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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或许是因为唐绪寥寥几语中向他传达的那陌生之地的思想,唐错在这几天真的玩得肆无忌惮。在大冷的天气里说想吃马迭尔冰棍,两个人就戴着手套,扒下口罩,一人举着一根冰棍边走边啃。沿着中央大街走到尽头,经过抗洪纪念碑,到了松花江的边上,唐错惊喜地发现冬天的松花江面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游乐场。冰滑梯、冰橇、摩托车拉气垫,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唐错都体验了一遍。

    第三天傍晚,他们才去了冰雪大世界,因为唐错说精彩的要留在后面。冰雪大世界的大门口人很多,唐错伸长了脖子看向前方窗口的购票规则,一条条读完以后从书包里摸出个东西,递给了唐绪。

    唐绪垂眼一看,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说。

    “干吗?”

    “学生证啊,打折。”

    “……”唐绪伸出一只手,给他推了回去,“不用。”

    “为什么啊?”唐错不太明白,奇怪地问。他又看着那块牌子确认了一遍:“是能打折啊。”

    有两个游客要从唐错身后挤过去,唐绪见状用胳膊护住他,免得他被四周的人群挤到。唐错还在纠结买票的事情,见他这不死心的样子,唐绪直接把他的学生证拿过来,塞进了他的书包里。

    “哎……”

    唐绪搭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接着放低身子,贴近他的耳朵说:“咱俩来玩,你买学生票,我买成人票,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唐错皱起眉头思考了片刻,不解:“有什么奇怪的?”

    “我明明是带着男朋友来玩,你这学生票一买,我感觉我成了拐带着学生出游了。”

    捕捉到一个“男朋友”,唐错的眼神滞了两秒,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去,装模作样地去瞧前方排队的人还有多少:“那就买成人票吧……”

    其实哈尔滨可玩的东西也并不多,四天的时间就已经玩得很全了。站在浴室里,唐错脱了衣服之后才想起来,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明天,他们就要回北京了。

    水龙头的水洒下来,水压不大,淅淅沥沥的水珠串成一串砸在地上,又由一个整体重新碎成无数个个体。唐错看着地上漾开的一圈圈水纹,出神间,才领会了一点离别的意味,与第一次旅行的离别。

    任何一个名词前若是加上一个“最后”的点缀,都会倏然生出些失落与伤感,最后一场电影,最后一个拥抱,最后一顿酒席,最后一个晚上。唐错很舍不得这里。这些天他过得过于舒服闲适,竟使得他一个不防,卸下了压在心头的许多包袱。这种轻松的感觉他暌违了太久,所以舍不得松开手任它走掉。

    有些失落地洗完澡,唐错才尴尬地发现自己忘记了拿内裤。他瞪着眼睛跟自己的睡裤僵持了很久,才终于垂下肩,不太情愿地拿起了它,打算先真空上阵,待会儿趁唐绪洗澡的时候再偷偷穿上内裤。

    可是刚要穿衣服,浴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唐绪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一条,内裤。

    “我找衣服,发现你好像没有拿内裤。”

    唐错全身**着,对于唐绪的突然闯入自然是惊慌无比。而唐绪倒像是很镇定,缓步走进来,将内裤放在了台子上,然后关上了门。

    关上了门?

    唐错愣在那里看着他,难道不应该出去吗?

    浴室中因为一个热水澡而积累的水雾还未散去,湿漉漉地缠绕着柔和的暖黄光线,直将那灯光绕得袅娜暧昧。

    他扭着身子想避开唐绪的视线,奈何在一丝不挂的情况下,再怎么扭也不过是换个方位展示自己的赤身**。他一时间窘迫无比,拿着睡衣堪堪挡住自己一些,抬起脑袋支支吾吾地问面前的人:“你不出去吗……”

    唐绪似是笑着,走近了他。

    “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这个问题对于此刻的场景来说,是很明显的不合时宜,而一切不合时宜的问题,都只有两个出处——要么就是因为憋了很久不得不问,要么就是临时起意、别有目的。

    唐绪显然是后者。

    在唐错刚刚草草应了一句、手忙脚乱地准备穿衣服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拽掉了他手中的衣服。紧接着,唐绪从后面环住他,行云流水般的一阵动作之后,嘴唇就吻上了他的肩膀。两片薄薄的唇瓣烙在那朵花上,唐错一下子就抖了身子。

    唐绪起起落落地亲吻着他独特的文身,最后唐错的心实在是乱到了极致,颤抖着发出了一声呓语:“唐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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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浴室的水声,唐错懊恼地盯着天花板。

    唐绪披了睡衣走过来,掀起被子的时候带进了一股凉气。唐错安静地看着他动作,刚熄了灯,没等唐绪伸手将他揽住,他就自己凑了过去。

    “你……为什么洗冷水澡啊?”唐错小声发问。

    唐绪一顿,低低地笑了两声:“当然是压火。”

    “不是……”唐错的语气有些急,“我的意思是……不是有我呢吗……”

    说到最后半句,唐错的声音几乎已经变成了轻微的嘤咛。黑夜里的声响总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倍,唐错此时甚至能听到垫子因为形变而发出的细微声响,枯燥又真实。

    撩开他的睡衣下摆,唐绪摸上了他的腰,出口的话有明知故问的嫌疑:“什么意思?”

    “我可以帮你啊……用手”,唐错犹疑了一会儿,才又吞吞吐吐地说道,“也可以做……如果你想的话。”

    唐错的脸在黑暗中涨得通红,虽然唐绪看不清,但还是能感受得到。

    唐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有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带着刻意压抑住的震颤。这是唐错第一次主动去吻他。他扶住唐错的腰臀,将他向上托了托,使他不至于太过费力。

    唐绪的回应不似刚才在浴室那般急不可耐,而是轻柔缓慢,辗转缠绵。即使是这样,这个吻依然完全挑乱了唐错的呼吸。等两人分开以后,唐错在唐绪的肩膀蹭了蹭,埋着脑袋不说话。每一次,只要和唐绪有点亲密些的接触,他的**就控都控不住,这么小一会儿,下身又胀得慌了。

    “怎么了?”唐绪抬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跟逗小狗一样。

    唐错又蹭了两下,好一会儿,才闷声说:“你都不用啊……”

    唐绪低笑了两声:“现在还不行。”

    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他搂在了怀里。

    “……为什么啊。”

    “等你什么时候不买学生票了吧,我对我们的师生关系,心存芥蒂。”

    在理解和唐绪有关的问题时,唐错一向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他习惯于将自己放在“不对”的位置上,将错误归咎于自己,偏执,也无理。于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语调有些低沉地问:“你是嫌我年纪太小么?”

    唐绪哭笑不得,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我是嫌弃我太老,心里充满了诱拐小小少年的罪恶感。而且……如果是你帮我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结束的了,所以,我想等你完全准备好。”

    暗哑的嗓音在夜色的装点下更显性感,**是情感最诚实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