆寂,他满头大汗的坐起望着黑漆漆的夜,发现这又是一个梦。

    这些年他会做很多关于阮言的梦,喂毒.药的还是第一个。

    听到人醒了,他并没有着急过去,而是洗了个冷水脸,母亲没有说的话他何尝不知。

    也罢,只要对方不做超过自己底线的事,自己自然会许她一世荣华,否则……

    阮言刚醒来没多久陆寂就过来了,彼时她正在喝药,本可以一饮而尽的她突然别过了头,满脸苦楚推搡着药碗。

    “你今年多大了?”陆寂接过药碗。

    阮言:“十七。”

    陆寂眼帘一抬,“你也知你今年十七?”

    下人们都掩嘴偷笑,只有红石神色怪异,不多时就慢慢退出了房间。

    “十七怎么了?十七了就不能怕苦怕疼?”她扭过头轻声嘀咕一句,“箭没扎在世子身上自然不知道疼。”

    说完,仿佛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连忙偷偷抬起头,慢慢接过那碗药,“妾身喝就是了。”

    说完,她仿佛屏住一口气,“痛苦”的把一碗药喝完,完了还要拒绝连玉递来的蜜饯。

    其他人识趣的退了下去,阮言悄悄摸摸拉住男子衣袍,不等对方念叨自己,就仰头覆上那张薄唇,费尽心思的将嘴里的苦汁渡过去。

    察觉到女子的小心思,陆寂觉得无奈又好笑,等她渡过来,他又渡过去,阮言立马想退后,可细腰立马被揽住,她只能硬着头皮渡过去,你来我往最后不知是谁喝了那点药。

    “我要蜜饯。”她痛苦的眯着眼。

    直到一颗蜜饯喂到嘴边,她才张嘴吞住,舌尖不经意触碰男人的指尖,轻轻舔了一下又调皮的收了回去。

    痒痒的仿佛一根羽毛在心间挠,陆寂真的很想立马试一下梦中的滋味,然而女子又一副虚弱的躺回床上,满脸苍白的样子让人无从下手。

    他轻叹一声,索性拿了本书陪着她在那说话,然而女子着实精神不济,没多久累了睡过去,他也才离开。

    伤口是真的,疼也是真的,阮言也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可见苍天都在指引着自己报仇。

    第二日醒来时,她趁陆寂去上朝,让人把红石叫进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后者满脸异色的跪倒在地。

    “奴婢知道如今无论说什么姑娘也不会相信,但是此事的确不是奴婢所为,无论姑娘信不信奴婢也是这样说!”

    阮言小心避开伤口倚在床栏上,目光毫无温度,“你让我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