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上前几步，想要抓住她一丝衣袂，梦珠却在这时破碎了。

    我微愣，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陡然清醒。

    蓝色的是可见梦的梦珠……四千年前，我的母上先花神，原来就是这样死于天后之手的吗？

    那一瞬泪已决堤，我忍不住喊道：“母亲……母亲……”

    无情则刚强，无爱则洒脱，这是我能给她最好的祝福。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会爱上凤凰，为什么？”我捂唇，不停的摇头，想把眼中的泪忍回去，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样的，这样的疼。

    ……

    仙人活万年，昼夜更替，不过一夕之间。

    临下九重天的之前，我去了老君的丹房。

    “水神仙上既已拿走了九转金丹，又找老夫何事？”

    “老君，您是炼丹的，那你这里除了仙丹，有没有陨丹？”

    我见老君眉心微微一皱，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故又追问道：“若是老君有陨丹，可否给锦觅一枚？”

    “这……”老君抬头看我，叹了一口气才道：“仙上可知这陨丹有何作用？”

    我正欲回答，他又叹道：“四千多年前，也有人曾问老夫求过一枚陨丹。”

    我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问道：“是我母上先花神？”

    “哎……”老君叹息，摇了摇头道：“先花神原本和先天帝是情投意合的，奈何先天帝为了天帝之位，辜负了先花神，另娶天后。后来她与先水神又有了一段仙缘，谁知却被先天帝掳回天界，后来的事情，想必水神仙上你也知晓了……”

    “老君……”我抬眸，眼中蕴起泪珠，问他道：“老君，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喜欢旭凤，我不能嫁给他，我……我……他是我杀母仇人的儿子……我……我……”

    我已经语无伦次，眼泪不断的落下，忍不住道：“可我就是忘不了他，求老君给我一枚陨丹吧！”

    “仙上如此伤怀，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是非对错，只在一念之中，当年先花神被先天帝所伤，仍可以放下执念，重新接受先水神，为什么仙上不试试呢？”

    ……

    “觅儿，你怎么还没有走？”

    润玉又来看我了，他坐在我的床沿上，视线扫过那紫檀木匣中装着的九转金丹，稍稍拧了拧眉心。

    我是一个天生乐天的葡萄精，总是无忧无虑，也很少有这样细腻的心思，去观察别人的眼神情绪。

    可自从失去了色觉之后，万物于我只是黑白，反倒让我对细微之处越发留心了。

    “小鱼仙倌，你想要的只是这天帝之位，并不是旭凤的性命，是不是？”

    我抬眸看他，他的眸色就像是那一片静谧的星河，没有一丝丝的波澜，却在听见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缩了缩瞳仁。

    他起身，负手而立，身形孤傲，静默了良久，才淡淡道：“润玉此生想要的，只有锦觅一人。”

    我骤然心痛，却见他缓缓转身，琉璃般纯净的眸子看着我，一字一句道：“若唯有这天帝之位，才能将你护住，那夺来又何妨。”

    他说完，脸色却似稍稍变了变，我虽已瞧不出颜色，但却认定了，他这一躲，必定是脸颊又红了起来。

    “小鱼仙倌，”我从床上坐起来，拉住他一截衣袖，抬眸道：“你能等我吗？”

    等我救活了凤凰，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我们重新开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