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酥似宝

如酥似宝 > 【5】

【5】

    秦言道:“父亲,从小到大,我对您没有别的要求,只是这一次,我不愿将自己的婚姻当成了交易。”

    秦义康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与乔总已经说好了,连日子都已经定下来了?现在外面谁不知你是乔家未来的女婿?这个时候,你说你不愿意,你是要我下不了台吗?”

    秦言道:“我不爱她。”

    秦义康的脸色顿时变了,秦言的爱,他不管,他只知道,秦言必须娶乔薇,这是他与乔家商议好的事情。

    他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冷酷地看着秦言,道:“爱?爱能养家糊口吗?爱能当饭吃吗?你爱不爱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娶的人必须是她,也只能是她。”

    秦言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道:“从我懂事的那一天开始,我们秦家便一直在讨好乔家。从前家贫,为了生意,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可是现在,秦家应当换一种活法了。”

    秦义康怒极反笑,道:“换一种活法?你要怎么换?”

    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他卑躬屈膝讨来的天下,他的儿子轻描淡写的一句换一种活法,就想拿他的成果去冒险。

    秦言明白秦义康的担心,他是害怕,没有了乔家的支持,东城集团会很快垮掉。他对乔家太过依赖,这种依赖已经随着他的管理渗透进了整个公司。可是,秦言正是要将这种渗透从公司里彻底清除,置之死地而后生,脱胎换骨。

    秦言道:“父亲,时代已经变了,我也已经长大了,您不需要再对乔家卑躬屈膝,您想要的,我去为您开拓。解除与乔家的婚姻,您要什么,我都为您创造。”

    秦义康冷笑一声,他觉得秦言这样强硬的态度,是因为唐酥、唐小果。他比谁都清楚,秦言心心念念的人一直是唐酥,当初他极力拆散他俩,却始终不能成功。若不是乔笙的死,他的儿子,怕是要醉死在唐酥的温柔乡里了。

    秦义康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和乔薇解除了婚约,我便会允许你和唐酥在一起了?你真的以为那个女人能进我们秦家的大门,还是,你以为,她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就被迷醉了?”

    说到这里,他一声厉喝,怒斥道:“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秦言冷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道:“为什么唐酥不可以!”

    秦义康一声怒喝,道:“因为她一无所有,因为她配不上你。”

    论身家,论背景,论实力,唐酥没有一样比得上乔薇,他辛辛苦苦培育多年的秦言,是所有人中出类拔萃的一个,是他最优秀的杰作。这样好的秦言,唐酥配不上。

    她有什么?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没有背景、没有家世、没有雄厚的家底,她有什么资格和他的儿子在一起?

    “她配得上。”秦言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冰冷地道。

    他不需要她有强大的家世,也不需要她有雄厚的家底,他甚至不需要她有多出类拔萃,他只要她是唐酥,是那个爱他爱了七年、将一颗心义无反顾地送给了他的唐酥。

    秦义康被气得浑身发抖,怒极了,指着秦言道:“秦言,你是要挑战我吗?”

    看着秦义康盛怒的脸,秦言眼底带着秋水一样的寒意,却做出恭敬之姿,垂眸冷静地道:“秦言此生只会娶一个女人,无论她贫穷富贵,此生矢志不渝。父亲,您最好解除我与乔薇之间的婚约,否则,到时候,难堪的只会是您。”

    秦义康盛怒地扬手,一耳光打在秦言的脸上,怒吼一声:“你放肆!”

    在厨房里听到耳光声的薛氏疾步跑出来,却见秦义康与秦言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客厅里硝烟弥漫。

    她疾步跑过去,心疼地挡在秦言的面前,检查他被打的脸。

    瞧着他脸上浮现的手指印,薛氏生气地扭头冲秦义康叫道:“你打他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秦言俊美的脸有些苍白,脸颊上是清晰的手指印,他避开薛氏伸过来的手,抬眸看着秦义康,道:“这一耳光,就当是父亲的成全,秦言替唐酥谢过父亲。”他说完,转身离开。

    秦义康气得肺都要炸了,浑身发抖地捂住心脏,弯下了腰,脸色苍白地指着秦言远去的背影,愤怒地道:“反了,反了你了。你休想如愿以偿,你休想和唐酥那个女人在一起。”

    瞧着秦义康气得苍白的脸,薛氏又心疼了,扶着他,劝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孩子的婚姻能由得父母做主吗?他不愿意,就由着他去吧,孩子大了,不由人。”

    秦义康气得快心肌梗死了,道:“这是能由他做主的?我费尽心思才给他求来的这桩亲事,我难道会害了他?爱情?爱情能当饭吃吗?”

    薛氏不知道爱情能不能当饭吃,但是,她知道,唐酥有一个可爱的唐小果。

    想起唐小果,薛氏忍不住皱眉,试图让秦义康看开一些,道:“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秦义康一声呵斥,没好气地道:“你懂什么?这个世界哪一件事不是朝钱看?没有钱,就没话语权;没有钱,就没有选择权。我在乔家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我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好的未来吗?我看他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说着,甩开薛氏,转身离开。

    薛氏望着秦义康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秦义康将钱财看得太重,将公司看得太重,就连秦言的婚姻,也成了他手中的筹码。

    可是,这样换来的婚姻,真的好吗?

    她想起唐酥和唐小果,也许是因为唐小果,不知道为何,她的心更偏向于唐酥。

    身为一个母亲,她对儿子的期望没有秦义康那样高,她只希望他幸福、快乐,他的妻子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令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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