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瑭被擒之后,大王雷霆震怒,骊王背信弃义,将商王与韦将军合谋之事全部抖出:商王如何为了自己的地位将母亲与胞妹双双进献韦瑭,如何自演苦肉计杀害三千禁卫军削弱皇宫防卫,将自己的兵力伪装成禁卫军潜入皇宫,又是如何在大王面前演戏揪出伪装军陷害骊王,以夺取骊王离王城最近的封地来养精蓄锐,从而立此大功靠近太子之位,而韦瑭此时扣押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商王,是有谋逆之心,其罪不容诛,念其战功丰硕,免其六族之罪,诛其三族。而商王则大逆不道,残害手足,羞辱父妃,残害将士,罚其永囚冷宫,永生不得复出。而骊王此次立功,封为太子。
“骊王这次被封为了太子,我们是不是可以轻松些了?”
他一声苦笑:“要真是如此就再好不过了,你还年轻,需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整天都担心这么多,也不嫌累。”
“只是区区一个太子之位,你觉得方其闻这样的人会甘心止步吗?又有多少皇子对这个还没暖热的位置虎视眈眈,在没有达到最高点的时候,这些人没有一个肯罢休。所以……真正的争斗,才刚刚开始,打开了黑暗的大门,后面的凶狼猛兽正在蠢蠢欲动。”
“这种日子,真是无聊透顶。”
“现在已经置身于风浪的顶端,想要全身而出,就要付出十倍的力气来急流勇退,等再过几天,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我才不会相信你。”行浮骄傲的抬起头,蔑视般的闭上了眼。
“信不信由你,反正……最终你都会相信我的,以前不也是这样吗?”他搭着行浮还略微瘦削的肩膀,看着他一天天的在成为一个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心里却有些安慰。
两个人就这般站在星空之下,这种宁静……还有几天。
“燃哥哥!你死哪去啦?!每次找你都找不到,给我出来!”
一声大吼穿透了几面围墙,被吵醒的人有几个不耐烦的出来指责吵闹的丫头。
“听到了吗?你的无聊日子到此为止了。”他拍了拍行浮的肩,一个纵身跃下屋顶,走到吵闹的丫头背后。
“每次找我都要吵的人尽皆知才开心吗?”
小丫头生气的回头就要一巴掌扇过去,但被行燃一手给抓住了,她抬起另一只手准备再次出动,但也被拦下了。
“我说你这见面就打人的毛病得改改了。”行燃在小丫头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突然一掌把她打开,跌落到墙根。
她揉着吃痛的胸口撒起娇来:“燃哥哥下手真重,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哼。”
“你一个大名鼎鼎的雷娘子,算不上香,算不上玉,所以不必怜惜。”
“你说什么,说什么呢你,哼。”小丫头气愤的走到他面前,“要不是骊王殿下……哦不,是太子殿下有急事找你,我才懒得来找你,哼。”
“太子殿下有何事找我说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知道殿下一直都只把我当个传信儿的,什么事都不会跟我说。”
“这是殿下慧眼识人,知道你的嘴根本靠不住。”
“你……”没等小丫头说出后半句,行燃鬼一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知这次殿下有何事吩咐。”行燃半跪于昏暗的大殿,空旷的大殿内空无一人,帘子后边的人缓缓的把玩着什么东西,拨帘而下。
沉稳缓慢的脚步朝着他慢慢走来,一身明黄色绣青龙的长袍轻轻舔着明亮的地面,挺拔的身影在他面前高高伫立,冷峻的双目突然变得黯然神伤,重重的一声叹息。
但这声叹息在行燃听来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行燃,你在本王手下做事也有十余年了吧?”
“回殿下,已有十三载。”
“嗯,这次本王能得到这个太子之位,你也是立了大功的,你能弃暗投明的想法也令本王很是欣慰,我知道你对于自己的身世是一无所知的,为此,本王做了一些努力,也算是报答你这次的功劳吧。”方其闻把刚刚把玩的东西递到行燃面前,一方女子的丝帕里边包裹着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为殿下效力,属下不敢贪功。”他接过那丝帕包裹的东西,仔细查看着,眉头微微一皱。
“希望这可以暂时解了你的忧愁,静下心来。”
行燃心头微微一震,眼神飘忽,拱手到:“谢殿下关心。”
回去后的行燃仔细的查看着丝帕和包裹着的一只精致的金步摇,做工和镶嵌非常精致,看似不是出自平凡人家,而丝帕上绣着一只象征皇室富贵女子的火凤凰,无意间不知哪里划破了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丝帕上,但却看不到一丝血迹,他端来一碗盐水将丝帕丢进水中,丝帕之上一行行隽秀的字体显现出来,看到这些刺眼的字体后,一向冷静的他一手把碗打翻在地,手里紧紧握住那支金步摇,关节咯吱吱响。
“什么事生这么大气,你是要把房子烧了么。”行浮幽幽的站在他的窗口,一跃而入。
他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碗和湿漉漉的丝帕躺在地上,而丝帕上的字还是那么醒目。行浮瞳仁也突然收缩,细嫩的眉头也突然紧锁:“这是什么?!”
行燃阴沉着脸:“你还看不懂么!”
但行浮却冷冷一笑:“看得懂还动这么大火气,说不定殿下想要的就是你这股怒火。”
“敢这么泼自己脏水的方其闻,为表示自己的诚意,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你还看不出来吗?有人藏的可是比较深呢。”
“看来他们方家人,个个都很有野心呢。说不定殿下一时得意,被人算计了,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追究过多,怕是两败俱伤。”行浮骄傲的小脸微微抬起。
“你说的对,这件事,不可深究。”
“混账东西!你以为本宫会做如此之事吗?!这些你都信?!”
方其闻愤怒的掀翻了盛着丝帕和盐水的铜盆,一声脆响还在大殿内回荡,那些清晰的字迹似乎还在向他咆哮。
“老东西,这么大年岁了还不安安心心颐养天年,竟然还想摆我一道,他那个废柴儿子要是做了皇帝还不是他的天下。你说!你怎么想的,你就这么信了,来找本宫兴师问罪来了吗?!”方其闻双目几欲喷出火来,由此可见这丝帕的内容他也是不知晓的。
跪在地上的行燃默不作声的查看着方其闻脸上的细微变化,等方其闻火发的差不多了,行燃这才开口到:“属下从未怀疑过殿下,属下此次前来,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方其闻脸色忽然一变,露出了点点阴险的笑来。
行浮带着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刚刚走出大殿的行燃:“你这是疯了吗?居然找殿下来兴师问罪了?”
“收起你的疑问,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行燃随手将丝帕抛到行浮脸上,一点都没停下他的脚步。
“你在胡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好心借我了胆子,借他的手去查自己的事,真是一件安心的很,可不能浪费哟。”
行浮好像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只是轻轻一笑,跟在他身后快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