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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儿女的亲事与族谊

    目送五个子女都上了会练场,周承庥来到严家、周家两族首脑旁边坐下,与他们说起家常话。周家村的族长周同翰带笑问道:“贤侄一向忙碌,今年怎么会把五个儿女全都带过来?”

    周承庥说:“不是我要带他们来,是他们兄妹听说今年是两村会练,因而都要来开开眼界。小侄想想也是的。会练三年一轮,我的大女儿蕊琼已经许了人家,等下轮会练时,蕊琼有可能已经出嫁,因而把他们兄妹几个全都带过来与两族人熟悉熟悉。”

    严家村的族长严守斋听了,不觉心里一动,问道:“承庥贤侄刚才所说,似乎小令嫒还没有人家,请问你家小令嫒的芳名如何称呼,芳龄是多少?”

    周承庥拱手回答说:“回斋叔的话。小女名唤蕊珠,今年一十六岁,确实还没有许下人家。”

    严守斋听了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承庥贤侄若不嫌弃,我为你家珠儿做个月老,如何?”

    周承庥听了,也是微露笑容的说:“守斋贤叔肯为小女作主,自然是好事。敢问贤叔意在哪一家?”

    严守斋说:“我先不说破。请你先看看场上那个使红缨枪的后生,是否认识?”

    周承庥顺着严守斋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便笑着说:“小侄近几年来得疏远,两村的子弟大多不曾谋面,这位小哥确实是眼生得很。还请贤叔明言。”

    严守斋笑着说:“我先告诉你这位小哥姓严,但是并不住在严家村。他家和你家一样,也是住在峤阳原上,和你家正好是门当户对。如此一说,贤侄心里应该明白了,是吧?”

    周承庥说:“原来是严丰禄兄弟家的小哥,怪不得眼生。不过此事还需丰禄兄弟不嫌弃方可说得。”

    严守斋说:“贤侄说得正是,那后生即是丰禄家的小儿,名唤秉多,今年十八岁,论年龄,与你家珠儿正好相配。当年我去丰禄家喝过秉多的抓周酒,记得他的年庚八字,是个山下蕴金的格局,若是你家珠儿的年庚能与秉多的年庚相合,丰禄那里便可说定。”

    周承庥说出小女儿出生的年、月、日、时,严守斋便招呼说:“翰弟、寰弟、文弟,你几个一起来排一排,看看他俩生辰八字配不配。”

    被严守斋称为“寰弟”和“文弟”的,分别是周家村的族务董事周寰、严家村的族务董事严荣文。他们两姓四个族首脑凑到一起掐着指头推算了一会,严荣文第一个开声说道:

    “好,好。承庥兄家小女儿是荆水楚玉的格局。山蕴金配了荆水玉,便是金玉良缘,家门百代吉昌。”

    其他三人紧跟着也算出周蕊珠的命局是荆水楚玉,都拍手说:“他二人长得象一对金童玉女,命局又是金玉相配,真是世上绝佳的金玉姻缘。”

    这里几人正在说,却见周蕊珠已在与严秉多斗上剑术,严守斋呵呵呵笑着说:“有缘,有缘。真的是良缘天赐,佳偶地设。”

    其他几人也都跟着笑道:“有趣,有趣。这里还在说着,他二人倒是先对上了。守斋兄,他二人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这个月老,你可真的要做现成的。”

    周蕊珠与严秉多斗剑的情景以及几位族首脑说的话,让周承庥也乐得咧嘴微笑。

    这时严丰禄办好家里的事,正远远的朝这边走来。严守斋站起身说:“你们几个且请小坐观看,我和丰禄去祠堂里说一说。”

    严守斋迎着严丰禄走去,却见他身后不远处还走来一人。严守斋一见就问道:“求爵老侄,不知今日什么风,把你也吹过来了?”

    求爵也姓严,也是严家村人,严家、周家二村数百户人家,只有他及他家里人不练武,也从不关注两村练武的事,因此严守斋这样问他。严求爵笑着回答说:“让老叔见笑。我想找周家承庥兄弟说几句,不知他有没有过来?”

    严守斋说:“来了,在那边坐着,你过去就能看到”,然后拉起严丰禄的手说:“我俩去祠堂内说话。”

    看到严求爵过来。两族的几个首脑都赶紧招呼说:“求爵向来不上会练场,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刮过来?”

    严求爵笑了笑回答说:“会练场上热闹,听得我心里发痒,又想起有一事要和承庥兄商量,忍不住就过来了。”

    周承庥听了,站起身迎着严求爵说:“求爵老弟有什么事,到这边坐。”

    严求爵看了看周边的人,又看看场上,略略迟疑了一下说:“现时场上会练正热闹,不打扰你们观战的清兴。请问承庥兄,你明日还在周家村祖屋里吗?”

    周承庥说:“明日上午还在的,明日下午,就要回冈溪庄去。引航什么话在这里说也方便。”

    严求爵在众人热情招呼中坐下,转向周承庥接着说:“承庥兄,小弟有一事特来请教,不知承庥兄可否帮助一二?”

    周承庥说:“求爵老弟何须这般客气。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会推托。”

    严求爵说:“都说树挪死,人挪活。小弟见你和丰禄两家自从祖上移居到峤阳原上,几代人都是兴旺发达,因此有些眼红,也计划到峤阳镇上开家店铺。承庥兄你帮我出个主意,看看哪种生意好做?”

    周承庥说:“这话有点难说。做生意因人而异,各人各条路。有人善于经营南北货,有人喜欢做珍珠玛瑙的生意,我家里三代人只做得丝绸和木材,所以做什么生意要你自己拿主意,我不敢乱说。不过,你初到峤阳镇,必定是人生地不熟,我家在那住的时间久,熟悉的人比你多,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找人周旋,我一定会尽自己之力相助。”

    严求爵说:“做什么生意,小弟心里真的还没有个数,所以来找你商量,本来想去丰禄家问问,因为他家住得离峤阳镇远,想想还是找你商量为是。”

    周承庥说:“丰禄家虽然不住在峤阳镇上,但是他家生意做得很是红火,把米行棉纱行生意都做到县城府城去了。你既然还没有拿定主意,去和他商量也是需要的。”

    严求爵说:“小弟虽然还没有定下主意,但已在年前去峤阳街上看了一番,和北街二间要出售的店屋主人谈好了价钱,已付了三十两的定金,因此只想在峤阳街上寻个生意,所以只来和你商量。”

    周承庥心里略略一动。

    那两间店屋建成已有六七十年,不知何故,自建成以来,就没有人在那里做出成功的生意,严求爵如果早来商量,自己一定帮他另找地方,可是他现在定金也交了,不好再说什么,周承庥因而依旧面带笑容的说:

    “这样就太好了,峤阳街上多了一家自家人开的商号,日后就增加了一份互相帮衬的的力量。不过这样一来,我更不好乱说什么主意了。峤阳镇纵横两条长街数百家商号,各种生意都有,每一家都做得红红火火。即便是做水作的豆腐坊、染布坊和酒坊,人称白缸、黑缸、红缸,也是一本万利。生意全靠人做,如果做得得法,什么生意都赚钱。这一点,爵弟你饱读诗书,自然比我懂得多看得透。”

    严求爵说:“承庥兄见笑。小弟不才,虽然读过几本书,却是根无气眼的火管吹火,一窍不通。而今年岁渐长,更说不得读书的事。只是听得人说生意场如战场,因此有些胆怯。你家是几代人经商的生意世家,承庥兄又是数十年生意场上的老将,小弟日后如遇着为难之事,还请承庥兄你多多提携。”

    周承庥说:“爵弟言重了。日后你我兄弟同在峤阳街上经商,少不了要互相关照。爵弟既是还没有定下主意,等哪天店屋接收过来,不妨在那里多看一段时间,再慢慢的拿主意。”

    周承庥又简略的说了峤阳街上各主要商店的情况。严求爵接着说了几句客气的话,这才告辞转身回去。

    严求爵离开之后,众人就着他要去开店做生意的事说开。都说大约是严求爵近年来自觉年纪大了,这才放下读书的心,开始谋划经商。严荣文说:

    “求爵的人也是最聪明,可是读了几十年书,始终不能上进,今日终于想到要改行经商。”

    周同翰说:

    “求爵他虽然没有读成书,但是为人精明,只要他放下心来,生意是一定能够做成功的。”

    众人说了严求爵的一些佚事感叹一番,却见一个在祠堂里值事的严家理事来说,守斋叔请周家同翰叔和承庥兄去与丰禄一起说话。周同翰周承庥离开之后,这里众人都说,守斋牵的红线想必已经成功。然后转眼看会练场上,周蕊珠和严秉多二人,已斗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