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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嘤嘤嘤他欺负我【捉虫+补更五百字】

    几个兄弟都是同父异母,自己印象里已经记不清样子的母亲,都是凡间普通的动物。樂文|

    听说每条龙都会遇到自己的劫数,像是生死簿里早已写好了一笔一划,它们会被宿命牵引着,爱上不该爱的异类,又或者耽于权欲抑或珍宝,最后死于非命。

    郑璞对九子了解甚少,最开始甚至不知道嘲风是只龙,只是因为高中时要对付语文功课,有查过睚眦的故事。

    睚眦,是九子里唯一母亲是狼的龙子。中国各地出土的刀枪剑戟中,经常有工匠将睚眦镂刻或者纹在手柄上,传说它性格刚烈,嗜杀好斗,眼前看来,似乎不太一致。

    祥云落下的地方,是四环以外的一间私人公寓,上下两层装修精致,看那样子却像没有人住过一样,满是灰尘和蛛网。

    负屃落下以后先示意众人散开,不要靠近,第二句话还没有出声,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长款t恤的年轻人推开门,随手戳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着他们简短道:“走开。”

    他那副样子,就像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普通上班族,平淡无奇的面孔恐怕单独贴出来看几次都不会被记住,周身的气息也平常而让人没有提防感。

    “二哥……”负屃张口试图唤一声,却又被他干脆利落的打断。

    “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来烦我。”睚眦看着他们面色平静,明明是数落的话语,语气却也平静的如同念叨台词。

    “但是父亲的魂灵需要我们去安葬。”螭吻抢白道,一脸恳切的看着他:“二哥,拜托你了好吗。”

    元衷元武悄咪咪的后退三步,顺带着拉着看戏的一人一鬼也往后撤。

    “父亲的魂灵?”睚眦抬眼盯着他,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父亲的魂灵?”

    “当初神霄的混账们和他鏖战几天几夜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当初他被捆仙绳缚住,在封印中哀嚎挣扎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当初我破印出来,助纣为虐祸乱朝廷,就为了破灭掉这个王室,辅佐新的龙裔好救父亲出来,你们在哪里?”

    “还有,”他冷笑一声,慢慢道:“你只知道如今开那封印需要九子之力,可知道还需要那王室继承人的血?”

    负屃一愣,神情僵在那里,过了半晌才喃喃道:“爱新觉罗的后人那么多,总能找到一个,我这些年建立的关系网……”

    “后人?”睚眦不紧不慢又是一声轻笑,抚着眉心看着他一脸的嘲讽:“君权神授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就是找到了那爱新觉罗家的后人,血液也未必有用,你们倒不如散了,各自歇息去。”

    被吐出来的狻猊缩在白溪的怀里,忽然昂头如猫一般叫了一声。

    睚眦眼睛一眯,又看向负屃:“把这几只连人形都不能化的小家伙牵来,是怕我动手?”

    负屃笑了起来,温和道:“你太凶残了,我每次都打不过你。”

    “念及你是我的兄弟,我才没有杀了你,”睚眦眉头一皱,转身欲关上门:“不要再来烦我。”

    负屃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摆:“哥,龙珠被六界盯着,你真的不管么?”

    “我说过了,”睚眦转身,看着他被抓住的衣摆,抬起手一字一句道:“不。要。来。烦。我。”

    他的声音在此刻清冷如一把磨的锋芒毕露的刀,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刮过来,吹得栅栏边的花草左右倒伏。

    下一刻,睚眦一个侧身运步,以肩膀前后寸向负屃后背猛地一击,负屃顺势向前侧身下腰,却恰好迎上了他从后方袭来的膝盖,睚眦捉住他的手腕,一个借力并向后引力带得负屃身体处于完全被动地位,负屃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咬牙用力试图摆脱他的钳制,谁知正中睚眦下怀,被他一掌拍向

    并未绷住劲的后腰,疼得负屃倒吸一口凉气。

    “他身上有伤!”刚才沉默不语的霸下面色一沉,上前两步一手凭空一滑,修长的银戟随着指尖的轨迹出现,十字利刃清光一闪,冲着睚眦的脸就戳了过去!

    睚眦一掌反转开负屃的拳势,右腿高抬将他踢开,抬手一晃便拿得腰间缠着的九节鞭,两道凌厉的银光砸在一起,更衬得霸下金红相间的锦袍灼目的刺眼。

    负屃被睚眦一腿踢开,从袖中滑出青柄红缨的长剑,趁着睚眦九节鞭冲着长戟一扬一卷的空当冲着睚眦的后背劈过去,却被他瞬间下腰横面截住。长剑一挑一撩刺向他的脖颈,却被睚眦卷住的戟身挡住,睚眦冷笑一声道近日弟弟们又退步了不少,顺着下腰的后势一个后跳脱离钳制,长鞭有如龙蛇般凌空绕圈避开长戟的挑刺,照着负屃便狠狠落下只听得“啪”的两声脆响,两道血印在他的前胸后背直接渗了出来!

    不是这样的。

    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二哥诞于南北朝,生下来时凡界正战乱不休,天际的紫微星明晦闪烁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的颈背右侧有刀戟的印记,斟酒的仙姬私下聊天时提到这个,都会露出敬畏而又回避的神色。

    他天生能文善武,九节鞭初拈便能无师自通它的千百种耍法,和同伴们下棋时步步紧逼,生杀予夺毫不手软。这样的人,有时暴戾而桀骜不驯,却偏偏很少受到父亲的训斥。

    父亲本是温文尔雅的性子,却被他带着又看起兵书和权谋之略,等到自己出世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这些,都是听哥哥们慢慢讲来的。

    听说父亲原本无心参与龙族对天权的纷争,却因他的怂恿卷入了纷争,本来担心着在这场混仗中父亲被其他的对手伤害,却看着压在赵匡胤身上的宝越来越大,胜利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谁知最后偏偏遇到反水,还是满盘皆输。

    与其说是他改变了父亲,倒不如说,是睚眦他引出了父亲内心深处的贪婪吧。

    是不是他看穿了父亲隐忍的皮下真正的样子,还是他太像父亲,以至于可以看穿父亲内心真实的渴求?

    对权力的追逐,对财富的渴望,对地位的幻想,皆是由贪婪而来,却终究化作利刃,让他们的父亲不得生天。

    元朝时父亲早已奄奄一息,他孤身一人去触碰封印,被伤的几个月不得动弹。

    而睚眦,却混在朝中,巧言令色地蛊惑着那不理政史的昏君,只等着祸起萧墙,又或者草民起义。

    睚眦,你到底想要什么。

    臣服,就这么不可忍受吗。

    “你!”螭吻看不下去,抬手三道冰焰想要分开缠斗的三人,睚眦头都不回右掌后翻,掌力直接迫得两道冰焰合作一股袭向霸下,而他却无暇分心,负屃飞身躲过一道,又用剑身为他挡住两道,一时间来不及看顾睚眦的动作,硬挺挺又吃了他两鞭!

    “笑话。”睚眦的动作更加行云流水,以长鞭左右应付剑戟的攻势,拳腿如辗转之间还能对着他们的要害冷不丁狠狠一击。

    白溪和郑璞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缠斗,两只嘲风一左一右站在和尚肩上,歪着头看地饶有兴致。

    “这兄弟间自相残杀……有点可怕。”元武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却听见元衷叹了一声:“到底还是有个俗根。”

    “元武和尚!我请你过来看笑话的吗?!”负屃一抹脸满手的血,狼狈的扭头吼道。

    “哎。得罪得罪。”元武扶着罗汉杵上前一步,侧眼看了眼螭吻:“小施主看起来不是个打架的主,还是避开一点,免得添事。”

    螭吻咬咬牙,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们混战干着急。

    负屃和霸下的功法都霸道而不收后劲,长戟十字刃招招刺向睚眦最脆弱的要

    害,长剑直来横去力道强劲,偏偏睚眦从拳法到九节鞭使得都是太极的路数,刚柔并济,急缓相间。打了半个小时,两个弟弟皆是大汗淋漓,呼吸急促,睚眦却连t恤都没有汗湿,呼吸平稳,他斜着眼挑眉看向元武,眉宇间带着嘲弄:“哟,出家人也来插一脚?”

    元武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慢慢道:“以杀止杀,亦是慈悲。”

    话音未落,九节鞭直面抡了过来!

    “咣!”的一声罗汉杵猛地触地,佛陀间金环铿锵作响,金杖横扫**稳稳避开鞭梢的席卷,长棍沉重而不失灵活地左右挡开睚眦的攻击,刚硬的棍杵让九节鞭显得纤细而不堪一击。

    “呵。”睚眦轻笑一声,一抬手让九节鞭缠住他的手腕,一个发力牵引手腕卡住他的肘臂,逆势一收,锋利的绳链便割伤了元武的手腕。

    “真的想打?”睚眦轻声问道,慢条斯理的将眼镜摘下,脱掉了t恤,一旁的负屃后退一步,护住霸下。

    下一刻一只赤身银毛的睚眦一跃而出,豹首龙身麒麟鬃,抬首高啸一声,震耳欲聋!

    它的獠牙和利爪尖利犹如钢刃,抵背的长角一如嘲风,周身如烈焰般颜色的皮毛毫尖上透着银光,霸下还没来得及幻化,直接被它一巴掌推开。

    “你!”元武后退欲躲,一瞬间被压在掌下,睚眦如玩弄蝼蚁一般用爪子碰触他的脖颈,元武挣扎着嚎叫起来,对着元衷哭吼道:“元衷!!!他欺负我!!!”

    元衷摊手:“我不会打架啊。”

    元武继续哭嚎:“我不听他欺负我!!!我要死了啦了啦!!!”

    元衷叹了口气,掏出电话来:“喂,是北京南堂么。啊,叫莫西斯神父过来一趟,对。啥?是……野兽吧,对。”

    他挂掉电话看向元武:“人家带人坐公交过来,你再撑十分钟。”

    元武被冰凉的爪尖吓的动都不能动:“你特么去给三清观打电话啊!!!给盘丝洞打也可以啊!!!”

    元衷皱皱眉叹了口气:“电话费很贵的诶。”

    睚眦饶有兴趣的抬爪,轻轻松松拍断了罗汉杵,又如滚面团一样把元武按在地上滚来滚去,愉悦地听着他一声声的惨叫。

    突然一根麻醉针飞刺到它的背上,睚眦扭起头看,一个金发碧眼的神父站在远处,端着□□“咻”“咻”又吹了两根。

    睚眦一爪子甩开元武,把背上的几个注射器甩掉,一步步向神父走去。

    “泥!泥等等!”神父后退一步,用并不熟练的中文高声喊起来。

    睚眦歪着头看他,似乎在等下文。

    莫西斯扭头招手:“载者尼!酷爱锅来!”

    远方出现一条长长的队伍,领头的是标准装扮的吸血鬼,尖牙上还带着刚刚狩猎时没有擦净的血液,他的身后跟着毛茸茸的狼人,虽然没有月圆却仍然是禽兽的状态,它的身后还有侏儒、地精,和一条飞在天空中的龙……

    白溪皱了皱眉:“现在海关放的真松啊。”

    “这不是……增进中英两国友好关系嘛。”莫西斯把元武捡起来,亲切的拍了拍他的屁股:“疼么!”

    “疼!”元武龇牙咧嘴道,一扭头冲着睚眦咧着嘴笑:“不是要打架么,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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